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大廳,出乎意外的並沒有一大堆客人,算一算……總共也不過三四個桌位而已,其中還有一個是空的。


    南宮缺扶著妻子走到大廳門口,廳裏的人目光一轉過來,所有的談話聲頓時停止。


    世上……竟有如此美得不似凡品的女子?!


    彎彎的柳眉,黑白分明,盈然若水的眼眸,嬌挺的鼻梁,不點而朱的瑰色唇辦,以著完美的比例組合在一張細致白皙的鵝蛋瞼龐上,這般絕美脫俗的容顏,何止傾國傾城?!


    而她一身素白的襦裙,外披著一層淡淡的粉色輕紗,肩若削,腰如束,纖細嬌弱的身姿仿佛不沾塵世,飄飄若仙。


    眾人全看呆了,而其中更有一雙不敢置信、滿含驚異的熾熱眼神,灼灼地瞪視著她,眼神瞬也不瞬。


    在南宮缺的帶領下,她一步步踏上台階,站在門坎最高的地方,有一瞬間,她停住步伐不敢再走。


    手臂一直摟在她腰上的南宮缺自然明白她在怕什麽。所有人的目光都對著她,但是,她沒有轉身就逃,或者躲到他身後去,隻是怯怯地停住步伐,纖細的身子微微輕顫。


    「放心,有我。」


    聽見他的話,水兒拾眼望了他一眼,在他堅定的眼神中找到勇氣,深吸口氣,繼續前進。


    「南少爺與南……夫人,是嗎?」呆愣了好半晌,年過六十的趙老爺總算回過神,勉強自製地迎向前,但是眼神還是忍不住一直朝水兒望去。


    「是。」南宮缺表情深沉,感覺到水兒因來人太過直接的打量而著慌,身軀不斷朝他挨近。


    南宮缺將她護在身側,讓她的眼朝向自己。「趙老爺,生辰快樂,薄禮不成敬意,希望你笑納。」眼神微一示意,身後的韓通立刻呈上雙手捧著的大紅禮盒。


    「多謝,讓你費心了,請上座。」吩咐家丁收下禮盒,趙老爺再深望水兒一眼,轉身回到首座。


    趟老爺過生日,大廳裏的桌幾卻隻擺了四個,除了一桌是趙家人之外,一個是知府大人,一桌是南宮缺,還有一桌--則是一個很有威儀、形貌俊朗的中年男人。


    南宮缺不動聲色地打量全場,對廳中詭異的歡樂氣氛不加理睬,眸光掃過對桌趙公子和趙千金愛慕與妒恨的眼神,輕哼了一聲,最後注意到那個中年男人眼匠的狂熱。


    水兒很美,任何男人見了都會舍不得轉開眼、口水流成大黃河,心起占有之欲,這並不奇怪,但如果在這些之外,還包括了更強烈的愛憎,愛意是對水兒、恨意是對他,那就令人不得不起疑了。


    水兒的生活一直很封閉、不曾接觸過外人,有什麽理由會讓一個男人在初次見到水兒,愛意就表現的如此明顯?


    思緒一轉,南宮缺心裏有數了。


    「南少爺,你成親實在應該告訴我們的,我們也好表示一下祝福之意。」趙老爺笑著說道。最近自家生意屢屢受阻,他已經約略明白,是誰在擋趙家的路了。


    「成親,隻是我個人的私事,不需要太過鋪張。」南宮缺淡淡回應,注意到水兒動也沒動桌上的菜肴,眼神完全不看別的地方,隻依著他身邊坐,眼神低望著兩人相握的手。


    太多不相幹的人,壞了他的水兒的食欲。


    「南少爺此言差矣。」趟老爺不讚同地道:「婚姻仍人生之大事,怎麽可以不慎重辦理,好好慶祝?」


    「南餅坊隻是一家小餅鋪,不是什麽大宅大戶,婚事自當不會大大鋪張,但雖然沒有邀請太多客人,該有的禮俗儀武,仍然一樣也沒少,趙老爺難道認為請一大堆不相熟的人來熱鬧場子,才能叫作成親?」


    「呃,當然不是,隻是……」


    「我說過,成親隻是我個人的私事,今天的重點應該是趙老爺的壽宴,我先祝趙老爺長壽綿綿,明年還能在這裏舉辦壽宴。」南宮缺話中有話。


    「謝謝祝賀。」趙老爺聽的麵色微變,但還是喝下手中的酒。


    幹完酒,懶得聽知府大人跟趙老爺的寒喧,南宮缺低首望著水兒。


    「餓不餓?」


    「餓。」她小小聲地答。


    「那怎麽不吃?」他夾了塊肉到她碗裏。


    她搖著頭。「我可不可以回馬車去吃你做的素菜餅?」比起這桌的大魚大肉,她比較想回去啃他們帶出來的點心。在馬車上,絕對比待在這裏要自在多了。


    「再待一會兒,我們就離開。」已經亮過相,目的也算達成,南宮缺對這種壽宴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是何人?」坐在他們前頭、一直盯著水兒的中年男人威嚴地開口。


    南宮缺淡掃他一眼。「你又是誰?」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有必要嗎?」南宮缺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扶著水兒站起來,對著首位上的趙老爺說道:「趙老爺,內人身子不適,請容我們夫妻先告辭。」


    「這麽快就要走?!」趙老爺驚訝,他的重點都還沒提,怎麽能讓他就這麽走?「既然尊夫人身體不適,不如先到客房休息,現在天色已晚,南少爺如果還要趕路回去也太辛苦,如不嫌棄,就在府內屈居一晚吧?」


    「太麻煩趙老爺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立刻讓人安排。」趙老爺立刻喚來總管,要他準備好客房、好好伺候著,絕對不可以怠慢。


    總管連聲應是,趕忙下去安排。


    「爹,我來帶路吧。」趙千金自告奮勇。


    「也好,妳先帶南夫人去歇息,再回來。」趙老爺又轉向南宮缺,「南少爺,尊夫人有小女照應,你可以放心了。」


    「放心?」南宮缺微揚的笑容裏完全看不出笑意。「令嬡是千金大小姐,在下不敢勞煩她做領路這種小事,萬一內人不小心犯著了令嬡的忌諱,可承受不住令嬡的怒火。趙老爺派個人帶路即可,我們夫妻一同退席。」


    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南宮缺指的是什麽,趙老爺一臉尷尬。


    「呃……南少爺對妻子的疼受,真是世間少見……」


    「就算疼愛妻子,也不該如此蔑視主人心意,閣下未免太辜負趙老爺一片心意。」知府大人說話了。


    「問請你是以什麽身分發言?」南宮缺好有禮地請問。


    「本府現在是趙老爺的座上客。」


    「那麽,知府大人不是在查案囉?」


    「當然不是,今天純粹是因為與趙老爺的私交,所以特來祝壽。」知府大人說的好聽,其實是避免在這時候抬出宮架子,會被人說成仗勢欺人。


    「既然是座上客,就注意你客人的本分,身為主人的趙老爺都沒說什麽了,知府大人又何必替人不平?」南宮缺語氣犀利,完全不留情麵。


    「你……你敢這麽對本府說話?」


    「在下行事光明坦蕩,有什麽不能理直氣壯的?」懶得理他,南宮缺轉向趙老爺,請派人帶路吧。」


    「既然南少爺堅持,老夫不勉強。」趕緊讓家仆帶路,目送他們離開大廳後,趕緊朝知府大人打圓場。「知府大人別與他一般見識,為一點小事而壞了今晚的興致,實在劃不來。」


    「那小子簡直目中無人!」知府大人生平沒被這麽看扁過,怒氣難平。


    「知府大人別生氣了,」趙老爺使了個眼色。「……爺還在呢!」


    知府大人一聽,立刻收斂怒氣,趕緊到那個中年男人身前賠禮:「下官一時忘形,請爺原諒。」


    「趙有財。」中年男人沒理知府大人,直接叫喚趙老爺。


    「草民在。」趙老爺趕緊應聲。


    「把你所知道的南少爺所有的事,分毫不漏地告訴我。」


    「是。」恭敬得令,趙老爺立刻開始敘述有關南餅坊的一切……


    夜深人靜。


    吃過兩個素菜餅後,水兒在南宮缺的誘哄下早早便上床休息,可是人在陌生的地方,少了他的體溫,她怎麽都睡不著。


    「怎麽了?」在一旁行功調息的南宮缺聽見她不斷翻來覆去,在行過一周天後起身走向她。


    「我睡不著。」她可憐兮兮地道。


    「妳不是累了?」


    「我會怕。」她爬起來,貼在他胸懷。「缺,我們為什麽不回家,要在這裏過一夜呢?」


    「趕夜路妳會累。」趙老爺會留他們住宿,自然是有所圖謀的,但這種爾虞我詐的事不適合讓她知道,他自己明白就成了。


    「可是,在這裏我睡不著。」心裏一直很不安,很怕發生什麽事。


    「有我在,妳還會怕?」他坐上床沿,讓她臥躺在自己懷裏。


    「會。」她很老實地道:「我知道有你在,可是還是會怕,剛剛在大廳裏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被很多眼神射殺……」


    南宮缺因為她貼切的比喻而輕笑出來。


    「他們是嫉妒妳漂亮。」他撫著她柔嫩的臉龐,第一次說出對她外貌的讚美。


    「那你呢?你覺得我好看嗎?」她睜大眼,比較關心他的看法。


    「妳很好看。」他點頭。


    「那你有沒有見過比我好看的人?」雖然這種想法很小心眼,可是……她就是希望自己是他心裏麵最好看的人。


    奇怪,以前她都不會這樣想的……


    「沒有。」南宮缺差點大笑,沒料到她也會有這種小女兒的心思。她的想法簡直是完完全全寫在她臉上了,讓人一看就懂。


    「那……如果有人比我好看,你會不會……」


    「不會。」她還沒說完,他就吻住她,然後給她回答。


    「呃?」


    「不管別的女人長得好不好,都與我無關,」他細碎地吻著她,邊吻邊低語著:「記住一件事,妳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在我眼裏,妳是天底下最好的。」


    「缺……」她嚶嚀一聲,因為他的讚美而歡喜,動情地響應著他,兩人一同倒上床--


    叩叩叩,房門一陣輕敲。


    「南少爺?」


    是趙家總管的聲音,南宮缺暗怒地停下偷香的舉動。


    「有事?」


    「南少爺,若你還未休息,我家老爺有些話想私下對你說,能不能請你到書房一趟?」


    「稍候。」南宮缺響應,然後拉起水兒,整理好兩人的衣服。「水兒,妳待在這裏,我去去就回來。」


    「不要。」水兒立刻拉住他手臂。


    「放心,沒事的。」南宮缺安撫她。「我很快就回來,妳聽話。」


    水兒咬了咬唇,很不情願地放開手。


    「那……你要快點回來。」


    「嗯。」南宮缺點亮了燭火,這才踏出門外,與總管走向書房。


    南宮缺一不在,水兒立刻覺得很害怕,坐在床上,她拉著棉被包著自己,房間裏靜悄悄的,氣氛突然很詭異,好像會發生什麽事……


    才胡亂猜疑著,一道人影從窗外飛了進來,水兒嚇得驚呼一聲。


    「你……」


    「跟我走。」他直直走向床鋪。


    「不要!」水兒往床內縮。「缺--」才想大叫,他卻更快地點住她啞穴。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妳。」他安撫著她,抓著她想抱她離開。


    「晤……」發不出聲音,她嚇白了小臉,胡亂揮打著他的手臂,抗拒著他。


    可是她那點力氣哪裏敵得過一個大男人?


    「別自找苦吃,我不想傷了妳。」輕易製住她,他攔腰抱起她,身形一掠縱出窗外。


    南宮缺來到書房,發現除了趙老爺,趙公子和趙千金也在。


    「趟老爺,有話直說吧!」掛念著水兒,南宮缺省下招呼,直接問重點。


    「南少爺,今晚請你來,是想化解你與小犬、小女的誤會,如果他們有對不住你的地方,我讓他們立刻向你賠不是,希望你能寬宏大量,原諒他們,化消這件事。」趙老爺好聲好氣地說道。


    「不可能。」一點也不必考慮,南宮缺拒絕。


    趟老爺一窒。


    「南少爺,小女不知道尊夫人的身分,才會不小心得罪她,她不是有意的……」


    「我不想聽任何解釋。」南宮缺打斷他。「如果你找我來隻為了談這件事,那麽恕我失陪。」轉身就走。


    「南少爺,你真的不願意和解嗎?」趙老爺連忙喊住他。「隻要你說出要怎麽賠罪,老夫願意照做。」


    「你能讓時光倒回嗎?」南宮缺頭也不回。


    「……當然不能。」


    「那麽,就沒什麽好談的。」南宮缺打開書房門。


    「南少爺,再鬥下去,對我們兩家都沒好處的,難道為了尊夫人一時之辱,你連南餅坊也不要了嗎?」趙老爺喊道。


    南宮缺冷冷地轉回身。「剛才之前,我打算隻要趙家商行關門,來做對我妻子的賠禮;但現在,因為你剛剛的那句話,我改變主意了,我要趙家人不得離開東城,並且隻能靠行乞維生。」


    「你……你……」他的氣勢壓得趙老爺簡直說不出話。


    「隻不過是一巴掌,為什麽你這麽計較?」趟千金忍不住出口:「再說,要不是她先弄髒了我的衣服,我才不會打她。」


    「所以,妳沒錯?」冷眼瞥向她。


    「當然。」趙千金逞強地道。


    南宮缺冷笑一聲,端起桌上原先備好的茶杯,手一揮便朝她丟去,正中她右臉頰。


    「你……」趙千金嚇得倒入哥哥懷裏,感覺到右頰上傳來陣痛。


    趟家三父子全被嚇住。


    杯物能傷人。南少爺不隻是一個餅坊老板,他還有武功,而且不低!


    「你……你敢這麽對我?!」


    「妳敢輕視我的妻子,就要有膽接受我替妻子討回公道。」南宮缺冷笑。


    「男子漢大丈夫,不該對女人家出手。」趙公子撐著膽子說道。雖然妹妹有錯,但是一個男人對女人出手也太難看了!


    「那麽,對你呢?」下一個杯子再丟出,碎裂的杯身掃過趙公子的鬢邊,發絲立刻被斷一截、臉頰見血。


    趙公子當場僵住,不敢再說出任何一句話。


    「你對我的妻子不規矩,我該廢了你的手臂,來作為對我妻子的賠禮。」南宮缺抬手就要動作。


    「南少爺別這樣!」趙老爺趕緊阻止。「你饒了小犬和小女吧,他們太年輕不懂事,才會得罪尊夫人,你原諒他們吧!」


    南宮缺不理,揮開趙老爺,正要廢了趙公子一雙手臂,心頭卻猛然一揪。


    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心神不寧得近乎不安?難道有什麽事……


    水兒!


    南宮缺轉身立刻要奔回房--


    「南宮!」身後的聲音阻止了他。


    「胤?」


    「王叔帶走她了。」芸已經追了上去,他本來也要跟著去,但回頭一想,認為還是應該先通知南宮一聲。


    「往哪裏走?」南宮缺一刻也沒浪費,回房、取劍。


    「西方。」


    快馬奔馳離開趙家,他摟著水吟一路奔往知府大人安排的別院後,才抱著她下馬,走進院內。


    一路走來,別院內有幾名隨從恭敬地等候,等他一進屋,隨從立刻退到屋外看守,偌大的廳堂,就剩他們兩個。


    到了自己的地方,他才放水兒下來,解開她啞穴,然後就見她立刻離開他遠遠的。


    他癡迷地看著她,還有些不敢置信。原來他出京真的隻是為了散心,但沒想到卻在這裏,見著讓他日思夜慕的她。


    「妳……」看著她,他神情激動難抑,想朝她走去。


    「站住,你不要過來!」水兒驚慌地大叫,神情畏懼又戒慎,不斷後退。


    「好好,我不過去,妳別再躲我了。」他立即站住,不想逼她。「妳……叫什麽名字?」


    「我要回去。」見他當真不再過來,水兒這才不再後退,小小聲地說出自己的請求。


    「不行,妳不能走!」他語氣一凶,水兒立刻瑟縮地又後退一步。「我好不容易找回妳,我絕不要再失去妳!」他向前一步,水兒立刻又倒退兩步。


    「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麽抓我?!」水兒驚恐地瞪著他。


    「我是德罕,當今的德王爺。」


    我是當今的德王爺……


    德……王爺……他?是他!害死爹、逼死娘的人……是他?


    水兒瞪視著他,原本的驚恐轉變成濃濃的怨憤。


    「妳……」他想要她、想擁她入懷、想她永遠留在他身邊,陪伴他這一輩子,不必再苦苦相思……


    「站住!」她低聲一暍。


    德王爺頓住腳步。


    「告訴我,妳的名字。」


    「你不配知道!」


    德王爺神情微變。「妳說什麽?」


    「我說,你不配問我的名字。」怒氣讓她忘記了害怕,她憤怒地直視他。


    「本王身分尊貴,有哪裏不配?」


    「你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身分尊貴又怎麽樣?身分尊貴就可以強擄民女、強奪人妻嗎?」水兒憤怒地質問。


    「妳說什麽?!」德王爺臉色一沉。


    「再說幾次都一樣,你強擄民女、強奪人妻!王爺又怎麽樣?皇親國戚就可以目無王法、連一點倫理都不顧嗎?!就算你是王爺,也是天底下最卑劣的男人!」生平沒罵過人,水兒罵的呼息急喘,不知道是因為情緒激動,還是心裏仍在害怕。


    「妳住口!」德王爺大踏步向前,一把便抓住了她。


    「你放手……」脆弱的掙紮被他的吼聲蓋過。


    「妳又知道些什麽?!妳知道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妳嗎?妳知道日日夜夜的相思有多磨人嗎?我過了十年的孤單日子,日日夜夜祈求上蒼仁慈,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我不會再錯失,一定會好好待妳。終於,上天垂憐,祂讓我見著了妳,這一次,說什麽我都不會放手!」一次悔恨已經太足夠,他絕對不會再嚐第二次同樣的滋味!


    「你活該!」水兒罵道:「我是缺的妻子!永遠都是!我才不要你思念,你放開我,無恥!」她甩著手。


    「住口,不準妳再說!」德王爺什麽都可以忍受,都是不能忍受她自稱是別人的妻子。「從現在起,妳隻有一個身分,就是我德王爺的王妃!」


    「我才不是!」


    「妳是我的,永遠都是我一個人的!」拉她走上台階上的橫椅,他摟住她就想親吻她。


    「放開我,你想做什麽……」水兒驚恐地閃躲,不住掙紮。


    「這次,我絕不會讓妳再有自盡的機會。」他握住她雙腕,撕下一塊身上的襯布塞進她嘴裏,讓她再不能咬舌自盡,然後開始解著她腰上的帶扣。


    「唔--」水兒掙動雙腿,嚇得幾乎要暈厥過去,不要……不要……她不要被別的男人碰到……缺……


    隔著衣服,他的手碰到了她的身體,水兒恐懼地嗚咽了出來--


    砰地一聲同時響起。


    「放開她!」


    一聲怒喝響起,銳利的刀尖同時攻向德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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