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諸多人中,不乏高明的地理師傅,論修為超過秦遠的也有許多,但是真正讓他們能夠生出希望的,隻有秦遠一人。


    因為秦遠是最先打開光幕,帶眾人進來之人,因為秦遠是在他們疲於奔命的情況下,為他們提供一處暫時安全所在之人。


    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別的高人能夠挽救他們於水火危難。


    陸小觀咧嘴一笑,信心十足,上前一步,剛想拍胸脯子保證一番,也好享受一下眾人崇拜的目光,可卻被秦遠拉了回來。


    這貨正經的能耐他沒見識多少,但不靠譜的能耐他見識了很多,萬一保證之後難以做到,那顏麵就丟大了。


    “有點辦法,隻是不敢保證一定能行。”秦遠麵對那一雙雙希冀的目光,麵色如常,淡淡說道。


    無量道人擦了擦汗,道:“你既然有辦法,那就一定能成,我們的命運可就都交在你身上了。”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討大家一個承諾。”秦遠再次說道。


    最先衝進來的那位疤臉漢子最是爽快,大聲叫道:“秦供奉,有事您吩咐,隻要不是讓我出去送死,做什麽都可以。”


    “送死倒是不至於”,秦遠看著他,笑了笑,繼續道:“稍後無論大家看到什麽,聽到什麽,一定要爛在肚子裏,就當沒看見,沒聽到,不知大家諸位同道可否答應?”


    疤臉漢子聽到秦遠這話,微微一怔,忽然轉過頭去,看向眾人,聲如洪鍾,說道:“秦先生是在救我們的性命,不得已要露出一些底牌和手段,如果諸位有良心,那就守住自己的嘴巴,權當沒有發生過這些事情,若是沒有良心,嗬嗬,那便是與我楚漢為敵,我楚漢雖然算不得什麽大人物,但是拚上這合道境修為和我的隼兒,還是能殺幾個人!”


    他聲若洪鍾大呂,激越浩蕩,渾厚嗓音傳遍此處每一個角落,傳進每一個人的心中。


    很多人都是微微一怔,楚漢的名字夠大氣,楚家山河漢家天下,當真豪氣衝霄,而楚漢這個人,也同樣的大氣,至少是在華東省中有些大名。


    他是嶽山市的修者,手底下有近百人,清一色的修者,隻做一種生意——馴養靈獸,隻馴養一種靈獸——戰隼。


    他馴養的戰隼異常強大,也異常乖巧,隻要出自他的手,那戰隼必然會脫去野性,為人指使,哪怕是神廷之中,都會向其重金求~購。


    據說他自己手下的那隻戰隼的戰力已經超過了他,達到五品境界!


    他這次來此地,不為錢財資源,隻是想要一睹那飛禽之王畢方的真容。


    楚漢站出來之後,極多之人也立即連連保證。


    “秦先生,您盡管放心施展,我馮天祥若是透露出半個字,那就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也立下毒誓,膽敢說出去一個字,做那忘恩負義之人,讓我此生修為就此止步不前,再無一絲精進可能!”


    ……


    一陣喧囂過後,秦遠笑吟吟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掠過,很滿意,這便是他要的效果。


    誠然他不能約束住所有人,但是有這些就夠了。


    “那好,既然大家都在保證,那我就不去浪費時間,所有人站到巽,震兩位,我要開始布陣。”


    秦遠開始下達指令,將所有人都安排在不會打擾他的位置,但也是非常危險的位置。


    他布陣的區域隻需要離位與坤位,八方之中還有四個位置空閑,而這四個位置都是安全之所,但秦遠對他們不放心,擔心會有人在自己布陣之時,行那偷襲之事。


    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一切都要有所提防。


    哪怕他將要做的事情是為了保住所有人安全離開此處,哪怕他死掉其他人也會一起玩完,但誰又敢保證,這裏麵就沒有那與葉家黃家等他的仇人幹係很深,又腦子抽風的人呢?


    所以秦遠做了完全準備,讓所有人都處在一個危險所在,隻要有人生出不軌,那他便可以用雷霆之勢,在第一時間將其轟殺。


    秦遠的這次布陣隻用了不到十分鍾,坤離兩處方位便再次多了數百條曲曲折折如同蛇龍的紅色曲線,也多了數十個古舊的篆字,更多十幾枚深插入地下的釘子。


    事情的緊張非常順利,沒有人腦袋灌水,秦遠的擔心有點多餘,不過這樣最好。


    “管哥,從這裏開始罡歩。”秦遠指了指自己的腳下,那裏有兩個淺淺的腳印痕跡。


    陸小觀微微一愣,看了秦遠一眼,不知道他為何要自己如此,但也沒有多問,他對秦遠的信任可是比自己要多的多,因為他在正事兒上從未有過不靠譜的時候。


    陸小觀放出青銅丹爐,距離自己十步左右距離,而後吟誦咒文,搖搖擺擺地踏起罡歩,一步落下,大地嗡的一聲顫動,一道紅色光芒一閃而過,映照的青草葉條恍如紅翡綠翠,沒入青銅丹爐之中。


    陸小觀驚異地看了秦遠一眼,秦遠微微點頭。


    這便是他的用意,通過陣法協助陸小觀的罡歩,將那青銅丹爐的作用發揮至他們能做大的最大。


    陸小觀隻是停頓了瞬間,而後繼續邁動罡歩,雙腳沉重的落在地麵,每一步落下,都如巨人落地,大地都在顫動幾分,而那正中央的青銅丹爐則是閃耀幾次,帶著銅鏽的銘文被點亮小片。


    陸小觀的罡歩圍繞一圈,青銅丹爐也被點亮一圈,直到陸小觀踏在最初始秦遠指定的那個位置之時,青銅丹爐光芒大盛,金光四射,仿佛一輪黃金太陽落入其中。


    “轟隆隆!”


    青銅丹爐迎風而漲,依舊是二十米高,七八米的直徑,但不同的是,它極其璀璨,身上斑駁鏽跡盡消,蟲魚飛鳥符文如同活了過來,在那金色光芒之中遊動翱翔。


    “牛逼!”


    陸小觀自己也被驚到,氣勢豪邁地吼了一聲,在稱讚自己,也在稱讚秦遠。


    秦遠的腳下已經多了九條光帶,每一條光帶都連接在安全區域最遠的一個頂點處,每一條光帶之上都流淌著一種光彩,而那七彩的光線將其襯托的異常高大威猛,又帶著一種飄然氣息,仿佛隨時隨地都會舉霞飛升。


    “貪狼嘯月,開!”


    他的一聲爆喝響起,在這壓抑的氣氛之中猶如驚雷一般,一些修為稍淺之人隻覺耳膜都在震顫,幾欲破裂,就是那幾位合道境高手,也是露出驚異之色。


    他們從秦遠的聲音中聽到了澎湃而渾厚的修為,那種渾厚與澎湃的程度不下於他們,甚至較之胡元博一流還要隱隱強悍上幾分。


    他們並不知道,秦遠的身體經過《地師真經》的改造,經過邵連山的生死特訓,又經過大妖之血的淬煉,已然變得毫無缺憾,靈力沁入每一處難以進入之地,改造了每一處難以改造的部位。


    可以說他的身體便是一塊巨大的靈髓,如此一來,他聲音之中透出的修為怎能不澎湃渾厚,而且是在他這個境界中難以想象的澎湃雄渾!


    “嗷吼!”


    二十七匹貪狼同時邁動,粗大的蹄爪踏在地麵上,將青翠欲滴的小草焚燒成灰燼,把濕潤細膩的土壤燒成赤紅幾欲流淌,它們非常高大,每一匹都有接近十米的高度,但是天煞更加高大,恍如垂天之幕,幾十裏高,可是它們怡然不懼,狂吼著衝殺了過去。


    那二十七匹貪狼竟是將天煞逼迫的步步後退!


    “這是,這是……貪狼地脈在擴張?”一位鬢角斑白,麵頰帶著風雨痕跡的地理師傅驚呼一聲。


    他不能不驚訝,一般地理師傅千辛萬苦尋得地脈,小心翼翼將其點醒,若是能夠發揮出其一半威勢便足以驕傲好些時日。


    可秦遠的貪狼嘯月不僅將地脈威力發揮到了極致,而且還在強勢改變侵蝕著周邊的地脈,逼迫它們的脈動方式與貪狼嘯月趨於一致!


    “這難道就是十星飛龍術的可怕之處?”另外一名地理師傅也是驚呼,他甚至不顧形象的匍匐而下,將一隻耳朵緊緊貼在地上,去感受那大地脈動的改變聲響。


    這就像一個老酒鬼遇到了百年佳釀,明知喝不著,可哪怕是聞一聞那壇封處逸散出來的酒香也是好的!


    “吼!”


    又是一聲嘯鳴之音,大地再次震動,這一次的震動較之以往更加劇烈,以青銅丹爐為原點,向著四處逸散蔓延。


    “咚咚咚……”


    一連串如同悶鼓般的響聲在從地下響起,震顫到每個人的心裏,幾縷青煙從青銅丹爐下方飄動而出,這片空地之中頓時泛起刺鼻的硝磺氣味。


    “轟!”


    又是一聲巨大的響聲,水缸粗細的火柱從地下衝了出來,宛如一條被拘禁千年的狂龍破開枷鎖,直衝而上。


    那粘稠的漿火,那熾熱的溫度,讓在場諸多人本就慘白的麵色更加蒼白,本就惶恐的內心更加惶恐。


    那地火以滔天之勢衝出,可是青銅丹爐擋住了它去路,一旦觸及,必然會四散爆射,若是落到他們身上,那將是比鐵汁還要恐怖。


    可是,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那火柱衝到青銅丹爐之上,並未四散爆射,而是瞬間圍繞著其不斷流動,流進它的每一寸青銅器身,流進它的每一條線紋,每一個篆字,爐鼎轟然炸開,那青銅丹爐再次暴漲一倍大小,強大的吸引力生出,將那四方天煞不斷撕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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