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年輕,就不能替自己決定什麽事嗎?”


    “我也許還不夠成熟世故,也許會做錯事;但是,這樣的我,就不能決定自己想跟什麽人在一起嗎?”


    “你……你可以試著……喜歡我嗎?”


    那個男人,似乎很冷漠,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賀靜張開眼,終於有一天是很平靜的從睡夢裏醒過來,可是那種期待又怕受傷的忐忑,卻讓她連心跳都變快。


    低頭看墜子,她想到了昨晚那個男人。


    因為傅家父子的糾纏,二哥帶著她匆匆就離開飯店,讓她連一句話都來不及對那個男人說。


    雖然沒機會說話,可是她忽然有種感覺,他還會來找她。兩次巧遇,兩次他都救了她,這真的是巧合嗎!賀靜陷入沉思。


    從開始做夢起,隻要一醒來,賀靜幾乎每天早上都呆坐在床上半個小時,想著夢的內容,想一個陌生的男人。


    那個陌生人今天終於有了麵孔,就是昨晚那個人;之前,她就算想痛了頭,都想不出來,可是一看見他,她卻很肯定,就是他。


    而她很想、很想再見他。


    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該到哪裏去找他,隻是想見他。


    勉強自己專心地聽完課,再去圖書館影印一些資料,連同書本抱了滿懷,今天課比較多,當她走出校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賀靜邊走邊低頭看表,她跟司機約的時間是半個小時後,或許她該打手機,讓司機早點來。


    賀靜重新抬起頭,一抹黑色的身影就這麽闖進她的視線,賀靜停下腳步——


    夏日黃昏,他的臉與她相對,而他一身黑色裝扮,在綠楊樹、紅磚道上是那麽突兀,深邃的眼眸、挺直的鼻梁,配上一張薄實的唇瓣、隨風飛揚的半長發絲,看起來既冷漠又神秘。


    這樣的男人讓人覺得很危險,但賀靜隻是深吸了口氣,緩緩走到他麵前。


    “你救了我兩次。”


    “嗯?”


    “一次在人行道上、一次是昨夜,謝謝。”


    他表情未動,隻是深深望著她,似乎在尋找些什麽。


    “你認識我?”她好奇地反問。


    “打電話給司機,讓他不必來接你。”他遞出手機給她。


    “你怎麽知道我有司機接?”她更覺得奇怪。但是,更奇怪的是,她居然沒多細想,就照他的話做,等到跟司機說完話、把手機還給他的時候,她才想到,如果他是壞人,那她連一點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她握著手機的手停在兩人之間,他卻伸開手掌,將她的手完全包住。


    賀靜呼吸一窒。“你……”


    他的眼神,始終熾熱地看著她,像在壓抑著什麽,賀靜望著他的雙眸再度泛濕,身體本能地想投進那堵胸懷——


    “賀靜。”突來的叫喊打破兩人之間迷離的氛圍,賀靜偏過頭,看見傅子祺大踏步走來。


    他收回手機,手掌離開了她。


    失去他的溫度,她的手背隻覺得冷。


    “我總算找到你了。”他揚著麵容走到她麵前,像沒看見旁邊那個令人難以忽視的男人。


    “傅先生找我有什麽事?”她禮貌地問,雙手抱著書本,像盔甲一樣摟在自己胸前。


    “我在法國餐廳訂了位,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賞光?”傅子祺自信地站在她麵前,頭微低地看著她。


    “我要回家。”賀靜搖頭退了一步。心裏很哀怨為什麽她這麽矮,看每一個男人都得抬頭挺胸,很累耶。


    “隻是吃頓飯,我保證晚上九點的一定送你回家。”傅子祺再向前一步,賀靜立刻又退一步,卻撞上“東西”。


    “對不——”話才說出,她立刻想到是那個男人。


    他一手扶在她腰上,不介意她靠進他懷裏。


    “你是誰?”傅子祺這才發現現場還有另一個男人,立刻皺起眉。


    賀靜直覺就是他絕對不會回話,而她身後的男人,也真的就沒有回話;傅子祺麵色一沉。


    “我們離開這裏,別理他。”他伸手想拉了賀靜就走,結果她身後那個男人卻更快的將她拉到自己身後,截下傅子祺伸來的手。


    “滾。”冷冷地吐出一個字,他手一放,傅子祺不知道為什麽就這麽往後跌退兩步。


    “你是誰,敢這麽對我說話?!”怒火燒上傅子祺的臉,他咬牙切齒地質問。


    “你又是誰,以為她必須聽你的?”就這麽一句輕輕淡淡的反駁,賀靜立刻知道他生氣了。


    “不要。”她早一步抓住他手臂。


    他偏過頭看她。


    “他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走。”她不能讓這兩個人在這裏對上,她可不想成為校園新聞的主角。


    他眉一斂,算是允了她,然後轉開身,摟住她的腰朝另一個方向走。


    “等一下。”傅子棋立刻追上來。


    “傅先生,請你回去,我沒有興趣和你共進晚餐,也請你以後不要再來。”賀靜很快地道,為了避免這兩個男人為了她而杠上,她反手拉住他就速速離開現場,不理會滿臉怒容的傅子祺。


    一輛黑色的b開頭大轎車隨後靠近人行道,停在博子祺身旁。


    “子祺。”搖下窗,傅振綱的臉從車裏露了出來。


    “爸,你怎麽來了?”傅子祺坐上車,傅振鋼先命令司機將車開走。


    “你還沒到下班時間就離開公司,我還猜不出來你要去哪裏嗎?”傅振綱吐出一口煙圈。“我說過沒有用,她拒絕你了吧?”


    “雖然她拒絕我,不過我還是很喜歡她。”傅子祺回道。


    “但是我們沒有時間讓你追求她,航權的事就快下決定,你必須多花一點心思在公司上。”至於其他事,他會解決的。


    “我知道。”傅子祺當然分得出公私,看來賀靜的事,隻好先擱下。“爸,我答應你專心去忙公司的事,但是你能不能幫我查查,剛剛帶走賀靜的那個男人是誰?”


    “可以。”傅振綱一口答應。


    那個男人壞了他一件事,又接連出現在賀靜身邊,的確是有必要查一查——


    *  *  *


    賀靜拉著他跑開了學校校區的範圍,她很喘,可是他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喘的樣子。停下來後,賀靜突然笑出聲。


    她幹嗎拉著他像逃命一樣的跑啊!他們又沒做錯什麽事。


    他握著她的手,以十指交握的方式,然後招了一輛計程車,就和她坐了進去。


    “歐士飯店。”他說完,計程車司機立刻將車開了出去。


    “為什麽要去飯店?”她好奇地問。


    “吃飯。”他簡短地回答,不太讚同的瞥了眼她滿懷的書本資料,伸手就拿了過來。


    “那是我作報告要用的。”她解釋,看著他將整疊資料挪整齊,然後放在身邊的空位。


    “你怎麽知道我在學校?”壓下最初的震驚,她腦子比較清楚,才開始想著兩人的相遇。奇怪的是,好像她在那裏,他都預先知道似的,真神通廣大。


    “你的事,我都知道。”他回答道,瞥了眼道路,確定司機沒開錯。


    “真的?!”她不信地看著他,刁難地問:“那我長這麽大,遇過最痛苦的事是什麽?”


    然後他隻是專注地望著她,語音略帶沙啞地回答:“你受過一次重傷,差點失去生命。”


    她瞪大眼,呆住了。


    “你記得從小到大的所有事,惟獨忘了你到過日本。”


    “你、你怎麽知道?!”她抓住他。


    事情過去八年了,雖然那是她生命裏的大事,但是沒有人會這麽形容,像是……他完全可以感受到,她的困惑和那些奇怪的傷心?!


    “下車吧。”他輕聲道,付完車資後,傾身為她開了車門,一手摟住她,一手替她抱了那些資料。


    歐士飯店是歐陽替風間天禦安排下塌的飯店,這裏的日本料理做的十分道地;廚師是從日本聘來,全部的食村都經過細心挑選,半點都不馬虎。


    日式餐廳的服務生一看到他,立刻殷勤地帶位。


    “風間先生,您預訂的餐點已經準備好,請問現在要開始上萊了嗎?”帶客人到和室座位,服務生恭敬地問道。


    “先送熱茶,然後就可以上萊。”風間天禦說道。


    “好的。”服務生轉身很快送了茶水進來,然後就拉上和室包廂的門退出去。


    這裏隻剩他們兩人,怎麽樣都會對看,賀靜遲疑地抬起臉。


    “怕嗎?”他問。


    她立刻搖頭。“不怕。”


    “可是你在不安。”


    “我隻是……覺得疑惑,”她換另一種說法,“為什麽你會那麽清楚我發生過的事,你調查過我嗎?” 他深深地看著她。 “有些事不一定要靠調查,”他倒了兩杯茶水,一杯給她,一杯端起來喝了一口。“但這些年來,我的確是靠調查,才知道有關你的一切。”


    “為什麽調查我?”她直覺的毅起眉,不喜歡被人監視的感覺。


    “因為我想知道你好不好。”他忽然柔了語氣,以一種與外表冷酷毫不搭軋的溫柔注視著她,仿佛怎麽都看不夠。


    賀靜被他看得有些慌。


    “你、你到底是誰?”光是他的眼神,就足夠令她呼吸錯亂了。


    “你可以稱我為‘風’,也可以喚我為——‘禦’。”他眼光垂落到她戴在胸口前的琉璃墜。


    禦!賀靜整個人一震。


    “禦?!你是禦!”


    他忽爾一笑。“很奇怪嗎?”


    “不……”她想直接問他很多事,卻不知道從那裏問起。他很明顯不會主動告訴她,可是,她該問什麽?


    服務生開了門進來,送進日式的餐點,而她發現,裏頭一道日本著名的海鮮餐點都沒有,反而都是些蔬菜類、飯類、麵類的小點,種類和菜色很多,但是每樣分量都不多,而且,都是她喜歡吃的。


    “先吃晚飯吧,希望這些菜合你口味。”不知道她吃東西的習慣是不是有改變?


    “謝謝。”她訥訥地拿起筷子,看著他將一塊蔬菜壽司夾到她碗裏。


    “快吃吧。”他說道,她隻好埋頭努力地吃。


    他對她好溫柔,溫柔到令她想哭。淚水慢慢模糊了視線,這種兩個人吃飯的情景,好像似曾相識。


    “帶你來吃飯,是想讓你開心,不是想讓你掉淚的。”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坐到她身邊,伸手揩去她的淚。


    賀靜迷迷蒙蒙地看著他,深吸了口氣。


    “我會不會很難養?”


    “不會。”


    “我……好奇怪……”她為什麽會問出那樣的話?“如果我現在哭,會不會害你沒食欲?”她好想哭。


    “不會。”


    他話才說完,她轉身立刻裏進他懷裏,雖然沒哭出聲,但他卻感覺到胸口上的濕濡,和她肩膀的顫抖。


    她整個身體都縮在他懷裏,而他收著手臂,像一層保護般擁住她,一切都那麽理所當然。


    她不記得他,可是她的身體記得,並且很快在他懷裏找到安適的位置。


    這一切太奇怪、太莫名其妙,快超出她所能理解的範圍;而心上那些熟悉的聲音、陌生的回憶,都像一層層的壓力,逼迫的她連睡覺都不能安眠,隻能在夢裏不斷回想、找尋。


    八年前,她究竟遺忘過什麽?


    *  *  *


    好丟臉。


    她居然在一個剛見麵不久的男人麵前哭,更離譜的是,她是整個人埋在他懷裏哭。


    而這個男人,隻是輕柔地抱著她,讓她盡情地哭,還幫她擦淚,不知道他沒有笑她算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好不容易哭完,她很不好意思的看著他胸前的那團濕儒,結果他隻是無所謂的直勸她吃飯。


    等兩人都吃飽後,他帶她到飯店頂樓。


    歐士飯店的頂樓經過特殊設計,不僅有三百六十度的環狀玻璃窗可以望見城市的夜景,閃著柔性色彩的霓虹燈下,是一片華麗的舞池;這裏放的全是輕音樂,可以讓來賓緩和地跳著舞,再提供吧台販售飲料,也有現場的鋼琴演奏。


    “好美!”走過舞池,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忍不住讚歎。


    “能得到客人的讚賞,是歐氏的榮幸。”一名英挺俊帥的男人摟著一名嬌美的女子,走過來與風間天禦打招呼。


    “歐陽。”風間天禦也摟著賀靜站起來回應。


    “歐陽……”賀靜偏著頭想了一下。 “你……是‘歐氏’的總經理?”


    “是。”歐陽點點頭,介紹道:“這是我妻子,小汐;她是賀氏航運的掌上明珠,賀靜。”


    “你好。”小汐朝她微笑了下。


    “你怎麽會來?”風間天禦看向歐陽。


    “我帶小汐來放鬆一下,沒想到這麽巧就遇上你們。”歐陽笑著回答道。


    “你和禦是朋友?”賀靜好奇地問。


    她雖然不是商界人,但是聽哥哥們提過不少,歐氏在歐陽的領導下,財力日益雄厚、跨足的產業也逐漸增加。


    而歐陽本身最讓人稱奇的,是他對妻子的寵溺與疼愛。歐陽是個重隱私的人,除了不可避免地讓人知道,妻子曾是他異父異母的妹妹之外,再沒有更多了。


    “是。”歐陽先是慎重地回答,然後轉向風間天禦,暗示道:“有人似乎等不及了,你要小心。”


    “我明白。”風間天禦會意地點點頭。“謝謝。”


    “不客氣。那麽我和小汐不打擾你們了,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人見到了,歐陽就摟著妻子快快閃人。


    “他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他要你小心什麽?”賀靜警覺地看著他,不懂他們之間的暗語。


    “沒什麽,我們去跳舞。”不給她發問的機會他拉她滑人舞池,雙手自有意識的將兩人帶成相依的姿態。


    輕音樂停止、鋼琴接上一首抒情的優美樂章,室內的霓虹燈彩不見,隻留下明暗不同的銀色燈色一閃一閃。


    賀靜讚歎地抬起眼,就看見他一直在看她。


    如果她身上穿的是美麗的小禮服,他換一黑色的燕尾服,他們看起來會不會就像王子與公主?


    她輕笑地猜想,風間天禦隻是彎身低頭靠近她耳邊,呼出的氣息吹拂著她。她一癢連忙瑟縮著,偏頭想轉開,唇瓣卻意外刷過他的。


    “呀!”賀靜立刻震驚地瞪大眼,滿臉通紅。


    風間天禦受到的震驚絕對不會比她小,扶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緊,在她還沒回神之前,他已經再度攫住她的唇,無法自抑的深深吻住。


    賀靜閉上眼,震驚過後,是一種心甘情願;他的唇很熱、吻很狂,但他又像是壓抑著什麽,不敢放任自己太過深吻她。


    “靜……”他困難地自製,離開她的唇,語音低啞、呼吸沉重。


    時機、地點都不對,她不經意的一個碰觸,卻讓他體內沉寂八年的等待差點潰決。


    “我認識你,對不對?”她隻是看著他,眼裏蓄滿感情。“或許,我深深愛著你,對不對?”


    身體的接觸不會騙人。她向來討厭與人有任何的肢體接觸,除了哥哥,她對任何男人都排拒,但遇見他,卻什麽都不對了;她甚至想要永遠靠在他懷裏,永遠不必離開他身邊。


    “靜,”他慢慢尋回自製,放柔了表情,釀成一抹溫柔的笑。“不用急,你會想起來的。”


    “那麽,我是真的認識你,卻又把你給忘了;這個琉璃墜——和你有關,對不對?”相同的禦字,絕不會是一個巧合。


    “它是我送你的禮物。”他坦白說道。


    那麽,她真的愛過他了;賀靜閉了閉眼,止不住心口泛濫的疼痛。


    “這八年來,你在哪裏,為什麽不來找我?”她哽咽問道。


    風間天禦搖了搖頭,轉而問道:“你怪我嗎?”


    “不,”她眨去淚意,緩緩搖著頭。“我想,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我相信你。”


    “記得這句話。”風間天禦微笑著吻了吻她的唇,將她帶出舞池。“很晚了,我該送你回家。”


    賀靜低頭一看表,才發現居然已經十點了。


    “糟糕,哥哥一定擔心死了!”這下難交代了,可是這一回去,她和他……她咬著下唇看著他。“你還會來找我嗎?”


    “會。”他領著她下樓,走到飯店門口,坐進計程車立刻吩咐司機開車。


    “禦,你以前喜歡我嗎?”她靠著他的肩低問。


    “喜歡。”他語氣慎重。


    “那就好。”她滿意了,她可以肯定自己仍然愛他,要不然不會在他身邊待的這麽安心。此時,他摟著她的手臂突然一緊。


    “怎——”她才抬起頭,就看見他冷峻著表情,全身散發出警戒的氣息。


    “立刻掉頭。”風間天禦冷冷地命令。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司機嘿嘿地回頭笑,風間天禦在瞬間出手,拐住司機的脖子。


    “掉頭!”


    “不……可能。”司機猛然踩下煞車,風間天禦就著車燈看見外麵埋伏的人,立刻一拳揍昏司機。


    “走!”車子一停,他拉著她立刻下車,車外的人立刻圍攻上來。


    風間天禦將她推在身後,麵對五六個齊圍上來的人,他出拳更加猛烈,打算速戰速決。


    眼看同伴被打的東倒西歪,這群混混的老大立刻掏出槍,“別動!”


    風間天禦最後一踢,擺平所有人後,冷冷地看向那個持槍的人。


    “你再動,別怪我的子彈不長眼睛。”他強裝狠絕地威脅道。


    “禦……”賀靜臉色一白。


    風間天禦反手更將她完整護在身後,冷狠的眼神沉沉地注視著對方。


    “將雙手放在頭上,趴到車門上。”他命令道。


    “離我遠一些。”風間天禦低聲交代,然後依對方的命令,一步一步走向車門。


    持槍的老大見他照做,立刻看向賀靜,“你,到那邊去!”


    就是現在!


    風間天禦瞬間轉向,飛身踢向前,那個老大一緊張,手上扳機立刻一扣。


    砰!


    風間天禦的腿先踢中對方,那名老大立刻倒地昏死,手槍掉落地麵,風間天禦立刻以手帕包住拾起。


    一聲槍響,就像一陣雷擊,賀靜隻看見,他閉著眼,鮮血不斷由肩口湧出,碰得她雙手淨是血。


    幕幕畫麵,疾速飛過她的腦海,賀靜承不住的大叫。


    “不!”


    “靜!”風間天禦衝過來,隻來得及抱住賀靜昏厥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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