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得太出挑,別人看他就是他,還怎麽代入角色?”吳光霽說完,忽然發現自己麵前的季走也好看,笑了笑,“哦,不是說你啊,你也很帥,但你的演技是可以整容的,我們都知道。”要不是季走直接拿了個影帝,那他的帥氣可能也會成為很多導演棄用的理由吧。“萬一他的演技也能整容呢。”季走看到了劇本的角,漫不經心放下可樂,把劇本扯出來翻看。“那倒也是。”吳光霽把簡曆扔回去,不在這件事情上糾結,反正試鏡的時候再看,也不用現在定;他看到季走在看劇本,又湊過去,“你看看劇本吧,這個本子雙男主,你想演哪個自己挑,問題都不大。”“好,我先看看。”季走認真地翻看起劇本,導演和助理去整理簡曆,不管他了。季走看本子很快,差不多兩個小時就翻完了,夕陽斜下時,季走合上劇本,放在一邊。“這本子真的很好。”季走誇讚道。“是吧。”吳光霽有點自豪。“對了導演,關於我的搭檔,我有點想法——”季走笑起來,棱角分明的五官不知道是被笑容還是夕陽柔和,看上去竟然有點乖巧的意思,“我能不能跟你一起決定另一個男主選誰啊?”·季走交涉之後兩天,汪平飛回國內;剛一回國,就被紀澤陽直接扔到了別墅裏麵閉關——汪平才走完大秀,這個時候閉關會損失多少經濟利益紀澤陽根本沒計較。他隻告訴汪平:“自己的夢想,就自己全力以赴地爭取就完事兒。”但說實話啊。這個夢想,即使全力以赴都很難爭取——大導演不喜歡用流量明星,無數的人排隊準備上吳光霽的戲,汪平必須非常優秀,萬裏挑一,才有可能爭取到這個機會。可是……汪平讀了一天劇本,越讀越挫敗挫敗——他感覺自己連劇本裏麵寫的東西都有點表演不出來。主要問題是劇本裏的落水戲。什麽叫“經過掙紮之後,忽然感覺水把自己包裹起來,就在這溫柔的水中,忽然想起了小時候,那些快樂的時光曆曆在目,他忽然就放下了,釋然了。”汪平愣是沒有從中get到哪個字是可以演出來的。汪平在客廳裏表演了半天,最後瞄準泳池,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跳進去試一下再說。汪平一身短褲t恤,倒泳池邊試戲。岸上的部分演完了,便毫不猶豫地倒入水中——橫著砸下去時非常非常痛,但汪平沒有管自己的疼痛,任由身體下沉,試圖睜開眼睛。不行!睜開之後眼睛更疼!汪平瞬間閉上,然後又掙紮著睜開——總不能閉著眼睛演戲吧?!反複折騰了一分多鍾,汪平感覺肺泡裏氣快沒有了,才趕快遊到岸邊,貼著岸邊喘氣;歇了兩分鍾,汪平手一撐上岸,從頭來過。一整天,汪平就反複地練習,無數次地倒入泳池,然而即便如此,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汪平也隻才有了一點點的進展。晚上八點,汪平撐不住去睡覺了,第二天四點,汪平爬起來,摸黑開始新一輪的練習。幸好,雖然進程緩慢,但是隻要一次一次地嚐試,人總是會慢慢進步。漸漸的,汪平也逐步擁有了一些心得,幾天之後,他在水下攝影機拍出來的鏡頭,就已經是可以用的水平了。但汪平覺得還不夠。細節還不夠完美——水花太大,氣泡太多。汪平便開始一點一點摳細節,力求能夠做到極致。一個多星期後,紀澤陽忙完手上工作,提著燒烤來慰勞他家藝人,剛推門進去,就看見自家藝人坐在泳池邊,腳垂在水裏,左手捧手機,右手揉眼睛。紀澤陽向他走近,剛看了他一眼,就皺起眉頭:“你眼睛怎麽紅得像個兔子一樣?”“嗯?”汪平本來正在看手機,聽到紀澤陽的聲音,沒回答問題,笑著把手機舉起來——按著暫停的界麵是他剛才導出來的一場水下戲。汪平按播放鍵,直接舉著給紀澤陽看:“哥你看,我是不是表演得很好?”紀澤陽低垂眼睛,耐心看完——此時夕陽西下,水池被餘暉染紅,汪平落入這一片橙紅之中,稱得上美不勝收,更引人入勝的,卻是他的演技,雖然一句台詞都沒有,紀澤陽卻為劇中人心疼了。也有可能是心疼自己藝人。紀澤陽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汪平腦袋,笑著說:“那是表演得很好啊,吳導不用你,那他就損失大了,知道嗎?”·汪平磨完水下戲,還把經驗遷移到岸上無實物表演,直到爐火純青,才走向試鏡的場地。場地在北京郊區一個不怎麽知名的小樓中,紀澤陽陪他去,總覺得有點試鏡場地奇怪中又有點印象,但最終也沒能想起來這是哪裏。汪平心中緊張,沒空想那麽多,但他性格也不會冷臉對著別人;旁邊的人跟他打招呼,他就耐心地回應,打招呼的人咖位沒他大,先是受寵若驚,聊了一會兒後,便和汪平稱兄道弟,甚至交換了微信。坐在汪平側後方一位劍眉星目的男人抬頭看了汪平好幾次,欲言又止。汪平和人交換微信的同時,季走跟著吳光霽穿過長廊,往試鏡場地走。“你肯一起挑也是很好的。”吳光霽對季走說,“我相信你的藝術直覺能夠給這部電影帶來一些東西。”季走微微頷首,剛準備說什麽,兩個人卻已經停在了一扇門前。吳光霽表情一變,變得有些得意起來。“怎麽了?”季走問。“你看看吧。”吳光霽一把推開門,門內的燈光傾瀉而出,季走看向室內場地,瞳孔縮緊,忍不住一瞬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