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鍾頭清風道長說完之後,對我做了個手勢,意思是讓我跟著他去裏屋。


    我跟著清風道長走進裏屋之後,他從包裏依次拿出瓷碗墨鬥紅色的小瓶和幾張黃色的符紙,先是把小瓶裏的紅色液體倒入了瓷碗中,接著又把墨鬥裏的墨汁倒了進去。


    十三,你去房簷下麵抓一小把土,要幹的。清風道長對我說道。


    我聽後,忙跑出去抓了一把房簷土帶了回來。


    放在碗裏麵。清風道長對我說道。


    把土放在碗裏之後,清風道長用一根木棍攪拌,一邊攪拌,一邊對我說道:


    這屋簷土,也叫百家土,聚百家之氣,有驅鬼鎮邪之功。


    攪拌均勻之後,清風道長端著碗對我問道:


    你還是童子雞不


    我我


    清風道長見我支支吾吾,便狐疑地看著我問道:


    這麽小就有女朋友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用過左手還算不算是童子雞說出這麽的話,連我這厚臉皮也不禁發燙,但是這關乎重要,所以咱得跟他說明白了。


    清風道長聽了我的話之後,哈哈大笑:


    哈哈,那算啥給我尿碗裏,尿滿了


    你在這裏我怎麽尿我說道。


    人不大,毛病不少清風道長雖然嘴上怎麽說,人卻把碗遞給了我。


    我拿著碗,跑到廁所裏,往碗裏尿滿之後,端著碗回屋。


    清風道長接過我手裏的碗,再次攪拌,然後拿出一隻毛筆,放在我麵前對我問道:


    知道這毛筆用什麽毛做成的嗎


    我搖頭。


    黑狗毛,而且必須是童子狗清風道長對我說道。


    你可拉倒吧,狗是不是童子,你還能問它啊。我剛對他有所改觀,這又跟我扯上了。


    清風道長笑了笑沒有說話,直接用手裏的毛筆往碗裏一蘸,開始朝著黃紙上寫著什麽。


    十三,你可看好了,這就是六丁鎮屍符的畫符之術,也是我們修道之人首要學的最基本的畫符之術,從上下筆,先畫天運,後畫子孝,再畫正魂,最後畫恭逢和虔具,到此一筆直下,不可有斷,畫符時,心要誠,意要寧,身要正,此符便成清風道長一邊畫,一邊對我解釋。


    我站在他身後,迷茫了困惑了,甚至有些懷疑自己了


    因為我既聽不懂清風道長在說什麽,也看不懂他在畫什麽。


    怎麽樣會了沒清風道長停筆看著我問道。


    我看著他剛剛畫好的那張複雜異常的六丁鎮屍符,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要是會就怪了,當時我畫了一個多月才學會。清風道長又說出了讓我想動手的話。


    畫好符紙,我和清風道長走出屋子的時候,發現方偉依舊跪在他父親的遺像前,低著頭嘴裏還不住地念叨:


    爹,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


    行了,跟著我出去,現在就出殯


    清風道長帶著我和方偉開門走出屋子的時候,在院子外的那群人馬上圍了上來,清風道長清了清嗓子,對著人群喊道:


    點主,起哀樂,挽幛舉紙紮,準備抬棺出殯隨著清風道長這句話,已經等在外麵近一下午的人群馬上忙活了起來。


    前麵有小孩舉白旗,後麵則是有人舉花圈和紙紮,先出了院子,在路上等著。


    而八個抬棺的漢子也早已把繩子綁在了棺材上麵,抬棺的木頭也插在了繩套裏麵,隨時準備抬棺出殯。


    死者的長子雙膝跪倒這時有一老大爺走到棺材前麵喊道。


    方偉忙上前跪在了自己父親的棺材麵前,手捧燒紙錢的瓦盆,痛哭失聲。


    摔盆起棺那個老大爺喊道。


    方偉大哭一聲,站起來朝著地上就把手裏的瓦盆摔碎,同時清風道長跑到了棺木前麵,把之前所畫的六丁鎮屍符紙貼在了那個血紅色的棺材正前,然後喊道:


    起棺


    把八個抬棺的中年漢子,肩頭扛起抬棺木,同時用力,就要起棺出殯


    隨著清風道長的一聲起棺,八個中年漢子同時用力,就要把這口紅色的棺材給抬起來,可是這棺材剛離地麵不足五公分,砰的一聲巨響,綁在棺材和抬棺木之間的麻繩齊刷刷地全斷了開來,棺材落在地上,砸起了一陣塵土。


    抬棺材的那幾個漢子,好幾個被閃倒在地,圍觀的人群頓時再次炸開了鍋,說什麽的都有,有說方偉夫妻不孝,也有人說老頭子還有心願未了不想走,甚至還有人說方偉他爸這是要詐屍


    總之,出殯的場麵亂成一團。


    這一現象,把當時在場的我給嚇了一跳,那抬棺材粗麻繩最起碼有一成年人的大拇指粗細,怎麽抬一個兩三百斤重的棺材就斷了呢


    一直跟在棺材後麵的方偉回過頭,嚇得先給跪著給自己的父親連著磕了幾個頭,然後才回頭苦著臉看向清風道長,此時的清風道長也是雙眉緊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口紅名棺材。


    馬上就要落下的夕陽照在這口大紅色的棺材上麵,朱漆反射的光芒,使得它在人眼裏,更顯妖異,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種抗拒心理,誰也不願靠前。


    砰棺材裏麵突然傳出了一陣悶響,一直拴在門口的大黃狗就好像吃錯了藥,發狂地衝著那口棺材叫個不停。


    剛才棺材裏的那一聲悶響頓時把院子裏的人嚇得不輕,雖然天黑沒黑,但是這躺著死人的棺材裏麵發出悶響代表著什麽,不用明說,在場的心知肚明,那就是方偉他爹,要詐屍


    棺材上的符紙燒起來了人群中不知道哪一個喊了一聲,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清風道長剛才貼在棺木上的那種六丁鎮屍符上看了過去。


    果然,那張貼在棺木之上的六丁鎮屍符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自燃了


    清風道長見此,右手快速往口袋裏一掏,身子一動,朝著那口棺材就衝了過去。


    我看到這裏,心裏馬上充滿了興奮和期待,我這個不怎麽靠譜的師父,現在終於要展現他的真本事了我得認真點兒好好看,趁機學上兩手。


    誰知接下來的發生的一幕,讓我差點兒沒找塊喜之郎果凍撞死


    這清風道長走近那棺材之後,快速地把棺材上麵燃燒到一半的六丁鎮屍符拿了下來,然後右手麻利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煙,十分裝逼的用那張還沒有徹底燒完的符紙,給自己點上了煙


    這特麽都什麽時候了他還不忘裝逼我當時就想從地上撿塊磚頭給他扔過去,讓他知道莫裝逼,裝逼遭雷劈。這句話的真實性。


    清風道長點上煙之後,站直身軀,先是深吸了一口煙,故作出一副道法高人的模樣,低頭深思了一會兒,這才看著早已目瞪口呆地眾人說道:


    大家別怕,這天還沒黑呢,有什麽好怕的這爺子隻不過是生前還有心願未了,這和他兒子和兒媳沒多大關係,你們有沒有人知道這躺在棺材裏的老爺子還有什麽心願清風道長之所以在這種場合問,是怕他方偉和他媳婦有什麽事兒瞞著我們。


    眾人聽了清風道長的話之後,馬上開始七嘴八張議論了起來,有人說放不下他那兩個孫子,也有人說或許他還有存款死之前沒能說出口,總之說什麽都有,不過那些人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清風道長聽後,忙讓方偉把他那兩個孩子叫到了棺材跟前跪下,讓兩個孩子的爺爺了了這最後的心願,好能安心上路。


    清風道長看著方偉的兩個孩子來到棺材前跪下之後,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符紙,貼了上去,可是符紙剛貼上去不久,自己又燒著了。


    看來這老爺子最後的心願不光是這兩個孫子,肯定還有別的事情。


    這個時候,就連清風道長也沒了辦法,一個勁的抽著煙盯著那口大紅色的棺材,嘴裏還低聲自語道: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難道還真得在院子裏把他燒了不成


    在這種氣氛十分緊張的局麵下,突然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一個老頭走到了清風道長麵前,佝僂著身子對他說道:


    道長,你說我老大哥是不是想他的貓


    貓清風道長聽到那個老頭的話,轉頭看著他問道。


    對,我老大哥生前養了一隻大花貓,聽話的緊,一隻陪著我大老哥,他去哪,那貓就跟著去哪,這不我大哥近些年得了病,到後來隻能在炕上躺著,人下不來,那隻貓也一直在炕上陪著他,別看那是隻貓,我老大哥和它感覺可深著呢,我猜我老大哥是不是想臨走之前再看看他的那隻貓那老頭對清風道長說道。


    很有可能。清風道長聽了那老頭的話之後點了點頭,轉身看著方偉問道:


    你爹的貓呢趕緊去找到抱過來


    方偉聽了清風道長的話之後,忙說道:


    我爹生前是養著一隻貓,可是我爹現在都這樣了,要是把那玩意放出來,萬一詐屍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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