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和陸小觀又在三奇門的鋪子中等了片刻,海掌櫃才姍姍出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兩人,一男一女,男的身著一襲明黃色長袍,三尺白須,銀發雪白,麵上皺紋倒是不多,如三十歲左右,女的看起來很年輕,碧綠長衫刺繡紅梅樣式,膚若新剝雞子,美眸顧盼生情,微微富態,少婦模樣,風韻優雅。


    那白發老者跟在海掌櫃身後,一眼便看到站在當廳正中的秦遠和陸小觀,眼睛微微眯縫一下,瞬間恢複正常,帶著些許笑意,衝那海掌櫃拱手道:“海先生,此事便仰仗您了,一定不要耽誤,蘭曇仙姑在黃城市逗留不久,若是耽誤了,我可是沒法子再求她回來。”


    “黃先生放心便好,小店的招牌還是管用的,既然向您保證七日,那就絕對不會拖到第八日……”


    秦遠在看到那位白發白須的老者之後,便心中苦笑,還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這裏碰到了黃家家主黃麟,他的三兒子可是就死在自己的手中。


    也難怪那位年輕女子對他敵意甚濃,恐怕不止是她,黃家上上下下隨便拉出一個人來,對他就不會有好臉色。


    秦遠又打量了一番那女子,見到她神態極是高傲,黃麟與海掌櫃都是黃城市一方梟雄的人物,這位叫做蘭曇仙姑的女子並沒有任何恭謙之處,哪怕在與海掌櫃對話之時,也是言辭隨意,頗為托大。


    現在的秦遠已不是那初出茅廬的菜鳥,對修行界中的很多事情都有所了解,這裏殘酷而血腥,強者為尊,等級森嚴,那女子能如此高傲冷淡,想來必是有著自己獨到的手段,可以支撐起她的這份倨傲。


    隻是她是何方神聖,又有何種手段,秦遠並不想知道,相逢陌路,一麵之緣而已,聽那黃麟所言,她在黃城市呆不久,日後能不能再見麵還是另說。


    黃麟向那海先生囑托完畢,又奉承了幾句客套話,便帶著那蘭曇仙姑離去,幾人擦身而過之時,誰也不曾多說一句,本就是仇家,之所以能相安無事,無非就是黃城市和三皇街的規則約束而已。


    待到兩人走後,那小夥計湊到了海掌櫃耳邊低語一番,將秦遠和陸小觀的來曆告知與他,海掌櫃聽後笑了起來,道:“恭喜啊秦先生,您的家人或是朋友出現了天木靈胎?哈哈,那可是了不得的體質,一遇風雲變化龍啊!”


    海掌櫃大笑說道。


    他今天一直在與那黃麟商談,並不知道剛剛不久黃城又發生的一件大事,在他眼中秦遠依然是個被從供奉位子上踢下來的可憐小子,但他卻並未因此而小瞧,反而更加熱絡。


    這其中有他的做人之道,也有為商之道,更有對秦遠的看好,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作為,一個供奉又算得了什麽?日後的成就肯定遠在此時之上。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卻是難,他對秦遠前後一致的相待,雖說算不得雪中送炭,但也要比錦上添花好一些。


    更比那些落井下石之人容易籠絡人心。


    秦遠也笑了起來,道:“誰都想化龍,隻是這風雲難遇,而且貴的很呐,修為每提升一層,需要的靈丹妙藥就要跟著提上一個等級,一路下來,靈璧靈晶都能堆成小山了。”


    “哈哈,這對別人來說可能是個難題,可對您秦先生卻沒什麽大不了的,誰不知道你前兩天剛剛把葉家掏空了,發的橫財可是讓多少人徒然豔羨。”海掌櫃大笑說道。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秦遠也無奈,誰讓他做的事情太壞太大了呢。


    “海先生,不知貴店之中可又玉經丹售賣?”秦遠奔向主題。


    “光跟您瞎貧去了,差點把秦先生的正事給忘掉。”海掌櫃一拍腦袋,打了個“哈哈”,笑著對身邊小小夥計說道:“去天字庫,一號庫房中將那玉經丹取來,麻利點啊,不要讓秦先生再久等。”


    “誒,掌櫃。”


    年輕小夥計應了一聲,小跑著便去取那玉經丹,秦遠微微笑了笑,這次不用再等,有現~貨存在,他想起來還沒有問價錢,剛想開口,便聽到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是哪裏出現了天木靈胎這等好苗子?”


    秦遠回頭看去,便見到那剛剛離去的黃麟和蘭曇仙姑重新走了回來,黃麟不動聲色,而那蘭曇仙姑卻是雙目火熱,富態的麵頰之上明顯的寫著“渴望”二字。


    那蘭曇仙姑快步而來,根本不等幾人回答,徑直來到秦遠和陸小觀身前,出手如電,扣向兩人手腕,輸入靈力探查。


    他們剛剛離開三奇齋的大門,還未走出兩步,便陡然聽見海掌櫃的話,黃麟稍稍一驚,天木靈胎這種體質非同凡響,雖然需要數十倍於常人的資源堆積,可一旦成長起來,那必然會是丹藥大家,蜀山派的一位煉藥長老,便是那天木靈胎,他煉製出來的丹藥,同等級的情況下,勝過常人一倍左右,十分霸道。


    如果說這黃麟隻是驚奇,或者嫉羨秦遠的好運,那麽蘭曇仙姑就是心思大動,心神搖曳,不管規矩,轉身回來,就要查看秦遠和陸小觀的體質。


    秦遠也沒有想到這位仙氣飄飄的蘭曇仙姑,會上來就探查他們的經絡,這可是修者的大忌,經絡被灌輸進入其他靈力,先不說劇痛無比,若是對方稍有歹意,那可是會出現嚴重至極的後果。


    經絡一旦損毀,修為便會大打折扣,若想修複,必然要下大力氣。


    而且這蘭曇仙姑與黃麟走的很近,仇家的朋友肯定不是朋友,秦遠修為低了那蘭曇仙姑一籌,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似風韻優雅的女人會如此無禮,大驚之下,猛地甩開她的手指,而後一拳砸向她的胸口。


    “小東西不知死活!”蘭曇仙姑也意識到自己的莽撞之處,但並在意,見到秦遠竟然敢向其出拳,更是惱火,飄飄一掌迎了過去。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煉氣境小子而已。


    然而,她並沒有料到的是,她一掌擊出,與秦遠來拳相撞,卻並未取得她想要的效果,合道對煉氣,哪怕不是一觸既飛,也要手臂斷折。


    秦遠的手臂並沒有斷折,反而石流拳帶著三重巨大的力道接連向其狂湧而去,那蘭曇仙姑是一位極高明的丹藥師傅,又是女流,並不擅長打鬥,被這接踵而至的三重勁擊打的後退一步。


    而那秦遠則是“蹬蹬蹬”連退三大步,直到撞在海掌櫃的櫃台上,這才停下身形。


    兩人之間還是有些差距的。


    “小東西,有點本事!”


    蘭曇仙姑見自己連一個煉氣境的小子都沒有拿下,反而被他逼的後退一步,麵皮漲紅,神色羞惱,變掌為爪,指尖伸出鋒利的鉤子般的指甲,便向秦遠繼續抓去。


    “蘭曇仙姑,住手!”


    海掌櫃一聲大喝,身形快速晃動,眨眼間便擋在了秦遠身前,正麵蘭曇仙姑,手掌一抓一送,便扣著蘭曇仙姑的一隻手腕,四兩撥千斤的將其推了出去。


    “小小掌櫃,竟然敢阻我?”那蘭曇仙姑驚怒之下,抽出一把寶劍,就要向著海掌櫃削去。


    “蘭曇仙姑,切莫動手。”黃麟到了此時終於反應過來,也是擋在了她身前,這才將其攔下。


    蘭曇仙姑怒意不減,看著黃麟冷斥道:“老黃鼠狼,你請我來此為你煉丹,卻與他人一起欺負於我,是什麽意思?”


    黃麟被人直麵稱呼老黃鼠狼,心裏麵也是怒意大生,但卻不好發作,誰讓他有求於人呢,隻能說道:“仙姑不要動手,這裏不是外麵,禁止動手。”


    海掌櫃則是冷笑連連,說道:“仙姑要是不忿,盡管動手,十八名貪狼衛和一位貪狼長正閑著沒事做,我三奇門也很久沒人來此搗亂,正要立一下威風,警醒一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之輩!”


    海掌櫃別看平日裏對誰都是和和氣氣一團,老好人一個,看似人畜無害,可實際上卻是一位深藏不漏的合道境高手,能夠在擔任三奇門一處大型修行界店鋪掌櫃之人,僅僅是一個老好人那肯定是不能勝任的。


    其實他之所以如此剛猛行事,也是因為心中有虧,三奇門以及其他商會,大多都會有替客人保守秘密的規定,而秦遠則是因為他一時大意,露了真言,而惹禍上身,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出手相幫,而且十分果決。


    那蘭曇仙姑卻是氣憤不過,她這麽多年來,出山入世之間,幾時受過別人這等粗魯對待,氣息濁重,心中火燒,但又礙於這三皇街的規矩和三奇門的勢大,還真不敢輕易動手。


    她可是知道,在這種地方鬧事,即便是被殺了,那也是白殺!


    “海掌櫃不要見怪,蘭曇仙姑一直在萬花海修行,很少出世,對我們世俗的規矩不是很清楚,又加之收徒心切,所以行事衝動了些,但她本意並不壞,唐突海掌櫃,還請您多多包涵。”


    黃麟趕緊出來道歉,順便也點明了蘭曇仙姑的來曆,萬花海雖然不如散三奇門這般的龐然大物,但也是不容小覷。


    海掌櫃聽到這話,果然麵色一變,但還是說道:“既然不了解世俗規矩,那就不要到處亂走,此事可一不可二,你們走吧。”


    黃麟見海掌櫃沒有怪罪的意思,也心下鬆了一口氣,就像帶著那蘭曇仙姑離開。


    可誰知蘭曇仙姑並未借坡下驢,而是轉頭看著秦遠,說道:“你們兩人都不是天木靈胎,告訴我,那天木靈胎在哪裏?我可以給你們靈璧靈晶,想要多少給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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