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兩個當值的保安,已經被嚇傻了,哆哆嗦嗦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良久之後,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保安,像是想到了什麽,連忙拿起鼠標,將錄像後退,就這麽來來回回倒放了數十次,突然他猛地抬手,將視頻畫麵定格在幾人所開的麵包車上。


    “我……我認識這個車牌號,青a40000,這是海城白家的專屬車牌號。


    因這家人在海城的勢力很大,所以他們的車牌號都是私家定製的。


    從40000開始,一直往後排!”


    海城白家!


    又是海城白家,難不成,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在古墓當中,殺了白木生的事,這才拿著白芷他們來報複我?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


    白家!


    白老太爺,你最好把脖子給洗淨了等著我張十三來取,不然,我會讓整個白家,血流成河,全族死絕。


    我掃了一眼,已經被嚇破了膽子的兩個保安,一拳將錄像設備砸了個粉碎之後,快步衝向了雷虎所住的房間。


    離開之時,雷虎的傷勢剛好轉,不知道這個時候,又被傷成什麽樣子了。


    衝入電梯門之後,我連續做了數次深呼吸,這才將心中的怒火暫時給壓了下去。


    不管怎麽說,雷虎是為了我才負傷了,我不能以這種瘋子的狀態去見他。


    走出電梯之後,我看了一眼靠近陽台的三個房間,這三個房間,當時就是我跟雷虎還有昆侖所住的病房。


    隻不過,這個時候,三間病房的房門的都是虛掩著的狀態。


    門板上隱約能夠看到大片落漆痕跡,還有些幹固了的血水印子,看樣子,馮佳雪他們,應該就是在這裏,跟白家的人進行了大戰。


    我緩緩蹲下身子,抬手輕輕的撫摸著地麵上的血跡,心中五味雜陳。


    房間裏麵安靜的可怕,沒有護士的走動,也沒有白芷燉雞湯時,忙碌的背影,更沒有靈兒跟馮佳雪鬥嘴的聲音。


    這些血跡,是誰留下的,大山?靈兒?雷虎?還是白芷?


    想到這,我隻感覺一股無比紮心的痛楚,正順著自己的腳底板蔓延,一直蔓延到胸口,將我徹底的包裹在內。


    曾經的一幕幕,就跟放電影一樣,快速湧入我的腦海,不知不覺間,我的眼眶,就已經被潮水給填滿了。


    我想哭,我想雙手抱頭,趴在冰冷的牆壁上,哭他個天昏地慘,哭他個死去活來。


    可我卻做不到,因為我害怕,害怕被人看到我這懦弱的一麵,更害怕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有危險。


    想到這,我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我害怕自己再往下想,心中那份悍不畏死的精神頭就被壓垮了。


    “咯吱!”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把即將要決堤的淚水給憋了回去,緩緩直起身子,推開了曾經住過的病房。


    病房裏,被褥被疊放的十分整齊,應該是白芷之前來整理過的。


    隻是潔白的床單上,留下的那一大攤血跡,讓我看的心裏堵得慌。


    人們都說,見物思人,我此時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我在房間裏整整轉悠了兩圈之後,便隨手帶上了房門,直奔雷虎所在的房間。


    然而,就在我打開房間的時候,心中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病床上壓根就沒有雷虎的影子,


    琳琅滿目的房間裏,到處都是打鬥所遺留下來的碎片,幹固的血水,足足染紅了半邊牆壁。


    疼,紮心的疼。


    此時此刻,沒有什麽可以比得上我心中的痛楚,這感覺,要比我們全村被屠的時候,還要明顯。


    “啊!”


    我緊握雙拳,衝著血淋淋的牆壁,發出一聲來自肺腑的怒吼,當即就運起了鎮屍之力,從病房的窗戶一躍而下。


    此時此刻,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救人,救人,救人。


    當我落地的瞬間,周圍前來看病的人群,像看待怪物一樣,被嚇得尖叫不止,紛紛退後了數米。


    我甚至能夠從他們的雙眸中,看到驚恐,懼怕。


    然而,此時我卻沒有一丁點心情去理會他們,一個箭步衝到一輛正要駛出醫院的奧迪車前,用力拽開了緊閉的車門,縱身一躍直接跳上了副駕駛:


    “帶我去海城白家!”


    言罷,我當即從口袋裏摸出一萬塊錢,甩在司機身上。


    司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光頭男子,刺頭,圓臉,多金,看上去一副地痞打扮,見我將一萬塊錢甩在他身上,這孫子當即就踩下了刹車,雙目一瞪,側頭衝著我冷笑道:


    “兄弟,你混哪條道上的?敢在你彪哥麵前耍橫,你可要想好了後果!”


    言罷,這個自稱彪哥的光頭男子,竟一把抓過我扔出去的一萬塊錢,當時就甩在了我的身上。


    之後又從座椅下麵,拿出了一把砍刀,朝著方向盤上,猛地拍了兩下:


    “橫人我見的多了,還從來沒見過你這麽橫的,今天,你彪哥就舍命陪你一會,順便教教你怎麽做人!”


    我怔了一下,側身凝視著這個自稱彪哥的光頭男子:


    “快點,我不想殺人!”


    殺人?


    叫彪哥的光頭男子,白了我一眼,衝著我鄙夷一笑道:


    “我草,殺人,哈哈,笑死我了,你竟然跟我說殺人……我九歲提刀,十五歲就能去塞外屠狼。


    十六歲,在海城打下三個場子,十八歲…………”


    “碰!”


    不等光頭男子說完,我當即抬手,對著他手中的砍刀,猛地一拍。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一尺見長的砍刀,當即出現了一大片王八裂,隨即就跟玻璃碴一樣,碎成了十幾塊。


    看到這一幕,光頭男子的麵色當時就成了菜青色,整個人都被嚇傻了,吞吞吐吐半天,這才蹦出幾個字來:


    “你……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帶我去海城白家!”


    我凝視著眼前的光頭男子,從牙縫裏擠出了七個字。


    光頭男子渾身一顫,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猛地踩下油門,朝著市中心狂奔而去。


    一路上,這孫子一直都在斜眼看著我,想開口問什麽,卻又生生的給咽了下去。


    車子約摸行駛了將近十分鍾,光頭男子這才從口袋裏摸出一盒中華煙,遞給我一支道:


    “兄弟,看你這架勢,是要去白家尋仇吧?


    那你今天可來錯了,聽說,今天是白老爺子的八十大壽,半個龍虎山的人都來了,還有當地的武裝力量把守,一般人,根本就進不去呀!”


    我緩緩將手按在魯班尺上,看著前方冷笑道:


    “八十大壽,好,好,那我今天,就讓他們白姓一族,壽終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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