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往南,他們沒有刻意加快速度,一路來的平靜隻令人覺得更加不安。


    出了疾風穀後,任風行與焰珂真正是日同行、夜同寢,宛如尋常百姓,一輛馬車載著他們行到不知名的地方。


    這便是夫妻了吧·


    不知不覺中,他變了。


    她也變了。


    從一個狂恣、什麽也不在乎的男人,任風行開始懂得去關心焰珂;而焰珂由一個活潑無憂,好動率性似男子般的女孩,在愛上任風行後,開始有了屬於小女人的細致,她在乎他,愛的傾付所有。


    隻是,她的付出卻不是他所樂見。


    如果焰珂真有表現出來的那麽無憂與快樂,她的眉眼之間不會總是含著輕愁,奔放的笑容裏不該還有保留。


    她不想說,任風行也不追問,隻是守著她、看著她,盡力讓她快樂;他不是個細膩的人,無法去猜測她或許有著曲曲折折的心思,但在他所能給予的範圍,他從未吝惜於去寵愛自己的女人。


    焰珂站在馬車上,彎身抱著他的頸子穩進自己,發絲隨著風在空中飛揚,她臉上也掛著自得的笑容。


    「風行,我們到下一個城的時候,去客棧大吃一頓好嗎?」焰珂喊道,享受著林問奔馳的恣意。


    「嗯。」他淺笑回應。


    他的關心,不是掛在嘴邊的,而是付諸行動,真正去寵著她、照應她一切需要與要求。


    迎風飛揚的笑聲中,她看起來幾乎沒有任何憂傷,可是,太過快意了,卻也讓任風行覺得不妥。


    她是他的女人,然而,卻不肯將心裏的擔憂告訴他,這個事實讓他的表情悶成一片。


    焰珂突然俯下頭。


    「我愛你。」她在他耳邊輕道,在倏忽的風聲中,他幾乎要聽不清楚。


    「焰坷?」他一震,眼睛直瞪著她,


    「我愛你,風行。」她閉上眼,在他耳邊再說一次,不理會他再度目瞪口呆的反應。


    終於說出來了!


    「焰珂!」任風行沒有很大的反應,隻是環抱住她腰的手臂無法自抑的輕顫,不合作的泄露了他激昂的情緒。


    在他們之間,什麽都理所當然了,然而,乍聽這短短的三個字,竟也令他的心震動的不能自已。


    「那你呢?」焰珂偎在他身邊,仰頭期待的望著他的眼。「你愛我嗎?」


    「這不需要問。」他吻住她的唇,放下韁繩,任這匹識途老馬自動往前跑。


    「我想聽你親口說。」等他吻夠了,她的唇已全染上瑰麗的豔色。


    「我隻要妳。」他不說愛,要了,就代表一切。


    沒聽見想聽的話,焰珂雖然有些失望,卻也知道這個霸道的男人根本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也不會因為她的希望就改變自己。


    望著她略有所失的神情,他心軟的幾乎想說了,她卻先開口。


    「算了。」她歎了一口氣,抿著唇笑,「就知道你不會對我說好聽話的,雖然我很想聽;我們進城吧。」


    笑看著他,下一個城門口,已在眼前。


    ****


    好端端的天氣,怎麽說下雨就下雨?


    在客棧裏飽餐一頓後,任風行與焰珂才打算離開,誰知道外頭卻忽然下起雷陣雨,雨勢大的連撐著傘都還會淋濕衣服,教街道上的行人紛紛走避。


    天快黑了,如果不能現在出城,那麽今天就出不去了;和任風行習慣了餐風露宿,她反而不愛住在客棧。


    「怎麽下大雨了呢?」焰珂蹙眉看著外頭,吃飽了飯,想走卻走不了。


    他們的位置正巧在客棧二樓的大街旁,任風行同樣也望著外頭。


    「走不了,那麽我們就住一夜吧。」


    「啊?!」焰珂回過頭,「可是,我們的銀子夠嗎?」


    走了江湖,她才知道銀子的重要,幸好在這方麵任風行從沒有令她擔心過;他是個江湖浪子,可是身家財產好像不少。


    「我到錢莊走一趟就足夠了。」這種問題是最不需要擔心的。


    「錢莊?那我要跟你一起去。」


    「這種大雨,你跟著出去會淋濕的;待會兒先讓小二帶你回房休息,乖乖在這裏等我。」雖是安撫的語氣,卻是不容反駁的決定。


    焰珂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奸吧,那你要快去快回。」


    自從不把她當成是隨從奴仆後,他就一直很護著她;說他粗心、不懂得怎麽對她好,他卻時時將她的感受擺在第一,不讓她受任何委屈、也不讓她多辛苦。


    「放心,我很快就回來。」喚來小二準備上房、安置好馬車後,任風行詢問了錢莊的方向後便離開。


    焰珂一個人躺在床上,聽著外頭滴滴答答的雨聲,突然覺得煩悶;一個時辰過去,任風行還沒有回來,焰珂再也躺不住。


    她起身走向門口,門卻毫無預警的被打開來:焰珂直覺退後了一步。


    「焰珂姑娘,好久不見了。」


    是那個獨眼男人!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焰珂瞇起眼。


    「找人對龍山寨來說,從來不是難事,你還是乖乖跟我走吧!刀劍無眼,我可不想傷了你。」


    「要帶走我,可以,就看你夠不夠本事,」焰珂挑釁的揚起下巴。


    這些人,想趁風行不在的時候來欺負她嗎?手下敗將還敢在她麵前這麽猖狂,這個男人恐怕忘了疾風穀裏被她打傷的事了。


    「嘖。」單刀龍搖了搖頭。「可惜,你居然是任風行的女人,否則本寨主還可以對你多憐惜一些。」


    「幸好我是。」焰珂不敢領教的望了他一眼,搓著自己的雙臂,像抖落了一地雞皮疙瘩。「你的『好意』,我可消受不起。」


    單刀龍臉色微變。


    「我如果弄不到你,龍山寨的麵子往哪裏擺?」


    「龍山寨還有麵子可言嗎?」焰珂涼涼的回道。「隻會行些小人途徑,一點真本事也沒有的男人,你以為本姑娘會怕你嗎?」


    「你--來人,拿下她!」單刀龍被惹毛了。


    一聲令下,又是熟悉的以多欺寡的局麵;這人真是垃圾,行事不光明也就罷了,連打個架都叫別人先打頭陣,自己躲到最後麵,真搞不懂這種山寨怎麽還會有那麽多不知死活的人效忠?


    焰珂三兩下就解決那些隻會拿刀劍唬人的小嘍囉。


    「我看,還是你自己上吧。」隻會叫那些替死鬼上場有什麽用,有本事就自己打贏她。


    站在門口的單刀龍冷眼笑看著她,右臂一動,一枚暗器應勢而出,焰珂連退也沒退直接接住。


    這家夥在搞什麽鬼?


    她皺眉看著他自信滿滿的表情,一打開手心看清楚,暗器居然隻是顆紙球,她沒防備的打開,一陣白煙冒了出來,她連忙丟掉。


    嗟,當她三歲小孩呀!


    「你不會是用這種東西想殺死我吧?」她沒好氣地道。這家夥腦筋有問題。


    「如果你失蹤了,任風行會不會著急?」單刀龍依然冷笑著。用她來對付任風行,再恰當不過。


    焰珂頭昏眩了一下,單刀龍的人影在她麵前晃成兩個又合一;她驀然明白他臉上詭異笑容的含義。


    「你……」卑鄙的家夥,居然用迷藥!


    「無毒不丈夫。」他走進房裏。「對我來說,隻要能達成目的,什麽手段都不重要。」


    他一步一步往前,焰珂一步步後退。


    「你……惹不起我的。」該死,她居然著這種道;她一麵對他說話,一麵想用內力祛除迷藥。


    「別白費力氣了,你愈用內力逼除隻會讓你昏迷的愈快而已。」單刀龍大搖大擺的坐在椅子上。「你遲早都是我的人,何必自討苦吃。」


    「鬼才是你的人!」這家夥嘴巴給她放幹淨一點。慘了,她愈生氣頭就愈昏,風行怎麽還不回來?


    單刀龍輕易看出她的心思。


    「別指望了,任風行絕對沒有機會回來救你的。」


    「你說什麽?!」她警覺到他的語氣不尋常。


    「如果任風行還能回來,不死也隻剩半條命了,你以為他為什麽去個錢莊會去這麽久?」單刀龍大笑。


    「你……你對他做了什麽?!」


    「你想知道嗎?」單刀龍笑望了她一眼,緩緩走近她。「我現在帶你去,也許你還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麵。」


    「你胡說!」不會的,風行……絕不可能敗在這家夥的手裏--


    焰珂情緒一激動,全身血液流竄的更快,她頭一暈,身子軟軟的倒向床鋪。


    「我就不信你還能撐多久!」單刀龍冷哼了一聲。


    他知道焰珂的武功也很高,所以不和她硬碰硬,明槍能躲,就不相信她能躲過他設下的「暗箭」。


    他得意的想抱起她離開,就在他快要碰到她身體的時候,一道冷冷的聲音毫無預警的在他背後響起。


    「我勸你最好不要碰她。」


    「誰!」單刀龍猛一轉身,卻什麽也沒看見。他搜尋著四周,「是誰在裝神弄鬼?給本寨主出來!」


    一道黑影倏地飄現在他眼前,單刀龍連眼睛都來不及眨。


    黑影望了床上的人一眼。


    「你敢傷她?」肅殺之氣進現。


    光是他語氣裏的冷意,就叫單刀龍不寒而栗。


    「你是誰?」


    「你沒有資格知道。」


    話聲一落,黑影伸手一揮,單刀龍毫無抵抗能力的飛出窗外,不但被雄渾的內力震昏躺在地上,而且口吐鮮血。


    黑影連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走向床鋪。


    「北宮大哥,焰珂怎麽樣了?」在單刀龍飛出去後,房裏又飛進了六道人影。


    「無妨,隻是軟筋散。」北宮無名伸手抱起焰珂。「回宮吧。」他率先離去。


    六人望著他飛快消失的背影,然後在原地互相看來看去。


    「就這樣帶走焰珂,那任風行怎麽辦?」水玥問道。失去心愛人的滋味,她再清楚不過。


    「可是,焰珂一定得回雲流宮的。」雷玦說道。宮主那關能不能過,還是個問題呢。


    風琤輕歎了口氣。「隻能希望,宮主這次不會太生氣才好。」那麽,或許焰珂還有機會再見到任風行。


    「走吧,先回宮看情況再說。」秋寒星搖搖頭。


    知道她們四人情如姊妹,她們三個會擔心也是正常的,可是,焰珂的情況也不是她們三人能力所可以解決的,就算再擔心,也於事無補,隻能看狀況辦事了。


    摟住自己心愛的女人,三個男人同時離開這家客棧。


    *****


    擱好向客棧店小二借來的傘,任風行走進錢莊內。


    「大……大爺,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嗎?」錢莊的掌櫃一看見他,立刻發抖著說著招呼語。


    「將這一百兩銀票兌成銀兩。」他取出銀票交給掌櫃。


    「好……好的,請……稍等一下。」掌櫃的連忙走進內室,然後又趕緊捧了一百兩銀子出來。


    「大爺……好了……」掌櫃的當場點給任風行看,然後裝進錢袋裏。他身上似乎冒了不少冷汗。


    「多謝。」


    沒有關心旁人的習慣,任風行拿了銀兩,打開傘後,沉灰的身影再度沒人大雨中,不理會錢莊接下來發生的事。


    街道上沒有任何人往來,所有人都躲進屋簷底下去了,任風行沉穩的走著,感覺到了周遭迥異的氣氛。


    他不動聲色的繼續走著,直到轉入一個無人的長巷裏,數名臉帶殺氣、手持利刃的男人忽然現身。


    「終於等不住了?」任風行舉高傘,露出一貫淡漠的笑。


    「不殺了你,我們對寨主無法交代。」殺了任風行,絕對是可以揚名江湖的一條捷徑。


    「單刀龍呢?」


    「要殺你,不需要寨主親自出馬,我們幾個就足夠了。」談話間,他們已將任風行圍困在中心。


    「是嗎?」


    舉著傘的身影倏□移動,教他身後那些殺手根本來不及防備,而站在他麵前的人立刻揮刀攻擊。


    這些人幾乎是發了狂的猛攻,招招狠絕,非要逼的他出手不可;任風行正想出手反擊的時候,龍山寨的人卻忽然出現的更多,十多個人形成兩層人牆將他整個圍住,存心拖住他的腳步。


    任風行眼神一沉,在閃避兵器撞擊的同時,也出手反擊;然而他的功力卻忽然施展不開來。


    他心念一動,翻掌看自己的手,果然有輕微中毒的跡象。在這裏他根本沒有接觸任何東西,那麽--就是錢莊了。


    莫怪那個錢莊掌櫃一看見他就發抖的特別嚴重,連話都說不全;那麽,有毒的是銀袋、或者銀兩?


    思慮間,任風行奪下一人的利劍,原想放血以釋毒,但對方卻不給任何空隙,他決定速戰速決。


    這些人原本就不是任風行的對手,現在任風行兵器在手,不再處於退守的挨打位置,在雨中依然飄然的身影,一退一進間都以絕妙的巧勁化去對方的攻擊、並且傷了對方,隻見被他所傷的人全都搗著傷口哀叫;他快速的將所有人以定身穴點住,讓他們無法逃跑。


    將那群烏合之眾暫時定住之後,任風行點了自己身上幾處要穴,然後咬破手指,催動內力,讓黑色的毒血從手指的傷口排出來。


    不一會兒,他已將體內的毒逼除幹淨。


    「這些毒,是誰喂上的?」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被點穴的每個人臉色都發黑。任風行解開其中一人的穴道,那個人立刻痛苦的倒在地上哀嚎、打滾。


    「不說也無所謂,」任風行冷眼說完,轉身就往客棧的方向走;這些人並不值得他鄉費心。


    如果說,單刀龍知道他來到這裏,那麽焰珂一個人在客棧裏……想到這裏,任風行臉色忽變,立刻飛奔回客棧。


    *****


    「寨、寨主....」龍山寨裏勉強算得上是大夫的兄弟一見寨主臉上掛彩,連忙捧來醫藥箱想為寨主療傷。


    「滾!」單刀龍一把揮開來人。


    那個一身黑的男人究竟是誰,武功居然比任風行還高,一掌就揮得他內腑受創,不省人事。


    當他再度張開眼,所見到的是寨裏的手下將他給抬了回來,而焰珂早已不知去向。


    可惡!他費了那麽多工夫,居然是白忙一場!


    「其他人呢?」兩天了,他派了將近二十個人去圍殺任風行,難道都沒有一個回來嗎?


    「回、回寨主,您派出去的人都沒有回來。」


    「那他們人呢?」難道二十個人會憑空不見嗎?!


    「回寨主,全……全都不知去向。」負責回報的人提心吊膽的,寨主八成又要怒吼、火氣燒上奸幾天了。


    「不知去向?」他咬牙切齒。「那還不去給我找!」


    「是、是。」


    這群廢物!


    負責回報的人原本想直接衝出山寨,不料雙腳卻忽然頓在門口,站的僵硬,動彈不得。


    單刀龍怒火更大了。


    「還杵在那裏做什麽,去給我找--」


    站在門口的人直挺挺的轉回身。


    「任……任……」風行兩個字還沒出口,人已被打飛,當場橫死。


    任風行挺拔昂然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單刀龍驚訝的站了起來,但隨即冷靜下來。


    「真是稀客,沒想到堂堂任風行,也會光臨龍山寨這個小寨。」


    任風行麵無表情的走向前。


    「焰珂呢?」


    「焰珂?焰珂是誰?」單刀龍裝傻。


    「跟我同行的那個紅衣女子。」任風行回道。


    「哦--是她呀。」單刀龍聽的好笑。「任大俠丟了人就往我龍山寨找,這算是什麽道理?我龍山寨可不是專門替你任風行看管人的地方啊。」


    「交出焰珂。」任風行冷著臉,走進大廳的每一處,龍山寨裏所有的人全都自動退開兩大步遠。


    「龍山寨裏沒有這個人。」單刀龍撇撇唇說道。


    「交出焰珂。」任風行仍然隻有這句話,站在大廳中央後,目光如炬的掃向四周,所有人連忙退的更遠。


    「任風行,我說過龍山寨裏沒有這個人,如果你再無理取鬧,休怪我不客氣!」單刀龍氣怒道,他的氣勢全被任風行冷怒的表情壓了過去。


    可惡,這是他的地盤,沒有人可以在他的地盤上叫囂!


    而任風行依舊是一副冷漠的模樣,但因為單刀龍的答案,讓他臉上的寒霜結的更深。


    「交出焰珂,否則龍山寨的名字,隻到今天。」任風行冷冷的下了威脅。


    單刀龍豁出去了。


    「就算有焰珂,我也不會交給你;任風行,就算你武功再高,龍山寨也絕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你休想在我的地盤猖狂!」


    他手一舉,守在大廳周圍的人立刻守住各方出口,隱約排成一個陣勢,將大廳整個圍住,困住了任風行所有能出去的路。


    但任風行本來就不打算出去。


    他頎長的身影站在中央,麵對著故作威勢的單刀龍,冷怒道:「不交出焰珂,我就毀了這裏!」


    一股宏大的氣流以排山倒海之姿,從任風行身體四周散了出去,他手臂一抬起,巨大的掌風殺傷力十足的攻向單刀龍。


    單刀龍嚇住了,等他猛然回神想躲時,威力強大的硬掌已經打在他身上,他整個人飛了起來,撞壞了他一向慣坐的椅子後,跌撲到最後頭的牆壁,整個人再往下跌,口中立刻噴出鮮血。


    單刀龍作夢也沒想到,自己在任風行麵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那麽以前他屢次的挑釁,任風行根本是不理他,他才能活到今天--


    任風行冷冷的身影飄到眼前,一手危險的捏住單刀龍的脖子。


    「交出焰珂。」


    「我……」單刀龍又驚又恐。「我真的沒有……抓……焰姑娘……」


    「嗯?」他手指一用力,單刀龍幾乎嚇破了膽。


    「任……任大俠……你大人有大量……我……我真的沒有……抓焰姑娘.....真的……」單刀龍再也不敢逞強,性命握在別人手上,他現在隻想保命,心裏發誓以後再也不敢惹任風行。


    「你去過客棧?」


    「是……」


    「那麽就該死!」任風行毫不留情的一用力,單刀龍當場氣絕。


    任風行緩緩站了起來,轉回身;龍山寨所有的寨眾一看見這一幕,紛紛想逃走。


    任風行冷笑著看著他們。


    「若不是你們,焰珂不會失蹤!」


    心愛的女子不見,任風行找了兩天都找不到,怒火鬱積在心,單刀龍的死根本撫平不了他心中焚燒的烈焰,看見這一群間接害焰珂與他分離的人,他心中的怒恨再度泛濫--


    「你們--全都該死!」


    一聲大喝,任風行威力十足的掌氣漫天齊發,所有人連想逃都來不及;頃刻後,龍山寨幾乎全毀,地上屍首倒成一片。


    朱芸生強撐著一口氣,她被單刀龍囚禁在寨裏,山寨屋梁倒塌,她被反鎖在裏頭根本逃不掉,但……她想見任風行……最後一眼……


    她爬出一幹斷垣殘瓦,沾上血跡的雙眼,隻看見一道沉灰色的身影,昂立於風中收回掌勢後,決然的轉身離開。


    「任……風行……」她緩緩闔上眼,心裏驀然浮現一串文字--


    自古多情空餘恨,最不該的,是強求去愛一個根本不會愛自己的人,她這一生……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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