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霍三思,思是思前想後的思。


    從“德州徽家”回來之後,我的收獲不小,找到了“組織”,“借”到了菜刀,順便教訓了那個叫徽嗣柱的卑鄙二世祖,雖然最後拆了人家一口鍋,但也不視為仁義之舉。


    最重要的是,我終於明白了我自己的身世。


    我是五髒廟粵菜五嶺殿下,霍家的後生。我們霍家一門忠烈,人人趟事,忠肝義膽!所以到現在為止死的就剩下我這個後過繼的。


    當然,霍家的故事不會到此為止,因為畢竟霍海龍的任務還沒有下文,比如他要我爺爺交給濟南五味居的照片有什麽含義,那一句“高糜,芙蓉川,水潰,狼沒找到吃食,碗裏有米蟲,毒”是個什麽解釋,以及所謂的趙青山是誰,我都不知道。


    不過我感覺,這些東西都和五髒廟內部的往事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搞不好還和我的救命恩人趙海鵬有關。


    誰讓他們都姓趙呢?


    雖然問題很多,但是,我真沒什麽時間去問趙海鵬這些旁的,因為就在我們把徽家的祖傳菜刀拿回自己在黑虎街的店麵後,我立刻發現,手頭還有許多辣手的問題要解決。


    和吳妖老的三年生死之賭才剛剛開始,我還有三百萬救命錢等著去爭,黑虎街下還埋著六個怨氣滔天的冤死鬼,更等著我拿徽家的菜刀壓製住。


    而這些問題中,最重要的,就是我黑虎街店麵的客流,亟待改善改善。


    拿回徽家菜刀之後,我一開始是信心滿滿的,因為趙海鵬曾經信誓旦旦的說過,這把徽家的祖傳菜刀是明朝洪武皇帝禦賜的一批菜刀之一,經過七百多年“修煉”,煞氣十足,能幫我壓製住我店裏後天“集屍地”的怨氣,讓咱的“魯味居”經營轉好。


    但問題是,這把刀都請回來兩天了,我這飯店連根毛都沒曾來過,乞丐依舊繞著我走,不管怎麽吆喝,也完全沒有客人!


    這,足以讓我坐立不安。


    請回菜刀,卻不能擺脫鬼店的陰霾,我不知道原因,趙海鵬又說讓我稍安勿躁,咱就隻能瞎猜。


    我想,是不是徽嗣柱給了我們假刀,又或者這把刀裏的什麽“刀靈”太嫩了,鬥不過那些被妖法埋在牆壁裏的冤鬼?再或者這刀靈像吳妖老那個混蛋一樣,有什麽特殊癖好?需要煎餅果子或者膠州白菜一類的祭祀,才會顯靈?


    直到請回菜刀的第二天晚上,趙海鵬才給了我一個答案。


    第二天,因為前幾日茶陣的勝利,大家好好的休息了一天,精神都非常飽滿,雖然客源依舊沒有,但趙海鵬早早的向我保證他已經掌握了解決的辦法,隻要在今天晚上,用那把禦賜菜刀行一個“壓勝”的儀式,我們就能翻盤。


    什麽是壓勝,我自然不知道,不過看著趙輕鬆的樣子,我也有了些許信息。


    於是,在白天打蒼蠅,中午鬥地主的閑散生活中,我,趙海鵬,趙水荷以及我族弟張阿四四個人,全都渡過了極端無聊的一天,直到晚上關張歇業,趙海鵬才把我們幾個聚集起來,準備下一步的“壓勝”。


    晚間,趙海鵬讓我們四個人坐在一張方桌上,每人守住一邊,隨後發給大家一人一支白蠟燭,又擺出四小蝶菜品,放在桌子正中。


    我族弟張阿四看著趙海鵬擺出來的家夥事,有點不太理解,隨後他笑問道:“我說趙大廚,咱們這四碟子小菜是個什麽意思呀?要請哥幾個吃飯?不夠吃呀!”


    “老四,你胡說什麽!”我指著那四個分別裝著“白蘿卜”“黑豆腐”“大葉青”和“紅辣椒”的碟子道:“這四個碟子叫‘神碟’,是用來祭祀的,除非你死了,否則別動這裏邊的菜。”


    張阿四一聽我說這裏邊的門道,當時便驚異道:“三哥,你也是五髒廟的廚子呀,連這都知道?”


    嗬嗬一笑,我掩飾過去,才不會告訴他這是我臨時抱佛腳,兩分鍾前剛問趙水荷的門道。


    我話一出口,趙海鵬立刻點頭道:“老三說的對,這些東西是神碟,用來祭祀的,不過咱們這一回不是為了祭祀,而是為了召靈。”


    “召靈?不是壓勝麽?”我愕然,又繼續追問道。


    趙海鵬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告訴我道:“老三,你不是特別納悶,為什麽刀靈已經請來,卻還不能壓製地下室的那股子邪氣,進而保住咱們的生意麽?我現在可以告訴你。”


    趙海鵬告訴我,光有祖傳菜刀還不能壓製那些牆壁裏的怨氣,因為那菜刀本就不是我的,不會為我所用。


    原來,五髒廟的廚子相信,菜刀和那些武士,軍人的軍刀一樣,都有靈性,有靈性的東西,就會認主人,一個人如果拿著不屬於自己的菜刀工作,應急還可以,但是那刀裏的刀靈不認主子,那麽刀靈所具有的玄妙功能就發揮不出來。


    總之,我拿到了徽家的菜刀,也不能用,因為人家不認主,不認主的刀,和廢鐵一樣。


    當然,這樣尷尬的局麵不是沒有解決辦法的,比如趙海鵬所將要進行的這個召靈的“食咒”,就能馴服菜刀的靈性,讓菜刀為我們所用。


    召靈,其實就是將徽家菜刀裏的刀靈小鬼引出來,再加以馴化的過程。


    這麽說有點玄,扯的也有點多,我聽趙海鵬白話了半天,其實就是兩句話:第一,和上次搞怨靈一樣,要用食物將個小鬼從刀裏引出來。第二,和給馬帶嚼子一個道理,要讓那個小鬼聽我們的話,該幹嘛幹嘛。


    這和泰國人養古曼童是一個道理吧?


    雖然聽上去有些膈應,但以邪壓邪,不是為一個好辦法,因此在趙海鵬說完之後,我還是點頭道:“一切都聽趙哥的,那咱們該怎麽辦?”


    說到了重點,趙海鵬陡然嚴肅了不少,他將一個軍用的指南針從兜裏拿出來,放在我們四人所坐的桌子正中。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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