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山點足而飛,一個呼吸之間便來到了那獨自麵對數十頭銅甲飛蜥的銅獸身側,銅獸的一隻腦袋瞥了他一眼,打了個響鼻,好像是在說他們是戰友,無需相互防備。


    它四隻巨大肉翅猛烈扇動,隔著數百米高,地下仍舊狂風大作,銅獸便如騰雲駕霧般,單身向著前方衝去。


    紀山來到它身側的確有試探的意思,見到它不僅沒有攻擊,反而示好,心下大定,同時也感慨這畜生倒是有些智慧,不過當他看到銅獸孤身而上,又不由罵了聲:“蠢貨”。


    它這般倒是威風凜凜,豈不知孤軍深入,乃兵家大忌,十戰九輸?


    三尺青鋒飛出,光明大作,瑩瑩光亮透出,倏然之間變化巨大,竟是有十數米長短。


    飛劍倏然拉升抬高,飛掠至銅甲飛蜥之上,刺破空氣,音爆聲聲,俯衝而下,恍如銀河倒掛垂落九天。


    “噗嗤”一聲,飛劍後銅獸而去,卻要先銅獸抵達,一隻銅甲飛蜥當即就被貫穿脊背,鮮血如雨般潑灑而下,那隻銅甲飛蜥慘嚎一聲,晃動著巨大的身體,緩緩垂落而下。


    “來的好!”


    海掌櫃見老友馬到成功,也是忍不住手癢,大喝一聲,驟然衝出。


    他身高不高,隻有一米七出頭,腰背微駝,略微削瘦,可是此時他一人前衝,竟是衝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他的雙腳踏在地麵上,大地轟隆而響,腳下白骨盡皆粉碎,方圓數米裂出一圈圈蛛網般的紋路,猛然下沉半米有餘,一步前衝,便有數十米距離,再一步落下,又是數十米出去。


    海掌櫃的這番氣勢,竟是比秦遠踏動罡歩之時,來的還要威風的多。


    一直以來秦遠都以為他隻是辟海境修為,哪怕他有可能隱藏實力,也沒有想到他的修為能高到這般程度,看那氣勢,絕對不下於六品金台!


    海掌櫃小小身軀之中蘊藏著龍象巨力,那隻飄搖而落的銅甲飛蜥見到海掌櫃奔襲而來,知道他是想趁其受傷痛下殺手,不由大怒,中間一隻腦袋猛地張開大嘴,一口烈火便狂噴而出,海掌櫃雙腿再次發力,陡然拔高,火焰從他腳下擦過,而他卻來到了銅甲飛蜥身上。


    “畜生!”


    他大吼一聲,一拳砸在了它中間的腦袋上。


    他的拳頭堅硬遠超鋼鐵,砸在這恍如身披銅甲的怪物頭顱之上,轟然巨響,那怪物慘嚎一聲,鱗甲飛濺,血肉模糊,一隻腦袋竟是被他硬生生打爆了半邊。


    “嗷吼!”


    銅甲飛蜥痛呼一聲,驚怒交加,左邊腦袋一口咬下,就要將海掌櫃吞入腹中,海掌櫃毫無所懼,捏著拳頭砸向它的下頜唇邊。


    “砰!”


    那可以一口吞下一隻碩大肥豬的腦袋再次炸裂,上半邊嘴巴幾乎消失,仰頭後翻,幾乎將脖頸折斷,血肉四濺之中,白骨森森,異常恐怖。


    海掌櫃不等它再次撲咬,又是一拳砸下,銅甲飛蜥的後背再次炸出一個大洞,哀嚎著摔落下去。


    看到這猶如天神降世般的戰鬥,眾人隻覺得頭皮炸響,雙腿搖擺,難以站立。


    無量老道咧著大嘴抬頭望天,哀嚎一聲,“無量他媽的天尊,這特麽才是正宗的仙人範兒啊,老道將近百歲,都特娘的活到狗身上去了!”


    “走!”


    秦遠大喝一聲,快速而去,抬起方天畫戟,幾下將其敲昏過去,用馭獸囊收入囊中,又帶著眾人繼續上路。


    他們卯足了勁飛馳,不管前方是不是同道閉合,必須看到了再說。


    路上遇到了這兩位高手相幫,解決了他的一個心頭大患,秦遠卻並沒有因此而高興多少,他看著墨秋水,道:“你們在路上遇到了什麽,紀前輩和海掌櫃如此高手,卻依然受了傷,肯定不是銅甲飛蜥和狼蜥吧?”


    墨秋水一邊跟在秦遠身邊奔行,一邊說道:“是一頭猿猴似的生物,皮糙肉厚,海叔叔的空穀拳打不痛它,紀叔叔的大川劍傷不了它,除了速度稍顯慢速,十分難纏,我們被追殺了一路,死了很多人,這才在那裏藏了下來。”


    秦遠有些愕然,很難想象那頭怪物有多麽不凡,才能讓兩大高手雙雙铩羽而歸。


    天上的戰事如火如荼,不可開交。


    在紀山那驚鴻般的一劍之後,那群銅甲飛蜥學乖了,或者說背後的那雙“眼睛”讓它們學乖了,隻要見到劍光襲來,便立即抖動四翅,拚命奔逃,不去掠其鋒芒。


    當然紀山的殺戮並沒有停止,頃刻之間四頭三頭飛蜥落地,兩頭如之前一樣,被貫穿了胸腹,一頭被切開肚腹,還有一頭三隻腦袋全部被割斷下來。


    銅獸非常憤怒,接連咆哮。


    因為那些三頭飛蜥的主要目標竟是它這個同類,一時間圍殺它的三頭飛蜥竟是足有五六隻,它已經顧不得同類不同類,大口撕咬,雙爪蹬踹,火焰噴吐,全力而為,饒是如此,沒過多長時間,它便傷痕累累,一隻肉翅被撕裂,一隻腦袋鮮血淋淋,身上背上傷口更是數不勝數。


    若非兩三次紀山的救援趕到,它說不定早就喋血而亡。


    “銅獸似乎是它們的首選目標,不知是因為它們太恨它,還是它們太怕它!”秦遠看著天空說道。


    墨秋水問道:“難不成這大家夥還有什麽來曆?”


    秦遠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天空之中唯一清閑的就是海先生,他的拳法極其高明,力量無可比擬,然而他的身法卻是一般,在那銅甲飛蜥的可以閃躲之下,他隻能收拾一些重傷的,戰力難以發揮。


    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個打算,那便是作為最後的攔截屏障,讓銅甲飛蜥不敢下來襲擾大部隊。


    秦遠不想讓他這般清閑,大聲吼道:“海先生,上銅獸後背,務必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最大可能殺傷敵人有生實力。”


    他這話說出的時候,銅獸已經接到指令,奮力突破包圍,俯衝而下。


    海先生大怒,瞪著秦遠,道:“你要是敢讓小姐傷到一根汗毛,看我日後怎麽收拾你!”


    雖然不情願,但他還是按照秦遠所言,腳踏虛空,步步驚雷,在銅獸的配合之下,來到了它的後背之上。


    “嗷吼!”


    銅獸大吼一聲,氣勢攀升到了極點,翻身飛回,迎向了那追著它屁股不放的四頭飛蜥,兩方剛剛接觸,海掌櫃藝高人膽大,竟是從銅獸後背躍起,一拳擊打在另外隻飛蜥的後背上,那隻飛蜥脊骨登時塌陷,慘呼一聲,便朝地麵落下。


    海掌櫃仍不停手,拳頭爆響連連,眨眼之間,將那頭巨大的銅甲飛蜥三隻腦袋全部打爆,這才迎上另外一隻銅甲飛蜥,繼續狠下殺手。


    銅獸有了海掌櫃相幫,壓力驟減,一獸對兩獸,打的有聲有色,它饒過一隻銅甲飛蜥的撲殺,身體以與它龐大身形完全不相符合的飄然姿態快速飛行,閃到另外一頭銅甲飛蜥背後,猛地撲下,一隻鋒利的爪子刺入了它的後背,另外一隻爪子則是瘋狂撕扯它的羽翼,而它的三隻大嘴也沒有停下,狠狠壓在對方的三條粗壯脖頸之上。


    “吼!”


    另外一隻被銅獸閃躲過去的銅甲飛蜥怒吼著再次朝銅獸殺去,飛淩銅獸上空,便要撲上銅獸後背,一模一樣的戰術。


    “大家夥,小心。”下麵不知有多少人都在關心著上方的戰事,他們看到那頭飛蜥撲下,心都懸在了嗓子眼上。


    經過這段時間,大家對銅獸了解也不少,他們在地上行走,這大家夥則是不知疲倦的在天上警戒,此時見到它在上方浴血而戰,哪裏還有排斥心理,一個個恨不得自己能跟海掌櫃一樣,去幫他一幫。


    銅獸無需眾人提醒,早就注意到了身後,它並不驚慌,肉翅拍動,淩空快速旋轉,如拋擲石塊一般,將嘴下爪下的這隻同類狠狠砸向了另外一隻。


    “砰!”


    兩隻十多米高的銅甲飛蜥狠狠撞在一起,鱗片脫落,鮮血飛濺。


    銅獸再次滑行,這次是撲向了另外那銅甲飛蜥,嘴咬爪撕,大片血雨落下,兩隻大家夥頓時骨斷筋折,傷痕累累。


    銅獸一隻爪子抓住一隻同類,振翅高飛,如同炮彈般從天空中旋轉而下,狂風呼號,飛沙走石,臨近地麵,它鬆開雙爪,兩隻飛蜥便隕石般狠狠砸在地上,那骨頭斷裂的聲響,直讓剛才還為之著急的眾人頭皮發麻。


    而它則是一個弧線漂亮的滑行,幾乎擦著地麵斜掠而過,重新飛上天空,接住剛剛幹掉另外一隻飛蜥的海掌櫃,向前衝去。


    “你手下又多了一個暴力分子!”白肖薇無奈地說道。


    墨秋水想了一下,也是笑出了聲,可不是嗎,秦遠的手底下的常龍和大山,哪一個不是暴力到了極點?


    秦遠卻是搖頭,道:“這家夥還是心地太善良,手下留情,不然它們絕對沒有生還的希望。”


    白肖薇和墨秋水皆是一怔,果然看到了兩個大坑之中,那兩頭銅甲飛蜥雖然口鼻溢血,骨斷筋折,但依然在掙紮著起身。


    秦遠便在這個時候衝了過去,用兩隻大號馭獸囊,麻溜無比地將它們收走。


    他來這裏準備的馭獸囊並不多,但是一路征戰,繳獲了不知多少東西,這馭獸囊也便多了起來,他的手中現在還有三枚大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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