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王府。


    書房內,祁瑾熠坐在書桌前揮手看著眼前方才傳來的信件,冷峻的眉宇微微一動,緊繃的雙唇卻是微微的勾起了一絲淺淡的弧度。


    “路文瑞那邊傳來的消息?”清冷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祁瑾熠抬眸看著眼前的人兒,冷然的眉宇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微微點頭道:“荊州那邊的事宜已經全部解決了。”


    “這麽說來荊州地界兒的所有一切豈不都是收入囊中了?”沐音淡淡揚眉,淺笑:“祁景煥此番若是再想要搞出點什麽花樣來可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荊州商會覆滅,再加之胡方坐鎮,景王一派安插的勢力早已被剔除的幹淨,有道是離開容易進去難,此番倘若是再想要謀求點什麽可就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做得到的事情了。


    更何況荊州乃經濟命脈的所在,缺了這一環,也足矣能夠讓祁景煥斷掉一大部分的勢力所在了。


    “放心,”祁瑾熠將手中的信件放到桌上,淡淡道:“他如今不敢有什麽大的動作,皇後一派已倒,荊州勢力不明,以他多疑的性情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緣由之前是不會動的。”


    “說起來,如今師兄的勢頭也不比祁景煥弱,你說,他下一個目標會不會就要對準你?”沐音挑眉一笑道。


    “不會。”祁瑾熠語態堅定,神態更是定然:“我的勢頭都在暗處,況且他從未將我視為對手,而且我也不會成為他的對手。”


    “這麽說師兄是真的沒有這個打算了?”沐音揚眉問道。


    雖未說明這個打算是何打算,但是祁瑾熠卻已是明了其中的意思,沒有立即答話,而是蹙眉含笑道:“音兒是想讓我有這個打算還是沒有這個打算?恩?”


    沐音眨了眨眼,神情卻是無比的淡然:“師兄心中不是早已經有答案了麽?又何必來問我?”


    “若是音兒想要,我也未嚐不可一試。”祁瑾熠神色定然,眉宇間帶著濃濃的寵溺:“除了音兒,這些本對我而言都不重要,無非是換一種習慣罷了。”


    沐音淺笑,清冷的眸光驟然便的柔和起來:“師兄想要如何盡管去做,我是你的臂膀而非累贅。”


    她不會成為依附於任何人的人,也同樣不會成為牽絆於任何人的人,她是可以助他的翅膀而非阻礙。


    祁瑾熠微笑,抬手輕柔的攬過身旁之人的肩側,將其攬入懷中,撫著手心中那柔軟的發,感受著彼此心動的跳躍,心下卻是無比的暖情,他的音兒啊,就連說出的話語都是如此的悅耳動聽呢。


    沐音垂眸輕靠在熟悉的身前,鼻尖傳來熟悉的氣息,微涼的心下卻是被整個溢滿,是啊,她是他的臂膀,他又何嚐不是她的臂膀呢?他們是彼此依靠的兩個人啊。


    “還有十日。”頭頂上方響起一聲微帶著歎息的聲音。


    還有十日,她將成為他的新娘。


    還有十日,他將成為他的夫君。


    還有十日,他們將會成為彼此的唯一。


    輕柔的吻緩緩的落在耳畔,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淺淡勻稱的呼吸縈繞在耳邊,垂眸靠在祁瑾熠身前的沐音卻是悄然的紅了耳尖,盡管清冷的麵容依舊淡然,但是那洋溢的唇角卻是弧度淺然。


    感受到身前之人的動作,祁瑾熠眉眼的笑意卻是愈發的明顯:“音兒,這是害羞了麽?恩?”


    沐音撫在那腰間的手陡然一頓,繼而鳳眸一凜,身子一動卻已是從那懷中退出了些許,抬眸對上那含笑的雙眸,鳳眸卻是一瞪,輕咬銀牙,語態一派淡然:“多日不曾切磋,師兄是打算在書房比試一場麽?”


    淡然的話語卻怎麽聽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祁瑾熠大笑,冷峻的麵容霎時間變得溫潤生動起來,果然,他的音兒還是那隻會炸毛的小豹子啊。


    果不其然,笑聲響起的當下,本是坐在身前的人已然落座在了下首一側的位置落定,揚了揚眉,祁瑾熠還是決定不要將他的音兒惹毛,恩,不然後果非常糟糕。


    於是乎,立時轉移了話題道:“淳王府世子去找你了?”


    沐音的臉色已然恢複了之前的清冷,但是那眉宇之間卻是還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耳尖的微紅還未消散,輕點了下頭道:“你都猜出來了?”


    “淳王不是個傻的。”祁瑾熠道:“他遠比寧振安要精明的多,若是寧振安有他的精明,祁景煥如今怕是已經大勢所歸了。”


    “哦?”沐音淡淡揚眉:“這麽說你是早有打算了?”


    “不是我有打算,而是父皇已經等不及要動手了。”祁瑾熠淡淡道:“軒王不過就是一個借口,他真正的意圖是想讓我做出決定。”


    略一細想,沐音便已是明白了此話的意思,心中也不由得一驚:“師兄的意思是……”


    祁瑾熠對上沐音的雙眸,唇角的笑意卻是有些無奈:“這些年他恐怕也是累了,不管是祁景煥還是其他人,他都已經沒有心思去理會了,或許淳王的態度他從一開始就已經是算計好的,才會將軒王牽扯進來。”


    “你的身體他知道?”沐音道。


    祁瑾熠搖了搖頭,淡淡道:“這些都不是問題,他是個父親更是一個君王,有些事情不得不為北楚的江山社稷考慮。”


    “可是不論是從哪一方麵祁景煥都比你更合適不是麽?”沐音蹙眉道:“還是說他隻是想要給你一個庇護?”


    一旦祁景煥得勢坐上那個位置,即便師兄還是熠王,但是所有的一切也都已經變了,依照祁景煥的心狠手辣不可能會放任任何的威脅存在,必定會想除之而後快。


    “或許吧。”祁瑾熠抬眸看向窗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開口道:“這些之於我的意義並不大。”


    沐音沉默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一個人好好的思量一番,既然那位已經做出了決定,那所有的事情都要拉開一個新的篇章了不是麽。


    離開熠王府,已然到了酉時。


    去一醉樓打理了一些事宜,便是回了音府。


    接下來的兩日卻是異常的安穩,南侯府的人再未前來,一醉樓倒也沒有什麽要緊的事由,隻有上官筠時不時地上門送上一堆東西過來。


    “這次又帶來了是什麽東西?”沐音看著疾步而來的上官筠,揚眉淺笑道。


    自婚事將近,上官筠不知是從哪裏聽聞的所謂“十裏紅妝”的消息,便是時不時地拿著各種東西上門了,從剛開始的布匹到昨日剛送來的首飾,皆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前前後後加起來至少也有不下二十多件了。


    隻見上官筠神秘兮兮的一笑,道:“小音,這次可是我剛從我哥那搜刮來的,據說是難得一見的珍品,放到嫁妝內應當不會錯。”


    沐音揚了揚眉,但見上官筠已然從隨身帶著的袋子內掏出一枚拇指大小的乳白色珠子,珠子瑩亮透白散發著微弱的亮光,看上去甚為精致。


    “這是……東珠?”沐音有些不確定的道。


    此物她倒也是第一次見到,之前隻是從書中看到過一次,卻並不曾真正見過,眼下之所以認為這是東珠,也僅是因為此珠與書中所描述的相差無幾。


    上官筠聞言眸光卻是亮了一亮,興然道:“沒錯,這正是加間無光東珠,前兩日我大哥去蠻市也是偶然得見,一時驚豔就將這六顆全部買下來了,怎麽樣?是不是很漂亮?”


    沐音點頭道:“恩,確實很漂亮。”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喜歡的,這六顆東珠加上昨日的碎小正珠正好能湊成一套,我那還有兩套剛打造好的頭飾,等下我讓蘭諾再去將東西收拾一下帶過來。”上官筠一臉的興奮模樣。


    沐音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我怎麽覺得我成婚你比我還要上心?”


    從開始到現在,所有的嫁妝事宜也都是交由蘭諾和文姝兩人前去打理的,她倒還真是沒怎麽在意過這些細節問題,不過幸而兩人也準備的十分的充足,該有的也都一件不落的全部準備妥帖了,再加之上官筠前前後後帶來的這些可不正是應了那句十裏紅妝麽?


    上官筠聞言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的神情:“你成婚我當然得上心啊,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啊,再說了,你成婚十裏紅妝當然是必不可少的了,可得讓南侯府那幫人瞧瞧,離開了南侯府比之前更好,他們算什麽東西!哼。”


    沐音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好吧,這確實是上官筠的行事作風,不過,這是她與師兄的大婚,她自然也是十分的在意的,本就沒有打算從簡,如此倒也算是剛好了。


    “你將這些全都拿到我這兒,你大哥那邊你怎麽交代?”沐音道。


    上官流雲與上官筠不同,他是一個商人,商人最在意的是什麽,那是利益,這麽多的東西白白的拱手讓人,可不是一個商人該做的事情。


    上官筠當即擺了擺手道:“我跟我大哥說了,他說這些就權當做是送給你的賀禮了,你不用在意的。”


    沐音淡淡一笑,心下卻是想起上官流雲那溫溫如玉的麵容,鳳眸微微一動,唇邊的笑意卻是更甚了幾分。


    朋友,並不拘泥於兩個簡單的字而已,有時候親情反比友情更為淡薄。


    ------題外話------


    很羨慕音兒和上官筠兩人的友情,上官筠算得上是音兒的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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