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若是咬出血了!我非得揍得他向我求饒!」那方姑娘還在憤憤。


    譚嘉月看著她,美眸流轉,最後捂著唇嗤嗤地偷偷笑了起來。


    原來一向在她麵前顯得什麽都知道的攸寧,居然不懂這個嗎?


    二人在林中說著話,忽得從林中深處慌忙跑出了許多人,有人跑往營帳,有人又回身跑進林子裏,亂哄哄的一團糟。


    盧攸寧連忙攔了一名侍衛問道:「亂哄哄的,發生了何事?」


    那侍衛也不知明細,隻是聽人說的,他答道:「屬下聽說是太子殿下與鄭家小公子正一起狩著獵,不知從哪裏突然竄出來一隻狼,向他們撲去哩!」


    他說完,兩個姑娘瞬時麵色一白。


    遠處鬧哄哄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那侍衛也說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盧攸寧急得瞪了那侍衛一眼,揮辮往林中策馬而去。


    譚嘉月麵色發白,見她去了,亦連忙追了上去。


    待二人趕到時,正見鄭培風滿身血淋淋地往外走,盧攸寧眸光一顫,急切地翻身下馬,向他奔去。


    「鄭培風!」


    譚嘉月也急得往四周搜尋,卻並未看見晏晗的身影。


    「鄭培風!」盧攸寧忙撲了過去,眼中的急切與憂慮毫不掩飾地外泄,她抓著他的胳膊,慌忙將他上下打量,「你有事嗎?!」


    鄭培風見她這急匆匆奔來的模樣一驚,見她焦急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血跡,想尋找他傷口的樣子沉聲不語。


    「你說話呀!你傷著哪裏了?」她見他不說話,隻以為傷的十分嚴重,心裏更急了。


    「你擔心我?」冷不丁鄭培風冒出這一句話來,叫盧攸寧愣住。


    「你說什麽呀!」盧攸寧又急又氣,說話間便動手往他身上有血跡的地方摸去。


    譚嘉月尋不見晏晗瞬時急了,當下心裏生出各種念頭,他是不是被狼咬的傷著了?是不是傷重的連動都動不了?會不會,會不會……


    想著想著,她眼中便泛起霧氣來,水霧染紅了眼尾,蘊出濃濃的的焦急,她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那方盧攸寧與鄭培風吵吵鬧鬧,她什麽也聽不進,正心中恍然著,一道低沉冷肅的聲音響在身後。


    「呦呦。」


    好似黑夜被一道閃電劈開了光亮,她朦朧混沌的思緒一下變得清明,焦灼的心瞬時安定了下來。


    連忙轉頭看去,隻見晏晗騎在高頭大馬上向她走來,身姿挺拔,目光炯然,唯有臉上與衣衫上同樣沾滿了血跡。


    她心中慌亂又起,匆匆向他奔了去,「太子哥哥!」


    「怎的了?」晏晗見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樣,當即下了馬來,一落地,懷中便撲進來一道溫香軟玉。


    「太子哥哥你受傷了?」


    晏晗怕她沾了身上的腥氣,忙退了一步,將她從懷裏撈了出來,見她滿臉焦急,他解釋道:「這並非本宮的血,而且狼的血。」


    「狼的血?」譚嘉月重複了一遍,心中緊著的情緒終於鬆了下來。


    轉眸果然見他的身後,那些侍衛提著一頭早已死去的狼,狼身上還有血跡正蜿蜒滴淌。


    她嚇了一跳,連忙躲到了晏晗身後。


    那方盧攸寧與鄭培風也終於掰扯清了,姑娘惱怒地衝著男人一甩袖,轉身便要走。


    手腕子卻突然被人一把緊緊攥住,離開的步子被打斷,轉頭便見男人含笑看著她,眸中氤氳著默默情意,叫盧攸寧看著臉上飛起了紅霞。


    原來是鬧了個大烏龍。


    晏晗從北疆回來,鄭培風有心要與他比試一番,故而特去尋他去比賽狩獵,結果不知他從哪裏竟惹了一頭狼來,那狼驟然出現,將隨行之人皆是嚇了一跳,但這二人倒是興致狂湧,見那狼逃了,竟策馬去追,這可將常順給嚇壞了,連忙招呼侍衛前去保護,這才有了方才亂糟糟的情況。


    結果趕去時發現晏晗與鄭培風兩人聯手,已經一同將狼給獵殺了。


    好在隻是虛驚一場,晏晗與鄭培風二人隻不過是在獵殺狼的時候被其抓出來幾道傷口並一些擦傷罷了。


    虛驚過後便是歡躍,畢竟獵場雖有許多獵物,但不過都是野豬林鹿之類的,今年春獵居然獵得了一頭狼,這無疑是一個好兆頭。


    同德帝聽了也興致極好,夜裏便命人將其烤製,而後分賞給了各位大臣。


    有人趁機想要求見同德帝,倒是被同德帝給以春獵放鬆為由,不談政事給駁了。


    春獵結束,眾人返京,事務一切如常,趙敘明與太子的爭鬥倒是愈來愈烈了,兩方在朝堂上吵的激烈不已,但同德帝對其視若罔聞的態度,驀得讓趙敘明愈發心驚。


    霖王本應在萬壽節後便要離京回封地,不過同德帝將其留在了春獵之後離開,但春獵過後,他又上表,稱太子婚期將至,身為太子的皇伯父,他想在觀禮之後再離京。


    一番親情言辭懇懇切切,將同德帝說動,於是準其觀禮之後再回封地。


    而在同德帝同意後的翌日,他的書桌之上,兩道密信擺在了上頭。


    「霖王與首輔私下密談數次……」同德帝捏著薄薄的那一張白紙,看著紙上那撩撩不過數字,眼中無波無瀾。


    他眼眸微動,將其瀏覽完,又翻開另一份密信:「西南近日情況異常……」


    「嗬。」他忽得冷冷笑出了聲,眼中泛起狠厲,周身帶著陰鬱,仿佛又回到了皇後逝去後的那段時間的狀態。


    「咳咳咳……」喉嚨突然泛起癢意,他突然捂唇急促咳了起來。


    「陛下!」空曠的殿內突然響起另一人的聲音,帶著憂慮。


    「可要傳太醫?」


    同德帝向他罷手,搖頭咳道:「無礙。」


    譚兼之隻得止聲,皺眉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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