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冷笑了一聲:“你還知道會出人命?我告訴你,你這就屬於變相地謀財害命,那些被你取過血的人,可不僅僅幫你推三個小時的磨吧?”


    花姐低著頭,說道:“他們被用過一次之後,就會全身無力,所以他們會在我店裏繼續住下去。我一般要用他們三天。每天晚上推三小時。三天後,他們才會離開。不過……他們……他們都是活著離開的啊。”


    我和三叔對視了一眼,這才知道,如果不是我和三叔發現得早,我們應該也會在這裏用替身推磨三天。


    花姐應該還沒怎麽太恢複,說話的語速很慢,還很氣喘。而我聽到這裏,早已經失去了耐心。


    我拿著桃木劍一指花姐:“行了,說重點吧。我問你,我看到那石頭房子的紙人有一個女孩子,長得很漂亮的那個,她到底來沒來過你的店?”


    花姐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來……來過。”


    我往前逼近了一步,喝問道:“她在哪?”


    我的眼神可能是很凶,把花姐嚇得哆嗦了一下,斷斷續續地說道:“她……當時是和一個老頭一起來的。也跟你們一樣,推了一天磨盤之後,就被那老頭發現了,後來就離開了。那女孩很漂亮,所以我很有印象。你們剛來的時候曾經問起過,我當時隱瞞了。”


    “離開了……去了哪裏?”我追問道。


    “具體去哪我也說不好,不過你要是想找她的話,她們應該在神女寨那邊。”


    我和三叔又對視了一眼,三叔問道:“你知道神女寨?”


    結果我們這麽一問,花姐像是說漏了嘴一樣,臉色一變,忙搖頭道:“什……什麽神女寨,你們……你們聽錯了。”


    三叔氣得上前掄圓了胳膊,照著花姐就是一個嘴巴,這一下打了個正著,啪地一聲脆響,把花姐扇得嗷地一聲慘叫,一張嘴吐出半顆牙齒,滿嘴是血。


    “你個老妖婆,這個年代還敢開黑店害人,信不信道爺我除魔衛道,當場把你給滅了。到現在了,你還不說實話,看來你是真不想活了?”


    三叔聲色俱厲,用手指著花姐。


    三叔這人一向詼諧,我還從來沒見三叔如此凶神惡煞,看的我都是心裏一驚。估計是花姐所用的邪法害人不淺,引起了三叔的不滿。


    再看花姐,這個慘。


    本來她晚上就被邪術反噬折騰個夠嗆,蓬頭垢麵的,再加上那半邊臉也被三叔打花了,此時疼的呲牙咧嘴,順著嘴角流血,看著真的跟老妖婆沒什麽兩樣了。


    三叔打完一巴掌,又舉起了手。


    來硬的還真的靠譜,花姐被三叔打得亂了方寸,趕緊求饒:“別別別打了,我說……我都說。”


    三叔憤憤然道:“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還真認為道爺是好惹的。昨晚取我們血做替身的事還沒跟你算賬呢。快說,告訴我神女寨在哪裏?那裏又是個什麽所在?”


    花姐捂著臉,怯怯地看著三叔,又看了我一眼。


    我擺擺手:“你放心把事情都告訴我們,我們就不追究你的事了。”


    事實已經很清楚了,這個花姐並不是一個什麽重要的人物,她應該也不會什麽邪術,她所有的操作,都是按著別人教她的辦法,來讓紙人去給她推磨的。


    花姐點點頭:“其實……其實收我磨出來的粉的那些人,就……就是神女寨的。”


    “她們是女人?”我問了一句。


    “不不不……”花姐擺擺手:“神女寨裏並不都是女人,也有男人。”


    “那為什麽會叫神女寨這個名字?而且這地方好像很神秘,我問過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地點。”我不解地問道。


    “那是因為,神女寨裏是女人當家,女人在那寨子裏有至高無上的權利,男人隻是作為苦力和勞力。這神女寨地處林海深處,那裏麵的人很少出來走動。我們這邊大部分地區的林木都有人管理,到期砍伐。隻有神女寨那邊的樹,沒人敢去砍。”


    “現代社會還有這種地方?”我感覺到很不可思議,按照花姐的說法,這不就是一種母係社會嗎?這難道不是曆史的倒退嗎?


    花姐點點頭:“其實,我也隻是聽說,我也從來沒去過神女寨,我隻是聽那些人說他們是神女寨來的。而且他們出手闊綽,隻要我磨出了粉,他們分文不少地付給我錢。隻是讓我不要多問。”


    三叔眼珠轉了轉,向前靠了一步。


    花姐被三叔打怕了,趕忙下意識地往後躲,用手捂著腮幫子,驚恐地望著三叔。


    三叔說道:“你別怕,我問你,你用紙人做替身,是用的什麽方法?是你親手做的紙人?”


    花姐搖搖頭:“我哪會做那個啊?我隻負責讓來住店的人,按個手印。那印泥裏麵藏著一枚細針,按手印的人,按了手印就會中招。在簽了名之後,我就把那張有你們名字的紙交給……交給……”


    說到這裏,花姐又有點遲疑,磕磕巴巴的。


    “說,交給誰了?”三叔喝問了一聲。


    花姐沒說話,隻是用眼睛往樓上瞄了一眼。就在這時,突然從樓上衝下來一個人,那人飛跑下來,速度極快,從我們身邊穿過,撞開房門就跑了出去。


    三叔的反應也不慢,他發現了變故,第一時間朝著那人追了出去。


    我剛要也跟著追出去,三叔扔下了一句:“你留下看著花姐。”


    我生生停住了腳步,盯著花姐:“你這店裏還有其他人?”


    花姐歎了口氣:“除了他,就沒了。唉……告訴你算了,他就是神女寨的人,那些紙人替身,也都是他做的,等我看著紙人磨完了粉,也會把粉交給他。”


    就這麽一會工夫,門一響,三叔從外麵走了進來。


    “三叔,追到了嗎?”我問道。


    三叔從身後抓著一個紙人,扔在地上:“這家夥太狡猾了,手段不低,居然用一個紙人分身把我引開了。我覺得他的手法,絲毫不遜色於四小陰門的紮紙匠。”


    我知道關於四小陰門的說法由來已久,所謂劊子手的刀,仵作看得見,紮紙人的手藝,二皮匠的針線,這四種是最傳統的小陰門。至於揀骨人的手,接生婆的眼,則是後來才加入的。


    所以三叔說,那人的手法不遜色於小陰門的紮紙匠,已經是很高的評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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