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黑昊漠離去後,嬪兒整晚都魂不守舍的,試著清她腦中的困擾。


    “小姐,你不要想太多。”小歡苦口婆心勸了她一個晚上,見她好像沒有聽進去,隻好搖著頭,把原封未動的膳食端了下去,留給她靜靜思考的空間。


    唉!這全是她的錯,害得小姐跟門主吵架,那時她人還沒走遠,就聽到門主朝小姐大吼!說什麽要取消婚約。哎呀!小姐連最重要的身子都給了門主了,門主怎麽還能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呢?


    小姐好可憐喔!小歡哭喪著臉,退了出去。


    嬪兒對小歡的離去渾然不知,本來她身上那股淡適的氣息,全被黑昊漠那席話給打亂了,她無助地倚在躺椅上苦思……


    她一定是很惹人討厭!


    嬪兒實在不喜歡這種自我厭惡的感覺,但這卻是事實,不然為什麽臨波城的居民不喜歡她,黑昊漠也不喜歡她?


    其實,以她不討喜的平淡個性,嬪兒從未奢望黑昊漠會喜愛自己,既然他不喜歡她,但他最近又為何表現出有點珍惜她的模樣?害她產生誤解,誤以為自己最終還是有人愛……


    唉!外頭的感情世界真是複雜,她要是能回到以前單純的歲月就好了,她可以無憂無慮地陪伴在乾娘身旁,陪她老人家煉製藥材、研究病理,那該有多快樂——


    突然,一股寒氣逼向她的頸項。


    嬪兒下意識地翻下躺椅,躲過那致命的一劍,在狼狽的翻滾之間,她一見那人的裙,不由得驚喊出聲:“唐小姐,你——”


    “你這賤人,眼睛倒是滿利的。”唐之菁冷笑幾聲,索性揭開蒙麵巾,露出她那充滿憎恨的冷麵孔。


    嬪兒乘機從地上爬了起來,純淨的小臉上並沒有唐之菁預料的惶恐,反倒是不解的成份比較多。“你為什麽要殺我?”


    “因為你該死。”唐之菁冷喝一聲,利劍出其不意地剌向嬪兒雪白的玉頸。


    嬪兒沒料到她那麽蠻橫,招招欲置自己於死地,隻能以輕盈的身法勉強避過幾招,但即使如此,唐之菁那綿綿不絕的攻勢也累得她香汗淋漓、釵橫鬢亂,她的身子骨本來就沒有練武之人那麽強健,加上唐之菁一出手就是一連串的淩厲招式,一點都不留情,嬪兒根本沒有招架的餘地。


    唐之菁冷冷地一撇唇角,手中劍式倏地一變,改取嬪兒身前的重穴,存心要戲要嬪兒,耗光她的體力,再來慢慢淩遲她的每片肌膚。


    嬪兒稍一不慎,手臂便被劃破了一道口子,使她的嬌軀不由得一陣踉蹌,腳下的步伐一窒……


    唐之菁陰惻惻地冷笑一聲,手中長劍卷起一抹寒芒,狠毒地直刺嬪兒的俏容——


    嬪兒駭得全身霎時失去行動能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唐之菁的長劍刺向自己的臉孔,一陣冰涼的寒意宜灌她的腦門,一時之間,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沒有了任何思想,隻感覺到那柄劍的鋒芒已貼近自己的臉頰,讓她臉上細微的寒毛全豎了起來。


    但是,那股預想中的劇痛並沒有出現,原來劍尖在逼近她的臉時,就不再挺進分毫。


    嬪兒凝眸順著劍尖向前看,隻見一隻熟悉的大手正緊緊抓住長劍,令人怵目驚心的血液就從那隻握緊劍身的手掌巾流滲出來,沿著鋒利的劍身緩緩滴落在地上。


    而那隻手的主人正以她習慣的凶惡眼眸瞪著她,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在幹什麽?為什麽不躲開?”


    聽到那親切的吼聲,嬪兒不禁漾出一抹虛弱的微笑。“我的武……武功差……躲不開……”


    一股死裏逃生的昏眩感攫住了她,就在她眼前一黑的同時,她聽見黑昊漠正朝自己低咆:“柳嬪兒,不準你昏倒!”


    然後!一雙厚實的大手立刻扶住她那微晃的嬌軀,將她抱到躺椅上。


    嬪兒頻頻深呼吸,才脫離那陣昏眩,她對身旁的黑昊漠露出處軟的一笑,表示自己聽話地沒有不省人事。


    “這樣才乖!”黑昊漠以未受傷的手摸摸她慘白的粉腮,鷹眸仔細地核巡她的全身,見她的手臂上隻有一處皮肉傷,一顆高懸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唐之菁明白情況對自己不利,不禁暗暗懊惱,早知道就不要戲弄那賤人,一劍刺死她不就得了,她忿恨地直瞪著嬪兒。


    哼!算這賤人好狗運,不過,下回她可沒這個運氣了!


    “之菁,嬪兒跟你有什麽深仇大很,你非殺她不可?”黑昊漠轉身開始算帳,而且從他話中的震怒可知,他偏袒嬪兒的成份比較多。


    要不是他在房裏一直苦等不到嬪兒來向他懺悔,說服他不要取消婚約,心裏頭一陣惱火,驅使他過來探一下她有何動靜,他幾乎不敢想像萬一他來遲一步,嬪兒會受到什麽樣的傷害!甚至會香消玉殞也說不一定,想到這兒,就足以讓他驚恐萬分。


    黑昊漠暗暗發誓一定要嚴懲唐之菁這丫頭。


    唐之菁見他對自己那麽凶,不禁氣得猛跺腳,從小備受寵愛的她哪受得了這個氣?


    “哼!誰教這賤人得罪我。”她驕蠻的容顏上不見悔意,挑地抬起她的下巴,手中猶持著染血的長劍。


    “嬪兒怎麽得罪你的?”黑昊漠怒氣沸騰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缺乏溫情的黑眸燃著不信任,他壓根兒不信她的說詞,因為幾乎足不出戶的嬪兒怎麽有可能得罪她?


    唐之菁禁不住痛,長劍應聲落地。“昊漠,你抓痛我了……”


    “說!嬪兒哪裏得罪你了?”黑昊漠的嗓音變得更冷、更凶,手勁也更大。


    嬪兒見他們兄妹快要吵起來了,顧不得手傷,連忙起身過去勸架。“昊漠,大概是我無心冒犯了唐小姐,這全是我的錯,你先放開唐小姐的手,好不好?”


    老天!這裏的夜晚怎麽都是殺氣騰騰的場麵?竟然接連兩天都是刀光劍影的!嬪兒無奈的暗忖。


    “用不著惺惺作態!誰不知道你巴不得我被昊漠罵。”唐之菁扭曲著麗容,絲毫不領嬪兒的情,隻見她任性地睨向黑昊漠,看準了他拿她沒辦法。“哼!就算我殺了那賤人,又有什麽大不了的,你幹嘛對我那麽凶?”


    “嬪兒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大嫂,我不準你碰她。”黑昊漠那含著冷冷火光的厲眸煞是嚇人。


    咦?他不是說不跟她成親了嗎?怎麽又改口了?嬪兒的心中不免有些狐疑。


    “我不答應!我不答應!”唐之菁甩開他的箝製,狂怒地大吼大叫。“你娶的人應該是我,隻有我……隻有我……可以做門主夫人……”


    她那尖銳的叫聲幾乎傳遍整座山穀,不久,黑夫人偕同昊柔一起出現在房中。


    “這是怎麽回事?”黑夫人看到女兒的失態,忍不住傻眼了。之菁向來最注重她完美的外貌,怎麽今晚像瘋婆子一樣他尖叫?


    “娘……”唐之菁委屈地投進母親的懷抱。“昊漠說他要娶那臭女人,你快阻止他呀!”


    黑夫人歉然地看了嬪兒一眼。“之菁,我知道你很喜歡昊漠,但感情的事最不能勉強的,聽為娘的話,死了這條心吧!”黑夫人心疼地勸道。


    黑昊漠給了嬪兒一個莫測高深的眼神,平靜的俊瞼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不……昊漠本來就是我的!一年前,他明明答應要跟我成親,怎麽可以說反悔就反悔?”唐之菁突然煞氣畢現地瞪著嬪兒,嘶啞著嗓門喊道:“柳嬪兒,全是你這個賤人害的!若不是你橫刀奪愛,我早就是鬼影門的門主夫人了,哪輪得到你這賤人?說!你是用什麽狐媚的手段搶走昊漠的?”


    “我沒有……”嬪兒的內心開始產生了罪惡感,她不曉得自己的出現會讓唐姑娘那麽不快樂,如果她醫好黑昊漠的腿,就立刻離開這裏的話,也許他們現在已是恩恩愛愛的夫妻了。嬪兒盡可能忽略心中那股酸意地想著。


    “之菁,這不關嬪兒的事!完全是你手造成的。”黑昊漠努力地克製自己即將爆發的努氣,眯起危險的黑瞳,言語中充滿輕蔑。“我承認在我受傷前,我確實有意娶你為妻,因為你熱愛鬼影門,而且熟悉幫務,但是在我半身不遂後,你便放棄了這個機會。別以為這半年來我躺在床上,就不知道你跟應走得有多近,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就別後悔!”


    “應?!”唐之菁汶然欲泣地搖搖頭,嬌的臉上寫滿被誤解的痛苦,“昊漠,你誤會我了!我怎麽可能跟那沒骨氣的家夥在一起?是應一頁死纏著我不放,你……你千萬別聽信故意拆散我們的謠言啊!”說著、說著,兩行委屈的淚水滑下她的臉頰。


    好可喔!


    嬪兒差點也要為她掬一把同情之淚,但實在是手臂上的傷口太痛了,加上鮮血一直不停的流,使她無暇分神去為她說話,隻能忍痛的捂住傷口,試著忍受那一陣陣傳來的昏眩。


    昊柔忍不住發出譏諷的冷嗤聲。那種虛假的演技騙得了誰?難不成她把大哥當成叁歲小孩了?


    黑昊漠的語氣變得淡漠而疏遠。“不管是真是假,那都不重要,我已經將你許配給應了。”他並沒有察覺出嬪兒的不適,不然他不會跟唐之菁說那麽多廢話。


    唐之菁見昊漠不為所動,忿恨地抹掉好不容易才擠出來的眼淚。“我不要!我不要嫁給應,他什麽都沒有,怎麽配得上我唐之菁?”


    她說什麽也不會嫁給黑應那軟弱的男人,以前她之所以考慮他,是因為他父親是列岫堂的堂主,他總有一天會接掌列岫堂,雖然不像門主那麽風光,但她至少勉強可以接受;誰知應的父親突然去世後,列岫堂竟然被黑昊——她繼父在外頭生的野種所接掌,這教她怎麽甘心嫁給黑應,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之菁,你別不知好歹!”黑夫人被她不知感激的口吻嚇出一身冷汗,之菁如此任性地刺傷嬪兒,聽昊漠的口氣好像不與她追究了,她竟然還敢反抗。“應的脾氣雖然比較溫和,但並不表示他很軟弱,況且他是黑家人,武功又十分高深,相信假以時日他一定會有所成就,昊漠不會忽視應的能力。你放心吧!”


    所謂知女莫若母!黑夫人哪會不明白之菁心裏在想什麽,為了不讓她觸犯昊漠,她隻好挑之菁喜歡聽的部分講。唉!之菁會變成這副勢利的模樣,全怪她寵壞了她……


    “真的嗎?”唐之菁縱使不滿意,卻也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況且她日後還有許多除掉柳嬪兒的機會。


    黑昊漠不耐煩地點頭。他以前怎麽會看上這裝腔作勢、愛要心機的女人呢?


    “唔……”嬪兒突然眼前一片黑暗,雙腿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軟綿綿地昏倒在地。


    “嬪兒?!”黑昊漠心急得俊臉一白,連忙將她抱在腿上,以顫抖的手指探向她的鼻息。


    “哎呀!嬪兒姊姊流了好多的血,你們快看她的右臂。”昊柔驚喊一聲,纖纖玉指指向嬪兒那染血的衣袖。


    “哼!那有什麽大不了的。”唐之菁掛著冷笑,走離這令她作嘔的房間,見到大夥兒那麽關心那購女人,隻有讓她更加討厭柳嬪兒。


    屋內其餘的人都沒心情理會唐之菁的冷言冷語,擔憂的眸子全放在嬪兒身上。


    黑昊漠忙不迭的撕開嬪兒的衣袖,隻見她那雪白的手臂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傷痕,深可見骨,翻開的血肉中還泊泊的滲出鮮血來,難怪她會失血過多而暈了過去。


    “唉!這孩子受了這麽重的傷,怎麽不早講啊?”黑夫人感到一陣心疼。“穀內的醫術就屬嬪兒最高明,現在她昏迷了過去,這該怎麽辦才好?”


    “去牢裏抓一個大夫過來。”黑昊漠凶神惡煞般地低吼,拚命壓抑下那股欲宰掉唐之菁的衝動,如果嬪兒有個萬一,她也別想活命了!


    “好!我去。”昊柔聞言,立刻拔腿衝了出去。


    黑夫人憂心忡忡地蹙起雙眉,為嬪兒的傷勢及她女兒的處境擔心不已。“昊漠,先把嬪兒抱到床上,讓她舒服一點。”


    她首次看見黑昊漠對一個姑娘如此在乎,他整個臉上布滿了恐懼與殺氣,她害怕若是嬪兒有了萬一,黑昊漠會殺了之菁泄恨……這股噬人的寒意突然攫件了她的心。


    黑昊漠麵色冷厲地橫了她一眼,像是在責罵她沒有教養好女兒一樣。


    即使他的臉色是如此難看,黑昊漠還是聽從她的建議,將嬪兒輕輕的放在床上,然後怔怔地盯著她那柔雅的容顏,她的臉色蒼白得令人疼惜……


    ★★★


    “沒事了,老夫已經替這位姑娘止血、包紮好了,但是她的傷口太深,隻怕以後會留下疤痕。”羅時謹慎地自床沿起身,這時他才敢迎視那個緊盯著自己的男人,那男人的眼眸像猛鷹一樣銳利地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使他的動作格外的小心,深怕惹怒了這個滿臉殺氣的男人。


    不過,說也奇怪,他叁個月前被抓來這裏看診的時候,這男人的雙腿根本沒有希望恢複知覺,怎麽才短短的叁、四個月,這男人已經可以起來走動了?到底是哪位神醫如此高明,竟治好了他的腿?


    黑昊漠朝他僵硬地點頭,胸口那股錐心的痛苦霎時減緩不少,他沉默地坐在床沿,輕柔地摸觸嬪兒那蒼白的美顏,顧不得自己另一隻受傷的手還沒包紮。


    “大夫,嬪兒什麽時候會清醒?”黑夫人關心地問,隻有嬪兒早一點醒來,昊漠才會脫離那陰陽怪氣的模樣。


    “這位姑娘隻是失血過多,一時昏厥過去而已,她過幾個時辰就會清醒了。”這種小傷口還難不倒羅時這大內禦醫。“我現在開一帖藥方給你,等這位姑娘醒了,就把藥單上的藥材熬給她喝。”他很快地寫好藥方,交給黑夫人。


    這麽久啊!黑氏母女交換一個淒慘的眼神。


    昊柔不敢想像未來的幾個時辰內她和娘親會有多難捱。她忍不住歎了口氣,小手揪起羅時的衣領。“走吧!我帶你回牢裏去。”


    “等一下!”黑昊漠突然出聲阻止,他抬頭看一下羅時那蒼老儒雅的外貌。“讓他留下來熬藥,順便看顧嬪兒,以免嬪兒臨時有什麽狀況。”


    “可是,我怕他對嬪兒姊姊不利。”昊柔覺得有些不妥。


    “哼!他敢!”黑昊漠低沉的嗓音中掩不住那股威脅之意。“他若敢傷害嬪兒,我就要拿他全家的命來償。”


    羅時的身體微顫了一下,但立即恢複鎮定地燃著胡子,泰然地說道:“老夫身為濟世救人的大夫,本來就是要救人性命的,老夫不可能會隨便傷害任何人,所以你用不著拿老夫全家人的生命來威脅。”這人好狠毒的心腸啊!開口閉嘴都是要人的命?


    “最好就如你所說的。”黑昊漠懶得多瞧他一眼,但是心中對他已添了幾分的好感,隻因他講話的調調跟嬪兒有些神似。“昊柔,把嬪兒的藥箱拿出來,也許有他需要的珍貴藥材。”


    昊柔找了一下!才找到那隻被藏得很隱密的藥箱,然後將沉甸甸的藥箱放在圓桌上。


    羅時一見到那隻老舊的藥箱,目光馬上變得炯炯有神。“這個藥箱……是床上那位姑娘所有的嗎?”好像喔!簡直跟他師妹的藥箱一模一樣……


    “沒錯!這是嬪兒姊姊最寶貝的東西,你可千萬別弄壞了它。”昊柔皺了皺悄鼻。


    羅時把藥箱掀開,室內頓時溢滿清香。羅時麵色一喜,連忙將花白的頭顱埋進藥箱內,嘴中不住地嘖嘖稱奇:“好藥、好藥,全是罕見的靈丹妙藥,這小泵娘真不簡單,年紀輕輕就集到一堆好藥。”羅時見獵心喜之餘,不忘一瓶瓶拿起來嗅聞,完全忘記要探查這個藥箱為何跟他師妹的一樣。


    “嬪兒姊姊的藥箱內擺的當然全是好藥呀!”昊柔驕傲地抬起下巴,等到她可愛的下巴有點了,她才勉強放下來。咦?他怎麽還在翻嬪兒姊姊的藥箱啊?


    “喂!你這人有完沒完啊?如果沒看到適合的藥,就把藥箱還來,別弄亂了嬪兒姊姊的藥箱。”昊柔急著將藥箱歸位。


    “等一下。”羅時挑了幾隻玉瓶,老臉上是一片眉飛色舞的表情。“有了這幾瓶生肌愈膚的藥粉,床上這位小泵娘的傷口就不會留下疤痕了。”


    昊柔趕緊將藥箱放回原位。


    “那我們就安心了。”黑夫人心中的愧疚這才減少了一點。“一個姑娘家留下那麽長的疤痕總是不好看,幸好有藥可以預防她產生疤痕。”


    這時,床上的嬪兒悠悠轉醒,卻被黑昊漠那麽靠近的“猙獰”表情嚇到。


    “呃……你的表情怎麽那麽恐怖?”她輕聲埋怨。“嚇到我了。”


    黑昊漠抹了抹俊臉,沉重的心情赫然消失。“嬪兒,你剛剛昏倒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傷口比較不痛了。”嬪兒朝眾人微微一笑,卻看見房中多了一名白發的老人。“是這位老爺爺替我治療傷口的嗎?”


    黑昊漠不情願地點頭。


    “謝謝你,老爺爺。”嬪兒向他露出感激的笑容,她的手臂稍微動一下,居然沒有產生劇烈的疼痛,可見得這老爺爺的醫術不錯。


    “哪裏,這是老夫應該做的。”羅時很欣慰這裏還有懂禮貌的人。“小泵娘,你不用擔心傷口會留下疤痕,我在你的藥箱內找到幾瓶可以生肌愈膚的藥散,應該可以派得上用場。”


    “不可以!”


    嬪兒突兀地出聲反對,她那嬌柔的嗓音聽起來有些顫抖,而且還掙紮著要坐起來。


    黑昊漠心中一驚,連忙將她溫柔地按回床上。“你別起來,是不是那幾瓶藥有問題,所以不能用?”


    “沒壞啊!”羅時又拿起瓷瓶嗅了一下,兩道灰眉疑惑地皺了起來。“小泵娘,你是不是記錯了啊?”


    “我不是說藥粉有問題,而是我的傷口不嚴重,不需要用到那麽好的藥散;這生肌散可以敷在那種大範圍的傷口上,藥效才不會被浪費。”說來說去,嬪兒還是在心疼自己的寶貝藥粉。


    昊柔聽了噗哧一笑。“嬪兒姊姊,你真是好玩耶!自己的傷口當然是要用最好的藥啊!你怎麽反而對自己那麽吝嗇?”


    黑昊漠則挫敗地翻起白眼,突然被她那些藥箱、藥瓶給弄惱了,她非得那麽看重它們嗎?相較之下,他這個未婚夫似乎沒有得到同等程度的重視,反而有被比下去的嫌疑,真是可恨又可悲!


    “大夫。嬪兒藥箱內的瓶瓶罐罐全由你支配,你想用什麽藥就盡量用,別理會嬪兒的喳呼。”他氣惱得心生惡計,索性大方地唆使大夫,同時雙唇壞心地揚起。


    “不行!”嬪兒哀怨地看了黑昊漠一眼。“那些藥材取之不易,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磨製成藥粉的,不可以拿來濫用。”黑昊漠怎麽這樣糟蹋她的藥粉?好過分喔!


    “用來醫治你的傷口,怎麽能說是濫用?”黑昊漠實在很想敲開她的腦袋瓜子,看看裏頭的構造是不是和別人不一樣。“世上怎麽有你這種笨女人?”他沒啥好氣地咕噥一聲。


    嬪兒還是覺得舍不得。“可是——”


    “住嘴!”黑昊漠氣惱地擰起眉。“受傷的人沒資格說話,你給我閉上眼睛,乖乖休息!”


    聽了他的。惡言惡語?嬪兒的素顏上依舊安然鎮定,並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但是當她瞄見黑昊漠的瞼愈來愈臭時,烏了避免他氣壞身子,隻好放棄挽救自己的寶貝,忍痛閉上眸子。


    黑氏母女看見嬪兒那麽聽話,忍不住雙雙掩袖而笑,就連不認識嬪兒的羅時也嗬嗬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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