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越燒越旺,又慢慢熄滅,當最後一縷清煙冒出之時,白士釗與他部下的肩章全部收到,無一遺漏。


    我說:“白兄,那些紙錢是一點小小的心意,以備不時之需,我能幫上的忙不多,祝一路順風!”


    白士釗讓他的部下排隊整齊,一起向我敬了個禮。


    當然也有朱美芸,不過她看不到。


    我也回了一個禮後,他們這才常著國歌《三民主義》慢慢消失在我麵前。


    看著他們最後消失,我對朱美芸說:“一切結束,真的很謝你的支持。”


    朱美芸笑了笑說:“我想聽到的,不是你一直對我說謝謝,而是我希望我們彼此的誤會能夠消除。”


    我沒有再說什麽,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該怎麽說。


    朱美芸很細心,甚至有些小心計,但是通過葉子暄的口中,與偶爾的接觸,她還不錯。隻可惜她的父親做事卻讓人有些心寒。


    更何況,剛才那保安的態度,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什麽嗎?陰奉陽違,明顯就是為難我,舔朱青雲的菊花的。


    所以她這句話讓我表態,我該怎麽表?


    因此,就隻能沉默。


    離開這裏之後,我向對麵走去。


    朱美芸跟在我後麵問:“子龍大師,你現在做什麽?”


    我依然沒有說話,繼續走去。


    對麵就是碧沙崗。


    此時的公園內,早已沒人,也沒有燈,顯得非常孤寂。


    畢竟這個公園不是正常的公園,而是一個墓地。


    走進碧沙崗北門,門後有一個碧沙崗介紹,這上麵包括北伐誌士陣亡紀念碑以及誌士名冊的位置。


    我順著介紹來到碑前。


    紀念碑上沒有誌士名字,不過在紀念碑前麵,有一個花崗岩石牌,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第二集團軍陣亡的誌士名字――這就是誌士名冊。


    很明顯,一個集團軍,那該有多少人啊,而這麽一塊小小的石牌怎麽能承載那麽多人的名字?


    所以我從上到下,看到了許多名字,但卻沒有看到白士釗。


    沒有白士釗,估計他的部下也不會有。


    無名英雄太多。


    不過就算無名,也擋不住英雄的光輝。


    北伐之後,為八年抗日戰爭打下堅實的基礎,如今英靈能得以安息,我心甚是安慰。


    站在這墓地之中,並沒有一絲害怕,反而為自己剛才所做的一切感到驕傲。


    朱美芸這時不知又從哪變出一束白色的花來,放在名冊前。


    然後又對我說:“子龍大師,時間不早了,也該回去了。”


    “謝……好吧,我不說謝謝,朱小姐,你也早點回去吧,我知道,你的時間也很珍貴。”


    隨後我抱起小黑,離開了這裏。


    在北伐士誌英靈安息之地,在街邊路燈的照耀下,一人與一隻貓,逐漸消失在這條長長的大街,瞬間深藏功與名。


    誰知我走出沒多遠,朱美芸開著車停在我身邊:“子龍大師,不如我送你一程?”


    “這個……”


    “還與我客氣什麽?”朱美芸說著打開了車門。


    我沒在拒絕,坐在副駕駛處,朱美芸踩下油門,然後駛向北環城中村。


    坐在車內,我與她並無話可說。


    關鍵是不知該說什麽,唯一共同的話題就是討論葉子暄。


    不過,我現在沒有心情討論葉子暄,隻想倘若我要是有錢,可以讚助公園重新修刻誌士名冊,至少會寫上白士釗的名字。


    這時朱美芸打破了死寂:“子龍大師,你剛才不回答我的話,我知道你對我爸爸還有偏見。”


    我聽到這裏,本想說那是當然,但隨後又想算了,隨她說吧,她怎麽說,我就怎麽聽。


    她認為她父親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但我卻認為她父親是一個惡賊,因此再爭論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立場不同,看法自然不同。


    朱美芸說完這句也停頓了一下,估計會想我會反駁,但見我沒有反駁,就繼續說了下去:“昨天葉子直接衝到我公司去找我爸,我就在旁邊的辦公室,所以我也知道。


    本來我想拉著他,但是我爸看到他後,讓我們離開,然後讓秘書小姐關上辦公室,隻有他們兩個在屋內談。


    本來按照規矩,老板與人關上門談話,就是不希望讓人打攪與偷聽,但對於這兩個人,我不可能不關心他們談什麽,所以我就示意我爸爸的秘書不要聲張,然後在門口偷偷地聽了聽,原來是說北環與文化路那裏的工程項目,然後我才知道,有一個人在那裏修了一個斷龍台,用來害你與葉子。


    而修這個斷龍台的人,也是我爸讓他去的。


    這是葉子的說法。


    但我爸說李專家也是持省裏介紹信過來的,省裏有人說是那裏風水不好,需要建一個破解的建築,我爸就讓他去做了,至於他那裏做什麽,我爸並不知道,更沒想過害你與葉子。葉子便問為何還要派南聯的車手追殺我們。


    我爸說,沒錯,但那是很久之前發生的事,不過已經過去了,我現在最關心的做生意,而不是想卷入各種江湖是非中。”


    “你送我,就是想說這個?”我問。


    “我是想送你,順便說一下這個。”朱美芸笑道。


    “我當時便已想過,也不能怪你爸。冤有頭,債有主,我要找的是李二江,另外就是你爸真的不要與他有瓜葛,否則你們肯定會悔。我希望你能明白,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爸有錢,我很羨慕,但我並不眼紅,我也可以去賺,所以你不要認為,我恨你爸是因為他有錢,仇富什麽的,我隻是希望能有正氣在人間。因此有些錢該賺,有些錢不該賺,我一個窮苦漢子都懂,相信你們也會明白的。”


    朱美芸點了點頭:“我爸接的都是大工程,但請心,是不會出現豆腐渣工程的。”


    隨後在我的指路下,來到了村口。


    “以後常聯係!”她說完之後,又離開了這裏。


    常聯係?唯一的解釋是,她無法麵對葉子暄,因為她已有丈夫;葉子暄也無法直麵她,以前有錯,於是我這個中間人類似於紅娘的角色就出現了。


    夜色深沉,我回到302。


    已經十二點鍾,於是我把小黑放下,洗了洗澡,繼續睡覺。


    誰知剛睡下,孟婆竟然來訪,或者說,我又去找了孟婆。


    她正在熬湯,用忘川水,花生還有水晶蘭做食材,看上去很美味的樣子,有些像蓮子銀耳粥。


    看她如此忙,我不由問道:“婆婆,你這麽忙還叫我來,不是真的想教我怎麽做這個的吧?”


    孟婆笑道:“先前你有紅蓮,青蓮,紫蓮,包括白拂,這些都是以渡化類型的手眼。相對於殺伐類型的手眼,或者命令類型的手眼,它們雖然比較弱,但它們卻是最為重要的手眼。


    殺伐類型的手眼殺氣太重,尤其是命令手眼――寶印手眼出現之後,你的渡化之心越來越小,這也是為什麽寶印遲遲不出,就是這個原因,怕到最後你釀成大禍。但觀你今日所做之事,我非常欣慰。”


    “什麽意意?”


    “如果說服一個人與殺一個人,你認為哪個更容易?”


    “從某中程度上來說,殺一個人,比說服一個人更容易,否則秦始皇也不會焚書坑儒,白起也不會活埋四十萬趙軍。”


    “沒錯,但你今日並沒有這麽做,那個工程指揮,如果真的讓大飛打他一頓,背後在砸他黑磚,或者讓小黑扇他一耳光,那麽他也可能會同意讓你去進挖肩章。”


    “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希望和平解決。”


    孟婆笑道:“你能想到這一點,確實不錯。地藏王菩薩佛法無邊,在地府之中,以慈悲渡化眾鬼,他說過地獄不空,則誓不佛。四大地獄,惡鬼無數,如果想消滅這些惡鬼,地藏王捏死他們,就像捏死一隻小螞蟻一樣,但是他為什麽沒有這麽做?反而一直在地藏經超度,就是因為化解怨氣,你今天如果要是打了人,可能解決了問題,卻化解不了那人對你的怨氣。


    所以殺伐手眼並不能解決問題,隻是快刀斬亂麻而已,到於命令手眼,這個其實最華而不實,最根本就是要像地藏王一樣,去渡化別人,因此渡化類型的手眼,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我與你理解還有不同,正是因為念經不行,所以才有四大地獄。”


    孟婆笑道:“四大地獄是人們的心境,生前做什麽孽,就出現什麽地獄,與地藏王並無關係。不過你要領悟渡化類型的手眼,還有一個過程,畢竟渡化類型的手眼相對來說,沒有殺伐類型的好玩。等你真正明白這一點,你也就理解了地藏王念地藏經的含義,好了,你回去吧。”


    隨後醒來。


    我默念出白佛手眼,這確是渡化的一種,幫人治病,消除邪崇做惡等,不過卻消除不了人的原罪。


    但孟婆卻說它是最厲害的,超越殺伐與命令類型的,我怎麽看不出來?


    隨知我剛想到這裏,白拂手眼,竟然慢慢的變了,白拂消失,接著手心之中竟然出現佛祖胸前的萬字印記。


    若能普渡眾生,當以化佛手眼。


    地藏念經渡化惡鬼,我便用化佛手眼讓別人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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