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音掃了眼人群中間那兩抹紅色的身影,唇角卻是若有似無的勾起了一絲弧度,緩緩的開口道:“這場喜宴可比想象中有趣的多。”


    恩?有趣?郝胥柏蹙眉,掃了眼熱鬧紛呈的人群,成親不都是這個樣子的麽?有什麽有趣的?正想著,卻是看到沐音已然起身朝著人群的方向而去,來不及多想,也是立即起身朝著前方追去:“等等我啊,我也去瞧個熱鬧。”


    閔誌安不過是個庶子,其母親也就是個姨娘,雖然是生母但也隻能站在一側,受不得兩人的禮,而坐在高堂之上的正是那閔懷良與其夫人曹汶蕙,閔懷良笑容滿麵,看上去心情倒是頗為不錯,曹汶蕙雖心中不滿,但是麵上卻也表現的笑意盈盈,當家主母的架勢無疑。


    “行跪拜禮!”讚禮者高呼的聲音響起。


    隻見那閔誌安手執大紅色紅綢,胸前一朵紅色花朵,細小但卻充滿算計的雙眸此刻卻是洋溢著濃濃的暢快以及酣暢淋漓的快意,而紅綢的另一端則被站在一側的新娘緊緊地抓在了手心,那青蔥嫩白的五指緊緊的攥著紅綢,看起來倒是略顯局促,不過麵容隔著喜帕卻是瞧不出來。


    “一拜天地!”讚禮者高呼道。


    隨著話音的落地,閔誌安與那新娘子齊齊轉身朝著門外早已準備好的拜祭台彎腰跪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看著兩人一步步神態恭謹且莊重的彎腰屈膝行禮,郝胥柏站在人群的末端不由得撇了撇嘴,朝著身側的人嘀咕道:“不就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有什麽好看的,有這功夫還不如坐下來喝杯茶來的有趣。”


    “越精彩的部分總是在最後才出現的。”清冷的聲音透過嘈雜的人群卻是顯得格外的清晰。


    郝胥柏眸光不有了亮了幾分,精彩的部分?莫非這裏還真有什麽旁人不知道的有趣的事情?


    “這麽說後麵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沐音勾了勾唇卻是沒有說話。


    郝胥柏見此卻是更加堅定了方才心中的想法,抬眸複又看向了那兩道豔紅的身影,定定的瞧了半晌卻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地方。


    “為什麽我什麽都瞧不出來?”郝胥柏側首看向身側的人,眸中卻是布滿了濃濃的疑惑。


    為何他橫看豎看這裏麵都不像是有事的模樣,瞧瞧這整整齊齊恭謹端莊的身姿,簡直無聊透頂,哪裏有半分可瞧之處?


    沐音斜眼涼涼的瞧了他一眼,淡淡的揚了揚眉諄諄教導道:“心急看不了別人吃熱豆腐。”


    ……熱豆腐為什麽還不出現?


    兩人的話語刻意壓低了聲音,站在四周的人並沒有聽到,一個個的皆是神色各異的抬眸張望著兩抹身影,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夫妻對拜!”讚禮者最後一禮也已高喊出聲。


    閔誌安轉過身,正對著麵前這個為自己身披嫁衣的女子,細小的雙眸難得的閃過了幾分柔情,年少放縱,哪個不曾渴望想象過能為自己身披嫁衣的女子模樣,如今雖然不是心中所喜,但是卻也是貌美如花不是麽?更何況能在背後助他一臂之力,這樣就已足以了。


    彎腰拜下的瞬間,雙眸卻是不由自主的朝著那喜帕垂下的當下望去,瑩亮白皙的肌膚,紅潤嬌俏的紅唇,圓潤精致下巴……下巴……不對!不對!閔誌安細小的雙眸霎時間眯了起來,彎下去的身子也在刹那直立了起來。


    禮還未成,這一舉動顯然有些不合時宜。


    閔懷良蹙眉沉聲道:“怎麽回事?”


    “她不是寧傲兒!”閔誌安指著身前明顯身子已然輕微顫抖的新娘子麵容陰沉的開口道。


    此話一出,自然引起了一陣騷動,這今日成婚的不正是那丞相府的嫡出二小姐寧傲兒麽?怎麽眨眼間就又不是了?


    這閔誌安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正當眾人猜測紛紛之際,閔懷良已然沉聲開口道:“大喜之日不得胡言!”


    不曾想閔誌安卻是直截了當的開口道:“我沒有胡言,這個人當真不是寧傲兒!不信就掀下蓋頭當眾看看。”


    嘩——


    此話一出,不止是在場的眾人,就連閔懷良都不由得沉下了臉色。


    “既然安兒指明不是這丞相府的千金,不管真假與否,也都理應確認一番。”一直沒有言語的曹汶蕙淡淡的開口道:“畢竟,這可是皇上親自下旨賜婚。”


    閔懷良在聽到曹汶蕙開口的當下原本蹙起的眉宇一時間卻是皺的更緊了,但是在聽到她的後半句話時,麵容卻是驟然間變得淩然起來。


    沉默了片刻,終是朝著閔誌安揚了揚手道:“既然如此,也顧不得這些禮俗了,來人呐,帶著……下去確認一番,看是不是如安兒所言。”


    本是打算開口言道丞相府小姐,但是想到之前的話語卻是又有些不妥,但是這禮還未成,叫些什麽也都不合適,最終卻是什麽也沒說,直接吩咐下去了。


    那帶人離開的是跟在曹汶蕙身邊已多年的老嬤嬤,橫豎進出宮內,對於寧傲兒這個丞相府的嫡出二小姐並不陌生,自然也是認得出的。


    而由始至終,這位新娘子卻是什麽話也未曾開口,反倒是在閔誌安說出那番話語之時,身子不由得顫抖了幾下。


    “還真是好大一塊熱豆腐啊。”郝胥柏嘖嘖稱奇道:“沒想到這寧振安也會玩這種把戲,嘖嘖,這下可當真是有好戲瞧了。”


    別人瞧不出來,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這寧傲兒他雖然沒有過多的接觸過,但是她的潑辣性子他也算是略有耳聞,試想一下,在這等場合,這等情境之下,她又怎會一聲不吭?


    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閔誌安說的是真的,她並非真的丞相府嫡出二小姐寧傲兒!


    若說這閔誌安是如何知道的,郝胥柏一點也不好奇,畢竟兩人的醜聞都已經算得上人盡皆知了好麽,既然已經有了這檔子事,那他能認出來自然也就不足為奇了。


    沐音由始至終神情都是淡淡的,半點驚訝的神色都不曾顯露,仿佛這樣的情境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般。


    “你是怎麽瞧出來的?”郝胥柏雖然對於閔誌安如何知道沒有興趣,但是對於沐音是如何知道的可是興趣倍增啊,要知道這新娘全程蓋著紅蓋頭,可是沒有露出半分容顏啊,況且這兩人也並不熟絡,如何能一眼就能瞧得出來呢?


    沐音側首,淡漠的鳳眸定定的看著他,淡淡的開口道:“難道不是很明顯?”


    郝胥柏陡然一噎,什麽叫難道不是很明顯?這全程蓋著蓋頭唯一能瞧得清楚的也就隻有那麽一雙時隱時現的雙手了,難道僅憑一雙手他就能看出是不是一個人來嗎?他貌似還沒有達到這種程度吧。


    默默的掃了眼四周,好吧,不止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達到這種程度,就連那閔誌安也是瞧見了麵容上的端倪才發現的吧?


    “你說這是寧振安的主意還是寧傲兒自己打的算盤?”郝胥柏當機立斷的轉移了話題道。


    “你覺得寧傲兒有如此縝密的腦子?”沐音淡淡的挑眉道。


    好吧,郝胥柏承認是他高估了寧傲兒的腦子,她確實是做不到如此地步,單看這布置規劃若不是閔誌安陡然發現還真是天衣無縫。


    “這寧振安的腦子也是被驢踢了。”這門親事可不是說能換人就能換掉的,這可是當今皇上親自下旨賜婚,就算是其中牽扯甚廣,也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麽一檔子事,這寧振安倘若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又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沐音挑了挑眉卻是沒有說話,郝胥柏說的不錯,這寧振安的腦子的確是被驢給踢了,如若不然,又怎麽會做出此等選擇來?嗬!倒還真是讓她有些期待後麵的發展了啊。


    正說話間,隻見那方才進去的嬤嬤已然從房裏走了出來,在閔懷良耳邊輕聲說了什麽,隻見閔懷良麵色驟然變得陰沉起來,那眉宇之間也是帶著濃濃的怒意。


    得,這下不用說,在場的人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偏生此時此刻,閔誌安卻是一副渾然不覺的神情,看著閔懷良道:“我就說她不是寧傲兒!是不是?她是誰?”


    閔懷良額間的青筋驟跳,他此時真是恨不得一把直接掐死這個兒子!真是個沒腦子的蠢貨,這是在這裏可以問的事情麽?!


    臉色變了又變,閔誌安也被他那陰沉的眸光瞪得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站在一側再也不敢出聲。


    不過一側的曹汶蕙卻是唇角微揚,看向閔誌安的眸光中帶著濃濃的不屑以及嘲諷,真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沉默半晌,閔懷良才終是站起身淡淡的開口道:“今日諸位來參加犬子的喜宴,本官不甚感激,但是今日出了些事端,還請諸位……”


    閔懷良的話語還未講完,突然門外傳來一聲高呼。


    “熠王殿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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