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再回老家


    我問她咋了,這丫頭也不說,等上車後,她才問我,還記得小時候在劉奎爺爺家裏看到過鐵軌嗎?我搖搖頭說,隻記得你當時見到我就瞪著鬥雞眼,其它的都沒印象。


    藍小穎頓時氣的白我一眼:“好吧,被你記得這麽深,算是我的一種榮幸。”說著發動汽車開往天台村。


    “鬥雞眼也是一種榮幸嗎?”我眨巴眨巴眼問。


    “你知道我這會兒心裏在想什麽?”藍小穎一臉殺氣地問。


    我點頭說:“知道,想把我踢下去。”


    “那還不閉嘴?”


    路上說起兒時的回憶,藍小穎記得很清楚,家裏有一段尺許長的廢鐵,經常用來壓東西。那時候她並不知道是火車鐵軌,現在想起廢鐵的形狀,才醒悟過來。而天台村附近隻有這一條鐵路,那肯定是從這條鐵路上拆回去的。


    那時候村裏太窮,別說一段鐵軌,就是一塊腐蝕的廢鐵渣,也會被撿回家。她這麽一說,我忽地想起來,我們家似乎也有這種廢鐵,小的時候沒人和我玩,自己時常拿這玩意砸東西,記得砸壞過一口鍋,奶奶忍著氣沒罵,但也幾天沒理我。


    隻是記不太清廢鐵形狀了,如果到劉奎爺爺家裏找不到,再回我家老宅看看。


    走上回老家的土路,心情忽然變得極其複雜。不過這會兒天色漸漸黑下來,正好我們回村不想碰到認識的村民,摸黑進倆鬼宅,估計不會有人發現。


    接近石岩村的時候,忽然起了大霧,到處都是蒼茫霧氣,能見度非常低。反正不遠了,我們倆決定下車步行。誰知熄火後解了安全帶,突然看到車窗上布滿霧氣,而霧氣上寫出一行小字:兩天後子時,石岩村後山上車!


    藍小穎吃驚地往前凝視,我也推開車門四處打探。可是霧太大,壓根看不到一絲人影。而藍小穎也沒發覺有鬼邪,然後我們倆坐在車上,怔怔地看著這行小字,心裏一陣鬱悶。對方玩的是什麽手法,而我一無所知。


    看來又是這個術人的手筆,這雜碎的確恐怖,到如今也沒看到他的真麵目。說白了,連人家一根毛都沒摸到,我卻被耍的團團亂轉。其實從這方麵來說,我已經算是輸了!


    隻不過還沒輸掉底褲而已。


    過了良久,我才開口說:“他隻是來送通知的,不用管他,記住時間地點就行了。咱們進村吧。”


    藍小穎明顯士氣受到了很大打擊,臉色陰沉地下車,鎖好車門說:“為什麽把上車地點放在石岩村後山?我懷疑是想讓我們死後上車。”


    我邊走邊說:“在城市裏出現幽靈火車,勢必會被人看到,並且火車出沒地點,需要個陰盛極煞之地,石岩村後山最適合不過。並且遠離黃瑜市,也有斷絕我們向任何人求助的念頭,隻能兩個人前來。至於想讓我們倆死後上車,它們是做不到的。”


    藍小穎側頭看向我,但最終歎口氣啥也沒說。


    往前走了一段路後,霧氣慢慢消散,露出了滿天星光。這時已經到了石岩村村外,但藍小穎既然確定劉奎爺爺家裏有鐵軌,那麽先去天台村。又沿著村外一條小路向西,到了村南便能隱約看到小時候住的那座房子了。


    我們四處瞧瞧不見有人,於是迅速溜到牆外翻越而過。我們也不敢開燈,但院子裏每一寸土地都特別的熟悉,哪用得著燈光。隻是遍地都是枯草,不用看到也能感受到,這個院子裏的荒涼畫麵。


    藍小穎忽然停住不走,我還以為見到鬼了呢。哪知這丫頭雙手捂臉,身子不住顫抖,原來勾起了傷心事哭了起來。


    我輕輕在她肩頭上拍了拍,低聲說:“上次已經傷感過幾次了,沒必要見一次哭一次,先找東西吧。”


    藍小穎從臉上拿開手,仰天長出口氣說:“上次沒進來,這次站在院子裏,我怎麽都忍不住內心的情緒。”


    我笑道:“還是想些有趣的吧,每天睜開眼見到我,你的眼珠好像都要瞪出來一樣……”


    “去你的,冷血動物。”她推我一把,走向門口。


    其實麵對這個小院,就是冷血動物也不可能無動於衷,我心裏也是翻江倒海,要是會流淚,我早哭了。


    藍小穎伸手推了把,腐朽的門板頓時歪倒下去。這時她打開燈光,隻見屋裏蛛網遍結,到處積滿了塵土。不過地麵塵土上有不少斑駁的腳印,我們倒也沒感到意外,估計招過賊吧。


    藍小穎走到桌子跟前,伸手拉開抽屜,看到她當年剪的窗花還在,頓時身子一顫,又流下眼淚。


    我沒工夫觸景生情,任由她在這兒哭吧,到處尋找那塊廢鐵。可是找遍屋裏屋外,哪兒都沒找到。我心裏感到奇怪,家裏什麽都沒丟,為啥唯獨丟了這塊廢鐵呢?回到屋裏,藍小穎正摸著自己的床鋪掉眼淚,說實話我也覺得挺心酸,可這不是玩傷感的時候,強行拉著丫頭走出屋門,翻牆出去了。


    倆人又跑回到石岩村,在路上我衝著爺爺和老爸的墳地方向,心裏默默地祈禱。回來趟不容易,但我實在沒時間再去墳上添把土。


    進村後已經九點多,漆黑的街道上靜悄悄的,倆人做賊似的快速溜到我們家老宅門外。到這兒輪到我傷感了,天台村是藍小穎的家,而這才是我的根。心頭的那種複雜情緒,竟然難以抑製,我扶著牆鼻子陣陣發酸。


    “反正你也流不出眼淚,別浪費感情了,進去!”藍小穎扯我一下,頭前翻牆進了院子。


    暈倒,臭丫頭真不給麵子!


    踩著枯草走進屋裏,這一路心裏五味雜陳,當我也要拉抽屜去看,我捏的那幾個泥人還在否,被丫頭在手上打了一巴掌。


    “別學我,快去找東西。”


    我滿腹委屈地看她一眼,憑什麽你能尋找兒時的記憶,我就不能,對於一個不會哭的孩子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點?


    藍小穎沒好氣瞪我一下,好吧,我去找。記得自從把鍋砸壞之後,奶奶把廢鐵藏在了床底下,我於是直接進裏屋,在床下一摸,摸到了,並且形狀就是鐵軌!


    興奮之餘才要歡呼一聲,忽然之間碰到了一隻冰冷的手掌,我不由全身打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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