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亮晃晃的刀子就在眼前,刀光反射在一張枯瘦慘白的臉上。她咽喉遭扼,當場嚇得血色盡失。


    “丫頭,要怪就怪你爹吧!”


    另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突然從她背後冒出來,手持布條先是綁住她的嘴,接著俐落將她全身捆綁,罩上頭套,扔垃圾似的將她扔進馬車裏。


    啪嗒一聲,她被撞得暈頭轉向,後腦勺重重敲在車板上。


    痛痛痛,渾身痛,然後所有疼痛全集中起來,也比不上她片刻極端恐懼的萬分之一“抓不著老子,拿女兒回去交差也不賴,老頭子隻有頭顱一顆,哪比得上女人的身體快活。”李七八得意得笑。


    “哈哈,這才是道理。”李九十一頓,“一惠家老頭隻有一個女兒嗎?他害死咱們那麽多兄弟,光一個女兒哪夠!”


    兩人交談聲傳進耳裏,吉祥背脊霎時竄起一股寒意。


    誰……誰害死什麽兄弟?說爹爹嗎?怎麽會?


    “呼嚕……呼嚕……”


    身旁冷不防鼾聲大作,嚇得她寒毛倒豎,忙不迭縮到一邊,這時才發現馬車裏不隻她一個。


    “頭兒真是失算了,從來隻有咱們黑吃黑,哪知道竟會陰溝裏翻船呢!”


    “敢賣劣質刀劍給騰龍寨,惠家老頭兒好膽識,我早晚扒了他的皮,教他親眼瞧瞧女兒怎麽給淩辱至死!”


    吉祥聞言倒抽一口涼氣。爹爹他……


    外頭交談聲仍是此起彼落,她聽著聽著,臉色越發蒼白,過去許多難解的謎團,像是一下子散開了,變得清清楚楚。


    前些年,爹爹誌得意滿的走馬經商,說是有一門穩賺生意,輕輕鬆鬆便可倍利還鄉,這是事情棘手了些,得出一趟遠門。


    姊妹們親送爹爹出門,悠悠過了半載,孰料,爹爹卻垂頭喪氣的回來,從此性情大變,終日流連酒色之中。


    到底出了什麽差錯?


    爹爹從沒答過一字半語,原來……竟是走私刀劍給山賊。賊子無信,不但搶奪了兵器,還險些殺死爹爹,爹爹好不容易僥幸保住性命,財貨付諸流水。


    這還不打緊,她們惠家原是進口玉石、珍珠、番貨起家,哪懂什麽兵器鐵石呢?爹爹那批兵器全是劣質貨,山賊們拿了去幹血腥的營生,竟慘死許多兄弟。


    如此荒唐血債,到底該怎麽算呢?


    她命袒帶著大凶,出世就克死了娘,十八歲前也必克死爹爹,和她親近之人,都免不了血光之災。


    吉祥眉心雙鎖,幽幽歎了口氣。


    她已經糊塗了,命相之言,究竟全是虛妄嗎?她到底該相信事在人為,抑或天命不可違?


    馬車輛輾行進,傍著兩側隆隆鐵蹄聲,一行人浩浩蕩蕩沿著官道奔馳,將吉祥的思緒自上次的綁架拉回現實。


    車幔忽然揭起,從外探進一張橫眉豎目的臭臉。“喂,日落黃昏要駐營了。”


    毛豆冷冷拋來一句,說完便甩著車幔出去。


    吉祥淡淡微笑,越瞧越覺得她爽直可愛。


    聽說她爹從小進出考場,屢試不中,直到上了點年紀才獲得官職,在此之前,全賴妻子種田供養他讀書。落魄多年的爹一朝得意,便開始學習那油裏油氣的打官腔,學得不是挺好的,有時太過,有時不足,背地裏不免惹來嘲笑。


    除此之外,沒什麽大缺點,鄉裏之間有什麽需要的,仍願意盡心盡力。


    而毛豆有乃母之風,性格彪悍,不拘小節,毛縣令管不動她,畏懼她們母女多年,如今毛豆愛做什麽,喜歡了誰,也仍憑她去。


    聽說,廣平城裏隻有一個人能教她聽話——夔山。


    吉祥揭開窗邊的布簾,往外瞧。


    此行隻有她一個人坐馬車,毛豆權充車夫,其餘都是騎馬的。隨行大約十餘人,以夔山為首,大夥兒紛紛拉住馬兒,全部集中到一塊空地上。車行漸緩,最後完全停下來。


    “馬兒全都綁好,鋪蓋全卸下來。”


    孫良吆喝著,大夥兒默默分頭行事,迅速熟練,絲毫不亂,顯然平時訓練有素。


    毛豆跳下車,蹦蹦跳跳的朝夔山奔去。


    他正悠閑伸展雙臂,解下腰間的酒壺,見她跑來,咧嘴笑了笑,不知朝她說了什麽,毛豆忽然甩起長長的發束,跺著腳,遠遠隻見她麗頰嫣紅,嬌嗔無限。


    夕陽西下,霎時拖出一雙長長的影子,一大一小,親昵的纏在一塊兒。


    吉祥看了一會兒,便把布簾輕輕放下,回頭發愣。


    “惠小姐,車裏悶,不妨下來歇歇腿吧!”陳景探頭進來,客氣地對她道。


    “我這就下去。”她拿了件披風,隨即跟在他身後下車。


    風沙滾滾,一下來頭發就被吹亂了。


    陳景回頭看見,便從懷裏拿出一條麻繩給她。“惠小姐,你拿去用吧!”


    吉祥朝他笑了笑,道謝接過,再抬起臉,卻見夔山遠遠地注視著她,嘴巴抿成一條線。


    她連忙移開臉,心頭突兀地亂跳。


    看看天際,暮色蒼茫,夜晚就要降臨了吧!


    她又露出這種神情。


    茫茫然的,空蕩蕩的,眼眶撐得老大,裏頭濕濕紅紅的,一副忍著不哭的模樣。


    每回看她這個樣子,他就好想把她抓到懷裏,狠狠的為所欲為一番。


    夔山煩躁地摸著後頸,另一隻手拿著木枝,懶懶攪動火堆裏的柴火。


    火堆劈啪發出零碎的聲響,一旁鋪蓋卷兒底下,忽然傳來囈語聲,“哥……要不……兩個都娶不行嗎?吉兒當大的,我可以當……當小的呀……嗯?”


    夔山回頭一瞪,確定毛豆在夢話,隻好哭笑不得翻白眼。


    這死丫頭,她還沒死心啊!


    夜深了,野地營火將熄,各人隨地鋪了鋪蓋,個個睡得糊裏糊塗,隻剩她一個了,她怎麽還不睡?


    冷冷月光照著她側臉,她拉開簾子,倚在車門上,癡癡怔怔的,害他眼睛老是情不自禁追著她,越看越是有氣。


    都怪她那副樣子,害他梗了一肚子不舒服。冷風不停打在她身上,她怎麽連件遮蓋的衣物都沒有?


    實在看不下去,夔山幹脆丟掉木枝,起身走到馬車旁。


    “進去睡,把車簾放下來。”他下頜往車裏一努,命令道。


    陳景已幫她鋪好臥鋪,這小子不知打著什麽居心,一路猛獻殷勤。


    吉祥陷入自己的思緒裏,聽見聲音才如夢初醒,幽幽看著夔山。


    “我還不累。”


    走近一看,她臉色比想象中還蒼白。


    他沒好氣地伸手一揮。“要發呆也由你,進裏麵去,把簾子放下。”


    吉祥低頭動了動,才發現手腳冰冰涼涼的,僵住了。她略皺著眉,伸手捏捏腿,孰料車身陡地一晃。


    “真是麻煩!”夔山踏上車板,大手將她橫抱起來,一個跨步將她抱進車廂裏。


    “喂,你——”事出突然,吉祥怕跌下來,隻好雙手攀住他頸項,張口想抗議,抬頭卻差點兒撞上他的臉。


    實在太近了!她吞口口水,鼻間聞到他身上的氣息,忽然感到頭暈目眩。


    臉頰在發燙,耳根子必定紅透了,她卻像著了魔似的,竟忍不住想賴在他身上,靠近些,更靠近些……她病了嗎?


    “要是受了風寒,行程也會耽擱,所以乖乖的——”夔山將她放倒在床褥上,對上她的眼,心髒驀地重重一震。“怎麽了?”他移不開目光,吉祥看他的眼神……很不尋常。


    盈盈凝淚的眼底,蘊含一股深深的灼熱,彷佛要將她卷入漩渦裏……他不禁看癡了,目不轉睛,將她每個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


    “夔山。”


    她呻吟似的脫口低喃,兩片唇瓣微微顫動,勾著他頸項的臂膀收緊了。身子逐漸貼向他,她垂下長而濃密的睫扇,目光轉至他唇畔,粉頰一片嫣紅。


    他完全不能動彈,直到她湊上自己的唇,輕輕印在他唇上……她的唇,是軟的,是溫熱的,混雜著急促的氣息,顫抖地抵著他。


    他呼吸突然不穩,頭往後略退一寸,屏著氣息。“你跟我說,要退婚。”墨眸炯炯緊盯著她。


    吉祥眨了下眼,唇畔似乎泄出一陣歎息。


    熱騰騰的氣息吹拂在他嘴上,感覺麻麻的,仿佛電流流過。


    “是啊,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她偏頭揚起苦笑,說罷,迎前一寸,嘴唇再度貼上他的。


    沒有關係,又如何?


    她想試著吻他,什麽也顧不了了,盡管笨拙生澀,她仍是要吻他,想和他的唇並在一塊兒,沉醉那徐徐廝磨中。


    夔山閉上眼,幾乎就要投降……忽然心頭一震。


    “你——”還是不行,他推開她肩膀後退,狠瞪著她。


    他不明白,她是保守斯文的好姑娘,這並非他本來的作風。“你為什麽……”


    他頓了頓,竟問不出口,她到底怎麽了?


    “我想這麽做,沒有理由,不可以嗎?”吉祥摸摸自己的熱臉,嘴角若有似無的輕輕一笑。


    在他麵前,她根本毋需保留。於是,她在他跟前跪坐起身,徐徐解開胸前的係帶,任衣衫順著背脊滑落。


    有點冷,她得強忍著退縮,平靜地注視他。


    她非常明白自己的心事篤定的,可心跳卻很快,咚咚咚的撞擊聲,大到幾乎震破她耳膜。


    看見了吧?見她這般模樣,他難道不為所動嗎?


    夔山眉頭擰緊著,雙手捏成拳頭,看不出他的思緒如何……微一遲疑,吉祥便把手移到後頸,拉開肚兜上的細繩。


    她是株盛放的花兒,隻肯教一個人采擷。


    她的心意,他能明白嗎?


    風聲簌簌地吹拂著,冷風灌入車內,令她肌膚起了顫栗。夔山抿著嘴,轉過身翻手把車簾拉下,車裏頓時陷入黑暗,月光也稀薄。


    隻有彼此的呼吸微微起伏——


    夔山仍留在那兒——


    他沒走。


    吉祥心緒紛亂地淺淺一笑,傾身向前,朝他伸出了手。


    這是她人生第一次放縱,恐怕也是唯一的一次。


    日後她會好好陪在爹爹身邊,心滿意足的繼承家業……能遇上他,她已經沒有遺憾了。


    長發從她身後絲絲滑落,再垂至胸前,她把臉頰湊到他眼前,臂膀勾纏,圈住他的頸項,大膽吮住他的唇。


    舌尖嚐到殘存的酒香,她舔了舔,半夢半醒的暈眩著。腰際忽然貼上一雙粗糙的大手,順著水蛇般的纖腰遊移,滑過光潔無瑕的背脊……


    天旋地轉。


    眨著眼醒來,眼前模糊又昏沉,意識像天邊的雲,一下飄得老遠,一下又近在眼前。脖子才動了動,陣陣酸麻霎時傳遍了四肢百骸,全身骨頭彷佛一根根被拆卸下來似的,痛得根本動彈不得。


    外頭傳來踏踏的馬蹄聲,車身震動不停。


    吉祥不禁疑惑地蹙著眉。現在是什麽時辰?天亮多久了?所有人都啟程出發了嗎?她怎麽毫無知覺,睡得這麽沉?


    “醒了?”懶懶低沉的嗓音倏地響起。


    她渾身一震,才發現夔山就在身旁。“你——”轉頭確定是他,她立刻完全驚醒了。


    “你‘玉體違和’,我讓他們別吵醒你。”他笑眯眯地朝她一笑。


    她頭疼地眯起眼,“你呢?你怎麽還在這裏?”他不是應該再外頭負責領隊嗎?


    “你說呢?”夔山深思地撮著唇,悠悠凝視她。“總要有人照顧你啊。”


    “我哪裏需要了?”才說著,陣陣 酸疼又起。


    垂眸歎息,她忽然發現被褥底下,自己的衣裳 已經全部穿戴整齊。她什麽時候穿回衣裳的?


    前一晚的記憶浮上腦海,怔仲了會兒,她不由自主的暈紅滿麵。


    一輩子從未像昨晚那樣疲累,她連自己何時睡著都不曉得,那麽……是他替她穿上的?粉頰越漲越紅,她羞愧得隻想鑽進被褥裏。


    夔山卻推著她起身,將她抱入懷裏。


    “你……別……”吉祥哪掙得過他一身蠻力,越扭就越往他懷裏去,她都快急昏了,萬一被人瞧見——


    “來吧,起來喝點水。”夔山把一隻水袋湊到她嘴上,喂她一小口。


    吉祥不得已皺眉喝下後,忙不迭想掙開他的懷抱。


    夔山見她極欲撇清的模樣,俊眉一凝,大掌一拉,便將她密密實實的困在鐵臂裏。


    “你想幹麽?”


    “這還用說嗎?”


    她都快急死了,前麵駕車的不是毛豆媽?他都不怕毛豆掀簾子看見嗎?


    “還不放開我——”拳拳敲打他手臂,痛得卻是自己。要命了,這是手嗎?根本是石柱吧!


    “放開?”夔山不悅得抿起薄唇,黑眸閃爍一把淩厲的火光。“喂,你是不是想翻臉不認帳啊?”


    “不認什麽帳?”吉祥咬牙切齒地小心低語,便留意外頭的動靜,就怕聲音泄漏出去。


    “你明明勾引我,奪走我的清白——”夔山一臉心碎,大受打擊的模樣。


    “豈……簡直豈有此理!”吉祥聽了差點兒沒暈倒。到底是誰的清白被奪走啊?“你……你胡扯,你哪有什麽清白?”


    “什麽話,我也是初夜!”


    夔山忽然小媳婦似的眨眨眼,嘟著嘴咕噥。鐵臂箍著她的腰,抱得更緊更紮實。想他堂堂七尺熱血之軀,從前經過多少個春去秋來,始終緊緊勒著褲頭,牢牢記掛著她。


    說起來他這番可貴的節操,就算苦守寒窯的王寶釧也沒得比,昨晚可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呢!


    “我呸!”吉祥狠狠啐上一口,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聽了他的話,忽然力氣全失,身子軟綿綿的。“你……你騙人的吧?”


    騙哈?他作為一個二十七歲的男人,承認自己從沒碰過女人難道是什麽光彩之事嘛?夔山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又傾身狠吻她一記。


    “你替我開了苞,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對我負責啊——”


    “你……你走開。”吉祥急得幹脆豁出去了,張口往他臂上一咬,趁他吃痛,連忙翻身躲到另一邊去。


    “你好傷人!”夔山這回沒追過去逮她,隻受傷的垂下肩膀,默默瞅著她瞧。


    “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你憑什麽這樣糟蹋我?”


    什麽?吉祥全身彷佛被電打中,呆若木雞地錯愕,嘴唇動了動,卻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夔山注視她的眼眸逐漸轉冷,接著起身掀了車簾出去。


    她怔怔目送他的背影,身上忽然打了個哆嗦,陣陣惡寒襲來,教她抱緊手臂。


    “哥?”毛豆疑惑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沒你的事。”夔山沒精打采的哼了聲,從此沒了聲響。


    吉祥失魂落魄呆坐著,一時間,什麽也沒辦法去想。


    她……好像做錯了。


    太自以為是,太一廂情願,自私自利的和他春宵一度……


    昨晚她根本隻顧著填補自己滿懷的空虛,沒錯,是她先引誘他,誘惑他與自己同床共眠,天亮卻又急忙躲開他,完全沒考慮到他的……他的……他的什麽呢?


    思緒忽然無以為繼,好茫然。


    是他要和她退婚,她隻是順從成全他罷了,至於他的清白……失去就失去了,她的清白也一樣啊,為什麽……她要覺得虧欠內疚呢?


    車輪轉咋轉的,不是過了多久——


    “主動勾引也是你,始亂終棄的也是你,現在又擺什麽臉?”夔山突然探頭進來,惡狠狠地朝她咆哮。


    吉祥嚇了一跳。“擺……擺什麽?”她摸摸自己的臉,涼涼冰冰的,“我有嗎?”


    不懂,她擺了什麽臉?又沒有人看她,她擺給誰看?


    可憐兮兮的,看了就煩。


    “不吃不喝,想折磨誰啊?”他瞪著怒眼大罵。


    “吃?我忘了……”吉祥低頭摸摸肚子,好像空空的,的確有些餓。吃飯時間錯過了嗎?她沒感覺啊!


    “還不下來!”他上來抓住她手腕,不由分說,便將她拉下車廂。


    光線暈暈黃黃的,吉祥這才恍然,原來又過了一天,天色不早了。他們來到一處驛站,隨行的馬兒都已拉到馬廄。客棧裏外人來人往,毛豆、孫良、陳景……一幹人等,全都忙著打理行囊。


    夔山先帶她到客房裏歇下,叫人替她張羅吃的、用的,還安排讓她洗一次澡。


    在馬車裏度過好幾天,難得有張平平穩穩的床,吉祥很早就上床歇息。


    深夜時分——


    吉祥忽然驚醒,瞪著身上巨碩的身軀,俏臉發白。


    “我整天都想著你,”夔山食指輕撫她的臉,暈陶陶地衝著她笑,“看著你也想,不看你也想,你到底對我下了什麽蠱?”雙手沿著她腰際滑上兩團豐腴,揉捏撫玩。


    “你……你胡說。”吉祥哆嗦的縮起雙肩,被他逗得渾身酥軟。


    “你是鬼嗎?一整天在我眼前飄來飄去,陰魂不散。”拉開她胸前的衣襟,連肩上都印滿了昨晚激情的痕跡,夔山不禁微笑。他樂於多製造一些……


    “你喝醉了嗎?”她氣息不穩地看著他的手,看著他解下肚兜,降下身子,把臉埋入她光滑的胸峰裏。


    “吉祥……”他粗嘎地呢喃,舌尖纏繞著雪峰,熱氣和濕氣隨著他唇齒遊移,逐一遍布她柔膩美胸。“吉祥……”


    不要再這樣叫她了,他胡渣……好刺……她嚶嚀地弓起嬌軀,呻吟難耐地承受著狂風暴雨般的襲擊。


    真的錯了,不該開啟這道禁忌之門,夔山這禽獸,簡直沒完沒了。


    接下來的路途,根本成了肉欲橫流的淫亂之旅。


    明月升起,隨即展開活色生香的赤裸交歡,他在她身上永遠要不夠,永遠饜不足,一次又一次,連皮帶骨的將她生吞活剝,一晚接著一晚,幾乎榨幹她的靈魂,


    害她白天困誰的時間越來越長,不知情的一幹人等,連毛豆都以為她真的體弱氣虛生了病,還病得不輕呢!


    馬車進入京城,吉祥就迫不及待的守著車窗。


    外頭看到的,全是她最熟悉不過的景象,天子腳下,遍地繁華,處處車水馬龍,放眼雕梁畫棟。再拐幾條街,惠家就要到了……


    骨碌、骨碌、骨碌,車軸慢悠悠的擠在人群裏,她等得心癢難耐。爹爹買辦回來了嗎?她被綁架許多時日,家裏不知怎樣的人仰馬翻,姊姊們肯定急死了,她到家第一件事,就要派人去姊姊的婆家請她們過來,她有一肚子的話想說,還要告訴她們……


    車身一轉,惠家的漆紅大門就在眼前。


    兩側高高懸吊著一雙白燈籠,上頭各寫了一個“奠”字。


    爹爹……


    吉祥臉一白,隨即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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