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距離你正式成為城主,還有整整七天時間,費域主需要向上報備等到上麵批準,也是給新任城主一個準備時間,在這七天中,你千萬不要再鬧出些幺蛾子,讓到手的鴨子飛跑了!”


    從城主府中出來,臨分別之前,周嘯虎向秦遠叮囑著說道。


    秦遠很不滿地說道:“瞧你說的,我是那種惹是生非的人嗎?從小到大都是三好學生,乖孩子一個,老哥你放心好了。”


    周嘯虎鼻子中發出一聲冷哼,道:“我倒是想把心放好,但是這心實在沒地方放,心裏麵虛著呢!”


    秦遠十分無語。


    很多人都把他當成了一個攪屎棍子,誰碰誰倒黴,可是其中委屈隻有他知道,他招誰惹誰了,分明就是那群王八蛋想打他的主意,卻沒那個本事承擔他報複,自作自受好不好?


    沒跟周嘯虎再多說什麽,警長開車過來,秦遠坐在後排座位上閉目養神,感受著那大g那蠻橫而又結實的底盤傳來的細小顛簸,聽著那窗外呼呼風聲和發動機的嗚嗚轟鳴聲,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總感覺有那麽幾絲不真切。


    他是陪周嘯虎去參加城主選拔的,反而是周嘯虎落選,自己成了這黃城市的城主,這事情也未免太過戲劇化了些。


    “老板,彩衣姐給您打了好幾個電話。”秦遠閉目養神之時,開車的警長忽然說道,聲音中透著些小心謹慎。


    秦遠睜開眼睛,道:“有什麽急事兒嗎?”


    警長支吾不語。


    秦遠踹了一腳座椅,道:“有話就說,有屁快放,什麽時候變得這般吞吞吐吐的了,說,是家裏招賊了還是失火了?!”


    警長握著方向盤的手掌微微一顫,道:“也沒招賊,更沒失火,是,是老板娘……”


    “詩雨?她怎麽了?”秦遠有些緊張問道。


    警長猶豫一下,緩緩說道:“老板娘與蘭曇仙姑在今天早晨一起走了。”


    “什麽?”


    秦遠眉頭微皺,似是沒有聽清楚。


    警長從後視鏡中看了秦遠一眼,略帶忐忑,但還是說道:“老板,老板娘今天早晨在我們離開之後,留下一封信,跟蘭曇仙姑一起去了萬花海,她說不想跟您道別,怕自己會落淚,也怕您會傷感。”


    聽完這些話,秦遠這才從那愣愣的狀態中擺脫出來,略微一沉吟,道:“換地方,不回家了,去盛康苑。”


    警長轉頭看了秦遠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麽,調轉車頭,往盛康苑開去。


    盛康苑是夏詩雨母親住的地方,當時秦遠還與陸小觀一起,將這裏的下水道中的鼠群滅除幹淨,兩人又在同一家醫院中遇到了夏詩雨,正是那一次意外偶遇,他與夏詩雨這才結下了不解之緣。


    車開的很快,龐大的車身就如一頭咆哮的野獸,風馳電掣般來到了盛康苑,停在了夏詩雨家的門外。


    別墅外麵有一個小院子,院子用泛著青綠色的竹籬笆圍起來,小門以一把銅鎖鎖住,秦遠一步邁過去,來到正門之前,抬手敲門。


    “咚咚咚!”


    厚實的大門發出沉悶的響聲,良久之後裏麵也沒有回音。


    警長伸出一根手指,鋒利如刀的指甲變細變長,變成一根鐵絲般模樣,他看著秦遠,問道:“老板,要進去嗎?”


    秦遠掃了眼他的手指,沉默片刻,道:“不用了,夏詩雨應該是帶著阿姨一起離開了。人都已經走了,進入還有什麽意義?”


    屋中沒有人,但是秦遠還是能夠判斷出夏母與夏詩雨一起離開的。


    因為充當院牆的籬笆小門上了鎖,平日裏那籬笆是從來不上鎖的,也無需上鎖,成年人輕輕鬆鬆可以跳過,上不上鎖都無所謂,但是今天她們都走了,上了鎖便表明此處無人居住,閑人莫進!


    “走吧,回去吧!”


    秦遠有些意興闌珊地說道,他本想著夏詩雨的動作沒有那麽快,夏母總要準備些東西,收拾些家當,但還是晚了一步。


    警長點點頭,往車上走去。


    兩人很快回到家中,秦遠看到了那封信,撕開信封,映入眼簾的是他很熟悉的夏詩雨的那娟秀幹淨的字體。


    一番道別,一番惆悵,還有一番鼓勵,便是這封信的主要內容。


    從字裏行間之中,秦遠能夠看出夏詩雨的不舍,也能看出她離別之時的傷感,可是她還是決定離開,並且也真那麽做了。


    秦遠坐在屋中,一個人怔怔發呆。


    他其實是支持夏詩雨去萬花海修行的,畢竟那裏有最高明的煉丹師父,有最濃厚煉丹環境,在那裏學習上幾年,恐怕要抵得過她在自己身邊摸索幾十年。


    他的背後雖然有那山中老人,山中老人手裏有無數的秘籍功法,那都是遠超地球這個修行時代之物,可是,基礎就是基礎,必須將基礎打足了,才能在日後卓有成就。


    所以說,夏詩雨去萬花海那是最正確的選擇。


    秦遠也不想因為一時之享樂,而耽誤了她日後的前途與成就,可是真當她走了,還是以這種不告而別的方式離開,秦遠心中還是不免空落落的不舒服。


    “老板?”


    兩個多小時後,彩衣切切的聲音響了起來,她站在門外,看著秦遠,欲言又止。


    秦遠擠出一個笑容,道:“怎麽了?”


    見到秦遠並無多大事情,彩衣不由笑了起來,道:“門外有五個人來拜訪您,他們說是三皇街的商人,這是拜帖。”


    “三皇街的商人?”


    秦遠蹙眉,他在三皇街中除了那海掌櫃之外,好像還沒有別的熟人吧?但旋即他便啞然失笑,現在的他可不是之前的他了,隻要走完程序,他便是黃城市城主,他與他們不熟悉,但不妨礙他們與他熟悉。


    秦遠接過拜帖,再次失笑。


    這哪裏是拜訪的帖子,分明是送禮的禮單嘛!


    除了說明來人的信息之外,其他整整一排十幾樣的禮品清單,可入藥的夜明珠,全世界限量十三輛的超級跑車,珍惜藥材,奇門法寶等等,一應俱全。


    秦遠咧著嘴,難怪人人都想當這城主呢,恨不得為其打破腦袋拚上性命,光是這一波禮品,估計就能讓許多修者流汗數年。


    翻到最下麵的那張拜帖,秦遠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竟然是青雲宗的拜帖。


    帖子裏的言語極是謙卑,姿態很低,先是為曾經青雲宗有眼不識泰山道歉,接著又賭咒發誓定會協助秦遠維護黃城修行界安定,再後來又是一大行的禮品清單。


    這青雲宗果然是家大業大,一家送的東西,足以抵得上其他任意兩家之和,而最後的最後,竟是寫著:“美婢兩名,蒲柳之姿,願侍奉大人身邊,鋪床暖被,研磨添香,任憑大人驅使。”


    秦遠將帖子仍在桌子上,著實無語。


    “把他們都打發了,所有東西一件不留,還未上任就受賄,傳出去我不僅要被人戳脊梁骨,連城主的位子恐怕都要丟了。”


    秦遠將幾份帖子遞回到彩衣手中。


    彩衣已經從網上和警長那裏得知了秦遠擔任黃城市城主的消息,心中高興之時不免忐忑,見他對自己這些妖精並未有任何不同,這才放下心來,接過拜帖,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雲峰與幾位商人站在門外,弓著腰背,謙卑的能低到地上去。


    沒有辦法,縣官不如現管,現在的秦遠不僅僅是縣官,還是現管著他們的此方地域最高領導。


    另外幾人與雲峰都差不多,曾經都或多或少的得罪過秦遠,不是當初屬於葉家黃家陣營,就是對秦遠各種冷嘲熱諷,或是曾在往上大肆發帖謾罵。


    隻是誰也沒有料到,幾個月之前的那個愣頭青小夥兒,都以為他會因為自己的愣勁兒死在崛起的道路之上,可是幾個月之後,卻狠狠打了他們所有人的臉。


    在那秘境之中,幾乎以一人之力,完成了驚天壯舉,拯救二千多位修者性命,穿越死亡禁區而來。


    從秘境之中歸來,還未等幾天時間,又將一幹對手斬於馬下,輕鬆取下了這黃城市修行界的城主之位,將他們所有人的前途和生死牢牢掌握在了手中。


    幾人正在焦急等待,便看到那位俏麗婢女昂著頭挺著胸,腳下生風的走了出來。


    “仙姑,城主大人可曾答應要見我們?”一位年紀不小的老者躬身說道,其他人也眼巴巴看著彩衣,目光又是火熱又是敬畏。


    從一隻人人輕蔑,甚至被用來做活體實驗的小妖精,因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成為這些當初連多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修行大佬嘴中的“仙姑”,要說沒點激動緊張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不過彩衣很好的將這些情緒藏在了心底,板著一張嬌俏麵龐,學著電視劇中貴人隨從那副驕傲的樣子,道:“我家大人說了,他很忙,沒時間見你們,你們都回去吧。”


    “仙姑說的是,城主大人日理萬機,肯定沒時間見我等小人,這些東西還請仙姑代為轉交,算是小老兒的一番孝敬心意。”


    “對對對,這些東西仙姑一定要收下,這裏有兩把紫晶飛梭,是很不錯的三品法寶,仙姑拿去把玩把玩。”


    雲峰上前拿出一枚儲物手環和兩隻梭形,紫水晶材質的法寶,就要交到彩衣手中。


    彩衣將小手背在身後,冷冷看著他們,道:“我家大人說了,不想被人戳脊梁骨,你們回去吧,日後不要再來了。”


    話音落下,彩衣邁著小步子,噌噌跑回去,大門“鐺”的一聲關上,將幾人關在了門外。


    幾人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麽好。


    良久之後,才有一位老人心虛說道:“莫不是咱們送的禮物,秦城主看不上?連見都不願見咱們?”


    “不少啦,不少啦,興許這秦城主還真是位好官!”


    “我怎麽覺得心裏有些不著落呢,他該不會秋後算賬,不想收咱們的東西,等著以後好好收拾咱們吧?咱們幾個當初可是沒少得罪他!”


    此話一出,幾人更是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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