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旁側,沐音看著眼前的人,清冷的麵色稍顯有些微的凝重,眉頭微蹙:“說吧,門裏究竟出了何事?”


    眼前之人正是雲門中人,亦是雲門六大主力中不可或缺之人之一,姓建,單名一個城字,與冷風蘭諾一樣自雲門成立之初便追隨在了沐音身側,又因本事不錯,這才被選入了六大主力之一,不過因為所負責的事情不同,所以他並不會貿然找上沐音,除非是有要事。


    “門主,門裏確實出了一些事情。”卻隻見那建城的臉色亦是有些凝重。


    沐音眉眼一動,沉聲道:“說。”


    “就是上次盛京那邊的事情出了點紕漏,不知道是誰將消息提前泄露出去了,對方好像知曉了我們的計劃,已經提前將所有的商鋪納入手中了。”建城道:“因為這消息來的突然,導致咱們這邊也損失了不少,而且有不少人都被對方的人給捉住了。”


    清冷的麵色一沉,鳳眸霎時變得淩厲:“多少人?”


    “九個人。”建城答道:“另外還有一同跟著前去的銀號的一名夥計。”


    “地點。”聲音冷的讓人膽寒。


    建城眸光一閃:“已經派人前去查探過了,他們全都被關押在一個地方了,隻是那地方機關重重,想要將人救出來怕是也沒那麽容易。”


    “派人去聯係顧鳴,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他。”沐音沉聲道。


    建城神色微頓,繼而便是點頭道:“是。”


    “那邊的商鋪可還有什麽周詳的計劃?”沐音道。


    “有倒是有一計,不過……”建城麵色閃過一抹猶豫:“不過風險也比較大。”


    “哦?說來聽聽。”沐音挑眉。


    建城四下環視了一周,確定無可疑之人後,方才靠近沐音輕聲將計劃一一告知,沐音越聽眉頭卻是皺的越緊,正要開口說話,然,腹部卻是猛然一絲顫動,攝人的鳳眸閃過一絲詫異,人已是失去了意識。


    “門主!門主……”耳畔建城驚呼的聲音響起。


    另一邊。


    祁瑾熠遠遠的便看到站在另一邊的安白,見其獨自一人,俊眉微蹙,走過去道:“你怎麽會在這兒?”


    眼下這個時候他應該是與司空奕一同在大廳的才是。


    安白聞言眉眼亦是有些詫異:“不是小音要過來,怎麽來的是你?”


    祁瑾熠緊蹙的眉頭倒是鬆緩了下來:“音兒方才被門中的人叫去商談事情還未回來。”


    安白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什麽,揚眉道:“你說的那個門中的人是不是穿了一襲褐色流雲長衫,濃眉大眼,鼻翼處有一顆黑痣的人?”


    祁瑾熠眸光驟然一冷:“你想說什麽?”


    安白亦是麵色冷峻,眉宇間已然染上了一層熾烈的寒意:“告訴我小音要找我的人也是他。”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意識到了事情的蹊蹺。


    既然是半個時辰前來找的安白,那就已經表示事情已經商談完了,而沐音既然讓人前來找安白,那此刻又豈會足足遲到了半個時辰?!


    這太不像是她的做派了!


    “走!”


    兩人神色一凝,皆是快步的朝著另一側前去尋人。


    當祁瑾熠看到假山處地麵上散落的兩根銀針時,冷峻的麵容霎時間狠厲起來,冷然的雙眸溢滿了濃濃的戾氣,似是那開閘的猛獸,一下洶湧噴薄而出。


    此刻匆匆趕來的安白以及司空奕看到祁瑾熠手中捏著的兩根銀針,頓時紛紛變了臉色,旁人不認得,他們自是認得的,這銀針當今天下除了沐音之外再無一人擁有!


    銀針在此,而人消失,眼前的情形無疑是在告訴他們一個事實!


    沐音發生了他們意料之外的變故!


    “這就是你所說的萬無一失?!”祁瑾熠側首,幾欲嗜血的雙眸緊緊的盯著一側的司空奕,聲音更像是從丹田內擠壓出來的。


    向來不容旁人詆毀的司空奕,此番在麵對最厭惡的人的麵前卻獨獨沉默了,一向邪肆的雙眸此刻卻像是染上了一層濃鬱的戾氣,他向來引以為傲的安全無虞,在此刻卻被擊的殘渣都不剩!


    小音兒竟然生生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趕快找到小音。”安白道:“現在馬上封鎖這裏的所有出口!所有人等一縷不準離開!”


    “我知道。”丟下這三個字,司空奕閃身便是不見了蹤跡。


    安白轉身看向祁瑾熠:“我去找那人。”


    所謂的那人正是先前來找他的那雲門之人,也就是建城。


    祁瑾熠掃了他一眼,冰冷到沒有一絲情感的眸光沒有任何停留,身形一閃,隨著一陣渾厚到令人發顫的內力波動,人已是不見,唯有那一側崩裂的石塊昭示著方才發生過什麽。


    安白掩下震驚的眸光,心下卻是震顫到無以複加的!


    “發生什麽事了?”負責守衛的一眾侍從聽到聲音方才遲遲趕到。


    “沒事。”安白聲音冷淡:“吩咐下去,立即嚴格把守此處,任何人不得入內。”


    這些侍從顯然是認識安白的,沒有任何猶豫便是點頭:“是。”


    一場悄無聲息的暗流湧動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倏然開始。


    緊閉的房間裏,光線從窗戶一側照進來,正落在床上的那抹身影上,隻見那床上躺著的乃是一名女子,但隻見那女子雙眸緊閉,精美絕倫沒有一絲瑕疵的麵容迎著光線看上去竟是虛幻的有些縹緲,嫣紅的唇角微微勾起,安詳而絕美的睡顏不忍讓人打擾,美得像是一幅畫一般。


    突然,雙眸陡然間睜開,一雙淩厲到讓人發寒的鳳眸驟然乍現。


    修長白皙的五指微微擋在額前,淩厲的鳳眸掃了眼四周,五指輕輕覆在腹部位置,確定無礙後,唇角方才微微勾起,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房門打開,入眼便是一座普通的院落,院子裏隻有一顆因為季節而掉落枯葉的大樹以及那樹下立著的石桌以及幾個石凳,很普通,普通到沒有一絲特點。


    陡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待走進了,那帶著些黯啞的聲音也緩緩響起:“門主,您可終於醒了。”


    沐音看向來人:“你來了。”


    來人腳步微微一頓,麵上卻是重新燃起笑意:“屬下來遲,還望門主恕罪。”


    沐音收回目光,看向了身前的大樹,淡淡的開口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門主放心便是,這裏很安全。”建城已經走到了身前。


    沐音未曾看他,而是繼續道:“你跟在我身邊幾年光景了?”


    來人道:“六年了。”


    “是啊,已經六年了。”沐音的聲音帶著一絲感慨,但神情卻是冰冷的讓人膽寒:“門中的門規你可還記得?”


    “記得。”


    “那好,你告訴我違背第五條門規的後果是什麽?”


    建城神情陡然一變,腳步微微後退了一步,麵上滿是不可置信。


    “怎麽?想不起來了?”沐音側首看他,一雙淩厲的鳳眸微微上挑,冰冷異常。


    “門主……”建城唇角流露出一絲苦笑:“你果然還是全都知道了。”


    “為什麽?”沐音問:“自你入雲門我自問待你不薄,究竟是什麽原因能讓你背叛我?”


    “你是待我不薄,所有人都知道雲門掌盡天下財富,但那財富也僅在你手而已。”建城苦笑一聲:“我需要銀子啊,我也需要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不能一輩子就這麽呆在門裏孤獨終老啊。”


    沐音聲音波瀾不驚:“你需要銀子大可以告訴我,銀子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至關重要的東西。”


    建城嗤笑一聲:“第一次你可以給我,但是第二次呢?第三次呢?你能源源不斷的給我嗎?”


    沐音看著他,眸中一派冷然:“建城,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


    “是啊,我是不了解你。”建城麵上帶著一絲苦澀:“你從來都隻是重視蘭諾冷風他們,我永遠都是被忽略的那一個,又何談了解?你可以讓他們跟在你身邊,可以將至關重要的大事吩咐給他們,可以毫不避諱的將所有的事情一一告知,而我呢?我就隻能一直呆在門裏,永永遠遠的一直呆在那裏,所有的事情都不了解,一直都不了解。”


    說到後麵的幾句話,簡直就有些歇斯底裏了。


    “原來你在意的是這些。”沐音嘲諷一笑:“或許你還不知道你所在位置的意義,我之所以讓蘭諾蘭嫣跟在身邊的確是相對而言看重她們,畢竟她們自幼跟我一起,陪我成長,這點你毋庸置疑也無法改變,可門裏的任何一個人我都一視同仁,若說有過偏袒,那也僅是對你一人,你可知道當初我將你放在這個位置上遭到了多少人的反對?”


    看著眼前的人驟然變色的麵容,沐音卻是突然笑了,隻是那笑容夾雜著刺骨的寒意,她說:“之前我並不認同,可現在我卻發現當初是我錯了,或許我應該相信他們的話。”


    沉默良久,建城方才抬起頭,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不論現在說什麽,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的確。”沐音道:“已經來不及了,犯下的錯的確是應當承擔該有的後果的。”


    建城神色一頓,正要開口,卻陡然腳下一個踉蹌,腹部一陣絞痛襲來,口中已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身形也已然倒在了地上。


    “為……為什麽?你不是……”


    ------題外話------


    前兩天的沒更,這幾天慢慢全都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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