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冰告訴我說,除了怨穢之氣以外,患鬼這東西還帶有牢獄中囚徒的怨念,這就是導致許軍做噩夢的原因,他做夢夢到的那些場景,其實是那東西上他身以後,所帶有怨念在他大腦裏形成的影像。


    “許軍夢到的都是些古代的場景,其中還有砍人頭的,看來被砍頭的一定是古代監獄的犯人,如此說來,這隻‘患鬼’就是古代的嘍?”


    “應該是吧。”陸冰說。


    至於這鬼東西是從哪裏跑過來的,陸冰就分析不出來了,我們市裏現在正在搞市區規劃建設,到處都在建房蓋樓,說不定是某個施工工地把它給挖出來的,而挖它出來的那地方,在古代是一座監獄……相對於那‘患鬼’,我們更想知道許軍煲湯用的那種香料到底是什麽東西。


    當我們回到許軍的家,隻見他已經醒了過來,正不安地坐在沙發上東張西望,看起來臉色又憔悴了很多,見我們進來,他急忙道:“我又做噩夢了!”


    “講講。”我說。


    許軍說,這一次他夢到的是好多人受刑的場景,那些人有的被綁在長凳子上,有的被捆在木柱子上,被人用蘸了鹽水的鞭子抽,用燒紅的烙鐵烙,還有被挖眼的,被削筋的,總之特別的淒慘可怖。許軍說他能感受到那些人所受的痛苦,除了受刑和用刑的那些人的以外,還有一個身穿官服的當官的,好像是監督用刑的,背抄著手,手裏拿根鞭子,來回走來走去的……


    看來陸冰分析的是對的,那東西果然就是一隻‘患鬼’。


    “那些人都是古代的嗎?”陸冰問。


    “嗯嗯……”許軍連連點頭。


    陸冰咬著唇角想了想問,“根據他們身上所穿的衣服,你能不能知道他們是哪個朝代的?”


    “那些人……不管是受刑的還是用刑的,都是光著上身的,就那個當官的人身上穿的有官服,可是我曆史學的不好,從他的官服看不出他是哪個朝代的……”


    陸冰微微撇了下嘴角。


    “哦,對了!”


    “什麽?”我問。


    “那些人的頭上,都盤的有大辮子。”


    我和陸冰對望了一眼……頭上盤有大辮子,那肯定是清朝的,提到清朝,我不禁又想到當初我和陸冰在老城區那座古宅子裏挖出的那口箱子,以及箱子裏的密折和那顆骷髏頭。


    許軍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緊張地看著我們說,“和以前做完噩夢一樣,當我醒過來,發現自己是躺在床……躺在沙發底下的,小張,小陸,這到底是咋回啊?那個纏我的東西呢,它到底有沒過來?”


    陸冰低聲對我說:“告訴他吧。”


    聽我說他之所以做噩夢其實是因為那東西每晚過來都附在他身上,許軍嚇得臉都白了,“那……那你們除掉它沒有?”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不過你不用怕,是你每晚給你媽煲的豬心湯把那東西給引來的,隻要你後麵不再煲湯,它應該就不會再來了。”


    “豬心湯?”許軍茫然看著我。


    “對,你煲湯用那種的香料有問題,後麵不要再用了……”


    我正打算讓許軍把那香料拿過來看看,他卻突然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原本那種怯懦的樣子不見了,整個人凶神惡煞的,好像要吃人一樣,嘴裏破口大罵,“我艸他媽!我要殺了他!”


    我被他嚇了一跳,急忙抱住了他的胳膊,“你這是幹嘛?”


    原來,許軍之前聽我們說是那個跟他有商業糾紛的服裝店老板弄來髒東西害他,於是便認為,是那個老板往他煲湯的香料裏做了手腳。許軍是個很孝順的人,如果那人的目標是他,他隻會害怕,可是往煲湯的香料裏做手腳,那是連他母親也一塊兒害,於是他便暴跳了起來……這個許軍明明被那個鬼東西接連上身整的要死不活的,可是此刻發作起來卻跟我外公喝了酒差不多,硬要去找那個老板拚命,我和陸冰合兩個人之力才拽住他。


    “許哥你別衝動,應該不是那老板做了手腳,而是從一開始,你從小晴家拿來時,那種香料就有問題……”


    聽我這麽一說,許軍停止了掙紮,愣了好一陣過後,他像是一隻泄了氣的皮球,蹲在了地上。許軍告訴我們說,那種香料是他上個禮拜訂婚那天,從小晴家離開的時候,他女朋友小晴拿給他的。小晴說是他爸從雲南帶回來的特製‘辛夷’,用來給老年人煲湯的話,對身體很有好處。


    那是挺大的一包,因為是女朋友送的,許軍珍而重之地放在了櫥櫃裏,當他拿出來打開,我們看到裏麵裝的是一顆顆瓜子形狀的東西,許軍說他每次煲湯都抓一把放進去,煲出來特別的香。陸冰抓了一把攤開在手掌心,另一隻手修長的食指撥弄查看著,不時用鼻子嗅一嗅。忽然,她把眼睛湊了上去,用兩根手指從那些‘瓜子’之間捏了一個東西起來,“這是什麽?”


    陸冰捏起來是一顆小小的長條形狀的東西,樣子有點像是葡萄幹,隻是很小,顏色黃中帶點綠那種。我剛把那東西接到手中,就感覺到一種淡淡的陰涼,仿佛這東西是從冰箱裏拿出來的……那種涼意告訴我,這東西帶有陰性,看來許軍煲湯用的這種香料裏應該就是因為有它的存在,所以引來的那隻‘患鬼’,可這到底是什麽東西?這東西聞著有一股奇特的清香味兒,香味兒之中,又隱約夾雜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腥臭氣味兒,總之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許軍說他每次煲湯都是隨便抓一把香料就放進鍋裏了,從沒注意過香料裏有這種東西。陸冰又抓起一把香料查看,結果又在裏麵找出一個這東西。由於辨別不出這究竟是什麽,我們不敢斷定許軍母親的病遲遲難以好轉,是不是和它有關。


    “難道是小晴要害自己未來的婆婆?”我嘟囔說。


    “不可能……”許軍打斷我的話,“我女朋友不是這樣的人!”


    陸冰也連說不可能,她說她和小晴從小就認識,對她很了解,她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而且,害人總要有動機,不管是小晴還是小晴的家人,比如她父親,都沒有害許軍母親的動機。要是不想兩家聯姻,直接不訂親就是了,訂了親再害親家母,完全說不通。所以,陸冰認為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就是小晴父親從雲南帶回來這種叫做‘辛夷’的香料裏,本身裏麵就摻雜有這種東西,第二種可能,就是這東西原本是放在小晴家裏的某個地方,不知被誰不小心混進了香料裏。


    第二天白天,我們又過去了老城區的那座宅院,還是沒等到黑子他們那些人。既然害許軍的不是和黑子他們在一起的那個李大師,那麽我和陸冰都認為,那些混蛋可能已經不在市裏了,而是不知躲去了哪個地方。


    這天晚上,我們再次去了許軍的家,果然,不再煲湯以後,那隻‘患鬼’也沒再出現。用了一天多的時間,我才幫許軍拔除掉由於那東西之前每晚上他的身,從而侵入他體內的怨穢之氣。雖然不會有事了,但是許軍的身體受到了傷害,那個東西上他的身,是從他腹部的‘陰交穴’那裏進去的,對他的生育能力造成了損害,如果許軍後麵結婚的話,他可能好幾年都不會有孩子。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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