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先生,您這是?”沈雪君壓低了嗓子驚呼,完全沒有料到他會如此簡單粗暴,這不是分明在大搖大擺的告訴那人:我們來了,快些做好準備,或者快點把東西全部收走?


    秦遠看向麵頰上寫滿驚訝的沈雪君,笑道:“黃麟起居之地的正門我們剛才也看見了,即便是地脈異動,黃麟著急,可依然留有好幾位看守,其中不乏辟穀境,你說,那人會不會選擇從那裏逃脫?”


    沈雪君一愣,仔細琢磨一下,也是這麽回事兒,深處虎穴,與其與老虎相遇,那人寧願選擇與他們碰麵,而且還不敢弄出大動靜,以防將黃麟等人引來。


    所以說,秦遠與沈雪君隻要身在此處,就等於將那人堵在了兔子窩裏,除非他孤注一擲。


    沈雪君灑脫一笑,她感覺明白了一些事情,關於這位年輕的秦先生崛起之謎,其實在黃城市修行界,包括她們幾個姐妹在私下裏,都會在經常議論秦遠,議論的焦點自然是在秦遠又跟哪個大家族杠上了,又讓哪個大家族灰頭土臉。


    可是這背後真正讓人關心的,是秦遠為何崛起如此之快,為何有這般膽量,幾乎每一次,都有無數人預言,秦遠已經走到了盡頭,會將慘死,但是事實卻一次又一次的打了他們的臉,秦遠不僅沒有走到盡頭,反而活的極為滋潤,倒是那些與他針鋒相對的家族,一個個沒有好下場。


    直到此時她才明白,這人的腦子裏的,裝滿了聰明與智慧,膽大但是心細,陽謀陰謀信手拈來,後果也都考量清楚。


    經過這件小事,沈雪君又看開了許多,也自信了許多,少了幾分膽戰心驚,多了些輕鬆自在,想想也對,她沒必要杞人憂天,有秦遠在這個在無數不可能中創造可能的人在,她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她應該高興才對,高興老天爺沒有將其拋棄,也高興她每晚睡前都會祈禱的南無觀世音菩薩聽到了她的聲音。


    兩人繼續往前,一路又遇到了三道鐵門,鐵門一個比一個堅固,而鐵門上的鎖具也一個比一個複雜,甚至有的還是墨家出手的機關鎖具,但無一例外,全部被卸掉鎖簧,輕輕一碰就會掉落出來,這是一種獨特的奇葩癖好。


    “嘖嘖,這家夥一直沒怎麽變啊,以為他會小心一些,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是那般自高自大,唯恐別人不知道是他做的。”


    秦遠一邊檢查著鎖具,一邊搖頭自語。


    沈雪君問道:“秦先生,您跟那人很熟悉嗎?”


    秦遠聳聳肩,道:“還可以吧,打過一次照麵,給了他點教訓。”


    沈雪君不知道該說什麽,僅僅是一次照麵,就能判斷出那人是誰,而且還毫無顧忌的將他留下的靈眼踩碎,她不知道到底是那人自大還是他自己狂妄。


    期間兩人又遇到了五隻靈眼,有的如之前放在角落之中,有的則是安插在頭頂上,還有一隻最讓沈雪君想不到的,竟然是在一隻靈眼下麵,若是隻看到上麵的那一隻,即便有辦法切斷了它與那人手中收發器的聯係,但也逃不過下麵那隻的偵測。


    沈雪君一隻覺得黃家已經夠陰險,可此時看來,這兩個鬥智鬥勇的人要更勝一籌。


    他們正在黃家腹地玩的不亦樂乎。


    “碧呦!”


    就在他們推開最後一道門,進入黃麟起居室的時候,秦遠忽然後退一步,並且隨手將沈雪君拉到了一邊,沈雪君感覺到他那隻有力大手握住她胳膊時產生的酸痛感,也看到了一絲閃爍藍光的飛鏢從她細嫩的麵龐前一閃而過,直直如此身後的牆壁中,一塊青石磚登時粉碎,飛鏢沒入牆壁,隻有一道紅色絲帶露在外麵。


    “呼!”


    沈雪君額頭冷汗直冒,剛才若不是秦遠拉她一把,她的腦袋就會跟那塊青磚一樣,粉碎成碎屑,那幽蘭色的毒鏢之上明顯淬了毒,無論哪一樣,都會讓她樂極生悲,小命嗚呼。


    沈雪君接著看見了黃麟那寬大奢華的起居室,而起居室正中間,則是站著一個粗壯的男人,一臉胡須,寸頭短發,炎炎夏日卻穿了一身黑色西裝,領帶皮鞋,手執一把明晃晃的鋼刀,正笑眯眯看著秦遠。


    “是你?”


    沈雪君想不到,那一路“為他們”開鎖之人,竟然是黃麟的司機,黃麟最信任的親信之一。


    這怎麽可能?


    沈雪君感覺腦袋不夠用的,黃麟的這位司機是一隻老鼠成精,偷取了江淮省一位大家族的丹藥,被他們追殺千裏,幾乎窮途末路,後來被黃麟搭救,花了不少資源從他們手裏買下了他的性命,他也是對黃麟忠心無比,數次在衝突之中衝殺在第一線。


    可是他怎麽會是內奸呢?


    “秦供奉,您的修為又有精進啊!”健壯男人宮漢看著秦遠,笑眯眯說道。


    秦遠陡然衝出去,手中已經持起大戟,握住中央,一戟劈砍而去,那宮漢明顯猝不及防,連忙以長刀阻隔,“當啷”一聲爆響之後,宮漢長刀脫手,秦遠竟也扔掉了方天畫戟,拳頭迷蒙黃色光芒,如一塊天外隕石般砸在了宮漢肚腹之上。


    “砰!”


    宮漢身體被擊打到騰空而起,發出一聲慘叫,聲音尖銳,秦遠繼續揮動拳頭,雨點般砸下,宮漢倉皇阻擋,慘叫連連。


    沈雪君有一種觀看神仙打架的感覺,眼花繚亂,隻聽得“砰砰”之聲,和慘呼悶哼的聲響,但卻看不清楚他們究竟是如何對打。


    忽然,沈雪君感覺到一絲怪異,那宮漢的聲音變了,不再是渾厚沙啞,而是尖銳細膩,反差極大,好像從一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瞬間變成了一個眉清目秀自帶妖嬈的清秀男孩。


    那並不是因為連受重擊而使聲音改變,沈雪君感覺這才應該是宮漢的真正聲音。


    她不由往另外一方麵想去,這位五大三粗壯漢,竟然隱藏著這麽一重“身份”,太特麽奇葩了!


    難怪他對好幾隻女性鼠妖不感興趣,原來他另有口味。


    沈雪君感到一陣惡寒從脊梁骨瞬間蔓延變全身,雞皮疙瘩一個接一個的蹦了出來!


    可沈雪君的驚訝並沒有就此停住,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她瞪大了眼睛。


    “砰!”


    秦遠一拳砸在了宮漢的下巴上,宮漢的下巴竟然扭曲破碎,露出大片白色內理,可沒有鮮血流出,那白色內理不似脂肪更不像肌肉骨骼,而是像一種類似於蘑菇般的東西。


    “就知道是你!”


    宮漢大步後退,但被秦遠一把抓了回來,另外一隻手在他臉上拂過,沈雪君便見到那宮漢的“麵皮”被秦遠給抓了下來。


    “這……”


    沈雪君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因為她看到那粗狂豪放的麵容之下,竟然藏了一張清秀俊俏的娃娃臉。


    這難道才是宮漢的真正麵目?


    沈雪君的雞皮疙瘩瞬間多了一倍!


    “草,秦遠,你個白眼狼,我好心通知你丈母娘被人劫持,還向你說清楚黃家地爐位置,這就是你報答恩人的方式?”


    “小白臉宮漢”暴跳如雷,要不是打不過秦遠,肯定上去一頓王八拳招呼,將其砸成麵目全非。


    秦遠笑嘻嘻看著他,很是古怪,有些啼笑皆非的意思,而後板起臉,麵容嚴肅,道:“對,這是見麵禮,隻有最好的朋友才能享受!”


    “我去你大爺的!”


    “小白臉宮漢”直接怒罵,有這麽信口雌黃還特麽一本正經的嗎,老朋友見麵就一頓揍,誰跟你做朋友誰特麽誰倒八輩子血黴!


    “哈哈,始魔清蘭剛走沒幾天,你就閑不住,開始自行行事了?還特麽潛伏到黃家,不過你的易容術不錯,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牛逼!”秦遠豎著大拇指說道。


    沈雪君一時沒有認出來,以為這糙爺們“宮漢”口味奇葩,還有另外一層麵目,可聽完秦遠的話,尤其是“始魔清蘭”幾個字,再細細看去,聯想起來,登時叫道:“你,你是,雌雄大盜之一的林凜然?”


    林凜然看著沈雪君那驚駭的表情,終於找回了一絲麵子,斜著眼看她,裝逼範兒擺弄到極點,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沈雪君還真被嚇得倒退兩步。


    這雌雄大盜名頭實在太大,整整響遍東江浙三省,鬧騰的這三個省份的修行界雞飛狗跳,要不是被秦遠抓到,現在還指不定正在禍害哪家呢?


    不過,她還有些疑惑,最後證明,那雌雄大盜並不是地表生物,而是來自地下的夜叉族,唐清蘭更是夜叉族的小公主始魔清蘭,已經跟著夜叉族回到地下,可這林凜然為何還停留在這裏,而且頂風作案,膽大包天,主意打到了黃家頭上?


    沈雪君的疑惑沒人替她解答,馬上就看到兩人那讓人哭笑不得的一幕。


    “林兄,清蘭殿下離開的時候,可是托我好好照顧你,為了不辜負她的囑托,這些天你可是把我找苦了,天南地北都打聽到了,就是沒有你的消息,可你卻藏在這裏吃香的喝辣的,太不地道了!”


    秦遠看著他,一副痛心疾首信錯了人的樣子。


    林凜然則是滿臉戒備,步步後退,捂著手腕上的儲物手環,道:“少跟小爺來這套,我不吃!我警告你啊,別得寸進尺,這裏的東西是我拚命拿來的,你別想再給我搶去!”


    “什麽叫搶,咱是正經人好不好,這是分擔,幫你分擔風險,也為了讓清蘭殿下放心……”


    話還沒有說完,這位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正經人的前任供奉,一個虎撲就將林凜然撲倒在了地上,抓著他一隻胳膊,狠勁往下拽那儲物手鐲。


    “草,要不要臉了,放手,再不放手我咬人了!”


    “咬啊,大盜林凜然竟然學女子咬人,這要是傳出去,始魔家族的人會咋看?始魔清蘭該如何自處?哈哈,來來來,使勁咬……”


    “我次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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