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給出的答案幾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沒有是或者否,而是神色如常,無怒無喜,將原話奉還。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倒不是因為秦遠說出的話,而是秦遠那不變的神情。


    很多人都在暗暗思付,若是易位相處,他們能有什麽回應,恐怕能如此豪氣而又隨意回應的,沒有幾個。


    “好!”


    滿天羽叫了一聲,他早就替秦遠憋屈,尼瑪,就是死也不能答應,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給人為奴為仆算怎麽一回事兒?


    端木紅炎眼睛微微眯了眯。


    秦遠的回答既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其意料之外。


    他料定秦遠不會答應,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一個驕傲的熱血青年自折脊梁,哪有那麽容易,他要是這種人的話,也鬧不出那麽多的事情來。


    之所以有此一問,隻不過是貓咪在抓耗子時的例行遊戲而已。


    一是可以逗他耍耍,二則是不給地師盟不給黃家在眾人心中留下一個心狠手辣的印象,你看,我們還是給了他活路,隻是這小子不識抬舉而已,同樣,也要給他們一個警告,敢與黃家和地師盟對抗之人,下場都會這般慘。


    他剛才已經在心裏盤算著,秦遠是該意外而亡,還是暴病身亡,或者走火入魔失去神智,亦或是被那雌雄雙盜劫貨送命……


    而讓他感覺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年輕人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緊張神情,反而他才是那個占盡上風之人一般。


    奇哉怪哉!


    “哈哈,要老夫給你為奴做仆?好大的口氣!”


    端木紅炎不怒反笑,指著秦遠道:“你我在這裏徒逞口舌之能,隻會讓在場諸位同道看笑話,要不這樣,我們小賭一局如何?”


    “哦?賭什麽?”


    “就賭這點龍會最後的成績,勝者為主,敗者為仆,你可敢?”


    端木紅炎盯著秦遠,如同鷹隼在盯著獵物一般,充滿了自信。


    這一次可沒有那麽容易被他蒙混過關了。


    無論秦遠答應與否,他都要麵臨著難以承受的結果,要麽是畏懼不敢接,那他之前在修者之家中的言論就完全可以當成鍵盤俠的撒潑,實際上就是個沒膽的孬種。


    可如果他敢接下來,沒有人會認為秦遠這小小年輕人能贏過老奸巨猾的端木紅炎。


    “秦遠,我們走吧。”夏詩雨都快急哭了,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拉著秦遠的手,一個勁的小聲勸說。


    “秦遠,別上這老家夥的當,他多大年紀,你才多大,你答應了就是進了圈套,白白把自己搭進去。”旁邊也有人在勸說道。


    時倩伸出自己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同時也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好像剛才某人還要別人給他為奴為仆呢,這嘴上說的厲害,到了要看真功夫真手段的時候就慫了?嘖嘖,老娘還當你是個人物,原來就是個這麽一個沒膽的慫包。”


    “秦遠,你別理他們,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沒必要爭這一時意氣,你現在不如他,但並不代表日後不如,好漢不吃眼前虧。”


    夏詩雨唯恐秦遠性子要強,受不得這些壞人的激將,一衝動便答應了,趕緊勸說。


    秦遠看向她,搖了搖頭,無奈笑道:“誰說我不如他了?”


    “啊?”


    夏詩雨一愣,認真盯著秦遠,可他看起來並不像是開玩笑。


    秦遠緊緊握住她小手的大手,說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你見我什麽時候做過虧本的買賣。”


    時倩和左江等人眼睛亮了起來,她們很想看到秦遠接下賭局,而後輸光一切的樣子。


    那個躺在牆角的老頭這時也睜開了眼睛,很好奇秦遠會怎麽選擇。


    站在他身後的蘆溢說道:“爺爺,您老人家現在還不出手嗎?”


    “老夫打了一個小盹,他們怎麽就話趕話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太晚了,插不上哦,那小子也好像拿定了主意。”老者十分不負責任的說道。


    蘆溢隻能給這個不靠譜的爺爺一個大大的白眼。


    “好!”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秦遠忽然高叫一聲,走上前去,“空口無憑,立下字據,誰有筆墨紙硯!”


    “嘶!”


    周邊響起了一連串倒抽冷氣的聲音,這小子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明顯地不對等的賭注,而且還是在旁邊許多人的勸說之下,他竟然還跟個瞎眼蒼蠅似的,一頭撞在蜘蛛網上。


    而且,答應也就罷了,還要主動立字據,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麽蠢的!


    “好,取筆墨紙硯來!”


    端木紅炎聞言大喜,正和他的心意,就算秦遠不提這個要求,他也會主動拿出紙墨,讓他在這賣身契上簽字畫押。


    “師父,筆墨紙硯來了。”


    剛才那個被秦遠罵“兔爺”的明眸皓齒的小公子哥,急匆匆跑了過來,唯恐秦遠反悔一般,將雪白的宣紙鋪在一邊的石桌上。


    “姓秦的,快過來簽字,以後你就是我的奴仆,老子讓你上東你就要上東,老子讓你攆雞你絕不能打狗!”那十五六歲的少年昂著晶瑩的小下巴,用使喚仆人的語氣向秦遠說道。


    “你不是應該自稱老娘嗎?”秦遠瞥了他一眼,說道。


    緊接著,現場傳來陣陣爆笑之聲,那小紀氣到七竅生煙,陰毒地說道:“等會兒你輸了,我一定要先扇你一百個大嘴巴子,再用最粗的針縫上你的嘴。”


    秦遠瞧都沒有多瞧他一眼,過去寫下賭狀,並簽字畫押,那邊端木紅炎也是如此,寫下賭狀,簽字畫押。


    “唉!”


    夏詩雨歎了一口氣,現在說什麽也晚了,做什麽也來不及了,她隻能希望秦遠的自信不是自負。


    “虎哥,這咋整,要是秦哥輸給了那端木紅炎,還真要給他做奴仆啊?我擦,他們玩的也太大了吧?您就不管管?”滿天羽也急著說道。


    周嘯虎已經滿腦門子黑線,道:“我能管個屁啊,他自己找死,誰能攔著?”


    “那咱們總不能就這麽眼看著秦哥自己跳進火坑吧?唉,你說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忽然間變得這麽蠢了呢,難道這就是愛情的魔力?讓聰明人變傻子?”


    “傻你個大頭鬼啊!”


    周嘯虎摸著下巴,他總感覺有些不對頭,這麽明顯的一個圈套,這小子怎麽就連防備都不防備的往裏麵鑽呢?


    媽的,這小子一定又在憋壞水!


    他與秦遠接觸總共沒有多久,但是對秦遠的過往經曆卻是了如指掌,專門派人查探過,知道這家夥的秉性是什麽樣,絕對不可能做這種蠢事。


    他心裏麵忽然冒出一個驚悚的答案,“這小子要把所有人都當猴耍!”


    夏家祖宅正廳之內。


    外麵鬧得不可開交,這裏卻是安靜如常,除了那些野夫蠻漢的叱罵叫囂之聲偶爾能從窗棱中傳來之外,並無其他聲響。


    如果說有,那就是坐在主位上那位白衣女子輕輕的吐息聲響。


    屋裏一共三人,兩個女人坐著,一個男子立著,夏母正在小心陪著這位城主大人。


    沐清雨很喜歡喝茶,喝的是茶,體味的是心,她每當做重要事情之前,都喜歡泡一杯苦茶,水隨意,但茶一定是她親手采摘,親手翻炒的。


    苦茶的苦味可以提醒她時刻保持警惕,不要被那精致的瓷器,淡黃的茶湯所迷惑。


    人生本就是杯苦茶,當遠離痛苦滋味的時候,那說不定就會到了另外一個危險邊緣。


    “黑鴉,外麵的鬧劇結束了嗎?”沐清雨喝幹淨最後一口茶湯,將茶屑嚼在嘴裏一並咽下去,輕聲問道。


    夏母看了眼這個女子,眼神微動,她能瞧得出來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已經結束了,兩人簽下了賭狀,勝者為主,輸者為奴。”站在沐清雨身後的那個高大男子說道,他的聲音十分低沉,很有磁性,分外好聽。


    “嗯,也該我們出場了,再不出去,那幾個老家夥可能就要掀桌子了。”沐清雨淡淡笑道。


    黑鴉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道:“一群跳梁小醜罷了,若不是您攔著,我早就把他們的頭顱懸在城主府門前了,哪容他們在這裏跳腳。”


    “這裏不是仙墟,打打殺殺隻會落了下乘,不過嘛,偶爾也可以用一用,不然他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兩人在前,一問一答,言笑晏晏,似是都在說些平常之事。


    落在後麵的夏母,聽得那可叫一個心驚肉跳,這修行界的水也太渾了些,城主大人與那黑衣男子聊得都什麽啊,嚇死個人哦。


    還有,外麵有人竟然拿自己的人身自由打賭,勝者為主,敗者為仆,這簡直比秦遠說的那些還要嚇人。


    不行,她要趕緊出去,警告自己女兒,進入修行界是好事,但一些渾水能不淌就不淌,為什麽要修行,還不是為了平安幸福嗎?


    她也準備提醒了一下秦遠,千萬不要意氣用事,能小心就小心,一些過不去坎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千萬不能與人賭生賭死,為主為仆什麽的。


    太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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