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你可悠著點,墨兒到底還小,你快把人給放下來吧。」


    「二哥可別看他年紀小,人可精著呢,方才的事是弟弟的錯,改日一定請二哥喝酒當做賠禮。」


    話是這麽說著,周文衍也還是把周子墨給輕飄飄的放了下來,隻是周子墨落地之後,沒有去找周子淵,反而是站在了周文衍的身後。


    周子淵好笑的搖了搖頭,他難道是少這一頓酒不成,然後他想起來方才周文衍走的時候還帶走了一個小姑娘。


    再聯想起之前周文衍說的心上人,露了個意會的笑容,「難怪之前我問你是哪家的姑娘,你都不說,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這怕不是對方的家裏不同意,而是周文衍怕父皇會不同意吧,他這四弟在這方麵開竅的晚,沒想到這還是個情聖。


    一個小宮女納了做妾室也就罷了,難不成還真打算要娶?


    不過這若是真的,周文衍也算是有秘密被他知道了。


    原本他還懷疑周文衍的動機,如今看來能為了個女子衝冠一怒之人,也成不了什麽大事,無形之中倒是對周文衍更放心了些。


    「二哥既然懂弟弟,就當是給弟弟一個麵子,這個小子我就先把他領走,他屋裏的下人找不到他都急瘋了。」


    周子淵的視線在兩人的身上掃了掃,發現周子墨好像有些怕他,隻能笑了笑,「我還說帶墨兒去騎馬,既然如此,那便隻能改日再約了。」


    周子墨從周文衍的身後探出腦袋,無聲的看了周子淵一眼,他並不算討厭這個二哥,但他現在想先去看看秋禾。


    周子淵也看見了他的小動作,摸了摸他的腦袋,周子墨今年才八歲,又長得小個比他兒女也瞧著大不了多少,讓周子淵也生出了一絲父愛。


    「墨兒就交予四弟了,我先出宮辦事,你那頓酒就像欠著吧。」


    周文衍笑著和周子淵道別,才拎著這小兔崽子一路往西五所去。


    周文衍剛走,沈弘寧就來了。


    沈弘寧直接把人喊到了屋內好一頓臭罵,「你倒是翅膀硬了,連我的話現在都不聽了,敢單獨一個人去翊坤宮,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秋禾:我本來也沒有聽你的話!


    「若不是察覺事情不對,再返回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秋禾這才對上事情的前因後果,難怪周文衍會突然帶著周子淵到翊坤宮,原來是碰上了沈弘寧。


    「二哥別氣了,當年的事有了些進展。」秋禾把其他的都掐掉了,隻說了周子墨目擊了大火的事情。


    若是孫貴妃真的有所圖,他也不想牽連沈弘寧太多。


    「你說一個右耳邊有黑色胎記的人?我在宮內許久,從來沒有見過有臉上有胎記之人,宮內挑選宮女都是有嚴苛的標準,這樣容貌有損的除非是浣衣局等地,不然是絕不可能近身伺候主子的。」


    「那若不是胎記呢?」


    沈弘寧的話音剛落,周文衍就拎著周子墨進來了,隨手將周子墨放在地上,周子墨一看到秋禾就默不作聲的移了過去。


    不管周文衍怎麽瞪他都沒用,他還是一眨眼就溜到了秋禾的身邊。


    經過今日的事情,沈弘寧算是對周文衍有了一些改觀,至少別的不說,他對秋禾確實是認真的。


    而且他能馬上就想到找周子淵幫忙,也算是機敏,至少原本周文衍那個不學無術的形象,在他的眼裏是淡了些。


    但一想到這個人窺覬秋禾,他就還是覺得無比的別扭,雖然兩個人放在一塊,別人都得說是沈家高攀了。


    可在他心裏,秋禾與其他幾個妹妹還是有些輕微的不同,她這樣的女孩子,確是配得上好兒郎。


    這會看到周文衍的目光,從一進來起就落在秋禾的身上,沈弘寧的臉又臭了起來,用力的咳了咳,周文衍才收斂了一些。


    「不是胎記那還能是什麽?」


    「從火光中出來,可不可能是黑色的煤灰呢?或是什麽刻意不讓人認出來的東西,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小子當時還小,他看的是右邊,會不會是左邊呢。」


    此話一出,不僅是沈弘寧閉嘴了,便是周子墨也愣住了。


    原本他是很肯定的,因為這個場景在當年他的心中產生了很大的陰影,連續做了好幾晚的噩夢。


    可如今周文衍這麽一點醒,他倒真的有些不確信了,那個所謂的胎記真的是在右邊嗎?


    「不管是左還是右,多虧了五殿下,此事才有些眉目,隻要這人還在宮內,早晚都會被找到的。」


    秋禾輕輕的拍了拍周子墨的肩膀,朝他和善的露了個笑,周子墨不自覺的也放鬆了下來。


    「秋禾說的有道理,當年我回宮後就一直在暗中關注此事,那次事發時候並沒有哪個宮裏有少人,至少說明人還活著。可能是隱藏的比較好,但她隻要在宮中一日,就逃不了。」


    這事也就先放下了,隨後沈弘寧又把當時那小太監臨死前所說的告訴了秋禾。


    「我拿重刑逼得他招了供,他既然說了,我就打算將人交給慎刑司處置,沒想到在我出來找你這麽點時間,有人下了毒手。」


    秋禾隱隱有些明白是怎麽回事,應該是有人知道這太監落在了沈弘寧的手裏,而禦前侍衛當中也並不都是幹淨的,有人被收買了。


    「好在我趕得及時,他最後隻與我一人說背後之人的名字。」


    秋禾上下唇一碰,和沈弘寧同時說出了一個名字,「皇後。」


    沈弘寧詫異的看著秋禾,「你怎麽知道?他所招之人就是皇後,他還以為皇後會來救他呢,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滅口,這才會臨死之前全盤托出。」


    秋禾扯了扯嘴角,看來她得重新審視起皇後和孫貴妃之間的關係,難道說真的是她錯了?


    而且最詭異的是這次之後,沈弘寧和周文衍成了同一個陣營的,兩人在教育她這個方麵出奇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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