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鍾正南無法記起,但我可以記起,難不成我有什麽奇特之處?


    想到這裏,我不禁又暗自高興,莫非我本身就是活神仙?


    人就是這樣,感覺自己有神奇之處時,會越想越爽。


    那天晚上我還在幻想自己是地仙之祖,可以賞王魁,玄僵大將軍,先天罡氣,惡僧與風水大師各一枚人參果,但今天早上,卻又被魁星之王的成仙得道論給打碎了,現在卻又恢複了先前的神氣,或許,我那天的想像,說不定就會成真:種下一棵人參果樹,結下萬年道緣。


    隻是依然不清楚那個人皮盒子裏麵,不知道裏麵到底裝了什麽,也不知道那裏麵有什麽旁門左道。其實想來也應該理解,從武則天創立大周到現在,也有個千把年了,1000年的人皮不腐不爛,隻憑這一點,就很能說明問題,至少保鮮技術,世界一流,哪像現在,添加了防腐劑,還是繼續腐爛。


    想著想著就來到楊晨的科室之外,魁星之王依然坐在他先前坐的長椅上閉目靜修。


    他沒有睜開眼睛,說了句:“子龍兄,時間不早,趕緊休息吧。”


    我正想問他,他怎麽知道是我,但一想,卻又感覺自己sb了,說句不太好聽的話,就算是狗啊,貓啊什麽的也可以聽到腳步聲也可以辨認出主人來,更何況是魁星之王這種神通之人,他知道是我也不奇怪。


    此時已是深夜,我躺倒在長椅上,把小黑放在胸前,兩眼一合,繼續睡覺。


    但卻又翻來覆去睡不著。


    在我的腦海裏,我隻是在想一個問題,怎麽會是葉子暄呢?怎麽可能是葉子暄呢?不說其他,但看他掏錢資助兒童之事,他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但以眼補眼,這件事真的發生了,而且他自己被戲弄時也忍不住發怒,當時就把吊瓶摔了,隨後就說了一句話,他要盡快重啟天眼,這是巧合嗎?


    想了想決定給葉子暄打電話。


    還是直接問問他吧,如果他承認,那也就說明,我該真正的去找一份正式的工作了;如果他否認,那麽我依然相信他,直到真相大白,水出石落。


    撥打葉子暄的電話,依然沒有撥通,半夜三更他已關機可以理解,便給他發了條短信:“最近城市中出現了一些偷別人眼睛的惡人,我聽說重開天眼,需要以眼補眼,所以冒昧問下,不知道是不是葉兄你為,如果真的是葉兄所做,我希望你能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知道我現在這樣勸你,有些像小孩教訓大人,但該說的話,我還是想說,如果你真的不能走出這片迷途,我也不再說什麽,咱們就此就當不認識吧,我依然去人才市場找工作便可。”


    發完之後,我便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睡下,依然睡不下,便摸了摸小黑,看了看它,說了句:“知音少,弦斷有誰聽?算了,我說的話你都未必能聽懂,更何況是一首詞呢,哎,心中真煩。”


    小黑果然聽不懂,它就趴在我肚子上,瞪著兩隻眼睛看著我。


    我又摸了摸它說,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睡吧,有些事情再想也沒用,不如養足精力,麵對將要發生的事。”


    說完之後,我又合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


    這一睡睡到後半夜。


    朦朧中聽到有人在叫:“救命啊……”


    醫院本身很靜,所以這救命之聲,傳的非常之廣。


    這叫聲極其淒厲,猶如一把刀刺向耳朵一般,雖然睡的很爽,但不由的還是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


    魁星之王原先在我對麵閉目打坐,此時他也睜開了眼睛。


    他迅速拋出那枚順治元通,然後用手接住銅錢,那枚銅錢竟然馬上立於他的手中,一如先前立地麵一般。


    他麵色馬上凝重起來說:“這次喊救命,絕非是一般病人喊救命,我們馬上去看看。”


    魁星之王說完之後,便向前走去,我也跟在他的身後。


    走出這條走廊,看到護士們正行色匆匆,她們也是衝喊救命人而去,我們就跟在她們後麵。


    這條路很熟悉,直通三號病房。


    我想起了鍾正南,他不會也有事吧?


    事實上確實鍾正南出了事。


    當我打開病房房門那一刻,我愣了一下,雖然我先前見過劉小文的眼睛脫落,但再看鍾正南依然愣住了。


    他的雙眼並非像成熟之後那般脫落,而是被生生的挖掉的,血像兩條小溪一般順著臉流了下來,然後一點一點地從臉上滴了下來。


    他的雙手不斷地想摸著自己的眼睛,卻摸不到,反倒滿手的血,猶如劊子手一般。


    床上麵白色的被子猶如刷了紅漆一般,看著紮眼。


    “我感覺好疼啊……鍾正南的聲音不斷顫抖:“為什麽我的麵前一片黑暗呢?我在地獄裏麵嗎?”


    護士急忙按下他,然後為他蒙上白布。


    “他怎麽把自己的眼珠摳了呢?”一個小護士問。


    另外一個老一點護士搖了搖頭:“一定是偷眼賊,來到我們醫院之中了,這四周根本沒他的眼珠,又一個可憐人。”


    護士話剛落音,魁星之王突然之間說:“外麵有妖氣!”


    說完後便閃出了鍾正南的房間。


    雖然魁星之王老了,但他卻如廉頗一般,依然能戰,因此也走的飛快。


    我跟在他們後麵。


    本來是我追不上他們的,但好在醫院的走廊七拐八拐,終於在出門診大樓之前,讓我看清了魁星之王追的那人的背影。


    他穿著黑色風衣,提著黑皮箱,很快消失在了門診大樓之外的黑暗中。


    在門診大樓前,有兩個保安想攔住他,但根本就沒有攔住,他就像疾風一般。


    魁星之王歎了口氣:“我老了,果然也跟不上了。”


    雖然沒有看到臉,但看那熟悉的背影,我隻能得出一個結論:真的是他。


    ……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有女聲叫自己,我睜開眼一看,竟然楊晨。


    我揉了揉眼睛,才發現已經睡到了天明。


    楊晨問:“你昨晚就睡在這裏嗎?”


    我點了點頭:“已經習慣了。”


    楊晨說:“總睡到這種地方,對身體不好,尤其是脊椎。”


    我摸了摸頭說:“沒什麽,咱這人,睡到軟床上還真不習慣,沒那麽嬌氣。”


    說完我看了一眼魁星之王,他竟然不在那張長椅上。


    “這魁……老頭呢?”我指了指那張長椅,對楊晨說道。


    楊晨看了看說:“那老頭剛走,他不讓我叫你。”


    我心中暗想這家夥,確實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真的是無話可說。


    不過,此時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原來剛才隻是做了一場惡夢,不過我還是去了3號病房,看了看鍾正南沒事,才徹底放了心,因為那夢做的太真實了。


    隨後又回到楊晨的科室,因為劉小文的事,我還是要問她的,此時病人很快就會就診,於是我便開門見山問她記不記得劉小文。


    她想了想說:“似乎有印像,不過記不起來了,怎麽了?”


    我說:“那個就是無臉人,鍾正南的同仁。”


    她依然想不起來,說:“你又來了,我真的記不起他。”


    “他現在就在殮屍房中,我們一起去看看,說不定你就能記起了。”


    楊晨估計被我煩得不能煩了,就同意與我一起去殮屍房。


    然而到了殮屍房,別說劉小文的屍體,其他人的屍體也沒了,總之就是空空如也。


    我不禁說:“屍體呢?”


    楊晨說:“你真無聊。”


    我突然之間感覺一股怒氣直上心頭,艸,這是老天耍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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