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的大廳內。


    “你到底在搞什麽鬼?”黑昊漠那冷颼颼的低咆聲充斥在整個廳堂,讓所有站在大廳裏的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這是他受傷半年來,第一次在眾人麵前出現,而且是被人用軟轎抬出來,被安置成“坐”著的模樣,難怪他的俊臉會臭成這樣。


    由於嬪兒的身分特殊,刑堂堂主周濟介不敢私自處置她,於是立即派人向門主請示,所以黑昊漠被迫不得不現身,解救嬪兒那條小命;其實黑昊漠本想不理她,但是他轉念一想,他的腿全仰仗她來醫療,如果她現在死了,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


    嬪兒絲毫不畏懼他的怒氣,反倒是有些無辜地笑了。“我沒有啊!我的藥材快要用完了,所以我隻好到樹林內摘采藥草,不然明天你就沒有藥可用了。”她忽地雙眸一亮。“還有,樹林裏好多珍奇的藥材喔!幾乎滿地都是,你看我的藥箱已經半滿了……”


    “誰問你這些了?”黑昊漠厲聲插話,知道不趕快阻止她最感興趣的話題,她一定會說個沒完沒了。


    嬪兒眨著一雙無辜的笑眸瞅著他。“那你在問什麽呀?問清楚一點嘛!”


    在場的黑夫人、昊柔全篇她的明知故問感到膽戰心驚。嬪兒是不是不要命了?竟然如此“頂撞”黑昊漠;至於“刑堂”堂主周濟介,及聞訊趕來的列岫堂堂主黑火焱則全露出忿忿不平的表情等待他們的門主憤怒地了結她的生命。


    黑昊漠鷹般的利眸梭巡著所有人的神色,尤其頗富深意地瞥了他的叔父黑火焱一眼,才像不得不妥協般歎口氣,問:“你為什麽要闖進本門的禁地呢?”


    那座偌大的木屋是“鬼影門”訓練殺手的地方,凡所有賣身到鬼影門的下人都知道不可擅闖禁地,否則殺無赦,但是柳嬪兒不知是存心還是無意,竟然犯了這項禁忌!


    “噢!我在瀑布旁遇到一個身懷內傷的人,好心地想拿一些藥材給他熬成藥喝,可是他好像沒聽到我說的話,一溜煙就走遠了,所以我趕緊追了上去,因為看見那個人走進木屋裏,所以我就走上前去敲門啊!我根本不知道那裏是禁地!然後就被莫名其妙抓起來了。黑公子,你快幫我跟他解釋一下,我不是故意的。”嬪兒望了一下周濟介那不善的臉色,忐忑地走向黑昊漠,像是要尋求他的保護。


    “想逃?!”黑火焱暴吼一聲,右手猛然推出一掌,劈向正背著他的嬪兒,歹毒的心思不言而喻,他這一擊,一來可以奇襲劈死柳嬪兒,若是不成,也可以測中黑昊漠是否佯裝半身不遂。


    嬪兒的身影淬然右移,以一記靈巧的輕功身法避過他的偷襲。“咦?你怎麽突然動人呀?”然後一瞼戒備地閃到黑昊漠的身旁。她雖然會一點武功防身,但對方的武功高強,她絕不可能躲過他第二招的。


    黑昊漠看到她躲過偷襲,原本高深莫測的黑眸掠過一抹放鬆的神色。


    “你會武功?原來你來『鬼影門』果真另有目的!”黑火焱毫不放鬆地繼續追擊,他的襲擊竟被一個小泵娘躲過,今他頓時感到老瞼無光,不由得老羞成怒起來。


    “住手!”黑昊漠出聲製止的同時,一道黑影若閃電般地從廳外躍進廳中,雙手帶著勁風掄向黑火焱,不但救了嬪兒一條小命,還將黑火焱的身體震返叁尺。


    黑火焱勃然大怒地指著黑衣人,漲紅老臉,斥喝道:“臭小子……你竟敢犯上!”他根本不知道以前被他訓練出來,現在派在黑昊漠身邊的古明弘武功精進那麽快,看來他一定被黑昊漠指點不少;身為貼身護衛的古明弘武功已經快要跟自己不相上下,那麽黑昊漠本身的武藝豈不比自己想像中還高?


    “門主已經喊住手了,請堂主自製。”古明弘腰挺胸站在黑昊漠的另一側。


    嬪兒知道自己剛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不禁感激地朝那人望一眼,她不懂剛才那個老伯為什麽要殺她?


    黑昊漠英挺的眉毛半挑著,淩厲地睨著黑火焱。“叔父,我還沒有問完話,退下去吧!”


    “你……你……”黑火焱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重重甩了衣袖一下,才氣悶地退到一旁去。


    黑昊漠轉向嬪兒,口氣隱隱透出不悅。“你有沒有看到什麽?”


    嬪兒的美眸燦然一亮,笑吟吟地道:“有呀!我在瀑布後方的岩壁內發現一株『流碧寒樹』,它所結的流碧果是曠世靈藥,如果用來醫治你的雙腿,保證你很快就能活蹦亂跳了,還有——”


    “你先別說這些,我不是在問這個。”黑昊漠瞧了臉色陰晴不定的黑火焱一眼,才慢條斯理地問:“你在木屋附近有看到什麽東西嗎?”


    天!他的頭好痛!他費盡心機地故布疑雲,就是為了讓多疑的黑火焱有所顧忌,不敢再派人暗算他,並且保護他一家人的安全,現在竟然被這大嘴巴的笨女人給說穿了,若是他今晚遭人暗殺,那麽全是拜她所賜的。


    還在演戲?!黑火焱心裏冷冷哼了一聲,他現在更加篤定黑昊漠的腿傷是在騙人的,他的所做所為一定是在等自已露出馬腳,好將自己的勢力一舉消滅,因為一個半身不遂的人怎麽可能一臉的不在乎,任由那個女人大力地喳呼出他的傷勢?哼!他才不會懷呼呼的上當!


    “沒有啊!我才剛敲門,就被一個不講理的人抓去見他。”纖纖玉指指向周濟介。“我根本來不及看屋內的擺設,但是我怎麽跟他解釋,他都聽不進去,還把我的藥箱給沒收了;那藥箱內裝滿了許多寶貴的藥材,是我花了一個下午才采集到的,黑公子,能不能請你叫他把藥箱還給我?”雖然她的脾氣向來溫順慣了,但是遭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嬪兒難免出言小小的埋怨一下,尤其她的寶貝藥箱居然被隨便丟在地上,簡直心疼死她了。


    廳內所有疑問的眼光全望向周濟介,等待他的解釋。


    “周堂主,是真的嗎?”黑昊漠問。


    周濟介勃然變色,振振有辭地道:“門主,屬下的職責就是維護本門的安全,及處置所有對本門不利的人,姑且不論這位姑娘看到了什麽,光是她擅闖禁地,就是死罪一條,如果不懲罰她的話,等到她出穀之後,恐怕會把本門的機密流傳到江湖上去,這對本門而言是項極大的威脅,所以屬下不得不防著點。”


    “但是嬪兒姊姊不是江湖中人,她不會亂說話的,周伯伯。”昊柔衝動地向前走一步,替嬪兒說句公道話,她不忍見嬪兒遭遇不測。


    黑火焱露出森寒的一笑,像是逮到什麽把柄似的。“昊柔,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這女人有不俗的輕功,怎麽可能不是江湖中人呢?也許她就是白道派來臥底的人也說不一定,為了本門的安全著想,老夫建議處死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


    嬪兒的心隨著他們的對話七上八下,柔美的俏顏上一點一滴失去了血色。這是片麽神古怪的地方呀?她隻不過敲了一下門,有必要以死刑來結束她的生命嗎?這太可伯了吧!


    “可是……”昊柔極力絞盡腦汁,就是想不出對嬪兒有利的辯解來。


    “昊柔,別說了!”黑昊漠冷淡地朝她使個眼色。“我相信周堂主一定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來,既能留下柳嬪兒的性命,又能使她不會漏出本門的機密。對吧!周堂主?”


    周濟介沒有被他輕柔的口氣欺瞞過去,他知道門主已經開始冒火了,他戒慎恐懼地彎腰抱拳道:“是的!門主,屬下心裏是有一個辦法。等這姑娘完成任務後,我們可以把她的舌頭拔掉、雙手斬斷,讓她從此不能說和寫,這樣就能防止她漏機密了。”


    嬪兒聞言,害怕地輕呼一聲,嬌顏早已嚇得一片修黯,她無法相信那個人竟然無動於衷地說出這麽殘忍的話來!難道他不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根本沒有資格決定要不要挖掉別人的眼珠、砍斷別人的雙手嗎?這實在有違天道!


    黑昊漠把她又驚又懼的神色看進眼中,心扉竟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像是不舍,又像是心疼,他告訴自己這是因為她對他有“救腿之恩”,所以他不忍見她落得如此下場,但他心裏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嘲笑他:黑昊漠啊!黑昊漠啊!你什麽時候生了一副好心腸了?你分明是喜歡上她,別再自欺欺人了!


    黑昊漠雖然不情願,卻仍仔細地解剖了自己的感情,他壓根兒不清楚自己看上了她哪一點?也沒想過自己這顆孤絕的心有容納人的能力,但“事惰”就是這樣違反他的意願發生了。


    他惱怒地瞪了一下嬪兒,才不甘不願地開口:“其實,柳嬪兒不是外人,沒必要用那種手段對付她,她雖然沒有加入本門,但她是我未過門的未婚妻,應該不至於背叛『鬼影門』才對。”


    “咦……”站在大廳裏的人全表現出不同程度的驚訝,其中以黑火焱的驚愕中夾有忿怒的神色最顯眼;而嬪兒是裏麵最冷靜的人,她隻是柳眉稍稍蹙了一個小彎,縱然心裏有無數的納悶,但也聰明地沒有表現出來,她知道黑昊漠是在幫助她。


    “不行!老夫反對,這女人來路不明,怎麽可以當我們的門主夫人?要是哪天她帶著白道的人殺進穀內怎麽辦?老夫不相信這個女人。”黑火焱純粹是為反對而反對,總之,他就是看嬪兒不順眼。


    黑昊漠的俊容泛起冰冷的氣息。“叔父,我不記得我有問你的意見。”他的右手輕輕一抬,立即出現兩個粗壯的大漢,末發一語的再次用軟轎把麵孔繃得緊緊的黑昊漠抬走了。


    “哼!”黑火焱惡狠狠地瞪了嬪兒一眼,才臭著老瞼走出去。


    他一離開,大廳裏的氣氛突然輕鬆起來。


    昊柔撩起裙奔向嬪兒,興奮地追問著,“嬪兒姊姊,我大哥說得是真的嗎?你真的要與大哥成親了呀?”


    “我等一下再跟你說,我現在有緊急的事要做。”嬪兒心不在焉地拍拍她的手臂,然後走向周濟介麵前,甜甜的笑意綴上她的粉唇。“這位大叔,我現在可以拿回我的藥箱嗎?那裏頭有幾樣重要的藥草,我想趕快回去曬乾它們。”說到底,她還是比較擔心她的寶貝藥箱,深怕要不回藥箱。


    在嬪兒的眼中,沒有什麽事物比她的醫書、藥箱還要重要,包括那位“據說”已成為她未婚夫的男人黑昊溪。


    “當然可以。”周濟介和氣地笑了。知道嬪兒是未來的門主夫人後,他就一改過去冷硬嚴厲的形象。“柳姑娘,我會派人把藥箱送回你那裏去!請你寬心。”


    聞言,嬪兒的笑容變得有些不好意思。“噢!謝謝你,我知道自己不應該那麽心急的,可是那隻藥箱是乾娘留給我的遺物,我不想遺失它。”


    “哪裏,這是人之常情,柳姑娘,我先告辭了。”周濟介同時也向廳內的黑氏母女頷首告退。


    ★★★


    嬪兒應付完昊柔那一籮筐的問題後,就前去黑昊漠的寢房,想要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她一踏進門,正好看見剛才替她擋下那一掌的男子正把黑昊漠安置到床鋪上。


    “等一下。”嬪兒連忙出聲。“讓黑公子坐在椅子上好了,整天躺在床上對他的身體不好。”


    迸明弘看都沒看她一眼,逕自以眼神詢問黑昊漠的指示。


    黑昊漠眯起一雙隱忍怒氣的鷹眸瞪視她,想讓她感受一下膽戰心驚的滋味。她好大的膽子啊!竟敢命令他的手下!


    但是等到他的怒眸瞪得開始痛了,嬪兒依然漾著一臉柔美的笑容迎視他,一副天殺的無邪模樣。該死的笨女人!


    黑昊漠低聲詛咒一聲。“明弘,把我放在椅子上。”


    迸明弘照辦了。


    “原來這位大哥就是替黑公子處理大、小解的人呀!真是麻煩你了,可是以前怎麽沒見過你呢?”嬪兒仔仔細細地瞧了他幾眼,發現他大概被黑昊漠耳濡目染久了,居然跟他一樣不友善,從頭到尾部沒笑過。


    “你的話怎麽那麽多啊?吵死人了!”黑昊漠惱紅了眼,早知道剛剛就別“舍身”救她,讓她被拔掉舌頭算了。世上怎麽會有講話這麽笨的女人,一點都不懂得修飾?他真不明白自己怎麽會看上這笨女人!!


    “也沒什麽,我隻是見這位大哥的身手很好,有件事想請他幫忙。”嬪兒愈說愈覺得這辦法可行,不禁麵露喜色地繞著古明弘打量,殊不知她這毫不矜持的目光已引來某人的醋火。


    黑昊漠神色陰晦地蹙起眉。“不論什麽事,我都不會允許的。”若不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貼身護衛與嬪兒是第一次碰麵,他一定會有所懷疑的。


    嬪兒奇怪地望他一眼。“可是我是請這位大哥幫忙,好像不關黑公子你的事,你允不允許有關係嗎?”好奇怪喔!


    黑昊漠的冷笑扭曲了他的俊臉。“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明弘是我的護衛,沒有我的答應,他是不可能幫忙你的。”這麽簡單的事居然還要解釋給她聽。


    “噢!我懂了。”好奇怪的男人喔!竟然不準他的手下幫她采流碧果。“那我去找昊柔幫我采流碧果好了。”嬪兒轉身就要走開。


    “慢著!”黑昊漠慍怒地喊住她纖細的身影。“你怎麽不早說你是要采那果子呢?”如果她早說清楚,他就不會生這莫名其妙的悶氣了。


    “我以為黑公子應該知道才對。”嬪兒又走到他的麵前,“你回心轉意了嗎?那顆流碧果是千古靈藥,這次錯過了它,機會就不再有了。”


    黑昊漠很不滿意她的口氣,她好像是把他當作小孩一樣訓示!但是不滿歸不滿,他的腦袋可不是稻草紮成的,他明了事有輕重緩急之別,即使他的眉間已攏起了不悅之色,可是他並沒有意氣用事,隻聽他沒啥好氣地開口道:“我會叫明弘幫你這個忙。”他看向沉默地站在一旁的古明弘。“明弘你就委屈一點吧!”


    迸明弘麵有難色,但還是恭從地點頭了。


    “你先下去。”他還有點事想跟嬪兒談。


    明弘一走,嬪兒也想尾隨著地一起走,好向他交代一些注意事項。


    “你想到哪裏去?!”黑昊漠那夾帶著隱隱雷聲的低咆凍結了嬪兒的腳步。“你過來坐下我要與你好好的談一下。”他指了身側的另一張椅子。


    “可是……那個人……”嬪兒這下有些為難了。


    “放心!明弘不會走遠的。”黑昊漠的雙眼閃耀著證誚的寒光,他甚至不用思考,就知道這女人的腦袋瓜子在想什麽,除了她的寶貝醫藥,她還曾在意擔憂過什麽嗎?


    事實上,嬪兒幾乎是一個低溫的女人,她對什麽事部不會強求、不會在乎,所以她一直能麵帶微笑,從沒見過她有什麽特別大的情緒反應,但隻要一談到有關醫術上的事,她的熱情可是無人能比的,她甚至可以開心地說上一天一夜,如果沒有人製止她,她大概即使說到口乾舌燥也不覺得過癮吧!


    “噢!”嬪兒隻好乖乖地坐在他身邊。“你想談論什麽?”


    這遲鈍的女人,一般姑娘家要最突然冒出個未婚夫,一定會追根究柢的問個明白,但她好像不覺得很重要一樣,連開口問都沒問一聲,不過,既然她不問,他也沒必要多嘴。


    “柳嬪兒,以後不準你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別的男人瞧。”黑昊漠一開口,言語中就充滿強烈的占有欲,他已經將嬪兒視為自己的人了,自然不準她多看別的男人一眼,就算是他最信任的貼身護衛也不行。


    嬪兒唇上的笑容陡地僵住了,她有些困擾地搔了搔鬢角。“可是我都是這樣看人的啊!難道這是不對的?”她乾娘總是教她,從一個人的眼睛可以看出他的心思,所以她習慣直視別人的雙目,不過,到目前為止,她看見的人不多就是了。


    “我警告你,我最討厭別人在我麵前開玩笑。”黑昊漠的俊臉倏地沉了下來。才給這女人幾分和顏悅色,她竟然拿喬裝起優來。哼!天下的女人都一樣。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確實不知道外頭的規矩。”嬪兒的櫻唇浮出一抹甜笑。“因為以前我是跟乾娘相依為命住在森林中,什麽都不懂,如果我做錯了什麽,或失了什麽禮,請你老實告訴我。”


    原來是個鄉下小土包子!難怪她的言行舉止異於常人,居然一點都不畏懼地的惡言相向,她大概沒見過什麽壞人吧!想到這裏,黑昊漠嚴峻的臉孔不自覺地軟化下來……


    ★★★


    “我恨她!我恨死她了!”


    唐之菁一邊嚷著嫉恨的尖叫聲,一邊發飆地摔碎房內珍貴的擺飾,她那尖銳的嗓音幾乎刺穿了黑應的耳膜。


    “菁妹,你冷靜一點。”黑應心疼地抓住她的肩膀,阻止她再繼續叫下去。“有什麽事你慢慢講,不要氣壞了身子。”


    黑應就是黑火焱之子,同時也是黑昊漠的堂兄,當他一聽到他最心愛的女人在房中發脾氣時,便立刻飛奔過來了。


    “昊漠竟然在大廳宣布那個臭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唐之菁看見黑應在她房中,她的狂怒立即收斂一些,她可不想讓一向仰慕她的人瞧見她的失態。“應,你一定要幫我的忙!都是那狐媚的女人蠱惑了昊漠,不然他絕不會這樣做的。”


    自她長大成人後,就一直夢想成為鬼影門的門主夫人,如今她居然搶不過一名平庸的醜女人,這口氣教她怎麽得下去!可恨呀!


    黑應撥開圓椅上的瓷器碎片,坐下來歎了口氣道:“這事我也聽爹說了,他老人家到現在還在發脾氣呢!這柳嬪兒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在鬼影門內掀起軒然大波,這後果不知是好還是壞?”


    唐之菁的雙眸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應,不如我們先下手殺了她,免得她真的對我們鬼影門做出不利的事來。”


    “不行,堂兄的雙腿還沒醫好,菁妹,你可千萬不能胡來。”黑應俊逸的麵容上湧起一抹憂慮。“這段時間我會監視柳嬪兒的一舉一動,觀察她是否有不良的意圖,到時候我們再來下決定好了。”


    “可是昊漠就快要跟那女人成親了。”唐之菁終於失去冷靜,顧不得黑應的感受,口氣有點急了。


    黑應那漂亮的眸子頓時黯淡下來。“原來你對堂兄還未忘情,那你為什麽要跟我在一起?”他平靜的語氣中暗合指責之意。


    唐之菁的雙眸一轉,連忙換了一種嬌滴滴的口氣撒嬌道:“應,你怎麽這麽說啊!人家當然是喜歡你,才會跟你在一起,你不要誤會人家的心意嘛!”


    “既然如此,你就不應該著急我堂兄成親之事。”他的性格雖然溫文儒雅,常被外人視為軟弱無用,但這並不表示他是個笨蛋,他已經開始懷疑唐之菁不是真心愛他,而是有意“腳踏兩條船”了。


    “我哪有著急?人家是擔心如果那女人存心不良,等昊漠娶了那女人,我們就來不及阻止了。”唐之菁的嘴唇不悅地噘了起來,等待每回她一表現出不高興時,黑應就會立刻“配合”的屈服與安撫。


    不過,這次黑應可沒順從她的心意。


    “菁妹,我們成親好嗎?讓我安心一點。”他不想整日患得患失的,這半年來,他總算有機會親近他心儀已久的佳人,現在好不容易快得到她的芳心了,他不想在此時功虧一簣;雖然他趁堂兄受傷期間橫刀奪愛,稱不上正人君子,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教他第一眼看到唐之菁時,就深深愛上了她。


    雖然她有著驕蠻任性的缺點,又愛發大小姐脾氣,但是每當她露出美的笑容時,總是教他無法抵抗,情不自禁地投降了,不論她做了什麽令人氣憤的事,他到最後都還是會原諒她的過錯。唉!他已不可救藥地陷入她的情網中了,


    “成親?!”唐之菁一時錯愕,小嘴微微地開啟,但她很快地便恢複過來,同時想出了一個狠毒的計策。“應,其實我們成親是早晚的事,隻是『鬼影門』現在正值多事之秋,教我怎麽安心跟你成親啊?如果你能替我除掉柳嬪兒那女人,也許我們就能早日成婚了。”


    “你又來了,菁妹,你為什麽非要殺柳嬪兒不可?”黑應有所顧忌地搖頭。“如果她沒有我們想像中邪惡,隻是單純的想治好堂兄的腿怎麽辦?我不想殺錯人。”


    “我不管!”唐之菁那對燃火的眸子噴出殺氣來。“你一天不殺死柳嬪兒,就休想我會嫁給你,你自己考慮清楚。”她冷哼一聲,高高抬起驕縱的下巴,拋下黑應,走出自己的閨房。


    “菁妹……你不要不講理……”黑應忙不迭的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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