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得知了答案的顧衡有些尷尬,訕訕一笑道:“抱歉啊……”“沒什麽。”沈清舟道。隨即兩個人又沒有話說了,顧衡也從沈清舟腿上下來,轉過了頭去,不讓沈清舟看見他的表情。顧衡的心裏有一絲的難過,因為他深知一個道理,活人是永遠比不過死人的。沈清舟見顧衡已經乖乖的躺好,也掀開被子躺了進去,顧衡感受到沈清舟的動作,又轉了個身,他總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可他什麽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沈清舟攬進了懷裏。“不早了,趕緊睡覺,明天還要早起。”沈清舟摟著顧衡,將他按進自己的懷裏,一下又一下的輕拍著顧衡的背,嘴裏還哼著不知名的曲子,很輕柔,也很舒服。顧衡有些臉紅,沈清舟像是哄春草一樣哄著他,讓他覺得很羞恥,但沈清舟的懷抱太溫暖的,舒適的讓顧衡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他忽然就不想想那麽多了,隻想時光永遠的停留在這一刻。這一夜,沈清舟沒有關燈。這一夜,顧衡睡得很香。顧衡不知道睡了多久,隻覺得渾身上下暖洋洋的,他翻了個身,感受到了清晨的陽光,於是他伸了個懶腰,緩緩坐了起來。他身邊屬於沈清舟的位置早就已經涼透了,看來沈清舟真的起的很早。家裏也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一看就是沈清舟連衛生都打掃完了。顧衡下了床,想去看看沈清舟現在在幹嘛,結果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春草穿了一身小漢服,顯得圓滾滾的,坐在她的小凳子上,而沈清舟則是坐在她的身後給她梳著頭發。顧衡忽然就警惕起來,問道:“你們要幹什麽去?”“今天爸爸要帶我去遊樂場玩呀!”春草開心的晃晃腦袋說。這下顧衡心裏有些不舒服了,對著沈清舟問道:“怎麽不跟我說?”“嗯?我沒有說嗎?”沈清舟給春草頭上卡了一個帶著絨毛的流蘇,看上去可愛極了,但對於顧衡來說,他的回答有些漫不經心了。顧衡一下子就委屈起來,氣哼哼的道:“我也要去!”沈清舟卻一下子笑了起來,看向顧衡有點幸災樂禍的道:“你可去不了咯,國慶期間限流,票得提前72小時訂好。”顧衡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好看起來,在別人眼裏,顧衡這明顯是生氣了,黑著臉有些嚇人,但在沈清舟看來,顧衡是在鬧小孩子脾氣,有點可愛。果然,下一秒鬧脾氣的顧衡氣哼哼的進了屋,啪的一聲關上了門,把春草嚇了一跳。沈清舟有點無語,罵了一句“小屁孩……”但他到底還是擔心顧衡的情緒的,畢竟顧衡現在好像隻要情緒波動一大,他整個人都會變得不對勁起來。於是他放下了梳子,走到了門前,悄悄的開了一條縫,偷偷的看顧衡在屋裏幹什麽。春草也跟著跑了過來,扒著門縫兒看熱鬧。隻見顧衡坐在床上,臉色很臭的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戚榕明,咱們市的那個遊樂場是你們家的嗎?”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顧衡的臉色更臭了,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道:“給我弄一張門票。”這下,連在門口偷聽的沈清舟都能聽見戚榕明傳來的得意的笑聲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顧少爺,沒想到也有你求到我頭上的一天,我就是不給你辦這個事兒,你求我都沒有哈哈哈哈哈哈哈……”“戚榕明,你真的不幫忙?”“爺就不幫!”“好,”顧衡冷笑一聲“那我就告訴戚伯父,小時候你們家的那個價值百萬的花瓶就是你打碎的。”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隻是沒一會兒就看見換成顧衡的臉上掛上得意的笑了。顧衡轉過了頭,看見了趴在門縫偷聽的沈清舟,朝著他眨了眨眼。沈清舟:……萬惡的資本主義!春草抬頭望著沈清舟“爸爸,是不是顧叔叔也可以和我們一起去遊樂場了呀?”“是呀。”顧衡走過來一把把春草抱了起來“春草高不高興?”“高興!”春草重重的在顧衡臉上親了一口,表達著自己的開心。顧衡被春草這一親,樂的顛兒顛兒的看著沈清舟,仿佛在說:看見沒,你閨女跟我比較親一樣。沈清舟簡直不想理他,喊著春草道:“春草,快從你顧叔叔身上下來,頭發還沒梳完呢!”顧衡忽然又不知道抽哪門子風,立馬喊道:“我來給春草梳!”然後把春草放到了凳子上。沈清舟也沒說什麽,把梳子遞給了顧衡,坐到了沙發上看好戲。今天春草穿的可不是平日裏穿的衣服,紮兩個雙馬尾就行,今天她穿的可是漢服,還是那種有點毛茸茸的冬日漢服,梳的是發髻。可別說發髻了,讓顧衡綁個皮筋都是為難他,所以他拿著梳子在春草頭上比劃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但顧衡也不願意求助沈清舟,於是他也不梳了,拿著沈清舟給春草配好的發飾,雜七雜八的卡了一頭,看上去相當滑稽。沈清舟在一旁樂不可支,可春草卻期待的對著顧衡道:“顧叔叔快給春草拿鏡子,春草要看!”擱一般人肯定覺得丟人,不敢讓孩子看見,但顧衡不知道哪裏來的蜜汁自信,拿著鏡子就過來了,還自信滿滿的問道:“春草,看,顧叔叔給你弄的漂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