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被罵的一愣,看著那個高大男人和他懷裏對比如小白羊羔一樣的女人,微微一怔之後,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傻逼,瞅啥瞅,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媽的,出去打聽打聽,黃城市少老一條街,誰不知道我是謝老三的名字,惹了我你別想站著走出黃城市……嗷嗚……”


    秦遠不等他絮叨完,一記封眼錘就楔在了他的右眼之上,巨大的力量讓紋身漢子慘叫一聲,後退兩步,撞在欄杆之上,倒栽蔥翻下圍欄。


    “噗通!”


    男子掉進水裏,盡管死命掙紮,但還是不住下沉,顯然是個旱鴨子。


    “啊啊,你個傻逼,我草你姥姥,找死啊……“


    那較弱的女子跟這種人混在一起,也不是好貨色,出口成髒,而後沒等她罵完,便被秦遠拎著一隻胳膊,也扔了下去!


    “噗通!”


    清澈的河水在遊船的彩燈照射下濺起大片水花,璀璨而晶瑩,美玉一般,而那兩隻旱鴨子在水中則是不斷的掙紮製造出這番美景。


    “有人落水!”


    秦遠翻到欄杆裏,那叫一個著急,一嗓子嗷吼出來,百十米外都能聽見,快速脫著鞋襪,像要下水救人,而那船上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女子也是發現了,放下琵琶,漂亮的魚躍,紮進水中,以一種堪比職業遊泳運動員的姿勢,快速向兩者遊去。


    她的水性極好,身著古代裝束,長袍大褂上鑲有金玉飾物,常人船上,行走都會不習慣,可她穿在水中,竟然如無物。


    不僅如此,她一個看起來約莫也就一百斤的嬌小女人,來到那將近二百多斤的大漢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將阻止住了他下沉,大漢的腦袋露出水麵,大口喘氣,水流嗆到氣管,劇烈咳嗽,卻忘了胸肺的難受,當真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就要全力撲在那嬌小女人身上。


    數不盡的落水施救者,就是被這種沒命的糾纏拉了下去,做了同死鬼或者替死鬼。


    “老實點!”


    嬌小女人清斥一聲,扣著他手腕的手指輕輕一壓,漢子如遭雷擊,再也動彈不得。女子拖著漢子,來到另外那個女人身邊,故技重施,扯住她的一條手臂,靈力震動,使其難以動彈,而後一手一人,踩著水往遊船上遊動而去。


    她一人抓住兩人,在那清澈的水波之中快速遊動,宛如一條越江而上的彩色金魚,當即便引來上麵的一片叫好聲。


    當真是羞煞好兒郎啊!


    光是那個壯漢就不是一般男人能夠救起來的,更遑論還要加上另外一個人。


    在不斷的叫好聲之中,紋身壯漢與他的女人爬上了遊船,不及道謝,先是望向自己跌落的地點,破口大罵。


    “王八犢子,有種下來,老子錘出你年夜飯!”


    壯漢扯著嗓子叫罵,一雙被驚慌與羞惱交加的眸子不住在那遊人之人巡查,挨個找遍,倒是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吉他箱子,可是那背吉他的人,卻是消失不見。


    “奶奶的,這王八蛋,別讓老子抓著你,不然非扒了你的皮!”壯漢猶自叫罵個不停,但很快就被遊船送到了另外岸邊,連同他的女伴一起送了上去。


    而那救人的女性修者也抱著琵琶,一起上了岸,她渾身濕透,厚重的漢服裹在身上,難受不說,更是讓她那凹凸有致的身子曲線畢露,很是難堪。


    她倒是有可以讓身上衣衫快速蒸幹的法子,對於一位煉氣境修為的修者來說,這隻不過是張飛吃豆腐小菜一碟,可這裏遊人如織,肯定不能如此大肆招搖,如若不然,身披盔甲的貪狼衛便會不期而至,所以她的演出也隻能告一段落。


    秦遠便是在這女性修者救人之時,趁其不注意,也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之時,雙手雙腳如壁虎般吸住黝黑河堤岸邊,快速而小心的進入水中,相比起那女子的身形,他更像是一條魚,沒有絲毫動靜,也沒有絲毫聲響。


    一進入水中,秦遠便感覺到陣陣寒意,潛入水下五六米深之後,更是寒意刺骨,哪怕是他,也不得運轉靈力,使身體火熱起來,以抵擋寒意的侵襲。


    黃家人行事一向沒有真實可言,哪怕是掛在岸邊的牌子也是如此,明明寫著“水深八米”,可秦遠潛入深水之中將近二十米,才漸漸摸到河底。


    河底之下是一層柔軟的淤泥,秦遠屏住呼吸,泥鰍一般紮入淤泥之中,緊閉雙眼,完全憑借感覺,又是兩三米深,秦遠接觸到了一絲堅硬。


    那是一排整齊鋪在下麵的花崗岩,隱隱之間,還有靈力波動,不用說,這才是那起到隱蔽與保護雙重作用的陣法。


    陣法很是高明,黃家人肯定下了一番心血,隻要隨意破壞一處,便會產生連鎖反應,在看護陣法的黃家之人知曉。


    難怪這黃家能在黃城市屹立多年不倒,較之葉家更勝一籌,這份心思確實縝密。


    若是換成其他人,恐怕還真沒有辦法,隻能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束手無策,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的惹到了秦遠,他的腦子裏麵可是裝了地師祖宗辛午的整整一生經曆。


    萬變不離其宗,這些以地脈為能量的陣法,大多都是脫胎於辛午當年的發明之中,尋根摸骨,秦遠還是能夠找到極多熟悉的影子,並且不難找出破解之法。


    秦遠采取的辦法簡單粗暴,就是直接阻隔此地的陣法連接,而不會在破壞這層花崗岩之後,讓看管陣法之人有所覺察。


    在地上插入四隻小黃旗,小黃旗散發著迷蒙的光芒,形成一道柔和光幕,護罩一般,那黑色淤泥全部撐開。


    這種小黃旗是從商周大戰的杏黃旗中演變而來,成為現如今地理師傅或者其他修者布置陣法的便攜之物,用處多多,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之物。


    當然以高等材料打造的杏黃旗,同樣極具殺傷力,隻是那種東西材料昂貴,不是一般人可以用的起的,秦遠倒是從葉家劫掠到了少量打造高等杏黃旗的材料,隻是時間倉促,還未來得及製作。


    他半蹲著身子進入其中,取出一塊極品晶玉山料,快速切割成六塊,刻畫陣法,以靈璧為能源,將這裏的感應斷掉,而後將那花崗岩河底鑿開,打入一根早就準備好的長長木釘。


    做完這些,他本該離開,可是想想,又覺得少點佐料,於是便把拿出幾枚從葉家弄來的烈陽雷,在那花崗岩石板下方鑽了個孔,塞了進去,小心做好陣法引導,放歸原處,拔下四支小黃旗,從淤泥中鑽出來,洗淨身上泥水,快速遊出。


    琵琶女子換上一身潔淨衣服,再次回到遊船之上,隻是相比之前,她麵色稍寒,剛剛換衣服的時候,又遇到了那位主管,也是一位修者,見其一身水漬上來,言語調戲不說,還帶著動手動腳。


    修者之中也不乏好色之人,這黃家雖然是精怪出身,可也有一些人類修者投靠,而她的那位頂頭上司,便是一個敗類中的敗類。


    剛到河邊,她便見到一個男人從她的遊船之中走上來,麵目有些熟悉,兩頰生有絡腮胡,好像在哪裏見過,她猛地記起,好像就是這人將那一男一女打下水去的。


    “你是誰?”


    女子瞬間警惕,望著秦遠,他剛剛從水下上來,衣服還未蒸幹,有氤氳濕氣飄蕩,顯得極其怪異,可落在那女子那裏,一眼便知道他是一位修者。


    聯想剛才的那兩人的落水情況,她很容易便猜到中了這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秦遠暗道一聲晦氣,咋偏偏這個時候碰到她呢,橫溢一步,就想在不驚擾太多人的情況下離開,倘若現在被黃家發現,可就沒那麽好玩了。


    “說,你是誰?都做了什麽?”


    那女子頗有不撞南牆頭不回的精神,秦遠橫移一步,她也橫移一步,而後便被秦遠一把扣住肩頭,拉在懷裏,情侶一般緊擁在一起。


    “啊呀,流氓!”


    那女子沒想到秦遠出手這般幹脆,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將其扯到懷中,羞憤交加之下,就要粉拳砸腫這流氓的那雙放光賊眼。


    然而她的手掌剛剛舉起,就被一把短刀阻止,那短刀鋒利的刀鋒按壓在她細膩光滑的項子上,感受著那冰冷的刀鋒,一層細密如小米粒的雞皮疙瘩瞬間蹦了出來。


    “別出聲,也不打聽打聽,黃城市麻辣串一條街哪個不認識我秦十三郎,小心咱辣手摧花。”秦遠粗著嗓子,學著那紋身大漢的口氣,色眯眯說道。


    那女子當時臉就白了,驚恐的看著秦遠,同樣也存在疑惑,這個人的神態與舉止並不像他偽裝的那麽滄桑,而且,他的絡腮胡還卷起了一角。


    女子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伸手便將秦遠一邊臉頰上的絡腮胡撕了下來。


    秦遠牙根癢癢,剛才她動手的時候他可是足以將她那細嫩的脖頸拉開十來道胭脂紅,可見到這女子毫不猶豫的救下那兩人之後,他一時還真下不去手!


    “秦遠秦供奉還有一個叫十三郎的綽號?”女子接著又是一聲壓低嗓子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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