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那妖霧衝天而出,張牙舞爪,滾滾而動,在這山清水秀,綠草成蔭之地,迅速蔓延,漆黑到吞噬光線一般的妖霧嘩地鋪散開來,宛如大盆墨汁倒進澄澈池塘之中,將那純淨無絲毫雜質的清水,渲染成同樣的黑色,如最深的夜,窒息般的粘稠黑暗。


    那在陸小觀催動之下,暴漲至將近二十米高的青銅丹爐,便在那一刻陡然縮小,變回正常模樣,“當”的一聲,從半空落下,砸在肥沃的草原之上,草屑揮灑著液汁飛濺,泥土與砂石猛烈崩飛。它傾倒在地,三條鼎足深深插入地中,光華盡斂,再次恢複成那曆經數千年風雨的斑駁老舊模樣。


    “完了完了,這下玩砸了!”陸小觀被那驚雷般的炸響,震得耳膜幾乎要破碎掉,麵色蒼白,身體巨震,不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癡癡呆呆望著天空妖霧騰展。


    那妖霧仿佛猛獸出籠,縱情咆哮,撒歡中又帶著瘋狂,可以肆意踐踏,更會擇人擇噬,而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們這兩個始作俑者。


    陸小觀已經閉起了眼睛,坐在地上等死。


    “列祖列宗啊,後輩不孝,你們不用踹棺材板了,俺這就要去找你們。”


    那妖霧連飛劍這類堅硬的金屬尚能瞬間腐蝕成廢鐵條,更遑論是他這一百八十來斤的肉呢?那還不像是加雀落到藍鯨嘴裏,連個泡都冒不出來?


    可是就在這時,一個古怪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悠揚而高亢,如同九霄龍吟,他腳下的地麵在顫動,一股溫熱的暖意將其包裹。


    沒死?


    想象中的痛苦沒有降臨,陸小觀連忙睜開眼睛,便看到頭上瓢潑重墨般的致命妖霧在遊蕩,但卻沒有降下,它們被一堵青黃之色的透明屏障隔絕在了另外一邊。


    數條仍舊凝實的黑霧,正在如毒蟒一般衝撞著那光幕,光幕晃動不停,可卻死死將它們攔住,並且那黃色光芒之中帶著一股神秘力量,一旦黑霧衝撞,在將其阻攔的同時,也會蒸發掉其中一部分。


    他猛地將視線挪到了那丹爐之側,便看到九支小旗插在了那丹爐周邊,接連閃爍各色光芒,拉扯出條條光帶,連接在中間站立之人的腳下。


    那人便是險些被他坑死的秦遠!


    “……巨門端莊,輔弼隨龍,地龍行,五六程,臨落剝輔星……”


    秦遠高聲吟誦咒文,修長的身體挺拔如槍,直刺蒼穹,麵容堅毅,恍如鐵石,氣魄陽剛到極點,氣勢澎湃到了極點,變成一種叫做無畏與無懼的東西,不似鬼神,勝似鬼神。


    他的咒文不冗長,不繁複,但是鏗鏘有力,抑揚頓挫,高亢而浩瀚。


    他的雙手在掐動訣印,並不快速,甚至在很多修者看來會是緩慢,但卻異常有力,如同巨錘砸落,也十分流暢,緩慢的流暢到了一種境界,那便是飄逸,偏偏這飄逸之中卻有破空震響,每一個訣印落下,都會有一聲爆鳴響起,如銀瓶乍破,如堅冰碎裂。


    大地在顫動,那是地脈在急速流轉,帶動著青銅丹爐也微微顫動,發出蜂鳥閃動翅膀般的嗡鳴。


    青銅丹爐之上光線流轉,一條條流光沿著古老的銘文流動,恍如一條條小蛇行走期間,又如那些古老的銘文忽然有了生命,在發出另類的呼吸。


    罩在他們頭上的光暈便是這青銅丹爐發出,將那妖霧死死阻隔開來,任憑部分妖霧化成數條“黑蟒”,迅猛衝撞,光暈搖晃但不破裂,將那些“黑蟒”死死抵住。


    不久之前,爐頂炸開,妖霧衝出之時,秦遠愣了片刻,但僅僅是片刻,緊接著他便將帶來此地的總共九支旗子隨手飛射在地上。


    這九支旗子是他來此之前打造的,可以起到便攜式陣基的作用,不過隻能應對簡單情況,比如在那穆菲菲差點遭火狼吞噬之時的緊急救援,比如現在。


    陸小觀的罡歩極其玄妙,但是溝通的地脈卻並不難,尤其是在秦遠開了豎瞳之後,一切盡是收歸眼底,清楚的看到了地下六條地脈變化。


    他急速以十星飛龍之術發動地脈,仿照陸小觀剛才溝通地脈的形式,喚醒地脈,催動起這青銅丹爐。


    隻不過他畢竟隻是看了一遍,又加之時間緊促,學了七八分模樣,距離全部想象和深入精髓還是差了些許,不過即便如此,那青銅丹爐依舊被催動起來,放出光芒,將那妖霧驅散。


    他們在幸運女神偏愛之下,活了下來,沒有被妖霧腐蝕成一堆爛泥。


    “哥哥誒,你太棒了,道爺要是個女人,一定嫁給你。”陸小觀兩條小短腿像是按了彈簧一樣,從地上跳起來,差點撞破青黃光芒,將人頭送出去。


    “你要是個女人,老子一定躲著你走。”


    秦遠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無語到了極點,連連掐動手印,仔細弄清楚那丹爐的催動之法,感覺學的差不多,將九支三角小旗一收,單手按住丹爐,靈力順著銘文湧入,銘文接連閃動,青黃色光芒立即大了一圈。


    “起!”


    秦遠怒吼一聲,另外一隻手抓著丹爐底足,蠻力爆發,直接將其舉過頭頂,如那古代扛鼎力士,雄赳赳氣昂昂地往濃霧深處走去。


    “對,得把頂蓋找到,要是丟了,邵老師肯定打死我。”陸小觀滿臉的汗水,雙手沾著黏土,一擦之下,頓時變成了個大花臉。


    ——


    “老板有危險!”


    大山和常龍本來還在歡欣鼓舞,大聲叫好。


    秦遠和陸小觀剛才的行動太震撼了,放出一隻爐子,便將那妖霧全部吸了進去,就如兩個渺小的螻蟻啃掉了一頭史前猛獁巨像一般的震撼。


    那妖霧可是把這群家夥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一眾人想盡了法子都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死傷慘重,被追的狼奔豸突,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他們的老板和兄弟一出場,三下五除二,就將那龐然大物收拾幹淨,頗有些關二爺溫酒斬華雄的飄然姿態。


    可是,僅僅是片刻功夫,形式就急轉而下,那古怪的爐子竟是忽然一下子炸了開來,響聲若驚雷,連他們都聽得清楚,而那些妖霧,又騰空而起,墨染般迅速鋪開,將那邊芳草之地,將秦遠和陸小觀一下子吞沒進去。


    大山和常龍顧不得危險,就要上前救援。


    馬爺和穆菲菲同樣大驚失色,他們跟秦遠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小命與秦遠相互牽連,若是秦遠出現意外,他們也好不到哪裏去。


    “回來!”


    白肖薇一聲冷斥,擋在了大山和常龍麵前。


    大山勃然大怒,眼睛已經血紅,一拳便砸向白肖薇的麵門,他的頭腦很簡單,老板遇到了危險,誰敢阻攔他,誰就是他的敵人!


    “啪!”


    白肖薇繡眉微蹙,出手如電,細長白皙如削蔥根的手指饒過了大山那巨大粗糙的拳頭,落在他的手腕之上,一下扣住,先拉後按,便將大山反關節拿住。


    “小娘皮,你想幹啥,老板可沒虧待你……”大山單膝跪在地上,劇痛發抖,更加著急上火,大罵出口。常龍也挺著丈八蛇矛,陰沉沉的眼神,就要給這位俏佳娘來一個對頭穿。


    “秦遠沒事,馬爺和穆菲菲還好好的。”白肖薇氣不打一處來,很想見這莽漢的手腕擰斷,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也便按下了這個念頭,解釋說道。


    大山一愣,轉頭看向馬爺和穆菲菲,見到兩人也是傻愣的模樣,但絕無受到傷害的痛苦樣子,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納悶問道:“老板他沒事兒?”


    “砰!”


    白肖薇的回應是飛起一腳,點在大山胸口,將這莽漢直接踹飛出去。


    大山翻了個軲轆,啃了一嘴的泥,卻又連忙爬起來,來到白肖薇身邊,也不著惱,嬉皮笑臉道:“白科長,究竟什麽情況,老板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嗎?”


    “你老板現在也好好的!”白肖薇沒好氣地罵道。


    大山撓撓頭皮,很是不好意思,常龍連忙轉過頭去,看向遠處那灰蒙蒙的妖霧。


    那妖霧經過這一收一放,起了些變化,不再是均勻的平鋪開,而是有濃有淡,濃處如煞蟒橫行,淡處若墨滴於水,但是無論濃淡,俱都翻騰不止。


    而且,它移動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似是讓眾人看到了一些希望。


    “放心吧,老板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危險。”馬爺安慰著大山和常龍,也在安慰著自己和穆菲菲。


    忽然,他臉色一變,陡然轉身,看向遠處天邊。


    白肖薇在這個時候也將目光投了過去,胡元博等其他合道境高手莫不也是如此,紛紛看向遠處。


    漸漸的,有些修為稍低之人,看到遠處天邊出現了一個黑點,緊接著黑點越來越多,足有百十個,正在向這裏快速移動而來。


    “妖霧,那裏也有妖霧!”


    不知是誰,忽然高聲叫了出來,就在他的聲音剛剛落下,眾人便看到遠處天邊升起一層灰蒙蒙的高牆,那高牆追趕著這些人,快速而來。


    ps:麻蛋的,寫的很不爽,想著要寫出些畫麵感和韻味,也寫出些原理性的東西,也能讓大家看的更爽一些,但水平太次,太磨嘰了,設想的場景寫出來的不到一半,這還是在刪掉了五百多字的前提下。


    今天先這一章,我去想想怎麽回事兒,希望明天能把握住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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