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兵聽到這話十分惱火,但因為秦遠和墨秋水是許大先生帶來的人,又不明兩人修為到底如何,不敢太過造次,但還是說道:


    “拓跋兄弟,你未免太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那秦遠就算還活著又如何,難道還真能掀起多大風浪?哼,如果他敢前來,我十方宗與陰山派,定會碎了他的肉身,抓了他的生魂,煉進法寶之內!”


    抓人生魂,祭煉法寶,這是極為歹毒的煉器手法。


    這等煉器手法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將修為高深之人的生魂打散靈識,煉入法寶之中,使之成為器靈,從而強行提高法寶品階,成為次神器。


    較之神器隻差一半步門檻。


    而另外一種手法則是要粗陋的多。通過收集生魂,煉製成傀儡,寄居法寶之上,借助法寶威勢,迷人心智,害人性命。


    但這兩種煉器手法,無論是哪一種都極傷天和,更傷人道,在修行界中被神廷嚴令禁止,如有違犯,定會嚴懲。


    秦遠心中微微一沉,他想起了那被抓到這方秘境中的老槐樹,鎮墓獸還有焚香大鼎三位鬼修。


    他們皆修神魂,魂魄較之秦遠這等生靈活物強大了不知多少倍,是這等歹毒煉器手法的最佳材料。


    秦遠曾問過許大先生,他抓他們來此是為何,許大先生竟是自己都不知道具體所為何用,隻是按照十方宗的吩咐行事。


    “老哥,你們十方宗竟然在這裏煉製次神器?”


    化名拓拔野的秦遠眼珠子一轉,長大了嘴巴,雙目中流露出吃驚又貪婪的光芒,緊湊到他身前,小聲道:“能不能給兄弟也弄一件?價錢你說,隨便你開,勞資就是傾家蕩產,也會給您弄來!”


    袁兵後退兩步,與秦遠隔開一個安全距離,鄙夷地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樣,就你這窮酸相,還想要次神器?”


    “人不可貌相,兄弟我能從這怒濤洶湧的萬裏海洋中活下來,肯定有幾分本事的,不是我自吹自擂,咱手裏還是有點財產,隻要老哥你出價,我一定會給你湊齊。”


    秦遠光著腦袋,不舍不棄,手腕一番從儲物手環中拿出一小袋五十顆靈髓,塞到他的手裏。


    袁兵怔了怔,連忙後退兩步,戒備的盯著秦遠,道:“拓跋兄弟,你這是做什麽?”


    “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你且笑納。不讓老哥做啥子,就提供個門路。”秦遠覥著臉笑得諂媚,追上去硬將那小袋靈髓塞到他手裏。


    袁兵在迅速打量了四周一番,見到周邊除了墨秋水之外再無他人,快速將那些靈髓收入儲物手環中,接著大笑起來,道:“拓跋兄弟真是個妙人,咱們以後好好交流交流,至於那次神器,哈哈,就要看機緣了,老哥幫你好好打聽打聽。”


    秦遠點頭哈腰,連連道謝。


    “對了,你這修為也不過是三品辟穀,要那次神器做什麽?就算拿到手,恐怕也難以施展操控吧?”袁兵拿了靈髓,態度熱切了許多。


    “雞兒特瑪,勞資青梅竹馬的女朋友,被一個公子哥看中,他家裏有辟海境高手,勞資不是他們的對手,讓打了出來,這不流落異鄉,有家難回,隻能加入碧霞門。要是能拿到次神器,老子不僅要把青梅竹馬拿回來,還要滅他滿門!”


    秦遠搖晃著光頭大腦袋,滿臉橫肉抖動。


    袁兵看著秦遠那恨恨模樣,心中竊笑不已,想著就他這模樣,他那青梅竹馬就算不被公子哥搶走,也會自己找野漢子,但臉上卻是一副同情的神色,道:“兄弟啊,真看不來你還是個癡情的種子,你放心,這個忙老哥幫定了,弄不到次神器,也給你弄幾把極品法寶,滅個辟海境家夥,跟玩兒一樣。”


    “那就先謝過老哥了。”


    秦遠擺了擺手,垂頭歎氣一番,腕間儲物手環又是一亮,一個白瓷瓶子出現在了他手中,拔下瓶塞,酒香四溢,狠狠往嘴裏灌了一口。


    在筏子上時,秦遠就與他們商議好了兩人的“出身背景”。


    “咕咚!”


    一口烈酒灌入,秦遠猛地怔住,側臉看去,便見那袁兵喉結滾動,狠狠咽了一口口水,雙目如餓狼見肥肉般盯在他手中的瓷瓶之上。


    “袁老哥難道也好這一口?”秦遠看著他問道。


    袁兵擦了擦快要流出來的口水,艱難點頭,道:“來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三年有餘,還未喝過一口酒水,乍一聞到你這勾饞蟲的酒香,還真特麽饞得慌!”


    “你早說啊!”


    秦遠很豪爽的將那瓶景陽老窖遞給了袁兵,袁兵接過來,輕輕抿了一口,滿臉享受,死死握住,再也不敢還給秦遠。


    喝了酒比拿了錢還管用,袁兵的話匣子漸漸打開。


    原來這個秘境之中竟然存在著“禁酒令”,無論是陰山還是十方宗的弟子長老,都不得違反,酒水嚴禁帶入其中。


    秦遠問他為何下這般沒人性的禁酒令,那袁兵將這景陽老窖小心放入儲物手環中,娓娓道來。


    原來是十多年前,一次出海狩獵歸來,十方宗與陰山派的弟子慶祝之時喝大了,一群人闖入禁地之中喧嘩鬧事,還與看管禁地的侍衛大打出手,飛劍法寶你來我往不亦樂乎,甚至還扔出了幾枚烈陽雷出去,影響到了禁地中正在閉關修行的大人物。


    大人物練功出了岔子,不知是自爆還是引爆了其他物品,兩三座山頭都被掀翻掉。


    說不得那些飲酒鬧事之人要受到一頓嚴厲懲處,而更加嚴厲的懲處則是此地從此又多了一項禁令:任何人在任何時間不得飲酒!


    “我日尼瑪龜兒子,這禁酒令也太過頭了吧,寧殺錯不放過,也不至於這樣一刀切啊?”秦遠操著一口不地道的川普,驚訝地說道。


    袁兵舔了舔嘴唇,回味酒香,嗤笑一聲道:“那也不過是是上層為了討好那些大人物而已,苦隻是苦我們這些小嘍囉,高層長老都可以隨意出入此地,此處不飲酒,自有飲酒處,可我們這些小嘍囉,一待就是五年十年,誰尼瑪受得了?”


    “日哦,這在這裏不就是活受罪嗎?一待五年十年,老哥,苦了你了!”秦遠搖晃著大光頭,拍著他的肩膀,萬分同情地說道。


    兩人一路走來一路聊,沒多久便勾肩搭背,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墨秋水靜靜跟在兩人身後,如一個小跟班,一言不發,隻是眼角之中帶著一抹隱藏極深的笑容。


    漸漸進入深山,走了約五六公裏處,翻越上了一座山脊,看到下麵場景之時,秦遠和墨秋水兩人皆是瞪大了眼睛。


    一座黑色雄城躍然眼簾!


    城牆高達百米,黑色的磚牆散發著金屬光澤,但不是完整,而是斷壁殘垣,有屹立不倒如百戰雄夫之處,有傾塌而下似在訴說曆史無情之地。


    城牆後方,是一片茂密叢林,從秦遠和墨秋水兩人的位置,隱約可以見到,那茂密的叢林之中,一樣殘垣斷壁,廢墟一片。


    而在這廢墟之中,還有數百棟建築物抵住了歲月的風霜洗禮,站立不倒。


    “哈哈,很驚訝吧?”


    袁兵看著兩人的身色,一副早有所料之態,說道:“當年我剛來這裏的時候,也是如此驚訝,不止一次納悶過,此等雄城,到底是何人所建設?太特麽雄偉了!”


    袁兵看著眼前景象,咂摸著嘴巴說道。


    哪怕如今坍塌破敗成廢墟,其殘存風骨依舊震撼人心。


    “果真是太特麽雄偉了!”


    秦遠看著那方圓數十裏的殘垣斷壁,很難想象,當年建設這等雄偉城池,到底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又要經過多少代人的堅韌不拔,才能成就如此浩瀚工程。


    “走吧,別傻愣著了。”


    袁兵衝秦遠和墨秋水說了一句,便帶著他們往巨城廢墟之中行去。


    秦遠敲了敲那城牆牆壁,金屬嗡鳴之音響起;撿起了一塊散落牆磚,入手極為沉重,竟是金屬製作;再往前而去,那白玉色的地麵磚石,竟然也是一種富含金屬的礦石原材料。


    包括那些坍塌的屋子,包括那些傾倒的花壇磚塊,要麽是金屬材料,要麽是富含金屬堅固到極點的石材石料。


    “根據我們瞎猜哈,這裏肯定是一處上古城池。四周的妖獸蠻獸比現在還要強大,這些金屬材料或者礦石材料的城池房屋地麵,就是為了防備他們的攻擊而不得已所為之。”


    袁兵一邊走著,一邊像他們解釋說道。


    “能夠建設如此雄城之人,當真難以想象他們的燦爛文明,隻是我有個疑問,他們到底去了哪裏呢?在我們發現的這些秘境之中,經常會有上古遺跡出現,但上古的人類卻是未曾見過一人。”


    墨秋水歎息一聲說道,提出了自己心中壓抑很久的疑問。


    袁兵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道:“誰能知道呢,不是天災就是人禍,說不定移民到外星去了,亞馬遜叢林的古金字塔不也是隻留建築不見後人嗎?估計也去了外星球,哈哈。”


    袁兵說出了自己與朋友之間平日裏的猜想。


    秦遠卻是搖頭,道:“他們沒有去外星,有這等富饒家鄉,怎麽會舍棄不住,而去其他地方呢?”


    “哦?那拓跋兄弟是如何看待此處的?”袁兵饒有興致地問道。


    “他們遇到了強大的敵人,讓他們全力以赴卻難以抵抗的敵人!”秦遠想到了,燧人城中那場波瀾壯闊,可歌可泣的慘烈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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