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安正坐在靠向大堂這一側的窗子前,沒叫樂師進來彈奏,隻是神色淡淡的飲著茶。


    他剛坐了沒一會兒,見樓下的夥計突然熱情的迎向門口,眼睛跟著瞟了一眼後,頓時冷嗤一聲。


    「咦?那不是秦娘子的夫君嗎?」德喜話音剛落忽覺背後一涼,轉頭一看,果然孟長安正陰冷地睇著他。


    他縮了縮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孟長安一個茶盞朝他飛過來。


    梁明澤跟著夥計來到他和邵思嵐長期包的雅間,東升自覺地守在門外,並仔細地掩好門。


    梁明澤一進去,見邵思嵐已經叫了茶和點心,端坐在那裏等他了,她一身淡雅嫻靜的氣質本是他最喜歡的,可今日不知為何看上去卻沒有那麽動心了。


    梁明澤此刻滿腦子裏想的還是秦綿那張溫柔嬌俏,楚楚可憐的臉,不知不覺就有些愣神。


    邵思嵐捏著絲帕朝他走過來,擦了擦他額角的汗,關切的問:「明澤哥哥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梁明澤回了神,手不老實地攬上她的纖腰:「這都是為了快些見阿嵐,我都趕出了一身的汗。」


    邵思嵐一臉心疼,體貼的繼續幫他擦汗,梁明澤卻忽然渾身扭動,雙手不停地在身上抓來抓去。


    他整張臉都皺在一起,顯得猙獰無比,癢,開始隻是一點點,最後全身都癢起來,甚至連那不可言說的地方也奇癢無比。


    「明澤哥哥……」邵思嵐呆立在一旁,平日梁明澤向來是端方君子的做派,從未這般,雙手在身上四處抓撓,甚至伸進裏衣去抓,他身上的袍子鬆鬆垮垮的,就像要寬衣解帶一樣。


    邵思嵐雖然偶爾也與他有些親密舉止,但也從未見過這樣的陣仗,頓時慌了。


    梁明澤擺了擺手,解釋道:「阿嵐別誤會,我這是身上癢,可能是過敏了。」


    邵思嵐不疑有他,連忙靠近,幫他解開外袍和中衣,往他身上瞧,若真是過敏了,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可是她一看之下卻愣住了,梁明澤身上沒有過敏的痕跡,既沒有起紅疹也沒有哪裏紅腫,隨著她解衣服的動作,梁明澤忽覺身上不那麽癢了,但下半身依然處於麻癢的折磨之中,他哪還顧得上那麽多,連忙去解腰帶,想將褲子也褪下去,緩解癢意。


    「呀……」邵思嵐驚呼一聲,轉過頭去,臉上羞得通紅。


    梁明澤終於將身上的衣服紛紛脫掉,隻留一條褻褲,全身的瘙癢緩解了許多,若不是還殘存一些理智,顧忌著邵思嵐在場,他肯定連那層褻褲也脫了。


    「明澤哥哥,你好些了嗎?」邵思嵐不敢回頭,但好奇之下她用餘光偷眼去看,頓時羞惱地跺了跺腳:「你,你怎麽還不把衣服穿上?」


    梁明澤本性裏的好色一直壓抑著,見她偷偷回頭,就渾身一熱,調笑道:「阿嵐若是不偷看我,怎知我沒穿衣服呢?」


    邵思嵐麵色羞紅,心髒被他一句話撩得狂跳不止:「你,你不知羞。」


    梁明澤隻穿著一條褻褲朝她走過去,一把從背後抱住她,在她燥熱粉紅的臉蛋上香了一口,心愛的女子就在眼前,他與邵思嵐早有默契,隻待休了秦綿之後就娶她過門,所以也就沒那多顧忌。


    邵思嵐本就歡喜他,被他這一下弄得心慌意亂,又覺得分外甜蜜,兩人不知不覺在這清濁齋的雅間裏就親熱起來,門外正對著大堂,滿屋子都是客人,這種偷偷摸摸的快感更是讓人難以招架……


    孟長安麵色不虞地飲著茶,德喜那聲「秦娘子的夫君」讓他尤為心煩,本來他幾乎要忘記了她已嫁做人婦,這下可好,隻要一想到秦綿,梁明澤那張令人厭惡的臉就會出現在他腦中。


    孟長安將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放,茶水濺出來,崩了德喜一臉,他默默地用袖子擦了擦,心裏祈禱秦娘子快點開竅來見督主吧。


    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禱起了作用,很快清濁齋門口就進來一個人,正是德喜一直盼著的人。秦綿帶著冬枝和青桃進來,青桃懷裏還抱著一件黑貂絨的披風。


    「咦?」德喜剛剛欣喜的出聲,就隨著秦綿與店裏夥計的對話而憋了回去。


    「我夫君在裏麵與人談事呢,我看眼看就要變天了,他穿的單薄,給他送來了一件披風。」


    秦綿本就生得貌美,又語氣溫和一點不擺架子,夥計客氣地問道:「不知您夫君是?」


    「長寧侯世子。」


    秦綿話一出口,夥計和大堂之中坐著的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頓時帶了異樣,這幾日正是謠言最熱的時候,想不到她身處謠言中心還敢貿然出門。


    孟長安最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往聲音的來源處一看才發現真的是秦綿,隻是她嘴裏說出的話卻讓他很快寒了臉色。


    尤其是看見青桃懷裏抱著的那件披風的時候,孟長安眼中的怒意幾乎要化為實質,盯在秦綿臉上,仿佛下一刻就要在她臉上燒出兩個洞來。


    夥計委婉道:「原來是世子夫人,隻是世子現下隻怕不太方便。」


    那間雅間是邵思嵐和梁明澤經常碰麵的地點,別人不知曉,清濁齋的夥計可是一清二楚。


    秦綿見他一臉為難,目光在四周掃視一圈,果然見到了候在雅間門前的小廝東升,秦綿對著夥計微微一笑,寬容道:「我不進去,隻去門口把披風交給他的小廝就好。」


    夥計被她這一笑晃了眼,笑著領她們主仆三人往裏走,東升見秦綿竟然找到清濁齋來了,眼底就是一陣輕蔑,但很快他又擔心起來。


    方才裏麵的動靜他多少聽到一些,此時定是不方便讓秦綿進去的,正在他心裏發慌的時候,秦綿已經到了麵前。


    「世子爺在裏麵談正事,夫人請回吧。」東升一著急,一點情麵都不留,說話也不客氣。


    夥計在一旁看著,料想就算這位夫人好性,也不該容忍這樣的刁奴,誰料秦綿隻淡淡一笑,似乎不以為忤。


    「我給夫君拿了一件披風來,天氣轉涼,你送進去就是了。」


    東升這才意識到,她並不準備進去。麵對四處而來的目光,東升也不好再擺出一副惡仆的嘴臉,隻好接過青桃手上的披風,轉身作勢要往裏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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