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從後山回來,身上大汗淋漓,正想回宿舍換衣服,遙遙見到一個俏麗的身影,站在男生宿舍門外。


    他怔了怔,那個身影他無比地熟悉,曾經是那麽親密,此時卻那麽陌生。


    “秦遠!”秦遠走近,卞彩芝快步迎上,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好久沒見。”


    “嗯,好久沒見,找我有事兒?”秦遠問道。


    看著那麵容堅毅,棱角分明,身材挺拔如槍,帶著一股特有驍勇之氣的秦遠,卞彩芝愣了愣,麵上掠過一絲複雜難明。


    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卻是恍如隔世,讓兩顆曾經緊緊貼靠在一起的心兒,變得相隔千山萬水!


    熟悉的聲音落在耳中,頭發垂落遮著半邊臉的卞彩芝苦澀地笑了笑,道:“德道武館的人聯係不上你,你不接他們的電話,所以托我,嗯,找你去談談。”


    “德道武館?”


    秦遠微微一怔,旋即搖了搖頭,他回想起昨天晚上那個打了四十多通電話的神經病,感情那不是推銷貸款的,而是德道武館之人。


    這個誤會有點大啊!


    不過他倒是沒有丁點的歉意,這德道武館之人找他,準沒有好事兒。


    “對不起,我沒有時間跟他們瞎折騰,你回去告訴他們,不要惹我,不然那些視頻隨時都會散播出去,我說到做到!”


    秦遠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往宿舍裏走去。


    秦遠的冷漠態度讓卞彩芝心裏如刀割般的難受,可這又能怪誰呢?隻能怪她自己。


    人已經走遠了,石帥高估了她在秦遠心中的地位,她也高估了自己的魅力,拿得起放得下,他一直都是一個果決之人。


    “秦遠,算我求你!”


    卞彩芝快走兩步,抓住秦遠的胳膊,秦遠停下腳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又如觸電一般的放開手,心中頓時湧出一股苦澀味道。


    “秦遠,我求你,這是我求你的最後一件事,去跟他們談談,不要動手,不要打架,把視頻交給他們……”


    秦遠沒有在意卞彩芝的話,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緊緊盯在她被頭發遮住的半邊臉上,發絲飄搖之間,一抹刺眼的紅躍進秦遠眼簾。


    “石帥打你了?”


    他能清楚地看到,她那白皙的麵龐上有一個巴掌印腫起。


    “沒,沒有。”


    卞彩芝躲避著他的眼神,在前男友麵前提被現男友毆打的事情,任何一個人自尊心都要深深刺傷。


    “嗬嗬,這德道武館的人還真有出息,自己不敢來找我,逼著一個女孩過來,還動起手腳,不愧是‘練武’之人!”


    秦遠冷笑連連,忽然改變了主意,道:“好,我去找他們談談。”他把“談談”兩個字咬的極重。


    “你答應了?”卞彩芝驚訝地看著他。


    秦遠卻轉身走去,削瘦身影是那麽的挺拔,步伐堅定,似是能把地磚都踩進泥土之中。


    “秦遠,到了那裏,你道個歉,再把視頻交給他們,不要再鬧下去了,德道武館背景很深,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卞彩芝一路上對秦遠囑咐數次,秦遠自始至終沒有回話,也不知他有沒有聽進去,卞彩芝隻能歎氣一聲。


    她讓秦遠幫她,但並不想害他,隻是想給石帥和她的父親和繼母一個交代。


    做完這件事後,無論她的父親和繼母再如何說服,她都不會再選擇與石帥在一起。


    一想到這裏,她便生出一股悲哀,事到臨頭,她竟然要來求秦遠,讓秦遠答應她的要求,隻有這樣才能給他們一個合情合理的交代。


    唉,若是當初她的意誌能夠再堅定一些,能夠不要有那麽重的物質欲望,那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局麵。


    可是說什麽都晚了,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她自己釀下的苦果,還要她自己吞咽。


    德道武館中,一台攝像機正架在練功大廳之中,嚴光穿著練功服,坐在角落之中,閉著眼睛,雙拳握緊鬆開,鬆開握緊。


    這是他每次參加比賽之前的習慣性動作,既能緩解緊張,又能保持身體興奮,到時可以發揮出全部實力。


    這一次的他並不緊張,麵對的一個隻是習練國術的業餘選手而已,但他卻非常重視,如同重視一場重要的大型賽事。


    因為這一次他要用實力洗刷德道武館的屈辱!


    秦遠是如何讓德道武館顏麵掃地的,嚴光就要如何讓秦遠顏麵掃地!


    隻有這樣,德道武館才能重新站起來,他的師兄弟們受到的屈辱才能被洗刷幹淨!


    嚴光已經摩拳擦掌,德道武館的幾十名弟子也嚴陣以待,攝像機架好隨時可以開始直播,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


    可是,那個該千刀萬剮,該當著千萬個直播用戶的麵,被揍成豬頭的家夥,卻一直沒有出現!


    “那個秦遠不會是不敢來了吧?那王八蛋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聲,故意躲起來,不敢來赴約?”德道武館一名學員等的不耐煩說道。


    “哼,他要是不敢來,咱們就去堵他,這次有嚴光大師兄在,有什麽好怕的,不打出他屎來算他能耐!”一位額頭上包著紗布的家夥說道,那裏是在秦遠給他們錄視頻的時候,他決計不從,被拿著腦袋往地上磕出來的傷。


    “對,打出他屎來,往死裏打,古人雲,莫裝逼裝逼遭雷劈,這貨該被活活劈死!”有人吊著胳膊,恨聲說道。


    他也是那天參與圍堵秦遠,想給他一個驚喜,反被秦遠給了他們一個驚嚇之人。


    嚴光仍舊閉著眼,他十分有耐心。


    可頂著一對黑眼圈的方林明耐不住了,這事他負責,擺出這麽大一個陣仗,直播端都已經通知好了,今天有大事要發生,若是屁事沒有一點,那丟人就丟大了。


    “石帥,什麽個情況,為什麽那秦遠現在還沒有來,你通知到了嗎?”


    方林明號碼被秦遠拉黑,聯係不上,便把這燙手的山芋扔給了石帥,而石帥聽到之後兩眼放光,拍著胸脯子保證。


    石帥已經看了好幾次表,著急的不行,他心裏麵也沒有把握,不知道卞彩芝能不能把秦遠騙來,更是一直在心裏麵醋溜溜地想著,這老情人再次見麵,會不會又擦出火花來?


    他與卞彩芝交往這一段時間,還沒有到同床共枕地地步,可若這倆人再次擦出了火花,直接去開房去了,那他頭上就要長出一丈多高的碧綠青草。


    石帥狹隘的在心中想著。


    他搶了秦遠的女友,秦遠再給他戴一頂綠帽子,媽的,吃虧的還是他!


    “石帥,問你話呢?”方林明見石帥愣神,十分不滿地催促了一聲。


    “應該快了,應該快了。”石帥隻能這麽說。


    方林明瞪了他一眼,他現在恨死了這個石帥,要不是他,德道武館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局麵,他方林明更不會如此被動!


    “吱呀!”


    就在眾人等的不耐煩的時候,德道武館那緊閉的大門被推開,秦遠和卞彩芝緩緩走了進來。


    石帥鬆了一口氣,但立即又瞪眼咬牙,寒聲道:“姓秦的,你還敢來?”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談一談?”秦遠冷笑一聲,又瞥了眼卞彩芝。


    卞彩芝知道帶秦遠來這裏沒好事,但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德道武館之中擺了這麽一個大陣仗出來,甚至還有攝像機進行直播。


    她看向石帥,從來沒有覺得他如此虛偽惡心,哪怕扇她那一巴掌的時候!


    她看到了秦遠瞥向她的那冷冷目光,隱藏著憤怒與質疑,讓她心中極是難過,他認為自己是在害他嗎?


    “啪!”


    攝像機打開,直播開始!


    嚴光抖掉身上披著的毛巾,短褲赤腳走上前,裸露的上半身肌肉鼓脹澎湃。


    早就接到消息,收在電腦手機那一端的人,終於見到了畫麵。


    “哈哈,終於開始直播了,我以為嚴光要食言了呢,足足晚了半個多小時。”


    “怎麽可能,他家裏的德道武館被人潑了大糞,快要臭大街了,他要是再不站出來做點什麽,那離關門大吉也就不遠了。”


    “那個一身穿著黑色運動服的人,就是說德道武館無德失道的那個人嗎?這小子膽子很肥啊,竟然敢獨自上門,真不怕被打殘扔出去?嚴光的重腿可是曾經踢爛過沙袋!”


    這嚴光在散打界和搏擊界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後期之秀,被許多人寄予厚望,聲名遠播,在這個互聯網滲透進生活各個角落的時代,像他這種名人,自是會經常做直播節目,與支持者互動。


    “彩芝,過來,你做的很好!”石帥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衝卞彩芝招手說道,卞彩芝成功將秦遠帶了過來,這把他樂開了花,恨不得將這個不久之前被他怒罵“賤人”,怒扇耳光的女人,抱在懷裏好好親上兩口。


    “石帥,你不要臉!”


    令石帥以及其他人意外的是,卞彩芝並沒有如之前那般對其言聽計從,而是一聲憤怒的吼叫,“你不是說隻是讓我帶秦遠來談一談嗎?這就是你說的談一談?”


    石帥愣了。


    所有人都愣了。


    觀看直播的觀眾們也都愣了。


    什麽個情況?難道這德道武館還真無德失道,以“談一談”的名義把人騙來,卻是想要趁機向對方報複?


    看那秦遠一身汗水,衣著隨意,哪有半點比試打鬥的準備?好像還真是那麽一回事兒!


    “我就說吧,這德道武館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嚴光也是個小人,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你們現在知道了吧?”


    不知是嚴光的黑粉,還是對一係列事情有所了解之人,亦或是德道武館的對頭,此時恰到好處的一句話,徹底將觀眾的情緒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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