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麽一說昭昌帝倒想起來,那周家的閨女立了這麽大的功,他還沒賞,那天晚上忙亂,之後又得知昭王狀況不好,他就沒顧得上。


    「明天讓她進宮來,朕要厚賞她。」


    孟長安低頭應是,隻要周韻夠機靈,這事就算解決了。


    次日一早,周韻由小太監領進宮,在禦極殿麵見皇上。


    昭昌帝挺喜歡這看著一身灑脫勁的小姑娘,和藹問她:「你救了朕的昭王,想要什麽賞賜盡管說。」


    周韻悄悄看了一眼孟長安,見他微不可察地點頭,便不繞彎子直接道:「皇上,臣女不要金銀玉器,隻要皇上答應臣女一件事。」


    昭昌帝笑了,他還沒見過態度如此不扭捏的女子,他輕咳一聲:「你先說說,要朕答應什麽?」


    周韻眼睛晶亮,聲音清脆:「臣女想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臣女不願意,就不能逼著臣女嫁人。」她小聲又補了一句:「就算是您也不行。」


    她說完忐忑地看著昭昌帝,見他先是愣了愣,隨即就大聲笑起來。


    「朕答應了,回頭就讓張福去周家傳旨。」他笑著點點孟長安:「長安,朕聽說她還是你的親戚?」


    孟長安淡笑道:「是臣夫人的表妹。」


    昭昌帝感慨:「好啊,你們一家子是我大夏的福星啊,你多次救朕,如今你的妻妹又救了朕的兒子,朕心裏都念著呢。」


    昭昌帝一高興就給了周韻許多賞賜,連帶孟長安也得了一份厚賞。


    這件事先傳到了後宮,玉瑕宮裏,德妃麵色平靜地在擺一局棋,聽到紅芍稟告這件事,也沒什麽大反應,隻是哼笑一聲道:「隻怕我那嫂嫂要氣大了。」


    紅芍:「娘娘不生氣嗎?那周娘子壞了您的事,若不是她,太子早該燒成灰了。」


    德妃笑了笑:「誰能想到,她能傻的為一個陌生人豁出命去呢?」


    「罷了罷了,反正太子如今已經是昭王了,腿又廢了,將來……」


    她冷哼一聲,未盡之言散在夜風裏。


    定遠將軍府,惠寧長公主一得到消息就摔了一屋子的珍器重寶,周韻在宮裏說的話就如同扇了她一巴掌。


    她從小到大,從沒受過這種羞辱,尤其是親弟弟做了皇帝之後,孫氏作為兒媳自然是在一旁勸著,可是長公主發起火來,誰也勸不住,她挨了罵便隻能像個木樁子一樣站著。


    「你說昨日去周家的時候見到秦氏了?」


    孫氏點頭稱是,長公主眼中冒著火,她看上周家的閨女也有趁機拉攏孟長安的意思,現在看來他的態度很明顯了。


    惠寧長公主冷哼一聲,狠狠一拍桌子:「這口氣我若是忍下了,還真當我是好欺負了。」


    聖旨下來,周韻別提多高興了,周繼宗和杜氏雖然希望女兒有個好前程,但也不想看她整日鬱鬱寡歡的樣子,隻是礙於長公主的權勢,他們不敢拒絕,如今連皇上都下旨讓周韻自己做主婚事,他們正好順水推舟拒了這門婚事。


    在家裏等著宣旨太監宣讀完聖旨,周韻開開心心地到了廠督府,對秦綿道謝的同時,順帶著狠狠誇了一通孟長安。


    「我表姐夫真厲害,他還沒進宮就派人給我送了一張紙條,讓我跟皇上求賞賜,婚事自主,我還以為這事多難呢,結果他輕飄飄地就解決了。唉,他可比我大哥那榆木腦袋聰明多了,表姐,你真是嫁對人了。」


    秦綿見她越說越不著調,趕緊去捂她的嘴,她們正鬧著,卻聽下人來通傳,定遠將軍府來人了。


    秦綿帶著周韻到正廳去見人,來人是一個年紀不小的嬤嬤,說話時眼睛仿佛長在天上,傲氣得很。


    秦綿聽她自稱是長公主的貼身嬤嬤,也隻是淡淡地問候一聲,這明擺著就是長公主心氣不順來尋她們晦氣了。


    「奴婢是來替長公主送帖子的,我們城外一處皇莊荷花開了,公主請了各家去看,還請孟夫人和周娘子一定賞臉,公主對二位可是格外重視的。」


    秦綿臉上掛著客套地笑,並不熱情。「多謝長公主抬愛,還請嬤嬤回去稟報一聲,我們一定到。」


    那老嬤嬤輕蔑地看了她們一眼就離開了,周韻不服氣:「表姐,長公主一看就沒安好心,咱們去了不是得受氣嗎?」


    秦綿搖頭:「推不了的,長公主在皇上心裏不一般,不能真結仇了,這事我們已經獲利了,無非是遭她奚落幾句出出氣,她也不敢把我們怎麽樣的。」


    孟長安回來得知後,也沒非攔著她不讓去,隻是多派了一倍的番役跟著她,囑咐道:「若是她敢害你,隻管動手,本督有法子對付她。」


    於是秦綿便帶著一群護衛聲勢浩蕩地出發了,她在定國公府接上周韻直奔城外惠寧長公主的皇莊而去。


    城外皇莊,已經有人先到了,惠寧長公主在一間小廳裏會客,廳裏坐著的正是許久不出門的長寧侯夫人陳氏和少夫人邵思嵐。


    長公主提到秦綿,兩人的麵色都不好看,陳氏恨恨地道:「當初她還未與澤兒和離就已經搭上了孟督主,且借著孟督主的勢來欺淩我這個婆母,真是心腸歹毒。」


    長公主聞言點頭,對陳氏的話有些相信,邵思嵐在一旁繼續道:「公主有所不知,我聽說秦綿那表哥也就是新科狀元周琦裕也喜歡她呢,他們二人時常在定國公府私會,也不知孟督主知不知情。」


    長公主聽她們一說便覺得秦綿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對她越發看不上。


    皇莊裏各家的女眷陸續來了,長公主也就不與陳氏和邵思嵐多說了。秦綿與周韻到的時候,長公主果然冷臉以對,莊內的下人也不冷不熱的,女眷們一見公主這個態度也不敢與她們說話。


    秦綿在廳裏挑了個不起眼的位子拉著周韻坐下,任憑別人如何看她,她依舊氣定神閑,長公主特地讓下人不給她們上茶,她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半響,長公主先忍不住了,對眾人說了聲乏了,就回去休息了。


    秦綿和周韻被帶到最偏僻的一間客房,裏麵沒打掃過,都是灰。周韻氣的罵道:「這是給人住的嗎?再說不是賞荷花嗎?怎麽又住下了?」


    秦綿用手在麵前揮了揮,對周韻道:「荷花早上才開得好,這會兒天都快黑了,荷花都合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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