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黃城東郊曹米鎮夏家村。


    曾經的小山村現在已經今非昔比,因為夏家村的交通實在不便利,又加之被征收部分山地做旅遊景區,夏家村整體搬遷出來,山旮旯裏的村民也住上樓房。


    老村子裏除了幾位依戀舊土,說什麽不肯出來的老人外,幾乎沒有別人。


    但是今天,老村子裏麵迎來了一批又一批的遊人,足有三四十位年紀各異的“遊人”。


    夏家村裏並沒有什麽名勝古跡,隻有一座曾經地主家被抄沒的三進三出的大院落,後來其後代曆經多年周旋要了回來。


    而來的這些人,好像就是衝著這座院子去的。


    “你們在這裏弄啥咧?”一個老人扛著鋤頭從家裏往野外走去,很長時間沒見外人進來了,今天一下子湧進來這麽多,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老家人,我們在拍電影。”


    一位穿著紅色盔甲,腰挎長刀的貪狼衛笑著說道。


    “哦,拍電影哦,倒是新鮮,老漢俺能進去瞅瞅不?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電影看了不少,但拍電影的真沒見過。”老人期望地看著那名貪狼衛。


    那貪狼衛無奈苦笑,道:“老人家,這可不行,這是保密的內容,不允許外人隨便看的,你沒看見我們嗎,也隻能在外麵站著,不能進去。”


    “哎呀這樣啊,算嘍算嘍,也不讓你為難,老漢不看了,去拔草去。”


    老人背著鋤頭,邁著硬朗的步伐,晃晃悠悠往田野裏走去。


    一早晨這種事情發生了很多,每一個路過的人都很好奇,想要進去看看,但每一人都被守在門外的貪狼衛攔了下來。


    幸虧這個小山村的人大部分都搬了出去,不然聽說此處要“拍電影”的新聞,那還不要拖家帶口,傾巢出動啊。


    當秦遠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左右,他帶著大山和玫瑰來到夏家祖宅,亮出請帖,守在門外的貪狼衛驗明正身之後,放其進入。


    剛剛進入大門,秦遠就感到一陣溫熱之感,這裏麵的溫度較之外麵似是有那麽半度的溫差,常人可能感覺不是很明顯,但在修士那敏銳的感知下,還是無所遁形。


    院中已經來了很多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或坐或站,竊竊私語之聲,吵鬧喧嘩之聲,不絕入耳。


    秦遠挨個打量過去,大多都不認識,也有幾個熟悉的麵孔。


    一身威風凜凜血紅色貪狼盔甲卻遮掩不住那懶散模樣的周嘯虎,被周嘯虎帶進來長見識,順便結交人脈的滿天羽,經過昨天一夜治療,現如今臉上還留有疤痕,仿佛麻子臉一般的葉鵬林,左江以及那位女性貪狼衛……


    而最讓秦遠意外的是,天水道人也在場。


    他麵色慘白,腰背微弓,氣息急促,顯然是有傷在身。


    秦遠聽大山和玫瑰說起,這天水道人的肋骨折斷了數根,哪怕修者的丹藥再神奇,一夜間想要完全恢複也是不可能的。


    讓秦遠對這牛鼻子老道很佩服的是,他竟然搞到了請帖,還忍痛來了,不得不說功名利祿於人如毒品,太特麽上癮了。


    秦遠在打量著牛鼻子老道的時候,天水道人目光也正巧看過來。


    “秦遠,你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嗓音響起,秦遠聞聲望去,隻見一個輕盈的身影分開人群,快步跑了過來。


    是夏詩雨,這也讓秦遠十分意外。


    夏詩雨快速跑了過來,小臉膛紅撲撲的,拉著秦遠的手臂,道:“你終於來啦,吃過早飯了沒,我媽做了些早點,你要是沒吃,可以過去吃點。”


    “我吃過了。”秦遠笑著說道,又問她:“你怎麽也來了,還來的挺早的。”


    “我昨天晚上就來了,是城主姐姐把我們接過來的,她跟我們說了很多,也解釋清楚為什麽要拍賣我們的宅子。”夏詩雨說道。


    “城主姐姐?”


    秦遠皺皺眉,想起那日周嘯虎提及城主時如懼蛇蠍的神色,更是一口一個“姑奶奶”的叫著,他嚴重懷疑他們兩人提及的是不是一個人。


    “對啊,城主姐姐其實是個好人,她拍賣我們的宅子,其實也有為我們考慮的因素,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父親就因為它喪命,我們娘倆更是守不住。”夏詩雨神色微微黯然。


    “那你對她拍賣這棟祖宅沒啥意見了唄?”秦遠搖頭說道,這個城主大人玩的還真溜,既拿了別人的東西給一眾地理師傅做福利,還能把原主人哄得七葷八素。


    “唉,有意見也沒有辦法啊,我們當然不舍得,這是我媽和我爸結婚的地方,也是我出生的地方,有很多童年時的歡樂,但又能怎麽辦,胳膊擰不動大腿啊,總不能讓人家打一頓拿刀子放在脖子上再賣吧?”


    夏詩雨愁苦地說道,小臉更加黯然了。


    要是有人拿秦遠家的祖宅開什麽點龍會,秦遠肯定也會氣到七竅生煙,那種無力的感覺任誰都能想象的到。


    他撫摸了一下夏詩雨那不比他矮多少的腦袋,道:“放心,到時候哥哥幫你拿回來,誰贏了這宅院誰就有買賣權,我隻要贏下來,宅子還是你們的。”


    夏詩雨忽然驚喜,但瞬間之後小臉又垮了下來,在她心中秦遠很厲害,可以將她從為難之中救出來,可以讓夏家從將欲傾倒之際平穩回正,但是要他跟這麽多修行界的前輩爭雄,夏詩雨心中還是有些打鼓。


    “嗬嗬,這年頭說大話都可以不用打草稿了嗎?你知道今天來的人都有誰?就憑你也想奪魁?”


    自從夏詩雨跑來的那一刻起,天水道人就往這邊走,恰好聽到秦遠的話,便不由怒斥說道,同時心中也是十分不屑。


    這些年輕人啊,為了博女孩子的歡心,還真什麽話都敢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同時他也驚疑不定,夏詩雨是城主大人親自接來的?


    “我說天水老牛鼻子,怎麽到哪裏都有你啊,我們說話,關你什麽事?是不是昨天被掛在‘黃城之根’上太爽了,想要過來跟我們說說是什麽樣的感覺?”


    秦遠很不給麵子,打人專照臉打,罵人專門揭短。


    果然天水老道的臉膛一黑到底,險些沒忍住一拳把這小王八蛋鼻子給打歪的衝動。


    “哼,老夫不屑與你呈這口舌之能!”


    天水老道果斷轉身,不去看秦遠,他怕多瞅一眼能把自己氣死,轉臉看向夏詩雨,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地擠出一個笑容。


    “天水道長您好。”夏詩雨也衝天水道人禮節性地笑了笑。


    “嗬嗬,好。”


    天水道人笑容更加燦爛,怎麽看夏詩雨怎麽滿意,家裏祖宅被“充公”,雖然有些怨氣,但還能保持儀態與風度,這種心性可不是一般同齡人能做到的。


    最關鍵的是,他聽說城主昨夜將夏詩雨母女接來,三人聊了很久,這可是黃城市很多大佬都沒有的待遇。


    自從這位城主上任,就一直如神龍一般見首不見尾,沒幾個人見過,哪怕是像葉家黃家這等大世家的家主,想要見上一麵,也是被拒絕。


    可夏詩雨這個還沒開始修行的小姑娘就能夠和城主徹夜長談,不管原因為何,反正她與城主的交情不錯。


    這讓天水道人那將要死去的收徒心思又活泛起來。


    “詩雨啊,老夫還想再勸你一勸,修行乃是大事,就如嫁郎選行一樣,一旦差錯,少則耽誤數年時間,多則遺憾終身,你一定要慎重抉擇,一定不能聽信別人的蠱惑。”天水道人癡心不死,話裏話外夾槍帶棒。


    夏詩雨又是笑了一笑,非常不喜歡他的論調,但還是說道:“天水道長,您多心了。走丹藥師傅這條路,不是我一時衝動,我有點底子,更是喜歡。我父親一生心血都在醫藥行業上,我現在學習丹藥師傅,也算是子承父誌。還有,秦遠並沒有蠱惑我,他幫我做的那些都是無償的,並無所圖,我很感謝,更感動,天水道長,您以後千萬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夏詩雨已經說得很明白,也很透徹,但天水道人卻依舊不死心,看著夏詩雨的樣子,就仿佛是在看一位被怪蜀黍哄騙的純真少女。


    “詩雨啊,人心險惡,我希望你還能有些防備之心,有的人會說花言巧語,但有的人卻是在做實事。老夫雖然不才,但指點你卻是足夠,遠比你拿了什麽秘籍自行感悟要來的快,來的容易,有一條康莊大道,你為何偏偏要選擇羊腸小徑呢?”


    天水道人繼續苦口婆心,糾纏不清。


    他實在看好這個徒弟人選,更有其他的心思在裏頭,不到最後絕對不願放手。


    “道長,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真的已經決定。”


    夏詩雨也從未見過如此執著之人,哪怕街上推銷保險的,頂多也就他這般死纏爛打。


    而且他這般說秦遠,就算脾氣比較好的夏詩雨也微微動怒,她想了一下又說道:“秦遠也從沒有花言巧語,他說過的也都做到了。就比如說,昨天晚上,你們走後不久,他便為我送來了一枚洗髓丹,我想這不是一個隻會花言巧語之人能夠做出來的。就算他做這些隻是為了哄騙我,那我也心甘情願!天水道長,這個話題我不想再去討論,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會選擇,多謝您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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