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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啦啦……”


    秦遠正在揚動大戟,準備施展真武大戟的第三式,可剛剛方天畫戟剛剛行到一半,一條黑色蛟龍將成未成之時,那滿是鱗紋的古劍便呼嘯而至,來到了他的身前。


    秦遠微微一怔,將那半招吐露而出,大戟直擊劍身!


    “當!”


    震耳欲聾的劍戟相鳴聲生出,爆裂的火星如同煙花般綻放。


    很長時間以來,他都是靠著真武大戟橫砸蠻撞,讓許多位修者吃下大虧,可是這一次,被壓製在下風的人卻是他!


    秦遠雙臂巨震,大戟嗡鳴顫動,幾乎從他手中脫落。


    他沒有想到,緊靠念力催動,這柄古樸飛劍便能夠勝過他那超常膂力。


    古劍在秦遠大戟劈砍之下,失去了路徑,從他耳畔斜斜飛去,刺入秦遠身後的山岩之中,山岩爆裂,亂石飛濺如雨。


    “刺啦!”


    還未等秦遠來得及喘息,那沒入山體的古劍倒飛回來,仿佛是在憤怒剛才的失手,以更快,更淩厲的氣勢,直衝秦遠後心而去。


    秦遠料到會有這一擊,修者的飛劍不是弓弩般有去無回,而是可以有來有往,若是高興,甚至可以漫天舞動,雕出些花來。


    所以在躲過前麵一劍之時,秦遠兩條強健的大腿猛然發力,地麵炸裂,身形炮彈般斜飛出去,便在他身體剛剛離開地麵之時,那飛劍將將擦著秦遠手臂,帶走一條血線,飛離而去。


    煙塵散盡,場中二人站立相對。


    賀千城頭發散亂,血染半邊臉,看著遠處持戟而立的秦遠,說道:“傳聞果然說的不錯,偷襲動手,作風下作!”


    秦遠渾然不以為恥,笑道:“我說過‘不接受你的挑戰’這幾個字了嗎?既然你來挑戰我,那麽當你發出挑戰之時,便是戰鬥的正式開始。”


    賀千城微微一怔,有些恍然。


    秦遠繼續大言不慚:“不錯,我囉嗦了很多,但那同樣是戰鬥。弱敵神智,消敵戒心,本就是戰鬥中的一環。心理戰也是戰鬥!”


    賀千城看著秦遠,換上了另外一種神色,有些欣賞,但也有些不認同,他忽然說道:“你好像說過‘那可不成’這幾個字!”


    秦遠微微一怔,看向旁邊的大山,問道:“我說過這幾個字?”


    大山想都沒有想,便道:“沒有,俺沒有聽見!”


    秦遠聳聳肩,看著賀千城,說道:“我想是賀城主您記錯了吧?我的手下最誠實,外號‘大老實’,什麽都好,就是太實在,不知道撒謊……”


    賀千城麵色烏黑,額頭上滿是黑線,他手下的幾人明明記得秦遠當時開口第一句便是這幾個字,這才多長時間,兩分鍾不到便不認賬了?


    “傳言果然沒錯,這秦遠不僅狡猾,還無恥!”賀知冷著臉,嗤笑說道。


    哪怕是秦遠陣營的幾個人,聽到這裏也是聽不下去了,尤其是那紀丘,胸中仿似卡住一口老痰,粗糙而滿是橫肉的臉龐上烏黑一片。


    要是那貨是老實人,那他便是聖人!


    然而便在此時眾人一片喧囂之刻,秦遠再一次出乎意料的動手,大鐵劍橫飛而出,一化三十六,與空中爆射出漫天灰影,向著賀千城殺將而去。


    “來得好!”


    賀千城大吼一聲,犯過一次錯的他,絕對不會再犯第二次,上一次秦遠囉嗦之時他疏於防備,差點被一拳轟碎腦袋,這一次他一開始便全神以待。


    三十六把灰色大劍飛來,賀千城毫無懼色,古劍飛起,於空中呼嘯狂舞,在他的身前連接成了一道道青色光芒。


    光芒無比密集,交織成一條大網,在不絕入耳的爆鳴聲之中,在那成片綻放的火花之中,恰恰將所有飛劍全部攔了下來。


    “烏龍行雲!”


    秦遠大吼一聲,持戟而上,衝入火星落下之處,大戟凶猛刺出,仿似一條下翱翔於雲霧之中的黑龍,張牙舞爪,氣勢非凡。


    這一次,他沒有再靈力聚形,那無法對賀千城產生威脅,隻能白白浪費靈力,所以他以自己強悍的肉身相搏。


    賀千城仿佛早有所料,古劍還在空中,急掠衝下,而他則是雙腳生風,一步邁出,便是跨出十數米距離,輕鬆避開了秦遠方天畫戟的攻勢。


    而那古劍便在此時來到了秦遠頭頂上方。


    秦遠連忙收戟,大戟畫出一片雪白亮光,將古劍擊飛,同時他再一次驅使三十六把飛劍,上前襲殺!


    ……


    遠處觀戰之人,皆是凝神屏息,將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眼前的戰鬥之中。


    那賀千城不愧是華東省最強城主,於秦遠數次奇襲之中,應對有措,毫無慌亂,而且還能連連發出淩厲反擊,數次逼迫的秦遠不得不後退,也數次在他身上留下傷痕。


    而最讓人吃驚的還屬秦遠。


    在開戰之前,賀千城一方的人馬無人看好秦遠,很多人甚至以為隻需三五招,這位在黃城市幾大世家中惡名遠播的家夥便會一敗塗地,可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如今三五十招過去,秦遠不僅沒敗,而且還在隱隱之間有占據主動之勢,將賀千城逼迫的一再後退!


    當然,秦遠將賀千城逼迫到後退,隻是偶爾出現,大部分時間之中,秦遠都是處於被動地位,被那賀千城以精妙劍術壓製。


    紀丘看著場中交戰的二人,眼睛都快直了。


    他一直很自豪自己的修為,更自豪自己的戰力,然而進入這方秘境之後,他現在在秦遠手中一敗塗地,又是見到了一位隱隱間比秦遠還要強大之人。


    他的父親常常教育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莫要以為自己有些本事,就小覷天下英雄,須知這浩蕩大千世界,藏龍臥虎不計其數,能勝過他的人也有許多。


    他從來都不以為然,因為在他的圈子裏,他便是同等境界之中最頂尖的存在。


    紀丘生活在三奇門的高層,交往的人非富即貴,真真正正的精英人士,所謂精英,自是瞧不太上那些普通人,因此他也便很瞧不上野路子出身之人。


    然而今次,他卻被秦遠數次擊敗,又見到了這位隱隱比秦遠還要強上一分的賀千城,他的驕傲與自大,便在這一刻如同落地的玻璃飾品,盡數化為碎片。


    他咧著嘴,心中極其不爽,但又不想將這份不爽表現出來,尤其是在常龍和大山身邊表現出來。


    於是,他湊近到大山身前,盡量用一種平和的語氣,問道:“大個子,你說,他們兩人誰會贏?”


    大山側臉看了他一眼,那是兩道極其鄙夷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位在奧林匹克白癡大會上勇奪世界冠軍的絕頂白癡一般。


    這還用問嘛!


    在大山心中,他的老板便是戰無不勝的存在,而且在他的經曆與經驗之中,秦遠好像還從未輸過。


    所以他連回答都懶得回答。


    紀丘被大山的眼神弄得極其惱火,剛想發作,卻聽大山說道:“大侄子,要不要咱們打個賭,賭資就是你的那柄梅花錘。”


    紀丘連忙後退,警惕地看著大山。


    大山繼續鄙視地說道:“瞧你那慫樣,連個小賭都不敢打,真以為你老叔我會占你便宜?我用我的震山錘跟你賭,兩枚賭一枚,有沒有這個膽子?”


    “咳咳!”


    便在此時,紀山幹咳之聲響起,他說道:“小丘,注意觀察場中,這兩人都是了不得的高手,足以讓你學到些東西。”


    紀丘這是極少數的聽從老爹的教訓,連忙離開大山身邊,站在老爹身邊,全神貫注,看向場中那兔起鶻落的兩人。


    不過沒過片刻,紀丘便忍不住問道:“爹,你說這兩人誰最後能勝出?”


    紀山看著兒子那認真而謙遜的神情,老懷甚慰,捋著胡須沉吟片刻,道:“不到最後關頭,結果很難說。秦遠勝在體魄強大,手段極多,而且戰鬥意識豐富之上,而賀城主卻是在境界上略勝一籌。”


    紀丘側臉看著父親,道:“境界能算什麽,秦遠不是最擅長越境戰鬥嗎?我也是合道境,可不也輸在了他的手中?”


    紀山麵帶惱火,斥道:“境界境界,不僅僅是修為的境界,劍術同樣有境界,那賀千城的劍術爐火純青,操控如疾風閃電,卻又不失中正好大,一柄古劍,便可以抵擋秦遠的諸多手段,這才是真正的境界!”


    “讓你好生學習,不要學那好狠鬥勇的脾氣,你卻從來不聽,現在知道丟人了吧?這場中兩人都是你的榜樣,好好學著點!”


    沒說兩句,這紀山老頭便開始吹胡子瞪眼。


    紀丘也是惱火,剛剛對老爹生出的那點好感頓時煙消雲散,歪著個腦袋,斜楞著眼,道:“那兩人那麽好,你咋不做他們的爹?非得是我這丟人現眼的東西的爹?”


    他撂下這句話,便氣哼哼的重新回到了大山和常龍身邊。


    紀丘將那柄父親花大價錢買來的梅花錘往大山腳邊一扔,道:“敢不敢賭?”


    大山賊眼雪亮,道:“有啥不敢?那姓賀的要是贏了,俺這一對震山錘就是你的了!”


    不遠處的紀山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伸手捂著心髒,蒼老的麵皮顫抖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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