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忽然有一個中年婦女衝了來,一把抓住韓小梅的手怒斥道:“小梅你不在家呆著跑這裏丟人現眼啊?!這裏大家都在說正事,你說說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你起什麽哄啊你?快跟我回家去!”我急忙打量了一眼這個中年婦女,心裏不禁有些眉目,這個中年婦女的麵相和這韓小梅有幾分神似,儼然就是韓小梅的母親啊!


    果然,韓小梅用力掙脫掉中年婦女的束縛,繼而不耐煩的說道:“娘,小牧哥有事我要幫小牧哥,我覺得他做得很對,是個大男人應該做的事情。而且小牧哥重情重義他……”


    “啪!”


    哪知還未等韓小梅說完,隻見一個大耳刮子便抽到了韓小梅的臉頰上,眾人頓時轟的一聲炸開了鍋,紛紛對著韓小梅和李牧指指點點,似乎在有意點破這層窗戶紙,言下之意,無非就是說著倆年輕人實在是太登對了,當初怎麽想到撮合他們呢?然而韓小梅的母親似乎對李家唯恐避之不及,我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大致應該有兩個方麵,一則是李牧和張家的閨女張巧巧有婚約在前,而現在張巧巧剛死,眾人就撮合他和韓小梅在一起,那韓家肯定自覺臉麵掛不住,你沒人娶了才想到人家閨女,人家閨女就這麽不值錢?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嘛……多半也有可能是因為李牧的窘困家境,家裏的老爺爺剛去世,而現在也隻有一個年邁的二爺爺,以後若是把閨女嫁到李家,肯定會吃大苦。


    不過說到底韓小梅也並未表現出對李牧有什麽情愫,不過她對李牧的作為,倒是顯得十分的仰慕,其中是不是帶著幾分情愫,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韓小梅被母親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不禁自己懵了,就連打她的母親也怔了怔,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大聲叫道:“快跟我回家去!”


    “我不回去!”哪知韓小梅也執拗起來,似乎被母親這麽一巴掌打得,也激起了強脾氣,當即轉身走到李牧身旁,向母親哽咽著說道:“娘,我不是個小孩子了,你不能再把我當成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樣說打就打。還有,我就是認為小牧哥做的對!我就是要支持他!”


    “你……”


    眼看著韓小梅的母親下不來台,一旁李老頭兒頓時眼睛一亮,笑著向韓小梅的母親說道:“小梅她娘啊,你看看你把孩子打的,多大的事兒啊,不就是小牧的婚事剛剛告吹,你還怕我們家小牧賴上你們家的小梅不成?其實這倆孩子心裏根本沒有什麽,你看看你這一鬧騰,倒讓大家誤以為有什麽呢!”


    韓小梅的母親聞言,頓時尷尬的四下裏看了一眼,在看到村民們的苦笑後,當即也是無言以對,但她倒也是個隨機應變之人,忙笑著打起了哈哈:“哎呀,你看二叔你這話說的,倒是我弄巧成拙了,不過你說的也對,小梅和小牧打小就是在一起玩,一起上學,也是好朋友,按理說他們年輕人之間也沒什麽可說的,不過小梅總歸是個大姑娘了嘛,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也是要有個度的。”


    “打小一起玩一起上學,好歹也算是青梅竹馬,我看沒什麽不好的啊是吧?”突然在村民們之間一個中年男人嬉笑著打趣道。


    韓小梅的母親頓時瞪了那人一眼,然後又尷尬的解釋道:“這個……這個……這個小牧是個實心眼的孩子,村裏人也都知道,還有他和張家的閨女也早就訂了婚約,現在這孩子還要給人家結冥婚,我看著這孩子也挺重情重義,對人家張家的閨女一心一意的。小梅,那娘也站在你這邊支持小牧,可你現在也鬧夠了,該和娘回家了吧?”


    說著,韓小梅的母親使勁的瞪著韓小梅,而她剛剛的一番話,眾人似乎也都聽明白了,雖然隻字未提小梅和小牧之間有什麽,但這話意分明就是想趕緊把自己閨女摘出去,生怕和李牧牽扯上半點關係。不過想想也是,韓小梅十八九歲,正值談婚論嫁的時候,如果現在她和李牧走得近,難免讓人說閑話。


    韓小梅聞言,立刻點頭說道:“娘,既然你也支持小牧哥,那我更加要留下支持小牧哥了。”


    “你這個死丫頭,你傻啊你?!”韓小梅的母親頓時瞪了韓小梅一眼,繼而又說道:“快和我回家去!”


    看到這裏,李牧急忙走了出來,向韓小梅的母親鄭重的說道:“韓嬸兒,咱們雖然不同姓,但畢竟是一個村子的,你們在村南頭,我家在村北頭,打小我和小梅就是好朋友,現在也是好朋友,如果小梅和我在一起讓你覺得有什麽的話,如果有什麽誤會,我想你大可不必,我和小梅之間僅僅是純粹的朋友關係,並未有別的什麽,你說是吧小梅?”


    聽到李牧的話,韓小梅頓時嘻嘻笑著點頭,然後又向母親說道:“娘,你都聽小牧哥說了吧?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差點把我的名聲毀了!”


    韓小梅的母親聞言,一下子找不著北的感覺出現了,麵對四周村民們的指指點點,她頓時尷尬的笑了起來:“那,是吧?我也說你們之間沒什麽,那……那既然這樣,你可得早點回家去知道嗎?”說完,老臉一紅,轉身走出了人群,火急火燎的離開了李牧家。


    讓我沒想到的一幕出現了,李老頭兒看到韓小梅的母親離去,竟然麵容一改,向李牧說道:“小牧啊,既然你如此重情重義,想要補償那張家閨女,二爺爺也就不攔著你了,那你就去吧,不過你辦完事馬上回來。還有,小梅,小牧很聽你的話,你有空就多勸勸他,別讓他腦袋一根筋辦錯了事兒,嗬嗬!”


    “二爺爺,我什麽時候腦袋一根筋了?”李牧頓時扭頭向李老頭兒反駁道。可明眼人都不難看出來,李老頭兒分明就是有意的找茬兒讓小梅往李牧的身邊湊合。


    韓小梅竟也極其配合的笑著點頭,並向李牧說道:“小牧哥你聽到了沒有?二爺爺讓我看著你點,早點辦完事早點回來,別太難以自拔了知道嗎?”


    “你……你也教訓我?你又不是我爺爺!”李牧卻是不領情的白了韓小梅一眼,轉身走進了堂屋,而韓小梅卻是像個跟屁蟲似的也轉身跟著進了堂屋,繼續著她的“開導”大會。我和師父相視一眼,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其中的意味,恐怕隻能讓人體會了吧。然而李老頭兒答應了李牧可以去張家和張巧巧辦冥婚,當即又皺起了眉頭,似乎他既答應了這件事,又有些排斥這件事。


    眾人見李老頭兒都答應了這件事,他們也隻得勸慰兩句,便各自散了去。剩下的,便是我和師父,還有李老頭兒站在院子裏。師父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既然你們李家答應了要和張家結冥婚,明天是結婚的黃道吉日,但卻是給人辦婚事的好日子,至於辦冥婚,今晚子時以後,天沒亮之前,便是辦冥婚的最佳吉辰了!”


    李老頭兒聞言,忙向師父苦著臉說道:“楊先生,其實我答應小牧去辦什麽冥婚,也是看在……看在小梅的份兒上,心裏想著如果小牧對那張巧巧了卻了心願,死了心,回來這不正好有個機會,生怕再錯過一次,但是現在既然答應了,又有些犯難,辦人的婚事這都知道,但活人和死人辦冥婚,這可是頭一遭,楊先生,小老頭兒懇請你能否多留兩日,幫我家小牧把他和張家的冥婚辦了再走行不?”


    師父扭頭看了一眼堂屋內的李牧和小梅,微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而向李老頭兒說道:“那是自然,就是您不說,我也是要留下幫襯一下的。這樣吧,今天傍晚時分,我們師徒就隨小牧前往虎蹲溝張家,將冥婚給他們辦了,如何?”


    李老頭兒聞言,急忙應承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謝謝楊先生肯幫忙,如此一來,小老頭兒我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一半啊!”


    “哦?李爺爺,那你心裏的另一半大石頭是什麽啊?”我急忙向李老頭兒問道。


    李老頭兒嗬嗬笑道:“二狗,你如此聰明,就別和我這個老頭子耍心眼了,你看得明白,我是為我家的小牧婚事煩愁呢!”最後一句話,李老頭兒把音量抬高了許多,故意讓屋裏的一對年輕人聽到,我聽在心裏,不免一樂。說起來,這可真是李牧的奇緣,原本以為他和張巧巧成了婚就算沒事了,沒想到張巧巧突發疾病而死,卻是冒出來個李牧的“好朋友”小梅,小梅不是個傻女孩兒,我自然能夠看得出來,她對李牧的心思,想必沒有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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