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綿閉上眼睛,聽見他在自己耳旁輕聲喚著:「綿綿,乖寶,本督疼你。」


    她迷迷瞪瞪地睡著了,不曾看見孟長安看她的眼神亮的嚇人。


    次日晨起,秦綿茫然地往身旁摸了摸,那裏冷冰冰的,意味著孟長安已經離開很久了。


    她喚來冬枝,問道:「督主去哪了?」


    冬枝一邊服侍她穿衣,一邊道:「奴婢也不太清楚,隻聽說是宮裏來人了,讓督主進宮。」


    秦綿點頭,皇宮昨天那場混亂她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頭疼,這絲絲縷縷的關係如亂麻一般,但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梁婕妤不是謀害太子的人,她想動手,以前有那麽多機會,為何隻是教唆宮人苛待呢?


    一定是有什麽原因,讓那背後之人覺得太子有很大的威脅,非除掉不可。


    太子宋宥欽是在夜裏醒來的,他從太醫口中得知自己日後將不良於行的時候,眼裏很平靜,他什麽都沒說,隻是讓伺候的宮人一早去把孟長安找來。


    孟長安進了偏殿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不禁皺了皺眉,將秦綿給他繡的香囊放在鼻尖,清冷的香氣驅散了那又苦又臭的味道。


    他來到床前,宋宥欽躺在床上,眼睛睜著望向窗外。


    孟長安靜了半響打破平靜:「不知殿下有何急事要見臣?」


    宋宥欽昨日被煙嗆到,嗓子有些啞:「孟督主,咱們開門見山,我知道要殺我的人不是梁婕妤。」


    孟長安雙目微眯:「殿下與臣說這些做什麽?東廠辦案要講證據,梁婕妤謀害您罪證確鑿。」


    宋宥欽臉色蒼白,幹澀起皮的唇動了動。


    「孟督主不必告訴我這些,我這條命誰愛要拿去就是,我也不想知道誰要害我,反正我如今這幅樣子也再不會有人把心思用在我身上了。」


    「我隻想求孟督主一件事。」


    孟長安哂笑:「太子這可不像求人的態度。」


    「十年前,你求過我一次,我應了。」


    孟長安緩緩收起笑:「你想求我什麽?」


    宋宥欽笑了笑,聲音清冷:「我想離開皇宮。」


    孟長安沉聲開口:「你是太子,國之儲君,不可能離開。」


    宋宥欽笑的嘲弄:「太子?我一個瘸子當哪門子的太子?」


    孟長安見他態度堅決,凝眉問道:「你當真決定了?」


    「決定了,就算要死我也得尋個幹淨的地方,這皇宮裏人和鬼都分不清楚,最肮髒不過了。」


    孟長安挑眉,太子經曆一場生死,如同大徹大悟了,隻是他心灰意冷,恐怕壽命難長。


    「殿下等著吧,明日早朝過後,您就解脫了。」


    宋宥欽知道他這是答應了,無悲無喜地閉上眼,隻是心裏鬆快多了。


    孟長安轉身往外走時,聽見床上的人歎了一句:「孟長安,他們是鬼,你是閻羅。」


    孟長安腳步微頓,他臉上的神情有些怔忡,但隻是一瞬,又恢複如常,離開了這間雖藥味濃鬱卻並不沉悶的偏殿。


    次日早朝,在孟長安的安排下,宋宥欽坐在輪椅上被宮人推上了禦極殿,當著朝臣的麵,對昭昌帝自請辭去太子之位,昭昌帝猶豫片刻答應了,並封宋宥欽為昭王,以示恩寵。


    散朝後,宋宥欽淡笑著對孟長安道了聲謝,將一個盒子交給他。


    「我聽說那日救我的姑娘是你夫人的表妹,我身上也沒什麽好東西了,這是我母後留下的一隻鳳釵,請你夫人代我轉交給她。」


    孟長安接過,打開看了看,嘴角一勾,笑道:「你送她先皇後的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定情信物呢。」


    宋宥欽平靜的臉差點繃不住:「孟督主慎言,別平白無故地毀人家清譽,再說我一個瘸子,能配得上誰?」


    他說到最後語氣落寞,眼裏黯然一片。


    孟長安沒耐心看他這幅樣子,捏著盒子轉身走了。


    秦綿得知時,歎了一聲:「太子也是可憐啊。」


    孟長安不悅,冷著臉看她:「再讓本督聽見你嘴裏念叨別的男子……」


    一雙纖美白膩的手捏著一顆葡萄喂進孟長安嘴裏,他凝眸看她,小女子笑的嬌俏:「督主,酸不酸?」


    孟長安一口咬上她玉蔥一樣的手指,卻隻是樣子凶,實則牙齒在上麵輕輕碾磨,隨後舌尖一裹著她的手指,回味地舔舔嘴角。


    「不酸,甜得很。」


    秦綿被他深暗的眼神看得臉色微紅,轉身要走,孟長安卻指了指桌上的盒子,對她道:「把這個給你那表妹,太子的謝禮。」


    秦綿拿過盒子,有些謹慎地問:「那我去趟定國公府?」


    孟長安麵色一沉,別扭地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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