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規律的生活後,白清兒痛苦地推翻先前的想法,她現在覺得收留小向是她一輩子最大的錯誤。


    「小武,你可不可以叫小向不要管我那麽多?我快要受不了了。」在電話的另一端,白清兒忍不住發出長長的哀嚎聲。


    「怎麽了?」白前武惺忪地望向牆上的時鍾,接著發出和他老姊一樣的哀聲。「白清兒,我給你拜托一下好不好?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啊?」


    如果打電話來的人不是他親愛的老姊,他早就狠狠地罵出幾句難聽的髒話,然後無情地掛掉電話了。


    「早上九點啊!」白清兒哀怨地回答他。


    「天啊!你沒事那麽早起來幹什麽?」白前武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勉強維持清醒的神誌。


    「被小向叫起來吃早餐。」白清兒可憐地癟了癟紅唇,她是趁著小向在廚房收拾的時候,偷偷抱著電話躲到衣櫥內求救的。


    「這家夥沒事那麽勤勞做什麽?」白前武納悶地嘀咕著。


    他明明記得在當兵的時候,小向和他一樣最愛混水摸魚了,他什麽時候洗新革麵,變得那麽勤奮了?


    「小武,我真的快不行了。你快跟小向說說好不好?你叫他不要每天早上帶著我一起晨跑,我最討厭跑步了,還有,傍晚的時候我喜歡看夕陽,不是遊泳,你叫他不要再拉著我到附近的遊泳池去了,我是一隻旱鴨子,根本沒救了……」白清兒嘰哩呱啦地吐出一串抱怨,顯然已經積怨很久了。


    「哇,小向管得比老媽還多。」白前武從來不知道原來小向這家夥這麽雞婆。


    白清兒欲哭無淚地猛點頭,壓根兒忘記小武在電話線的另一頭,瞧不見她悲慘的表情。


    「小武,人家好不容易才脫離老媽的魔掌,你幹嘛又找一個人來整我啊?」


    她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奄奄一息了。


    「奇怪!小向幹嘛這樣惡整你啊?他應該知道你很討厭運動才對啊!」白前武開始懷疑起小向的用心了。「老姊,你老實說,你以前是不是曾經得罪過小向,所以小向是來找你報仇的。」


    「喝!」白清兒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小武,你的心機好深沉哦!小向才不是那種人咧!」


    她每天吃小向的、喝小向的,連狗狗都靠他照顧得活潑健康、又高又壯,怎麽好意思再加入毀謗他的行列呢?


    「老姊,你不是打電話來向我訴苦的嗎?怎麽現在又幫起小向說話了?女人真是反覆無常。


    「呃……」白清兒隻有啞口無言的份。唉!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壞處就在這裏。


    倏地,衣櫥的門被拉了開,刺眼的光線從外麵灑了進來。


    「清清,這麽熱的天氣,你躲在衣櫥裏做什麽?」充滿笑意的男性嗓音像陽光一樣開朗。


    「講、講電話。」白清兒結結巴巴地緊握著話筒,一臉的不知所措。


    「在衣櫥內請電話?」一雙俊眸有趣地掃向她抱在懷裏的白色電話。「這是你的最新的怪癖嗎?」


    「我……我在跟小武聊天。」白清兒作賊心虛地紅了俏臉,在向陽的注視下,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話筒。「小武,你還在嗎?」


    「廢話!」白前武從鼻腔中哼出氣來。他還能跑到哪裏去。


    白清兒謹慎地偷觀了向陽一眼,然後壓低聲音。「小武,你可不可以快跟小向講清楚?拜托啦!」


    「叫小向來聽電話。」


    白清兒如釋重負地籲了一口氣,直接把話筒連同電話塞給向陽。


    「小向,小武要和你說話。」


    向陽眯起俊朗的黑眸,一手提著電話,一手把電話筒夾在肩膀和脖子中,懶洋洋地問:


    「什麽事啊?」他眼角的餘光瞥見白清兒正躡手躡腳地離開房間。嗯!畏罪潛逃,肯定有問題。


    「小向,你在搞什麽鬼啊?你為什麽欺負我老姊?」白前武毫不客氣,劈頭就是一陣不悅的咆哮。


    「我欺負清清?」向陽挑起俊眉。「她跟你說的嗎?」


    「當然是我老姊告的狀,不然還有誰。」白前武哈欠連連地翻個身。「小向,不管我老姊以前得罪了你什麽,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放她一馬吧!男子汗大丈夫,別和女人家計較那麽多了。」


    「清清說我怎麽欺負她了?」向陽失笑。這女人怎麽這麽好玩,有不滿不直接跟他說,竟然向她弟弟告起狀來。嘖!


    「她說你每天押著她晨跑、遊泳,害她叫苦連天。」白前武說著、說著,自己都覺得好笑。


    向陽彎起嘴角,卓爾出眾的俊臉因為線條軟化更顯得俊美不凡。「我還以是清清是不高興我每天煮三餐逼她吃呢!」女人都是怕胖的。


    「這她倒沒抱怨。」白前武搔著淩亂的五分頭,突然覺得他的話聽起來怪怪的。「慢著!你說你煮三餐給我老姊吃?!」


    「不行嗎?」向陽悶哼一聲。


    「哈哈哈……」白前武的爆笑聲差點震破向陽的耳膜。「哈哈哈……你這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賢慧’了?哈哈……」他在床上笑得打滾,隻差沒跌下床去而已。


    「你笑夠了沒?」向陽那冷冷的嗓音中隱含警告。他的好心情全被這個笨蛋給破壞了。


    「笑……笑死我了……」白前武揉著發疼的肚子。


    「我要掛電話了。」


    「好啦!好啦!我不笑了。」自前武猛然想起正事還沒辦,趕緊把笑聲煞住。


    「你先別掛電話,我還有要緊的事要說。」


    「什麽事?」向陽隨意地坐在木頭地板上,把睡得正熟的小黑貓撈到大腿上,有一下、沒一下搔玩著它那圓圓的肚子。


    「我命令你好好看住我老姊,以後別再讓她七早八早就打電話吵我。」他不管小向有什麽企圖,總之,他信任他的為人——他不會傷害他老姊的。


    向陽看到黑輪舒服地攤開軟軟的身體,任他搔癢,不由得露出笑臉。


    「這就是你所謂要緊的事?」這隻貓就像它的主人一樣信任人,溫和又可愛,顯然長久受到清清的潛移默化,所以才會一點貓性子都沒有。


    不!應該說清清就像她養的愛貓,嬌懶愛睡、容易滿足,而且沒有半點爪子,天真的不得了。


    「對啊!睡眠很重要耶!」白前武伸了一個大懶腰,才想起白清兒的交待。「還有,像我姊那種懶女人,你就不用白費心機‘操練’她了,她已經無要救藥了,最好的方法就是放牛吃草,讓她自生自滅吧!這樣她還會感激你的。」


    向陽低笑一聲。「你們真是友愛。」


    「你知道就好,好了,下回再聊吧!我想睡了。」白前武掛掉電話。


    聽到電話筒裏傳來的嗡嗡聲,向陽笑著掛上話筒,然後抱起小貓走到房裏,找它的主人「算帳」去。


    ···························


    在客廳中,白清兒憂心忡忡地抱著膝蓋,蜷縮在藍色沙發上,而沙發前方坐著皮蛋、芋頭兩大護衛。一見到小向抱著自個兒的愛貓從房中走出來,白清兒像彈簧一樣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小武跟你……說了嗎?」白清兒睜圓了一雙比小鹿班比還無辜的水眸,眼巴巴地瞅著他。


    「嗯。」向陽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然後穿過如今被他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客廳,大跨步地走向廚房。


    白清兒猶豫了一下,連忙招呼負責壯膽用的狗狗。「皮蛋、芋頭,快來。」光著腳丫子溜進廚房。


    其實,用不著她浪費口水,皮蛋、芋頭早就吐著舌頭棄她而去,比她早一步衝進廚房,繞著向陽打轉了。


    「那……你懂小武的意思嗎?」白清兒忐忑地站在向陽那高大的身軀後麵,粉紅色的腳趾頭因緊張而縮了起來。


    「不太懂。」向陽打開雕著古典花紋的櫥櫃,開始翻東翻西。「可以麻煩你再說一次好嗎?」


    「噢!」白清兒頓時垮下小臉,唉聲歎氣地轉身,準備撤退。


    「你去哪裏?」向陽總算找到躺在角落裏孤伶伶的貓罐頭,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喵嗚……」黑輪興奮的貓眼都亮了起來,不停地喵喵叫。


    白清兒囁嚅地解釋。「去打電話……叫醒小武,叫他再跟你……說清楚一點。」笨小武,怎麽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啊?


    向陽把小黑貓放在桌上,替它打開罐頭。「你為什麽不自己說呢?」他低著頭,藏住臉上的笑意。若是不把握機會好好逗弄她一下,他怎麽對得起自己呢?


    「人家……不好意思直說。」白清兒泄氣地咬著玫瑰色的唇瓣。為了自己的肚皮著想,她打死也不敢開罪他。


    「那一定是很難啟齒的囉」向陽明知故問。


    他把罐頭倒在黑輪的碗中,讓它大快朵頤一番,而一旁的皮蛋和芋頭則立正襟危坐,擺出一副乖狗狗的姿態,等待它們的點心。


    「不行!你們早上吃過了。」向陽朝它們搖了搖手指頭。


    「汪嗚……」皮蛋和芋頭看到他的手勢,難過地垂下耳朵,傷心地趴在地看著黑輪吃得津津有味。


    「乾脆我用猜的好了。」向陽突然轉過身來,直勾勾地望入她的美眸中。


    「嘎?!」白清兒呆愣地張大了嘴,她剛才忙著看兩隻狗狗賣力的演戲,害她差點忘記他們剛剛在聊什麽了。「你說什麽?」


    向陽那黝黑的星眸中閃著戲謔的神采。「我說,你既然這麽為難,那我猜猜看好不好?」


    「噢!好吧!」白清兒這隻呆呆的小魚兒禁不起誘惑,開心地咬住魚餌上鉤。


    「你不喜歡我煮的三餐?」向陽開始裝模作樣地猜測。


    白清兒使勁地搖頭。「當然不是!我最喜歡你煮的菜了二隻要能吃到他親手煮的菜,就算要她胖上十公斤她也甘願。


    「那你是不喜歡我把屋子收拾得太乾淨羅?」向陽裝出苦惱不已的模樣。


    「嗯……不是。」白清兒本想點頭,但又覺得這不是最大的困擾,隻好扼腕的補充。「不過人家真的不太適應這麽整潔的環境。」


    她習慣一眼望去就看到自己的東西,可是自從他來了以後,她就老找不到自己的東西,而且她走起路來也覺得怪怪的,因為沒有東西擋住路上,害她和狗狗們常常莫名其妙地摔跤。


    「我懂了,以後我會盡量不整理屋子。」對有點潔癖的向陽來說,這點確是十分為難,不過,為了成全她的怪癖,他隻好勉為其難地答應她。「還是你不高興我對皮蛋它們太好?」他繼續猜。


    「不是。」做人不可以太自私,她怎麽可以獨占小向的好呢?


    「那你是不高興我規定你晚上十點以前一定要上床睡覺羅?」向陽樂此不疲戲耍著她。


    白清兒掙紮了一會兒,才忍住點頭的欲望。「不、不是。」每回都是電視好看的時候,被小向叫到床上去睡,她當然心裏有點不平衡,不過,和晨跑、遊泳這些苦差事比起來,她覺得被叫去睡覺算是很豐福的事了。


    「那你不喜歡我搶了你洗碗、倒垃圾的工作?」


    「不是。」白清兒懊惱地偷瞪了他一眼。哪有人命中率那麽低的,猜了半天都猜不出來?


    「嗯……還是你不喜歡我們每天的晨跑和遊泳?」玩了半天,向陽終於大慈大悲地問到重點了。


    「對啦!」白清兒鬆了一口氣。「我們能不能不要晨跑和遊泳啊?」男人真是一種遲鈍無比的動物。


    向陽遺憾地搖搖頭。「可惜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麽?」白清兒杏眼圓睜。


    「因為我已經答應小武要好好訓練你的體能,一直到你跑起步來不再氣喘為止。」向陽涼涼地嚇唬她,好為自已報一箭之仇。


    白清兒氣呼呼地埋怨起他來。「你……你沒事亂答應小武幹什麽?!可惡!被你害死了!」


    「請節哀順變。」向陽嚴肅地拍拍她那單薄的香肩,其實心裏早就笑翻天了,奇怪!清清那麽聽話做什麽?她怎麽從來沒想過可以反抗小武的要求啊?唉!這隻沒有爪子的家貓真是傻得可愛。


    ··························


    「唧唧……」


    樹梢上的蟬兒賣力地叫響,加上老屋裏偶爾傳來幾聲不甘示弱的狗吠,和一陣悠揚的琴聲,這個夏日的午後熱鬧非凡。


    悠然自得地彈完鋼琴後,白清兒揚起嘴角,漾出一抹甜甜的笑。


    「嗯!今天的陽光真是美好。」白清兒起身走到白色的落地窗前,讚歎屋外燦爛明亮的陽光。


    「喵嗚……」黑輪走過來,懶洋洋地摩踏著她的小腿肚。


    白清兒彎腰抱起愛撒嬌的小黑貓,疼愛地親親它的頭。「真希望夏天永遠別走,黑輪,你說是不是?」


    「喵嗚……」黑輪敷衍地噬了一聲,顯然不像它的主人那麽熱愛夏天,事實上,它覺得在冬天鑽進暖呼呼的被窩裏,才是「貓」生一大享受。


    「為了慶祝今年的太陽又圓又熱,黑輪,我們來洗衣服好不好?」白清兒水眸眯成兩彎明月。


    「喵嗚……」黑輪聞言,立即跳離她的懷抱,以它的飛毛腿火速奔離那笑的跟白癡一樣的變態主人。


    太……恐怖了,這個聞起來香香甜甜、笑起來呆呆笨笨的女性人類到底在想什麽啊?哪有人拿洗衣服來慶祝太陽又圓又熱的?


    「真不捧場……」望見黑輪像火燒屁股般在屋內逃竄,白清兒鼓著粉紅的臉頰發一下牢騷。


    算了!不理那隻反應過度的貓了。


    白清兒打著赤腳到房內搜刮自己和小向的髒衣服,不過,當她千辛萬苦找小向那摺得整整齊齊的髒衣服時,她隻有一句話送給現在不在家的他。「詭異的家夥……」


    小向的潔癖簡直嚴重得可怕,把乾淨的衣服摺疊整齊也就算了,他竟然連髒衣服都摺得那麽端正四方。嘖!


    白清兒搖了搖頭,提著一桶比小山還高的髒衣服,輕快地走到後院。


    後院中種了幾棵高大茂盛的榕樹,綠色的枝葉幾乎遮住天空,形成了一片醉人的樹蔭。


    白清兒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氣,薰熱的空氣中混合著樹木芬芳的香味,那讓她百聞不厭的味道。


    幸好去年的台風隻打壞了擺在後院的洗衣機,沒有吹壞這幾棵陪她一起長大的榕樹,不然她就享受不到它們飄送的芬多精了。


    她站在洗衣槽前,將衣服分成白色和雜色兩大盆,然後在水盆中注入清水稍微搓揉一下髒衣服,才倒掉髒水,重新加入乾淨的清水和散發馨香的洗衣粉。


    她把洗衣粉攬散開來後,便把那盆白色衣服搬到地上,讓它浸泡久一點,便開始快樂地搓洗那堆雜色的衣服。


    在所有的家事中,她最喜歡洗衣服了,因為可以名正言順地發呆。


    說到發呆,她就不由得想起老愛打斷自己發呆的小向。


    這家夥真的很奇怪,都搬來半個月了,還不快去找工作,整天在她身邊管東管西的,像個管家公一樣。


    她曾經善良地建議他到外頭多走動,看能不能認識一些漂亮的美眉,沒想到他竟然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非常的不識好歹。


    後來她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已可能太魯莽了,也許小向剛被女朋友甩了,這種建議豈不是勾起他的傷心事嗎?


    難怪接下來幾天他的臉色都很難看。真是罪過啊!


    不過,隻要想到像小向這麽帥氣好看的大男孩也會失戀,她就忍不住想偷笑,原來自己不是唯一曾失戀過的人。


    嗯!這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還挺有親切感的。


    咦?會不會是這種相同的遭遇,所以使小向對她特別好呢?


    這是她到目前為止所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釋了,否則小向幹嘛無緣無故這麽盡心盡力地照顧她,甚至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啊!


    想通了這點,白清兒的心情豁然開朗起來,甜美的唇角同時綻放一抹笑容。


    好吧!為了讓小向有心靈上的寄托,她就委屈一點讓他繼續管好了,算是報答他一直提供好料的給她吃。


    「你的心情好像不錯。」


    向陽穿著一條鬆垮垮的牛仔褲,光著濕答答的上身從紗門後走出來,一看就知道他剛淋完裕。


    他這副愜意的模樣,白清兒已經看過不下三十次了,從一開始的飽受震撼到現在的猛流口水,她一直無法適應這種活色生香的美男子在她麵前晃來晃去。


    小向有著一副線條優美的身軀,肌肉訓練得很結實有力,身上每一寸肌理像博物館的希臘神像般顯現力與美。


    對她來說,這種場麵實在太香豔刺激了!


    「是啊!隻要看到太陽,我的心情通常就會很好。」白清兒硬生生地轉移視線,免得自己心跳太快,暴斃在他的腳下。


    向陽懶懶地走到她身邊,用卷在手中的髒衣服捶了她的腦袋一下。


    「剛才又在發呆想什麽了?」


    他把髒衣服塞進白色的泡沫中,讓她洗得痛快。


    向陽一貼近,白清兒就聞到那股帶有玫瑰花香的溫熱氣息,害她突然覺得有點開頭暈目眩。可惡!這家夥又偷用她的沐浴乳了!


    「也……沒有,就隨便想想。」白清兒漲紅了俏臉,答得有點虛弱。


    奇怪!為什麽他能讓玫瑰花的香味聞起來那麽有男人味?


    「真厲害!隨便想想也能笑得這麽開心。」向陽笑了笑,不得不佩服她自得其樂的功力。


    一個女人要是連發呆都那麽快樂,也難怪在她身上看不到煩惱。


    她總是能看到事情的光明麵,樂觀得不像話,就算窮到隻能靠泡麵過活,她也能苦中作樂地挑她最愛吃的牛肉口味。


    白清兒忍不住偷瞄了身邊的「肉牆」一眼,一陣口乾舌燥過後,她決定不太寵自己。「小向,快去穿衣服,你會著涼的。」


    「在這種大熱天?」向陽饒富興味地挑了挑眉,整個人斜靠在洗衣槽旁,把整片壯碩的胸膛送到她眼前。


    這半個月來最大的進展,就是常逮到她的視線偷偷打量自己的胸膛,讓他滋生一點點信心,不至於太心灰意冷。


    白清兒粉頸低垂,目不轉睛地搓揉他剛丟下來的衣服。「你別瞧不起夏天,夏天也是會害人感冒的。」她的臉頰熱辣辣地燃燒起來,那豔紅的色彩像極了初升的旭日。


    不行!太刺激了,她快要腦充血了。


    向陽難得取得優勢,當然不可能輕易罷休,隻見他噙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


    「清清,你知道你現在手上洗的是什麽嗎?」他敢打賭她不曉得,不然她不會洗得這麽起勁。


    白清兒從泡沫堆中拿起那條花花的短褲,雙手將它好奇地舉得高高的。


    「花色這麽可愛熱情,又這麽短……」她偏著頭顱,很認真地思索一下,然後非常有把握地回答。「應該是熱褲吧!」  「答錯了。」向陽用手指挖起一坨白色的泡沫,促狹地抹在她那俏挺的鼻子上。


    「怎麽可能?」白清兒的美眸瞪得比銅鈐還大,加上鼻尖沾有一團白色泡沫,使她看起來有點滑稽。


    莞爾的笑意在向陽俊魅的眸中流轉,他刻意放慢說話的速度,一字一句慢慢的說給她聽。「這、是、我、的、內、褲。」


    「嘎?!」白清兒整整呆愕了三秒鍾,才紅著臉丟開那件據說是內褲的可愛褲,接著她用力扭開水龍頭,很快地衝掉手上的泡沫。「騙、騙人!內褲明是……三角形的!而且哪有人穿這麽花俏的內褲?」


    在她的印象中,四角褲應該是她老爸那年代的產物才對。


    向陽的俊臉上緩緩咧出令人目眩的性感笑容。「你沒看電視廣告嗎?現在流行通風的四角褲。」


    白清兒悲慘兮兮地垮下小臉。


    她隻要一想到自己曾替小向洗過數不清的內褲,她就有一股想哭的衝動。……怎麽沒有人告訴她男生的內褲已經變成這副德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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