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主玩笑開得有些大了,這兩份文件都是經過域主府數次商議之後決定的,且蓋有域主大人的寶印,任何人都做不了假。”


    賀知哭笑不得的解釋道,唯恐秦遠不相信,掐了個訣印,輕輕輸入一絲靈力,兩枚大紅印章驟放光明,當空一個人影當空浮現,靜靜懸停在半空之中,英武非凡,目光如炬,似是真身降臨一般,以威嚴姿態看著秦遠等人。


    那道人影正是當日與秦遠大戰十數回合的賀千城。


    “秦城主,現在您可知我所言非虛了吧?”賀知略帶驕傲的說道,賀千城既是他的上司又是他的叔叔,坐在了域主寶座上,他這位下屬與大侄子,也跟著與有榮焉。


    秦遠看了一眼賀千城的虛影,摸著下巴道:“幾日不見,咱們的域主大人胖了一些,哈哈,倒是更加英武,更有派頭。”


    賀知一臉的黑線。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也不招待你了,回去替我謝謝域主大人,這新星城池和新星城主的榮譽稱號我收下,也不會吐出來,讓他放心就好。”


    秦遠淡淡的說道,神態淡然,似是並未將這艱難的任務放在心上。


    賀知深深看了一眼秦遠,笑容收起,帶著絲凝重,傳音入密道:“秦城主,您可要小心一些,萊城是一處複雜之地,兩個月之內招兩千人,可能會有些難度,您要多注意。”


    秦遠點了點頭,似是並未放在心上。


    賀知見秦遠答應的痛快,可卻太痛快,也不好再說什麽,一席毫無營養價值的官話套話之後,便告辭離開。


    “秦城主,老夫先恭喜您了。”


    賀知離開之後,許大先生笑眯眯走過來,月白長衫飄飄,頭帶綸巾,手搖白紙扇,一副世外高人模樣。


    秦遠略微意外地看著他,半真半假問道:“許大先生,您這是打趣我嗎?剛剛上任,還未了解清楚情況,肩頭便落了這般重壓,何喜之有?”


    “大人此言差矣,域主大人正是看中您,這才在這種微妙時刻,委於您擔此重任。”


    “哦?還請許大先生說明白些,為在下解惑。”


    “大人言重了,為大人分憂,為萊城修行界盡力,本就是在下應當之事。”許大先生拱了拱手,說道:“爾虞我詐,利益爭奪。我們這個小小的萊城修行界,統共八千多人都不能免俗,更遑論是那一域之主了。”


    “我前些日子聽人說起過,十方宗那裏對您十分不滿意,一直想要除之而後快,而域主大人與您一樣,都是剛剛上任,立足未穩,便要受那幾方勢力的刁難。雖然我不知那賀供奉說的城主府商議數次的是什麽內容,但料想定然會有一些小人拿您向域主發難,可他還是封了萊城市修行界和您新星稱號,這說明什麽?”


    許大先生的一番話成功引起了秦遠身邊人的注意力,人人豎起耳朵,如隔牆偷聽一般,聽著這些隻有他們這些所謂的大人物才能了解的內幕。


    “這說明域主大人對您十分看重!”許大先生白紙扇“唰”地收起,恍如一錘定音。


    不遠處的金家大少爺猛地拍了一巴掌,道:“哈哈,經過許叔叔的提點,我算是明白了!一定是那些混蛋玩意兒非要為難秦城主,甚至要革除我們萊城市修行界,域主大人沒有辦法,這才使了這一招欲擒故縱,看似在催逼城主大人,實則是想要大人完成任務,一鳴驚人!”


    “哈哈,小多啊,不錯,腦子夠活絡!”許大先生的紙扇“唰”地敞開。


    “大人說話,你個小癟三插什麽嘴,滾一邊去!”沒等金家大少齜牙高興,他老爹忽然麵色板起,冷冷斥責,不顧眾人當麵。“


    金家大少金多很是惱火,這老爹太不給麵子,也不知他今天吃了哪門子的槍藥,見到老爹真動了肝火,也不敢拌嘴,隻能梗著個脖子,悻悻離去。


    “許大先生,您說的這些很有道理,但是您別忘了,我們的城主大人要在兩個月之內招齊一千四五百人,這怎麽可能?”


    一位妖嬈婦人款款而來,塗脂抹粉的臉上充滿譏諷,說道:“現如今靈力潮汐稍長,萬年難遇的末法時代正在退去,但修者向來稀少,咱們華東省總共不到十萬人,哪家城主不跟寶貝一樣藏著他們,又聽到咱們這檔子事兒,那還不要捂得更嚴實?”


    許大先生看著她,質問道:“那依你郝夫人所見,我們該當如何?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咱們這萊城修行界取消了?”


    那名郝姓婦人嬌笑一聲,道:“我一個女人家,哪裏知道這麽多,這些都是你們爺們兒該操心的,少往人家身上推,人家要好好準備一下,收拾點家當細軟,該挪挪窩了。”


    許大先生眉頭微皺,看著她,道:“郝夫人是想要離開萊城了?”


    “不離開還能如何?”


    郝夫人毫不在意身邊諸人投來的冰冷目光,譏誚之意更濃,道:“難道還要留在這裏,眼看著萊城市修行界被並入桐城?既然事情無法挽回,徒留傷心做什麽?更遑論到時候咱們這裏就是那邊陲之地,犄角旮旯,這三皇街也要取消,這裏修者都將離開,我早一步離去,晚一步離去,又有什麽不同?”


    郝夫人搖了搖頭,看著那美輪美奐的水晶宮,歎息一聲,道:“可惜了這麽漂亮的地方,這才含苞待放呢,就要雨打風吹落嘍。”


    郝夫人說完這些,搖擺著妖冶到極點的水蛇腰,轉身緩緩離去,暗紅色旗袍下緊致長腿露出刺眼的白,高跟鞋踩在玻璃地上“噠噠”作響,似乎是在催促著眾人也趕緊離開的好。


    “郝夫人,請等一下。”許久未開口的秦遠忽然起身說道。


    郝夫人停下了那極富韻律的腳步,站定身子,回過頭來,問道:“城主大人,您叫奴家嗎?奴家可幫不上您什麽忙。”


    秦遠看著這位風情無限的尤物,笑了笑,道:“在下不是請夫人幫忙,隻是想與夫人打個小賭。”


    “哦?打什麽賭?”郝夫人疑惑道。


    秦遠道:“就打域主大人派給我的這個任務,我若是能夠完成便是我贏,我若不能完成,你就是你贏,兩月之後,我們分曉結果如何?”


    “咯咯,秦城主好算計。”


    郝夫人捂嘴而笑,道:“我若是打了這個賭,那我豈不是不能離開,要幫你添一份力氣?順便幫你穩定一下人心?”


    秦遠笑而不語,算是默認。


    他並不認識這位妖嬈尤物,甚至是第一次見麵,但從許大先生還有金家家主對她的態度來看,應該是萊城市的一位名號不小的人物。


    這種被很多人看在眼裏的修者,一舉一動都會產生很大影響,放任她離去,的確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人心的穩定。


    “哈哈,也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算要離開也不急於這一時,隻是不知道我們的賭資是什麽?我先把話放在這裏,耍錢我是沒有的,人家窮的很哦。”郝夫人嗲聲嗲氣說道。


    秦遠笑道:“與夫人這般美人打賭,怎麽能用那等俗氣之物。放心好了,肯定不是錢財。我若是僥幸贏了,那萊城市修行界就保住了,到時候還請夫人在這三皇街中獻舞一曲,如何?”


    他與這郝夫人素未蒙麵,但是從她那搖擺的水蛇腰,韻律靈動的步伐可以推測出,她應該是練過舞蹈的,很可能還是位高手。


    郝夫人微微一怔,看著他,片刻後嬌笑幾聲,道:“也好,我早年做過一段時間舞娘,若是秦城主贏了,奴家願意在這裏跳一場鋼管舞,給諸位道友助助興!”


    “好,夫人痛快,到時在下定會請能工巧匠,為夫人打造一杆雕龍刻鳳的純金管子!”秦遠高叫一聲,拍手說道。


    金家家主笑得很邪惡:“金子我出!”


    “金胖子,你給老娘死一邊去!”


    郝夫人冷冷地瞪了那金胖子一眼,金胖子身上肥肉一陣哆嗦,隻覺一股涼風繞身而過,郝夫人又看向秦遠,道:“我聽城主大人的語氣,仿佛勝券在握啊,難道大人已經胸有成竹,奴家未賭先輸?”


    “夫人會不會未賭先輸,未到最後誰也不知,但我的確有些把握。”


    “哦?那大人可否說來聽聽?讓奴家吃顆定心丸,好好震震這七零八落的小心肝?”郝夫人的話說的風情萬種,但那雙杏圓眸子卻是透著一股濃濃的疑惑之色。


    圍觀的眾人也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秦遠,紛紛不解,如此棘手的任務,他一個剛剛到任的城主,能有什麽辦法。


    秦遠掃了一眼眾人,揚聲說道:“就在幾天之前,一個處在深山中的村落,剛剛搬到我萊城市,人數不多,三四百人吧。”


    “三四百人?”許大先生驚訝一聲。


    那郝夫人似是不願相信,道:“城主大人,深山中的村落多的是,但必須是修者才成,若不是修者,那便是三四百萬也不頂用。”


    一身盔甲,威風凜凜的周嘯虎,用那中氣十足的嗓音,高聲說道:“準確人數是三百八十五人,老少婦孺,皆是修者,無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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