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再怎麽能忍,知道這次機會得來不易,若是再遇到上次那種事,他不一定能忍住不動手。可現在,隻要一想起來小朋友為了他付出了多少時間廢了多少心思,他就能再堅持下去。“好了,去你家吧。”祁湛搖了搖頭,率先往一個方向走去。“啊?去我家幹嘛?”喻禮有些不解地追上去。“魔鬼訓練。”祁湛無情道。喻禮:……感動不超過三分鍾。心頭好笑的他低頭輕歎一口氣,沒看到祁湛一路從耳垂,紅到脖子根的那塊皮膚。說是魔鬼訓練,還真是半點不馬虎,明明知道喻禮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卻還是不肯有一絲一毫的懈怠,接近零點才結束補習。喻禮看著他已經快要熬出血絲的眼睛心疼到不行,卻又說不出什麽不需要做題了這種話,眼看著小孩強撐著身體站起來,準備回家,動嘴甚至快過大腦。“別回去了,晚上睡我這吧!”喻禮皺著眉拉住他的手腕,“你這樣還怎麽準備考試?我這裏沒問題的,你就不能對自己的身體上點心?”喻禮氣不過,拽著他準備往床上拖,可一回頭就看到自己亂糟糟的房間和硬質木板床,上麵隻鋪了薄薄的一層床單。睡著硌骨頭。喻禮瞬間尷尬了,就像現在被養得極為漂亮的團團一樣,光鮮亮麗得跟這個破落的出租屋格格不入。祁湛就更是如此了。喻禮甚至想象不出,那樣一個矜貴的孩子,怎麽能躺在如此簡陋的硬板床上。“不是,我開玩笑的……”喻禮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他又去拉祁湛,這小孩卻紋絲不動,甚至第一次掙開他的手,走到那張床邊坐下。“可以,我睡這裏。”祁湛淡淡道。“別,我還是送你回去吧,這裏你估計……”喻禮對上祁湛直勾勾的視線,聲音也越來越輕,“睡……睡不習慣。”“嗯,睡吧,我有點累了。”祁湛閉了閉眼。喻禮心口一疼,再也顧不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小情緒,動手幫他鋪床準備東西。等兩人都躺在床上,祁湛卻沒有了睡意,兩眼盯著屋頂上一塊老舊掉石灰塊的牆麵。喻禮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那塊裸露出來的形狀詭異的水泥牆,其實對他來說意義挺不一樣的。有時候晚上想什麽東西失眠了,他就是直勾勾盯著,然後開始在腦海裏天馬行空地構思各種故事。比如那是一個穿著漂亮舞裙的小姑娘,卻因為什麽事情不小心丟下了她漂亮的舞鞋。又或者是一隻胖墩墩的小豬,拱著鼻子四處亂跑,然後摔成一團。原本看著也沒什麽,但現在,喻禮卻莫名覺得這塊牆有些難看了。“睡不著?是不是床太硬了?”喻禮擔心地伸手探了探,他一共兩床被子,怕祁湛不舒服墊了一層,身上就隻剩下一床能蓋的了。祁湛搖了搖頭,他隻是心疼。祁湛翻了個身,直接伸手把喻禮抱進懷裏。突然撞上少年溫熱的胸膛,喻禮下意識想掙紮。太近了,他要呼吸困難了。“別動。”祁湛緊了緊手臂,兩人胸膛間的最後一點縫隙也消失了,“冷。”喻禮瞬間不動了。還小心地調整了一下姿勢,又往祁湛懷裏蹭了蹭,讓他抱得更舒服些。“對不起呀……”他小聲道,“明天我就去買一床厚一點的被子……”說著,他又卡殼了。難不成還想委屈小朋友睡在這裏嗎?世界上的最好的小朋友,就應該像他原本一樣,享受最好的一切呀!“不用。”祁湛幹脆拒絕道,“現在正好。”喻禮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什麽好?那種好?是抱著他好,還是溫度正正好,還是……心思不純,什麽都能想歪!喻禮默默地唾棄了一下自己,閉上眼睛,聽著耳邊沉穩有力的心跳慢慢睡了過去。等到懷裏的人睡熟,祁湛睜開眼,細細打量了一下喻禮精致的眉眼,距離近到可以看清他臉上細微的絨毛。他輕輕湊過去,在那軟嫩的臉蛋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