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紓離開的那天風和日麗。


    笙歌口上說不送,可她還是早早地來到了機場。


    她站在遠處,看著阿紓的父母和向啟一起送著她離開。


    在過安檢的時候,沈紓朝出口處張望了幾眼,可最終落寞地垂下頭。


    她在等誰,笙歌心知肚明逼。


    她看著阿紓進了登機口,向啟和阿紓父母上車離開機場後,也打算轉身離開。


    驀地,她的腳步頓了頓紱。


    眼角餘光瞥見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奔進候機廳,男人的神情難得有些慌亂。


    偌大的候機廳,黎臻尋找幾遍無果後,懊惱地一拳打在牆上。


    飛機起飛的轟鳴聲乍起,笙歌視線從他身上收回,抬頭望向天空,她看著龐大的機身在視線逐漸縮小成一個點,飛往異國他鄉。


    她扯唇輕輕歎了口氣:“阿紓,你大概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懊惱的事情莫過於擦肩而過,對於大哥來說,今日應該是不好過吧。”


    車轍聲在背後響起,一輛全黑的賓利慕尚穩穩地停在她麵前。


    車窗降下,露出容瑾淡漠的臉龐,薄涼的雙唇翕動:“上車。”


    “去哪?”笙歌一邊係好安全帶一邊問。


    “你想去哪裏?”


    她抿唇想了想:“回家吧,我們都出來了,燃燃一個人在家。”


    “有商博。”


    “現在流行助理帶孩子?”


    “我會給他加工資。”他不以為然。


    笙歌搖了搖頭,她估摸商博並不想要這份工資,但是迫於某人的淫威下不得不從。


    容瑾把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偏頭問她:“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什麽日子?”笙歌在腦袋搜索一圈無果,詫異地看向他。


    他輕輕按了按眉心,啟動車子:“算了。”


    她莫名其妙,“到底什麽日子?”


    “去年什麽時候回來的?”


    笙歌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卻是脫口而出:“八月二十一號。”


    她能把日子記得那麽清楚,是因為她回來的那天是顧如年和秦葭微訂婚的日子。


    “那今天幾號?”


    她拿起手機看了下:“八月十六號。”


    去年的今天她還在巴爾的摩,若按時差換算的話,現在應該是巴爾的摩是八月十五號的晚上,而去年的今天……


    笙歌眼睛一亮,詫異地看向容瑾。


    後者抿了抿唇:“對,是我找到你的日子。”


    果然!


    她撇了撇嘴,嫌棄道:“我可不認為這種日子有什麽好慶祝的。”


    容瑾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語。


    為什麽不慶祝呢?


    他可是找了整整五年。


    他開車在容氏旗下的盛世酒店門口停下,酒店經理看見車子忙不迭迎了上來。


    容瑾先下的車,他在笙歌下車之前繞過來打開副駕駛的門,依舊一副淡淡的神色,開口的話語簡潔明了:“下車。”


    在他身上,紳士什麽的都是浮雲。


    她歎了口氣,搭上他的手下車。


    “容少,您要的包間已經準備好了,您和夫人這邊請。”酒店經理隻看了她一眼,便稱呼她為夫人,是個極有眼色的人。


    容瑾頷首,跟在他身後朝電梯口走去。


    忽然,大堂裏傳來一陣馬蚤動。


    聽到動靜,他停住腳步朝那邊看去,視線所及處,隻見一個年輕女人和前台經理間不知道在爭執些什麽。


    容瑾收回目光,朝酒店經理淡漠開口:“怎麽回事?”


    酒店經理脊背一凜,垂眸恭順回答道:“那位黎小姐說一個多月前在我們酒店丟失了一條項鏈,酒店已經按她的意思調了她入住當天的監控錄像,但並沒發現她口中的項鏈,那位小姐也說不清在哪裏丟的,隻咬定是某個員工收拾房間之時私藏起來,不肯罷休。”


    “報警。”容瑾采取了最直接的手段。


    笙歌本沒打算理會這些事,可是感覺那個女人的聲音莫名熟悉,於是抬頭往那堆人群裏看去。


    她秀眉一皺:“語兒?”


    容瑾聞言,偏頭看向她:“黎之語?”


    笙歌點了點頭,率先朝那邊走過去:“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她一走近就聽到黎之語要求前台經理調出她入住後三天的監控給她看,但是因為涉及到客人**問題,前台經理正耐心跟她解釋,態度很誠懇。


    乍一看,倒像是黎之語在無理取鬧。


    而她堂堂黎家千金,蠻橫起來,哪裏有人招架得住。


    “你知道那條項鏈對我多重要,叫你們的負責人出來!”黎之語語氣有些急躁,是真的緊張那條項鏈。


    笙歌疑惑,在她印象裏


    tang,黎之語項鏈無數,也並不鍾愛這些東西,怎麽會為了一條小小的項鏈,弄到雞飛狗跳,甚至連黎家千金的麵子都不顧了。


    “語兒。”她叫了她一聲。


    黎之語看到她的時候有一瞬的詫異:“秦姐姐,你怎麽會在這裏?”


    她抿了抿唇:“你丟了什麽項鏈?”


    “我找不到大哥送我的那條定製項鏈了,秦姐姐,你記得嗎?就是那條刻著我的名字縮寫的項鏈!其他的項鏈丟了都沒關係,但是那條項鏈是大哥給我的生日禮物,我今天要戴的時候發現找不到了,我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隻剩這裏了,這些個不長眼的連個監控視頻都不會調,蠢死了!”黎之語握住她的手,急得快哭了。


    笙歌擰眉,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別急,你再好好想想,你確定是在這裏丟的?我剛才聽說你是一個月多前在盛世入住的,一個多月前丟的東西你現在才來找是不是有些為時過晚?”


    黎之語眸光閃了閃,講話吞吞吐吐:“我忘了項鏈是在哪裏丟的,但是我記得上個月前我跟朋友來這裏開party,有戴那條項鏈!”


    這番話下來,笙歌頓時明白了事情原由,黎之語的項鏈應該不是在這裏丟的,她隻是來碰一個可能性。


    她歎了口氣:“語兒……”


    “按這位黎小姐的意思去調監控視頻。”她話還沒說完,容瑾淡漠的聲音響起。


    前台經理沒料到容瑾會親自出麵處理這件事情,看清他的時候,頓時如被雷劈了般驚在了原地。


    酒店經理見狀急忙嗬斥了一句,“還不快去!”


    黎之語也有些驚訝,但她是認識容瑾的,因為黎臻的緣故,也沒給他什麽好臉色,冷哼一聲就別過頭去。


    笙歌夾在中間,頗為尷尬。


    前台經理很快就把當天的監控調了出來,黎之語那天圍了條絲巾,從監控上來看,的確看不出她有沒有戴項鏈。


    笙歌凝神看了片刻,了然地勾起唇角。


    她抿唇看向黎之語,指了指她拎在手裏的包,“語兒,你今天的包是不是跟監控裏是同一個?”


    黎之語點了點頭。


    “把你的包給我。”


    聞言,黎之語狐疑地把包遞給她。


    笙歌打開包翻找了一遍,手指如願地觸摸到一樣硬物,她從包包夾層中掏出一條項鏈:“這是不是你要找的那條項鏈?”


    黎之語從她手上搶過項鏈,親了一口:“秦姐姐,你太厲害了,你怎麽知道項鏈就在我包裏?不對啊,這個包包我找過好幾次了,什麽都沒發現!”


    笙歌抿唇:“因為這裏包設計的時候多了個隱秘的暗格,我有個一模一樣的包,剛才在監控裏麵我看到你往包裏塞東西了,就猜想會不會是掉暗格裏了。”


    黎之語聽完,撲起來親了她臉頰一口:“秦姐姐,愛死你了,走,我請你吃大餐去。”


    笙歌為難地看了身側的容瑾一眼。


    黎之語見狀,撇了撇嘴:“好吧,那我們下次再約。”


    她說完,拎起包包風風火火地走了。


    笙歌看她走遠,這才發現到身側容瑾的視線定定落在監控屏幕上。


    她錯過了什麽?


    好奇地湊過去,卻見屏幕一黑,容瑾淡淡朝酒店經理開口:“把這份視頻資料打包給我。”


    酒店經理忙不迭地點頭。


    他不再多言,大掌攏住她的手:“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幫我解決了一場售後糾紛?”


    “你打算怎麽謝我?”笙歌眨了眨眼睛:“對了,你打包視頻幹嘛?”


    容瑾唇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很快你就知道了。”---題外話---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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