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的蠢貨!老夫今日就破例斬殺一名城主!”


    秦遠的口氣極大,而這黑虎道人的口氣更大,城主背後坐靠神廷這個龐然大物,他十方宗萬難與之抗衡,可是這不代表他不敢殺城主,他怒吼道:“我黑虎道人自此叛出十方宗,再無任何瓜葛,所做作為,皆由我一人承擔!”


    靜妙仙姑灰白色道袍下身軀猛地一震,萬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方宗執法長老黑虎道人,竟然叛出了十方宗?


    轉念一想,她又明白了黑虎道人如此做的良苦用心,他雖然脾氣暴躁,但絕對是個聰明絕頂之人,秦遠抓住這件事不放手,那十方宗必然受到牽連,而若是他叛出十方宗,將這件事一人抗下,那十方宗便得以保全。


    隻是這個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


    再繼續深想下去,靜妙仙姑陡然冷汗直流。


    十方宗為何要派這位古板不通,脾氣暴躁的執法長老前來與秦遠講和,為何不是讓一位能言善辯,能屈能伸之人前來?


    似乎這一切的結局都已經注定。


    而更讓她感到渾身冰寒的是,為什麽要帶著她這位與秦遠曾經有過矛盾衝突的人過來,而不是讓一位可以真正安撫秦遠之人前來?


    想到了這一切,靜妙仙姑的心髒如同被千年寒冰封住!


    “火輪化凰!”


    就在靜妙仙姑胡思亂想之際,堂中兩人已經展開了激烈交鋒,黑虎道人怒發根根直立,猶如猛虎發威,怒喝聲聲,仿似凶虎咆哮。


    那隻飛行與空中的火輪,自左右兩側噴吐著火焰,恍如一對翅膀,又像是一隻初生朱雀,迅捷無比,前一刻在秦遠身前十數米處,後一刻便來到了秦遠身前,幾乎隻是瞬息之間。


    與黑虎道人咆哮怒號的姿態完全不同的是,秦遠自始至終雙唇緊閉,雙目冷凝如幽深潭水,冷靜到了極點,驚雷碑飛掠,“當啷”一聲砸中火輪。


    “轟!”


    凶猛的火輪被砸入地下,議事大堂中珍貴的老檀木質地板炸裂,無數碎木碎石飛濺,那些飛濺之物因為沾染了那明黃火焰,碎木邊飛便化成灰燼,碎石熊熊燃燒,不斷有融化後的液滴滴落。


    “好小子,有兩把刷子!”


    一擊未成,黑虎道人不怒反喜,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這讓他戰意更加澎湃,神念洶湧而出,火輪轉動,滾出驚雷碑的壓製,從地麵另外一處破開,兩側火焰噴薄,如一隻衝天而起的火鳳,撞擊向秦遠腳下。


    “呼!”


    秦遠在那火輪衝出的瞬間已經掠出,他在體內“龍生九子”紮根之後,對於身體的控製遠勝往昔,對於功法的領悟也遠勝往昔,酒鬼老頭留給他的步法,在此時被他發揮到了極致,一瞬間便來到了猛虎道人身前,大戟揚起,就欲一戟劈下,讓他身首異處。


    然而,就在方天畫戟舉至最高,準備劈落之際,秦遠忽然心生寒意,周身龜甲浮現,又快速破裂,一枚噴塗著火焰的輪子,勢如破竹,直衝秦遠後心而去。


    “嗖!”


    秦遠腳下步法施展到了極致,堅硬似鐵的老檀地麵被踏出數個大坑,他險而又險地避開了這飛輪的襲擊,若是稍晚一步,定將橫遭不測。


    “咦?”


    猛虎道人驚訝一聲,沒有料到秦遠能在這種危機時刻,還能全身而退,轉臉又麵帶冷笑,道:“五品以下,你可稱王,然而天欲滅之必先與之,你得到的太多,也太狂傲了!老夫今日就送你上路!”


    他說物品之下秦遠可以稱王,五品之上卻是不成,至少在他麵前不成。


    同一境界,實力戰力都有差別,就如四品境界中秦遠可以說難逢敵手,五品之中同樣有高有低,這位猛虎道人無疑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秦遠越階而戰,極是艱難。


    “五星耀天!”


    猛虎道人又是一聲怒喝,手中掐動一個簡單訣印,火輪“哢哢”而響,一個輪子分成五瓣,那五瓣輪弧又卷曲成五枚小輪子,五枚小輪子盡如拳頭大小,閃電一般飛向秦遠。


    秦遠神色微凜,雙目之中出現了兩道詭異豎瞳,竭盡全力捕捉到了那五枚飛輪,這五枚飛輪極具章法,前二後三,又晃動不停,加之火焰噴吐,幾乎難以分辨。


    緊接著,那五枚飛輪齊齊厲嘯,五道更強的火焰噴吐而出,它們聚成一條火龍,火龍包裹五輪,五輪藏於火龍,其其殺向秦遠。


    若是秦遠沒有在這緊急時刻開啟豎瞳,若是換成另外一人,恐怕都將難以逃脫這火龍的焚燒,這五輪的輾軋,隻可惜黑虎道人遇到了秦遠。


    一枚黑色的圓珠出現了秦遠手中,一道渾濁水流衝出,兜頭蓋腦澆在火龍之上,那熾熱的火龍嗚咽一聲,瞬間熄滅。


    任憑這黑虎道人的火輪再強大,也決計不會是上古大殺陣九曲黃河的對手。


    黑虎道人的殺手鐧並未就此結束,他深知秦遠手中握有九五黃河陣的陣基,實為其火輪的克星,所以早有準備。


    一聲厲嘯之下,五道火輪在火龍湮滅之後,衝出九局黃河陣的束縛,直直砸向秦遠麵門,咽喉,左右胸口以及小腹等諸多要害之處。


    “九仞!”


    那五枚火輪來勢洶洶,真武大戟已經不能應對,隻有九仞戟法才可以將掠其鋒芒,方天畫戟光影片片,九仞戟法第一式與第二式連成一片刀光槍影,五道火輪挨上戟鋒就被掃飛,碰上戟杆就被砸落,當啷爆鳴之後,五枚火輪無一建功。


    “小子,你藏拙!”


    黑虎道人大聲怒吼,他對秦遠的了解極深,對他的諸般武器身法具是牢牢掌握,猛虎搏兔亦需全力而為,這個創造了諸多奇跡的小子,讓他不得不小心應對。


    可是就算如此,秦遠依舊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明明記得,在城主選拔之時,秦遠的戟法雖然高明,但卻威力並不甚大,絕難對他這個十方宗長老造成太大威脅,而其中最強大的一招,雖說連他也心驚,可也因為威力太大,而難以隨意施展,那一絲的凝滯,足以讓黑虎道人有數種手段要了他的小命。


    但是現實卻是,秦遠不僅將那一式無比強大的戟法融會貫通,而且又修出了另外一式強大戟法,並且將兩者完全融匯,信手拈來。


    “嗖!”


    驚雷碑飛起,如風似電,直落其頭上!


    戰機稍縱即逝,秦遠絕不會給他太多思考逃脫的時間。


    黑虎道人怒目圓瞪,張嘴吐出一枚小小黑盾,小盾迎風而張,瞬間化作磨盤大小,橫在其頭上,擋住驚雷碑的砸擊。


    “砰!”


    驚雷碑無視其阻攔,狠狠砸中,電蛇環繞,密麻如蛛網般覆蓋其上,鑽入其中,將盾牌內部鐫刻的陣紋大肆破壞。


    十方宗貴為華東省前四的大門大派,又搜羅了數位煉器好手為其所用,這執法長老所用的法寶自非凡品,尤其是這種護命之物,更是強大而堅固。


    可是讓黑虎道人心驚的是,他竟然聽到了那黑色盾牌迅速瓦解“哢哢”之聲。


    “這是什麽鬼東西?”


    他早就知道那日城主府上空的雷劫,也是知曉秦遠必定弄出了什麽幺蛾子鬼東西,可是從未往這黑不溜秋的大號板磚上想,就算是他往這方麵想,也難以想象,這塊大號板磚中竟然蘊藏有雷劫之威。


    雷劫之威,豈是他這等尋常盾牌可以阻擋的。


    “嘩啦!”


    盾牌解體,驚雷碑勢如破竹。


    黑虎道人驚恐之下,急速閃躲,同時運轉全身大部分靈力於手臂,交叉橫於頭頂。


    驚雷碑落下,黑虎道人雙臂裹繞電蛇,一瞬間便焦黑折斷,驚雷碑勢不可擋,落於其肩頭,伴隨著讓人牙酸的骨裂之聲,黑虎道人半邊肩膀化為爛肉,跌坐地上。


    “嗖!”


    方天畫戟飛出,穿透了他的胸膛,將其釘在地上,鮮血噴湧。


    “我靜妙仙姑今日也叛出十方宗,所作所為,再與十方宗無半絲牽連……嘎……”


    終於想通一切的靜妙仙姑,懷著巨大的悲憤之意,做出了與黑虎道人同樣的行徑,十方宗放棄了她,她必須要為自己掙一條生路,可是她的“叛教”之言還未說完,她的嗓子眼兒一緊,一道吃撐飽嗝般的聲音從其腹中不受控製地衝出。


    秦遠與黑虎道人的戰鬥已經結束!


    “秦遠小兒,本仙姑與你拚啦!”


    靜妙仙姑那悲憤的心情愈發悲憤,怒血灌頂,利劍飛出,直奔秦遠麵門,就在飛劍飛出的那一瞬間,這位悲憤的仙姑轉身便逃。


    哪怕秦遠現在赤手空拳,她也不相信自己會是這位小閻王爺的對手,黑虎道人已是她心中不可逾越的存在,可沒等一句話說完,便倒在血泊之中,她靜妙仙姑便是有三個膽子,也沒那膽量與這種殺神拚命。


    她隻盼著秦遠力戰之時,氣力稍竭,追趕不及。


    秦遠的確沒有動作,可是一直站在門下的彩衣卻是小手輕揚,一道大網兜頭蓋腦將其網住,網線瞬間收緊,靜妙仙姑如一個滾葫蘆般摔倒在地上。


    “這是主人繳獲你們十方宗的法寶哦。”彩衣興奮地嗓音響起,她一個掌管廚房與庭院的小妖,竟是也打倒了一位四品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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