我還是想不明白,既然那妖靈冒充什麽邪神被禁錮在山上,又是怎麽頻繁殘害蔫子村內的新娘子的,還有我早上在枯井內看到的是什麽,總不會就是邪神妖靈的真身吧?我想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隻得再次向師父詢問,而師父也不再推辭,或許是念在我早上差點喪命在枯井內,便把枯井下那些四通八達的通道也告訴了我。


    “那些白色的大蟲子,應該是和山上的妖靈是一個族群出來的,但是山上的妖靈有香火供奉可以借以修煉,但陪伴它深藏在地下的那些同類,卻隻能啖食新婚的新娘子血肉賴以修行,現在你明白了沒有?”師父說完,認真地看著我。


    我明白了,徹底明白了,原來地下的那些蟲子,是山上那個妖靈的同類,也就是說,那個妖靈的真身,也應該就是類同於地下那些蟲子的模樣,村裏被害的那些新娘子,是地下妖靈的同類幹的,而妖靈隻是蠱惑村民們為其立廟,操縱了嚴慶的妻子青菊,若非聽師父說出來,我還是在糊塗之中。


    “師父,但那些白色大蟲子究竟是什麽東西啊?太嚇人了!”我心有餘悸地問道。


    師父想了想,也是一籌莫展地說道:“為師也不清楚,但那些應該都是縛地靈之類的低級生靈,他們修煉成氣候,想必是經過了不少的歲月,等我們除掉了那個妖靈,那麽它的同類,自然也就四散而去,不會再聚在此地為禍百姓了。”


    “師父,你還要對付那個妖靈啊?”我想起昨晚在山上鬥法那會兒,真是個驚心動魄。


    當時還奇怪那霧柱露出兩個紅芒一樣的眼睛究竟是什麽玩意兒,現在和那白色的大蟲子聯係上了,形態果然是一模一樣,不過那個妖靈的道行的確不淺,能夠被一代高道靈虛子禁錮的妖靈,也非同尋常了。


    就在這時,嚴慶從內屋走了出來,竟又是眼含熱淚道:“成婚的當晚我就告訴過她,這輩子都不讓她幹一分粗活,我無論吃苦受累,也要好好的照顧她,珍惜她,沒想到新婚之夜還未過去,她就被那妖魔操縱幹了這麽多的重活,手上摸了很多血泡,身上也有很多劃傷,嗚嗚嗚……”


    原來嚴慶是心疼的,也怎怪,新婚燕爾,嚴慶自然是心疼。


    師父起身說道:“她的人雖然回來了,但受到了驚嚇肯定不小,魂魄也是在軀殼內外遊曆,今晚必須做一場安魂法事,這樣便可斷絕那妖靈繼續控製她的心智!”


    嚴慶一聽當即給師父跪了下來,哽咽道:“多謝楊先生搭救我妻子青菊,多謝楊先生,楊先生的大恩大德,我嚴慶來世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楊先生!”


    師父趕忙把嚴慶攙扶起來,並安慰道:“不必說那些話,隻是今晚非同尋常,我既然從邪神廟硬把人搶了回來,必然惹得那妖靈大怒,今晚這場法事,你們必須要為我護法周全,不能出半點閃失,否則……唉!”


    我和嚴慶相視一眼,當即重重點頭,並表示一定護法周全,絕不會讓師父在法事中途出現任何閃失。


    “隻是那妖靈的同類今晚會不會反撲啊?那些家夥太惡心太嚇人了,我自認我對付不了……”我答應過後還是有些擔心。


    師父想了想,說道:“那些低級生靈,藏年在地下,受不得焦灼之氣,你們待會兒去轉告村民們,把家裏的辣椒、大蒜、粗鹽等等,全部兌上水熬成一鍋焦灼之湯,封死那些地洞的出入口,但凡遇到那些東西跑出來,便用此湯對付它們,其實對付它們倒不是什麽難事,隻要有相克之物便可,為師擔心的重點不是它們,而是其他的東西!”


    我怔了怔,難道還有比那些惡心的大蟲子還難以對付的東西嗎?“師父,是什麽啊?”


    師父說道:“那些被殘害過的新娘子,自必怨氣難消,長年累月下來,化為冤魂厲鬼不足為奇,而那妖靈控製這些惡鬼也非難事,今晚你們不單單要封死那些蟲子,還要應付那些即將出動的惡鬼,二狗,任重而道遠啊……”


    望著師父深邃的眼神,我深深的體會到,今晚果然不同尋常,但拜入師父門下以來,又有幾次是普普通通的場麵?


    師父一直把除魔衛道當成天職,無論再難對付的妖邪,師父都未曾退縮過半分,身為師父的弟子,我怎麽能讓師父丟臉?決不能!


    “二狗,不要讓為師失望才是!”師父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點頭,轉身走到門前,望著蔫子村的大大小小的房屋,那裏麵有著需要庇佑的村民們,而我身為道門弟子,責無旁貸,今晚,將是我的戰場,將是我除魔衛道的戰場,是我自己的戰場!


    晚飯非常的豐盛,這本是嚴慶的婚宴預備的菜肴,現在全部拿出來好好請了我一頓,我也不客氣,狼吞虎咽的吃了頓飽飯,而師父卻是一下午都在打坐,他每次施法都要預先在體內凝聚一絲先天靈氣,太早也不行,因為那先天靈氣在師父的體內根本存不住,自動便會消散殆盡,太晚也不行,因為修行絕非速成,師父能夠在幾個時辰內凝聚一絲先天靈氣已經不錯了,太晚根本達不到施法行道的所需。


    盡管如此,也已經比以陽壽為代價向天地借法好很多了,師父今晚要做安魂法事,時間刻不容緩,我和嚴慶也都沒打擾他,吃完飯,天色已經逐漸暗淡下來。


    嚴慶到院子裏轉了一圈,並踅摸了一眼那口枯井,回頭笑道:“我熬了一大鍋的辛辣水,隻要那東西敢湊到洞口,必定夠它喝一壺的!”


    我咧嘴一笑,還是有點不放心,道:“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弄些石塊封住那個洞口,這樣比較妥當!”


    不一會兒,枯井便被我們堵死,然而,其他村民們用辛辣之水封死了地洞洞口後,便陸陸續續向嚴慶的院子裏湧集而來,村民們還是覺得有我師父在的地方比較安全,在自己家裏連覺都睡不著,尤其是今晚,今晚是個大日子。


    但在我看來,不單單是今晚,在那妖靈被除掉之前,我們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嚴慶安置著村民們,我則是提著桃木劍守在大門口,現在的蔫子村,已經變成了空蕩蕩的村子,沒有了一個人,我仰頭看了看天色,並算了一下時辰,現在還隻是亥時初刻,也不知師父所說的麻煩什麽時候過來。


    而堂屋內,幾個婦人已經在地上攤好了席子,並把嚴慶的妻子青菊平放在上麵,師父則點燃了三柱清香布告茅山派列位祖師。安魂法事已經開始了,我左右看了一眼,漆黑的村子,隻有清冷的空氣來回席卷,今晚的月色似乎也在躲清閑,被薄薄的雲層所遮擋。


    到處都是昏暗的一片。


    亥時末刻剛過,我立刻喊住嚴慶,謹慎地說道:“嚴大哥,你打三碗清水出來,一字擺放在大門口的門檻上麵,現在時辰剛剛好,快!”


    話音未落,我忽然聽到四周烈烈的陰冷勁風,自村子的大大小小胡同,席卷而出,向著我所在的位置,瘋狂地撲了過來。我提起桃木劍,猛地轉身將嚴慶的大門口守護在身後,在看到嚴慶端出三碗清水時,我再次說道:“關上大門!”


    嚴慶錯愕且擔心地問道:“二狗兄弟,你隻要三碗清水,夠喝的嗎?”


    我微微笑了笑,道:“嚴大哥,這水不是給我喝的!”


    子時已到,陰氣到了極限而一陽初生,所以在這個時辰打的水,便是凝聚了極陽之氣,對於鬼邪來說,這簡簡單單的一碗清水,要比那滾油還要厲害百倍,擺放在門檻上的三碗水,就是堵住那些惡鬼衝進去的最好術法,除非它們想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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