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想,祝深的心就好像被人什麽撕裂了一樣——是他咎由自取。笑著笑著,他抵著牆壁咳起了嗽。咳出的每一聲都像是從肺裏繞出了一條長長的曲折的彎似的,咳出的每一下口裏都腥甜非常,積攢的鬱氣要變成血氣,可終究還是意難平。半晌,他笑不出了。繼續往前走。每走一步,就好像是自虐一般在刀尖上起舞。於是他又看到了半截摁滅的煙頭,清理掉的風信子草圖,他們準備去a國時廢棄的登機牌,蜜桃糖紙…………祝深是哭著離開這間房的。他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夠承載鍾衡這麽多年的深沉愛意,撇開祝家的蔭蔽,撇開moeen的光環,他根本一無是處。他爬到了鍾衡的床上,深深嗅著床被之間的空氣裏所殘留著的鍾衡的味道,心裏終於平靜了不少。而沒有平靜下來的每一個不安分的細胞都在心底叫囂,好像在訴說著他的思念一樣。一張床,一條被不夠,遠遠不夠。他從未比現在還要渴求鍾衡,他現在就想要見到他。想到這,祝深立刻坐了起來,為自己訂了一張最近的一班飛往d國的機票。是明天淩晨六點的。算著時間,那個時候鍾衡應該已經到了。不知他的衣服有沒有帶夠,這個時節,南半球的d國正是嚴冬,而他們的冬天又是出了名地冷。祝深打開了鍾衡的衣櫃,默默地塞了兩件厚棉襖放進了箱子裏,與他的衣服和他沒送出的生日禮物放在了一起。一切都收拾好的時候,祝深坐在鍾衡的床上,凝望著自己的無名指上的戒環發呆。心情略有些複雜,隻得將整個人都埋進鍾衡的被子裏,借用鍾衡的氣味讓自己鎮定。估算著鍾衡現在飛到哪個國家了,即便知道他看不見,祝深還是給他發了一條消息:“我好想你。”不過,很快我們就可以見麵了。祝深這一夜睡得很不踏實,半夢半醒,做著恐怖的噩夢,全是與鍾衡有關的。淩晨四點,他又從夢中醒來,再不敢睡覺,不敢再在夢中經曆一次離分。算著時間,這時候鍾衡應該已經到了,可他一個電話都沒有打來。祝深時刻盯著手機,等待著鍾衡的消息。車上,看見阿文還在打哈欠,祝深略抱歉地說:“其實我打個車去機場也可以的。”阿文急了:“這怎麽行!先生走之前要我照顧好您!”頓了頓,阿文一笑:“先生要是知道您專程趕過去見他一定很開心!”祝深有些不好意思了,低頭看看手機,仍然沒有得到鍾衡的回複。是飛機晚點了?還是手機沒電了?原來,這麽些年,鍾衡也像這樣擔心著自己。與自己不同的是,鍾衡的擔心永遠不會給他一個回應,可他還是甘之如飴。祝深心裏不安定,想到晚上做的那些噩夢就更加害怕了,反複安慰著自己夢與現實都是相反的,卻不起什麽效果,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越是得不到回應,他心裏越是害怕。他隻得上網查了查d國那邊的新聞,猜測著鍾衡可能在幹什麽。按下搜索,d國的新聞便彈了出來。最上麵的那條是d國暴風雪肆虐,一架從中國起飛的航班失事了。祝深打了個冷戰,身體劇烈地抖了起來,好像d國的寒氣漂洋過海纏在了他的身上一樣。祝深仔仔細細地看著新聞,生怕看漏一個字。每一個字他都認識,可每一個字他都不敢相信。一個恍神,手機跌了下去。心也跌了下去。作者有話要說:別緊張,估摸著還有三章左右能結局,是he*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黑兔子、楠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逢青、是小可愛呀 10瓶;巢南 5瓶;九重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81章 祝深在機場焦急地等待著消息, 聽說d國被那場突如其來的暴雪擊得猝不及防,全國大部分的通信基站和高壓線都被大雪覆蓋得癱瘓了。因那邊通訊受阻,祝深等不到鍾衡的半點消息, 飛機航班又一延再延, 等待的時間越是漫長,他的心頭就越是焦慮難安。在苦等了幾個小時後,機場傳來消息說因惡劣天氣,直飛d國的航班徹底停飛了,祝深隻好改簽至天氣狀況稍微好一點的鄰國。兩個小時後, 祝深終於登上了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