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姑娘或許會跟她一樣,又或者比她當初還不如。


    何娉芳看著她笑盈盈如花一般嬌俏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宛姐兒,我想讓你住到永恬居去,你可願意?」


    蕭嬤嬤一驚,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把話咽了下去。


    江令宛已經又驚又喜地起身拜下去:「我願意,我當然願意。母親說,四嬸是大家閨秀,真正的千金小姐,能跟四嬸學到一星半點,就夠我受用一生的了。四嬸願意讓我到永恬居,我自然一千一萬個願意。就是不知會不會打擾四嬸,給您添麻煩。」


    這小嘴可真甜!


    她急切的樣子取悅了何娉芳,畢竟自己的幫助也要對方願意領情才是啊。


    「不麻煩。」何娉芳笑得開心:「你收拾收拾,今天下午就搬過來吧。我晚上辦一個接風宴。」


    江令宛便說:「其他人勞煩四嬸了,父親跟二姐姐那裏,我去請。」


    四夫人先是一愣,接著就點了點頭,唏噓欣慰:「你願意去請媛姐兒,這一點很好。你們到底是姐妹,私底下有再多的齟齬,也不可讓外人看了笑話。她犯的不是大錯,你父親遲早要放她出來的,與其等你父親開口,不如你先去替她求情。這樣不管是外人,還是你父親,都會覺得你是個寬厚大度、禮讓姊妹的好孩子。」


    「四嬸放心吧,我都省得的。」


    等背了人,四夫人就說:「我沒說錯吧,宛姐兒非但不頑劣,反而十分聰慧,一點就透,是個有福氣的好孩子。」


    蕭嬤嬤不以為然:「這世上聰慧的小姑娘多了去了,能遇到您,才是她最大的福氣。」


    四夫人沒反駁,隻說:「不過是可憐的孩子,能拉一把是一把吧。」


    ……


    江令宛到了書房門口,聽見裏麵趙老太醫正在逼問江伯臣,那雙月椰是哪裏來的。


    沒錯,正是逼問,他甚至還說,鬼手老先生已經走了,接下來老侯爺的身體全權由他負責,若是江伯臣不說,他就撒手不管了。


    江伯臣答不上來,急得滿頭大汗。


    江令宛心思一轉,立刻走進去,麵帶微笑說:「趙爺爺,您別怪父親,是父親答應了旁人,不能說出雙月椰的來源。」


    「哦?」趙老太醫立刻轉頭,三步兩步走到江令宛麵前,眼睛放光:「這麽說,你知道這雙月椰是怎麽回事了?」


    知道的他是要雙月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吃人呢。江令宛一點都不怕,身為醫者,對極品藥材瘋狂癡迷,這一點她了然於胸。


    江令宛微微一笑,點頭說:「是的,我知道。而且我還打算告訴趙爺爺。」


    趙老太醫眼中的狂熱反而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的狐疑:「你這丫頭,有什麽目的?」


    江令宛好像沒看到他眼中的猜疑,神色自若地笑著說:「我的目的就是替父親解圍啊,父親是謙謙君子,一諾千金,自然做不出來言而無信的事。可是我不同,我隻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正所謂童言無忌,我說了什麽,旁人也不會怪我的,趙爺爺,您說是吧?」


    趙老太醫把嘴一撇:「他算哪門子的謙謙君子,還一諾千金,簡直笑死人了!」


    江伯臣麵色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跟開了染坊似的,別提多精彩了。


    江令宛嘻嘻一笑:「我有話跟父親說,等會還有事情要忙,明天一早,我就告訴趙爺爺雙月椰的事。趙爺爺若是沒有其他事,就請先走吧。」


    趙老太醫撚著胡須沉吟了一會,他看出來了,這小丫頭嘴甜心活,鬼的很。一不留神就會掉進她挖的坑裏。


    可是那雙月椰對他吸引力太大了,急得他抓耳撓腮的,明知不該被她牽著鼻子走,可為了雙月椰,他也不得不這麽做了。


    「好,我就等你一晚。」


    趙老太醫牛氣轟轟地走了,江伯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因為這個插曲,他看江令宛格外順眼,柔聲問她:「今天搬到永恬居,一切都還習慣嗎?」


    江令宛揚起嘴角,恭敬又不失親近:「四嬸對女兒很好,我一切都習慣。就是離父親的院子太遠,心裏舍不得父親。」


    江伯臣沒想到江令宛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那點子慈父心腸也被勾了出來:「好孩子,父親也舍不得你。你在永恬居,好好聽你四嬸的話。缺什麽少什麽隻管告訴父親,父親給你買。」


    「我缺得東西可多了,四嬸說,原來疊錦樓的東西跟永恬居都不配套,讓我把屋裏的東西都換一遍,我覺得太奢侈,就跟四嬸商量隻換一小部分,也不需要太多錢,一千兩就足夠了。」


    一千兩!你可真是不客氣。


    江伯臣嘴角抽抽兩下,有心想收回剛才的話,江令宛又笑著說:「我明天可能要跟趙爺爺出去,會先買一些回來,父親有什麽想買的嗎?女兒買了送給您。」


    趙爺爺,趙老太醫……


    江伯臣的嘴角立刻不抽抽了,轉身拿了兩張五百兩的銀票交給江令宛,貌似非常爽快:「父親什麽都不缺,您自己買吧。」


    江令宛雙手接過銀票,笑眯眯道:「父親待我真好,我就知道您最疼我,其實我還缺一塊硯台,我看您書桌上這塊硯台就挺好的。」


    廢話,這是製墨大家親手所做,紫墨石的質地,迎客鬆的花樣,能不好嗎?


    江伯臣舍不得,可江令宛笑盈盈滿是期待地看著他,眼睛裏仿佛有小星星。


    江伯臣覺得腦門疼:「好,那你就拿去吧。」


    江令宛心裏樂開了花,又說:「父親,其實女兒還想……」


    不,你不想,你什麽都不想要!


    江伯臣猛然扶額,眼睛緊閉,表情疲憊痛苦:「我有些頭疼,可能是累著了,你先回去吧。」


    「既然如此,那女兒就告訴四嬸,今晚的接風宴,父親去不了了。父親休息吧,女兒告退。」


    接風宴?


    「等等。」江伯臣還維持著扶額的姿勢,眼睛卻睜開了一條縫:「什麽接風宴?」


    江令宛就把接風宴說了,又道:「我還想替二姐姐求個情,她雖然有錯,卻始終是我的二姐姐,我不會跟她計較的,也請父親不要再生她的氣了。今晚的接風宴,我想讓二姐姐也一起參加,還請父親允許。」


    「你果然懂事了。」江伯臣讚許地點頭:「那就讓你二姐姐出來吧。」


    「您當初說,讓二姐姐閉門思過十天,如今時間沒到,就放二姐姐出來,若是被二嬸她們知道了,必然要說我們長房沒規矩。四嬸也說,朝令夕改可不是什麽好事。所以,我想讓二姐姐抄兩遍《金剛經》作為補償,不知父親覺得怎麽樣?」


    「很好。」江伯臣喟然歎道:「你四嬸不愧是大家子出身,規矩禮儀就是不一樣,你得好好學學。」


    「是,女兒一定好好跟四嬸學習,絕不丟我們長房的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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