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施維維終於完全奔潰,憤怒和絕望一擁而上,她扭過頭恨恨地盯著他,她嚎啕著:“愛一個難道有錯?我之所以做那些事,不過是因為太愛你,我太在乎你了,可是你的心為什麽可以這麽狠?”


    “愛一個沒有錯,容家有愧與你,在其他事情上,無論你做了什麽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唯一錯就錯在不該打她的主意!”容瑾眸光寒芒乍現。


    施維維冷笑,“嗬!如果顧笙歌真的愛你的話,怎麽會問都不問就打掉你們的孩子,我是說了幾句話不錯,但是真正動手的人卻是她,容瑾,真正動手的人是她,是她打掉了你們的孩子,跟小叔子遠走高飛的人也是他,這一切的一切,充其量就是她不相信你,她不愛你,她自己?的犯賤,關我什麽事!”


    施維維一口氣說完,本以為他會震怒,最好是掐著她的脖子給她一個解脫。


    可是她失算了,因為容瑾沒有!


    他站在原地看著她,甚至連臉上的神情都不曾改變過分毫,她的心一點一點的涼了下來……


    毫無疑問,這場心理戰她已經輸了。


    良久,容瑾的口中才緩緩吐出兩個字,“周茉。”


    周茉?


    這兩個字太久遠,久到施維維凝神想了很久才記起來。


    那一瞬間,她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他:“你怎麽會……”


    “要我說還是你自己承認?”容瑾聲線依舊淡漠,聽不出一絲情緒慘。


    施維維看著天花板,嘴唇咬得青白!


    容瑾見狀,把手抄進口袋,緩緩開口,“當初,周茉手術後尚未完全脫離危險期,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而顧笙歌對手術的並發症的判斷並沒有錯,既然如此,那你告訴我,周茉為什麽會突然出現感染的情況?”


    施維維捂著耳朵,“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不,你知道,事實上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因為早在顧笙歌替周茉動手術之前你就已經醒了,周茉的繼母因為周父對她的疼愛十分不滿,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方式唆使她在輸液針頭上動了手腳,陳芳雖然蠻橫卻也隻是個粗婦,怎麽會知道術後並發症無菌性和有菌的差別?”


    容瑾的森冷的聲音彷如魔咒般衝入她的耳膜,施維維瘋狂的搖著頭,“不是我,你汙蔑我,我又不是醫生,我怎麽會知道這麽多?”


    聞言,他危險地眯了眯眸,聲線涼薄,“維維,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偏差的話,當年在大學的時候,你自學過一段時間神外科的課程。”


    “是我又怎麽樣?我之所以會想學醫,是因為我早偶然發現你喜歡顧笙歌,而她是醫學天才,我便想著如果我也成為一個醫生你是不是也會喜歡我!可是無論我做什麽,你的眼裏都沒有我的存在,在課業上,我也門門第一,我哪裏比不上她,顧笙歌最驕傲的不就是她的醫術嗎?我就是要她出醫療事故,要她當不了醫生,我甚至恨不得她去死!”施維維揪著頭發,歇斯底裏地嚎叫著,儼然已經是潑婦的模樣,“我的孩子沒了,我的腿也沒了……我什麽都沒有了,憑什麽她還好好的,憑什麽……”


    “夠了,我告訴你哪裏都比不上她,顧笙歌縱使飽受傷害,她會傷人傷己,可她卻從來都不會傷害無辜之人,而你,已經是病態的自私!”容瑾冷冷地喝斷她,“她失去過孩子,失去過引以為傲的雙手,她滿身傷疤,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你,所謂有借有還,她失去過的東西,你得還。你現在失去的一切,都是你理應賠給她的,但是還不夠,所以維維,我不會讓你死,死了多自在,活著才夠償還你曾經欠下的罪孽……”


    “好好活著!”容瑾的嘴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再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不……”施維維掙紮地從床上爬起,腿部傳來的疼痛讓她痛不欲生,她看著他的背影不甘心地喊道:“你竟已早知這一切,為何要等到現在才來秋後算賬?”


    聞言,容瑾停住了腳步,他頭也不回地開口,聲線依舊薄涼:“因為你的債主另有其人,而我救你,隻是不想因此髒了她的手!”


    病房晃了兩下,最終“砰”地合上!


    仿佛有道閃電從身上劈過,施維維渾身打著寒顫,喉頭湧上陣陣血腥味!


    “顧笙歌,竟然是你!”


    她的車禍根本就不是一場意外,而是顧笙歌一手策劃的,假裝送她離開,卻親手策劃了完美無缺的車禍……


    為了容瑾,身為醫生的你,竟然做到了這種程度……


    而容瑾為了你,卻想方設法地救我!


    顧笙歌,你說論心機,你不如我,可是論狠我不如你,我輸了,輸得一塌糊塗,一敗塗地……


    ***


    容瑾走出醫院,本來萬裏無雲的天空卻驟然黑透了。


    天上濃雲翻滾,風雨欲來的趨勢。


    他蹙了蹙眉,邁下了台階,在他邁下最後一階台階的時


    候,商博驅車在他麵前緩緩停下。


    商博下車,替他拉開了車門。


    容瑾矮身坐進車內,按著太陽穴,“後續的事情,你來處理。這兩天都有哪些行程?”


    商博有條不紊地匯報著:“下午三點至五點,視察淺水灣的工程;五點半,與銘尚的王總有個短暫的會談,您還答應了共用晚餐的邀請,明天早上要主持為時三個小時的半年度會議,的品牌宣傳會安排在下午,哦,對了,明天晚上七點,有個商業晚宴邀請您出席,需要帶女伴……”


    容瑾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已經兩點鍾。


    “容少,我們現在去哪裏?”商博啟動車子,看了眼車後座詢問道。


    “淺水灣。”


    ***


    容瑾應酬完回到別墅,已經將近十一點。


    笙歌已經睡著了,床頭還留著一盞燈,他坐在床頭凝著她睡顏。


    似是感受到他的注視,笙歌眼睛掀開了一條縫,看清是他的時候,她又合上眼睛別過臉去,口氣頗有幾分不滿地喃喃著,“去洗澡,臭烘烘的……”


    調皮的發絲,因為她的動作,沾了幾根在她臉上,容瑾下意識伸手替她撥開。


    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這個女人因為之前的事情,這幾天都沒有給過他好臉色。


    而今半醒半夢間的廖廖數語,可以算得上這幾天她說得最溫情的話語。


    自嘲地笑了笑,他放下衣服,走進浴室。


    清洗好走出浴室的時候,他特地往紙簍的方向睇了一眼後,又緩緩地收回視線。


    笙歌已經再次睡熟,鼻息均勻,麵容恬淡,安靜得讓人不忍心破壞她的美好。


    容瑾大掌一撈,把她的身子密密地貼近自己的懷裏。


    女子的馨香從傳入鼻尖,他的吻沿著她的後頸落下,溫熱綿潮的吻由輕到重,再到氣息不穩……


    笙歌被他鬧得不耐地扭動著身子,“別鬧,我好困。”


    殊不知,她的此番動作正好勾起了容瑾的渴望。


    他毫不猶豫,直接翻身覆上她的身子。


    身上的重量終於迫使著笙歌悠悠轉醒,她看著身上的容瑾,愣了兩秒鍾才不悅地開口,“不是讓你去洗澡了?”


    “洗過了……”容瑾沙啞的聲音回答著,俯首一口咬在她的脖頸間。


    笙歌忍不住吟哦出聲,卻還是弓著身子推拒著他,“不行……”


    聞言,容瑾抬起頭,目光裏飽含著情~欲的氣息,“我剛才看過了,已經可以了。”


    看過什麽?


    她對他意味不明的話語一片茫然,卻始終沒忘記二人此刻還正處於冷戰之中,況且她今天實在累,隻想睡覺,於是下意識地抗拒著他,“現在不行!”


    容瑾不顧她的抗拒,直接扯開她的睡衣,“可以,你的生理期已經過了……”


    原來他說的是這一茬,誤會了……


    笙歌的意識清醒了一瞬,“別,今天去參加秦燃小學的親子運動會,很累!”


    “很快就好。”容瑾由不得她拒絕,強勢而入,笙歌反抗無果後,也就任由著他折騰,隻是男人的話最不可信,尤其是床上的男人。


    “明天晚上陪我去參加一場晚宴。”末了,容瑾在她耳邊開口道。


    笙歌此刻隻想睡覺,胡亂應了聲“好”後,便卷著被子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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