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還是一樣大男人!


    根本就是自大到不可救藥!


    他說不準,她就不去,他以為她是什麽,三歲小孩嗎!?


    就為了她要不要單獨再去跟何人輝談續約的事,他們居然一路吵到台北,讓華持在前頭一麵開車,一麵聽得津津有味。


    要知道,他的老板acre一向是個冷臉冷心的人,對別人的事向來不關心。


    可是自從來到台灣,跟這個寧淨小姐見麵開始,他的老板就再也不是什麽冷臉冷心的人。對她的事,他更是關心--就算隻是件芝麻綠豆的小事也一樣。


    他的老板真的變了。


    不過,即使他老板變了,還是一樣有魄力、有辦法。


    因為爭執到最後,他們還是到了台北,並沒有轉回新竹;而寧淨小姐最後還是被他老板哄進飯店房間休息,看著她睡著後,他老板才回自己的房間,接著開始打電話,而他也開始執行老板交代的工作--調查有關升和電子的一切資料。


    也幸好他們早一步到台北,因為就在他們要下交流道的時候,天氣開始轉變,間歇性的大雨伴著強風不斷出現。


    好極了,他們環島的第一站,就碰上台風來襲。


    「老板,這棟大樓應該擋得住這波風雨吧?」華特擔憂地問道。


    「台灣年年都有台風,這沒什麽大不了的。」這點小風雨就嚇成這樣,那要是入夜後台風登陸了,華特可能會嚇得立刻搭最近一班飛機回美國。


    「可是,風雨好像很大……」


    「放心,這家飯店在台灣赫赫有名,每年的各項安全檢查也都是以最高標準通過,連幾年前使忠孝東路變成一條河的『納莉』台風都沒能淹到它,就可見得這家飯店有多穩固了。」這幾年齊峻人不在台灣,但因為寧淨,他對台灣的消息依然了若指掌。


    「是這樣嗎?」華特依然很擔心。


    「如果你還擔心,就先回房間休息,別看新聞也別看窗戶外麵,更別想要出去,這樣你就不會怕了。」齊峻一副很想笑的模樣。


    拜托,堂堂一個大男人,平常看起來那麽穩重,處理事情也有條不紊,怎麽會怕台風!?


    「好吧。」華特轉過身,雖然很害怕,但還是決定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可能睡了一覺,明天醒來他就會發現風和日麗,根本沒事。


    華特一走,齊峻馬上和辛皓鈞通電話,討論完有關何人輝的事後,才起身走到隔壁房。


    寧淨仍然安安穩穩地睡著。


    「該怕的人不怕,不該怕的人卻怕得差點連房間都不敢回去。」齊峻咕噥。


    如果寧淨也怕台風,那他就有理由留下來陪她,就更有機會突破她的心房,然後在風雨交加的台風夜……


    哎,假如事情有這麽簡單,他也不必煩惱了。


    「寧淨,我該怎麽做,妳才會心甘情願地回到我身邊?」他坐上床沿,望著她的睡顏輕聲自問。


    寧淨動了下,張開酸澀的眼。


    「齊峻?」


    「吵到妳了。」他語音裏有著歉意。


    「沒有。」她搖頭,坐起身後才問道:「我睡很久了嗎?」


    「妳才睡了一個小時左右。」


    「那好,我肚子餓了,我們去餐廳吃晚餐。」她跳下床。「然後,還要去一樓的精品街買東西。」


    「買東西?」


    「不去買東西,我有衣服可以換嗎?」她白他一眼。「誰叫你直接把我帶到台北,現在外麵刮大風、下大雨,不去買替換的衣服,難道你要我一直穿著這套衣服嗎?」


    「既然這樣,那麽買衣服的費用完全由我來出。」


    「不必了,這點小錢我還付的起。」她走向外麵。


    他跟在後麵,關門,然後追上她,摟住她的腰。


    「我堅持。」他很樂意替她付帳。


    「誰理你。」進了電梯,她按下一樓的按鈕,然後看著樓層逐次下降。


    「寧淨,妳能不能有一次直接聽我的,不要和我爭?」他低首望著她。


    「誰要和你爭?你別無聊的想替我付帳,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他一臉無奈,她還覺得自己很委屈咧!


    「就讓我寵著妳,不好嗎?」哎,自從來到台灣,他的身價就暴跌,連要替一個女人付帳都得三求四拜托的。


    可是這也是他自找苦吃,誰叫他要鍾意一個從來不買他帳的女人!?


    「沒有理由要你寵我,我也不要你寵。」她撇得很清。


    「誰說沒有理由,妳是我的女--」還沒說完,他的嘴就被人摀住。


    「齊峻,你最好記清楚,我才不屬於你。」她凶巴巴地宣告。


    「我們該談談了,妳不覺得嗎?」他沒有拉開她的手,反而以雙臂圈住她腰後,將她往自己懷裏帶。


    「沒有什麽好談的。」寧淨要退開,才發現自己被他困住了。她抬眼瞪他,齊峻的反應是把她圈的更緊。


    「妳很氣我沒有在三年前回來,對不對?」


    「才沒有,你想什麽時候回來都不關我的事。」她負氣地說。


    「寧淨,妳不能老是躲著不談,我們之間的誤會總要解釋開的。」他沉了聲,再有耐心的聖人也會被她一直回避的態度給逼瘋。


    「我們之間才沒有誤會。」她戳著他肩膀。「你是美國知名科技公司的大總裁,而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職員,哪有資格跟你有誤會?你肯把代理權交給我們公司,我們感激涕零都來不及了,哪還會有什麽誤會!」


    「代理權根本不重要!」他突然爆發怒氣。「我看重的隻有妳,我是為了妳才回來!」


    「我應該覺得很榮幸嗎?」她一臉皮笑肉不笑。


    「三年前我沒回來,是因為我根本沒辦法回來,那時候我受了重傷,人在醫院。妳真以為我不想回來嗎?」他一口氣地說:「那時我傷勢很重,又剛動完手術,整個人根本不能動。」


    寧淨呆住。


    她曾經胡思亂想,也曾經想過他或許真的出了什麽事,身不由己……不論是什麽樣的理由都好,隻要可以讓她找到借口原諒他;但此刻,真正聽到他住進醫院的事實,她卻開始覺得心痛,也震驚。


    他……傷重……


    「為……為什麽受重傷?」她好努力,才有辦法冷靜地問出口。


    「因為--」


    他才開口,電梯卻忽然震蕩兩下,接著四周一片黑暗。


    「該死。」他輕聲低咒。可真會挑時間停電。


    他們兩人在電梯裏都沒有動,也沒有太過驚慌。寧淨隻是悄悄更靠近他,黑暗中,兩人相偎著。


    齊峻摟緊她,緩緩後退靠著電梯牆;寧淨跟著他移動,雙手忽然在他身上胡亂摸索。


    「寧淨,妳在做什麽!?」該死!她隻不過輕輕一摸,他居然有了生理反應!


    「你身上有沒有打火機之類的東西?」她一邊問,雙手還不停地摸。


    「妳再摸下去,會發生什麽事我可不負責……」他暗自呻吟。


    寧淨聽出了不對勁,連忙收回手,雙頰發燙。


    「你、你……不會吧!?」


    「妳在我身上亂摸,而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妳期望我有什麽反應?」他沒好氣地反問,努力壓抑被挑起的欲潮。


    「我、我隻是在找打火機而已。」她、她又不是故意的。


    「我不抽煙的,妳忘了嗎?」他冷靜地說。


    「那現在怎麽辦?」她才問完,電梯角落忽然亮起一盞燈,兩人同時眨了眨眼,適應突來的光線。


    「是備用照明燈。」齊峻看向電梯按鍵旁的緊急情況說明,然後按下緊急鈴之後,他就找個角落坐了下來。


    「你倒很冷靜。」寧淨輕哼一聲。


    「這種時候應該保持冷靜,才是應變之道。」他笑了笑。「這是我到美國之後,體驗最深刻的一點。」


    寧淨猶豫了下,還是坐到他身邊去。


    「怕嗎?」他輕吻她額際。


    雖然電梯有照明燈,但是光度很有限,在這種情境、這種氣氛下,很容易讓人感到脆弱。


    「不怕。」她搖頭。


    齊峻忍不住笑了。


    「寧淨,妳就不能在這種時候柔弱-點,讓身為男人的我覺得自己至少還有一點用處。」如果她不怕,那他連安慰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反正大部分的男人都很沒用,你也不必特別感到難過。」她說這話不知道該算是安慰還是挖苦。


    「男人的肩膀,是來給女人依靠的。如果每個女人都像妳這樣,那男人真的沒什麽存在的價值了。」


    「如果想找柔弱的女人,憑你身為宇宙科技總裁的聲名地位,我相信一定有很多女人等著應征倚靠你的肩膀。」她才不會刻意造作,明明不怕偏偏說怕,就為了可以小鳥依人。


    「可惜我的肩膀已經是某個女人專屬,再也容納不了別的女人,隻是偏偏那個女人不肯依靠。」他笑望著她,輕點了下她鼻尖。


    「是哦,不能給別的女人依靠,你很委屈哦!」她哼了哼。


    「不,其實我很榮幸,隻要那個女人高興,我的肩膀絕對隨傳隨到。」這樣她有沒有鳳心大悅一點?


    「才怪。」她才不信。


    「那我發誓。」他舉起右手。


    「通常男人發誓,跟三餐吃飯沒什麽兩樣。」有用的話,雷公早就忙昏頭了--因為忙著劈那些亂發誓的男人。


    「要怎麽樣,妳才肯相信我?」他側過身麵對她,很認真地問。


    「你已經有過一次出爾反爾的紀錄了,再相信你豈不是顯得我很笨?」女人笨一次可以說是沒經驗,再笨第二次就沒有借口了,「笨女人」三個字當之無愧。


    「不,妳應該是聰明的知道我是認真的。」他執起她手臂,輕吻了下。


    寧淨望著他,深吸口氣後,低問:「為什麽你會受重傷?」


    說說笑笑,其實隻是為了緩和他剛剛說的那句話--他曾經在生死邊緣,而她在台灣……卻完全不知道的震驚。


    但是,她有資格知道真相。是他沒有依照約定在三年前回來,他欠她一個解釋。


    「簡單地說,有人想謀奪我家的財產。七年前我會突然趕回美國,就是因為我父親出了車禍,後來才知道,那並不是單純的車禍,而是有人刻意想撞死我父親。


    我父親在加護病房的時候,公司開始出現一連串的混亂,我花了一些力氣整頓公司。那時也有人看我不順眼,想暗算我,隻不過都被我避開了。一直到三年前那次車禍……」


    他頓了頓才又說:「總而言之,那次我很幸運隻受了重傷,等我出了醫院,就把那些人一個個揪出來,送他們進牢房吃免錢飯;再花一些時間讓公司恢複營運、在科技界站穩一席之地。在一切都上軌道後,我就回來台灣了。」


    「真……真的嗎?」


    齊峻淡淡一笑。「在我身上,還留著一些當時受傷和急救過後的疤痕,有的消失了、有的卻沒有,妳要親眼看看那些傷痕,才肯相信我的話嗎?」


    隻要她點頭,他會當場脫下襯衫,讓她檢視那些稱不上好看的傷痕;然而,她卻搖搖頭。


    不,不用看了,她相信他的話。


    齊峻是個很驕傲的男人,驕傲到甚至不願稍稍示弱來博取同情。事實是那樣,他不會為了讓她多相信他一分,就刻意把自己說的有多可憐。他隻是平鋪直述地說著發生過的事。


    但是在商界三年,她知道什麽是弱肉強食,什麽是商場如戰場;隻是他所遇到的,是生死交關的謀殺,比商場勝負更加危險。光是想象那種情境,她就覺得可怕。


    如果上天再殘忍一點,也許她將永遠見不到他……


    可能永遠失去他的恐慌,讓她的心不住地揪痛,幾乎不能呼吸。


    「當時……為什麽不告訴我?」


    「因為不想讓妳擔心。」也不願意將事情扯到她身上。


    她閉了下眼。


    「但是你不回來,難道就不怕我傷心嗎?」


    「妳傷心,總比妳有危險好。」他很了解她。「如果當時我告訴妳,妳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到美國找我。那時的我沒有把握能保護得了妳;而如果讓他們知道有妳,他們也會對付妳。」他承擔不起任何可能失去她的風險。


    「所以,你寧願我哭?」她語音微哽。


    「對。」他點頭,接住她自眼角滑落的一滴淚水。


    她的安危,才是他最看重的事。他寧願她怨他、恨他,也不要她為他擔心,更甚的是也有危險。


    「你混蛋,老是自以為是!」她罵,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我是很混蛋……」因為他還是讓她在他麵前掉淚了,而且愈掉愈凶,他都來不及擦了。


    「你害我哭,你是壞男人。」她抽抽噎噎再罵。


    「是,我是壞男人。」他歎息,伸手將她擁入懷裏。


    如果止不住她的淚,就讓她在他懷裏哭吧。至少他的雙臂,還能護住她,容納她所有的委屈。


    「齊峻、齊峻……」她哽聲連喚,「我好氣你……」


    「真的嗎?」他莞爾,低應的語音含著寵溺。


    「可是,我也是一個笨女人……」而且是很沒用的那種。


    「為什麽?」


    「因為聽到你受重傷,我居然就不氣你了。明明你騙了我、害我空等、害我傷心,可是我卻不怨你了。隻有笨女人才會做這種事……」


    「妳才不笨,妳隻是對我心軟而已。」他輕聲安撫著她。


    「嗚……」


    「別哭了。嗯?」他輕拍著她,像在安慰一個心愛的寶貝。


    「都是你的錯……」她好傷心地指責。


    他的錯?好吧,都是他的錯。


    「你害我變成一個笨女人、愛哭的女人,我討厭你……」嘴裏說討厭,但她卻更緊緊地抱住他。


    嗬,原來他的寧淨,也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別哭了,再哭下去,電梯裏要淹水了。」他低頭,尋著了她的唇瓣,嚐到了她淚水的鹹味。


    她的唇瓣柔軟、輕顫,在他細細密密的吮吻中,她不再被動如洋娃娃,反而急切地回應他的索取,讓一個安慰式的輕吻漸漸變了質。


    「呃,咳咳--」


    突來的打擾,讓齊峻停下親吻,也緩住當場想要她的衝動。他先將她的臉壓入胸懷,再抬頭一看,這才發現電梯門已被打開,外麵的光線跟電梯裏差不了多少,不過至少空氣是新鮮多了。


    「你好,我們是飯店的服務人員,因為停電的緣故,目前電梯還無法使用,不知道先生住哪一樓,我們請服務人員送你回房。」飯店領班非常有禮貌。


    「十五樓。」齊峻摟著她站起來。


    「請跟我往這邊走。」一名服務人員在前頭領路,齊峻將還在抽噎的寧淨橫抱起來,緩緩走回十五樓。


    等回到房內,他又請服務人員送份晚餐上來,然後才輕輕的將寧淨放回沙發上。


    而在行走間,她的淚已經停了,隻是臉上淚痕猶濕。


    齊峻抽來麵紙,半跪坐在沙發旁,輕輕擦掉她臉上未幹的淚痕。


    寧淨一向都是堅強的,很少有脆弱的時候;然而他卻知道,在她乍看獨立的外表下,其實包裹著一顆單純的女人心,敏感而易傷。


    「我都不知道,原來我的寧淨也是水做的女人。」他打趣道。


    她被淚水衝刷過後的容顏,看來特別惹人心疼。


    「還不是你害的。」她皺了皺臉。


    「是,都是我的錯。」擦幹了淚,將麵紙投入垃圾筒後,他再轉回來,表情嚴肅地問道:「那麽,妳原諒我的失約了嗎?」


    「這個嘛……」她想了想。「我考慮考慮。」


    「考慮?」


    「當然啊。」她白他一眼。「你害我那麽難過,要是這麽輕易就原諒你,那我受的委屈算什麽。」


    太輕易相信男人、太輕易原諒男人,就像是注定欠了那個男人一樣--她才不想一輩子都過這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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