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白姐姐說笑了,我就是三奇門的一個小小跑腿,隻是因為比較接近門內核心圈子,所以大家才會賣我幾分麵子。不過白姐姐的這點要求我倒是可以滿足,以後你在海叔叔這裏做任何交易,他都可以給你最優惠的折扣。”


    秋玄月非常開心地說著,清秀的臉蛋紅撲撲的,像是一隻剛剛成熟的蘋果一般。


    白肖薇也笑了起來,道:“那感情好,看日後秦遠還敢不敢跟我嘚瑟他是你們三奇門貴賓vip。”


    “那是海叔叔對他印象好,海叔叔不止一次向我誇過秦遠呢,這是這麽多年來我第一次見他對一個後輩如此看好。”


    “是嗎?那秦遠估計要偷著樂了。算了算了,我還是不告訴他了,萬一被他知道,肯定又會找海掌櫃讓他再給折扣,這家夥可是賊著呢,要是不做那供奉,在三皇街開個鋪子,絕對可以成為頭號奸商。”


    ……


    女人在一起總是有聊不完的話,一向話語不多的白肖薇和安靜如潭的秋玄月,之前素未蒙麵,忽然走到一起,竟是十分投機,那清脆悅耳笑聲,不時便像銀鈴一般從此處悠揚傳開,隨著清風飄到在草尖兒枝稍……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東方剛剛放亮,熹微火紅光線流淌出天際,綻放成光明,灑耀滿世間,秦遠海掌櫃一行人已經開始上路。


    趕路的時間總是會枯燥無比,俗話說見山跑死馬,以秦遠等人的目力可以看到那高高的山峰直插雲霄,仿佛離著不遠,可實際上卻要翻過數座山峰,才能到達那最高峰之下。


    因此那本就枯燥的行程就變得更加枯燥,不過幾人卻極有耐心。


    海掌櫃似是早已熟悉了這般枯燥的日子,嘴中哼著小曲,抑揚頓挫的聲調將此地添上了一些人的味道,他走在隊伍最前方,既是帶路,也是防備隨時都會出現的敵人或者猛獸。


    秋玄月三人位於第二梯隊,她同樣看不出什麽神色,修長的腿腳踏在這粗糲的山石上,快速向前。


    塗山行走在她的右手側了落後一步位置,歲月雕刻出些許紋路的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一雙寫盡滄桑的眸子精光閃閃,不時掃向周邊,也不時會怔怔出身,靜靜傾聽著身後的以及遠處的動靜。


    塗丘則是走在秋玄月的左右側落後一步位置,粗糙厚實的手掌握著那把梅花錘,很有一番威風凜凜的模樣。


    隱約之間,可以看得出來,海掌櫃、塗山、塗丘三人呈品字形將秋玄月護在中間,雖然鬆散,但寸步不離其左右。


    隻不過與海掌櫃的悠然自得相比,與塗山的時刻警惕相比,塗丘就顯得那般心不在焉了,他不時就為身後的陣陣歡笑聲側目,不時又為那道道淩亂的腳步聲回首,老爹塗丘訓斥了他數次,可他依舊不改。


    秦遠將牛哄哄放了出來,小牛犢子在地上撒歡的跑來跑去,大山和常龍則是跟在它後麵,時而跑向遠處的岩石之後,時而進入側麵的林子裏,但每次遠去再回來,兩人一牛總會收獲滿滿,不是罕見的靈木,就是一支蓋頂大小的靈芝,牛哄哄的天賦本能在這片地方發揮的淋漓盡致。


    “那是藥牛嗎?”


    秋玄月看到大山扛著一顆長滿葫蘆形狀的白玉般果子的大樹,屁顛屁顛跑回來,也被他們那如農民秋收時的樸實笑容感染,但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那被秦遠塗上一層屎黃色的可愛小牛犢子身上。


    她隨手布下一個隔音結界說道。


    “應該是的,它身上的顏色不是自然,有些染料的味道,可以猜測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後天塗染,這群小家夥倒是門道很多。”塗山笑著說道。


    秋玄月也笑了笑,自嘲意味甚濃,“我還以為我改換麵貌,換了行事風格,能夠掩人耳目,沒想到還是被人看破。”


    “哦?小姐何出此言?”塗山驚訝問道。


    秋玄月苦笑道:“若是他們不知道我的根底,怎敢將這麽珍貴的藥牛放出來撒歡?哈哈,他們是料定了我們不會搶奪,所以才敢如此大膽行事。而料定我們不會搶奪的原因也有兩個,一個是實力比不上他們,不敢動手,另外一個則是我們財大氣粗看不上他們的藥牛。從塗叔叔與秦遠的比鬥結果來看,肯定是後者。”


    塗山也是報之以苦笑,小姐出遊,雖說算不上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更是比不得古代皇帝公主出遊時的小心翼翼,但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該換麵容,不僅是她,連自己和塗丘都“換”了一張臉,本以為行事足夠謹慎,沒幾個人能夠猜到他們的真實身份,可還是露了馬腳。


    秋玄月接著又說道:“倒也說不定他們就一定猜出我就是我,可至少可以知道我們是三奇門的最高層核心人員。”


    海掌櫃頓了頓腳步,搖頭說道:“世間諸多事情,本就是機緣所致,小姐被秦遠猜出大致身份,也是機緣所致,既然是機緣,那就任其發生便好。”


    ……


    前麵幾人以隔音結界阻隔聲響,小聲議論著秦遠一行人,而並肩行走的秦遠和白肖薇也以傳音入密的手段在議論著前方。


    “你能確定那位秋玄月就是三奇門年輕的美女掌舵人墨秋水?那個令無數修者神魂顛倒,集美貌與手腕於一身的修行奇才,商界奇才墨秋水?”


    白肖薇聽到秦遠的話,以一種不可置信如大白天見鬼魂兒般的模樣看著秦遠,吃驚問道。


    秦遠瞥了她一眼,道:“不就是一個墨秋水嗎?至於這麽驚訝嗎?你白肖薇可也是華東省文物局最年輕的科長,異種的異類,敢將自己靈魂分裂為兩半的狠茬子,更是將黃城市修行界史上最年輕供奉當成奶牛的大牛貨,不比她差多少。”


    白肖薇麵色一紅,略帶羞惱,斥道:“別跟我說瞎貧,我就問你,你是怎麽敢確定她就是墨秋水的?”


    “想知道嗎?有什麽好處?”秦遠笑嗬嗬問道,不見兔子不撒鷹。


    白肖薇冷著臉道:“愛說不說。”


    秦遠很無奈的聳聳肩,不說就不說,邁著方步,嚼著一枚牛哄哄剛剛找來的不知名靈草根,混雜著一股草藥味的草根汁液在味蕾間綻放,悠然自得。


    白肖薇看到他這老神在在的可惡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扭頭不去理他,可是沒等多久,她便忍不住好奇心地作祟,湊到秦遠身前,板著一張臉,再一次出言詢問。


    最終白肖薇還是屈服了,答應秦遠給他做三天“隨身丫鬟”,不平等條約的內容是負責在三天內端茶倒水,捶背捏腿,鋪床……額,沒有暖炕。


    “咦?我咋看你沒有失去自由後的苦大仇深憤憤不平,反而暗自偷笑呢?”秦遠見到白肖薇那板著的臉下麵隱藏著一股不難看出來的笑容,好笑問道。


    白肖薇一拳砸在秦遠肩膀,怒斥道:“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真不想說就算了,我才懶得理你!”


    “好,不開玩笑。”


    秦遠見再玩笑下去,這位一向正了八景的白科長非當場翻臉不可,也就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說道:“其實啊,這事也不難猜出來。首先,我看到他們三人除了海掌櫃之外,所有人的表情都會出現偶爾的僵硬。”


    白肖薇仔細回想一番,好像還真是如此,昨天她與秋玄月閑聊之時,也注意到了她的左眉深處有著一道十分不起眼的僵硬,如同疤痕一般,整張臉都在做著各種表情,隻有那裏的一點自始至終不曾動彈。


    “可這又如何,深到肌肉的傷疤也會產生這樣的效果,僅憑這一點就推斷她是墨秋水,未免也太武斷了些吧?”白肖薇不服氣地問道。


    “當然不會僅憑這一點。不僅是這位秋玄月,還有塗山塗丘父子兩人也是如此,隻不過他們臉上的僵硬之處一個在耳後,一個在額角,就算是真的臉上有傷,但也總不能三人全部有傷吧?”


    “這麽說他們用了易容術?”


    “回答正確,孺子可教也,哎呦,別動手,肉都快被你擰下來了。那是一種易容術,出自南疆,最早應該是佤族人在唐朝時發明的,這種易容術非常神異,無需麵具,不用遮掩,僅僅通過麵部肌肉的扭曲和顱骨的變形既可以達到易容的效果。”


    辛午曾經有一位佤族的徒弟,他就會這種易容術:“不過它們也有個缺點,麵部肌肉的顱骨的變形需要從一點開始,而這一點卻無法改變,甚至會出現僵硬狀態,正與他們三人相符合。”


    “可那也不能確定她就是墨秋水啊?”白肖薇仍舊覺得秦遠太過武斷。


    秦遠繼續解釋道:“若僅僅如此,那我肯定不能斷定她就是墨秋水。但是,你知道塗山的修為嗎?”


    “辟海境!”


    “嗬嗬,他自稱是辟海境,可實際上遠超辟海境,我昨日與之交手,隱約可以感覺到,他體內封印著一股更加磅礴的力量,至少是六品金台,甚至七品元嬰境界!”


    “金台,甚至是元嬰?”白肖薇驚呼一聲。


    秦遠點點頭,道:“是啊,試想一下,一個可以讓金台乃至元嬰高手貼身保護之人,三奇門中除了墨秋水之外,還有誰?”


    "好像還真不多。"白肖薇搖了搖頭,她沒有質疑秦遠是如何看出塗山體內封印著的那股能量的,因為秦遠從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也沒有開玩笑的必要。


    秦遠又道:“你可以再想一想這位秋玄月的名字,嗬嗬,玄為黑,黑到極致便為墨,月可以做越女的越,歐陽修有一首詩,詩中為首一句便是:越女采蓮秋水畔。這秋玄月與那墨秋水是不是也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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