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珠起身就走,江令宛鬧了個臉紅,也要走:「我跟你一起……」


    話還沒說完呢,她的手就被蕭湛拽住了。


    剛剛起身,還沒來得及走出去的淩霄:……


    愣了一下之後,他立刻加快腳步,飛也似出了門。


    柳絮緊隨其後,還十分體貼地把門關上了。


    蕭湛把江令宛抱進懷裏,聲音帶了滿意的笑:「柳絮辦事很盡心,該賞。」


    江令宛本來有點生氣的,可人被他抱住了,心裏的氣就不翼而飛了,哪還記得氣什麽,隻想與他溫存甜蜜。


    今天該他當差,中午就一點點時間,他不休息,大老遠跑過來看她,她都知道。


    過了好一會,兩人才戀戀不舍地分開。


    外麵派藥已經開始,蕭湛也到了回宮的時候,江令宛目送他出門,隔了一會等臉上的熱褪下去了,才走出白雲寺,到大門口與陸明珠匯合。


    寧軒剛過來的時候,隻看到陸明珠與淩霄,他以為江令宛已經回去了,正打算離開,就看到蕭湛從寺裏走了出來。


    他臉色難看,右手陡然攥緊。


    今天該蕭湛當值,中午他不在宮裏休息卻到白雲寺來,隻有一個原因。


    他眼神很冷,盯著寺廟的山門,不一會,從裏麵走出一個纖細玲瓏的身影。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一段時間未見,她變化並不大,還是那般美麗,還是跟從前一樣隻要她一出現,就能立刻吸引住他的目光。


    她梳了婦人發髻,跟他夢裏的模樣相差無幾。可這婦人發髻卻是為另外一個男人而梳。


    寧軒抬腳,大步朝寺廟走去,趕在江令宛走到派藥的棚子前攔住了她。


    「宛宛。」


    他像夢裏那樣叫她,貪婪地盯著她嬌花般美豔的臉,她眼波明媚,眉梢帶著嬌,那是已婚婦人才有的嫵媚,她臉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紅暈,雙唇有些不自然的紅。不用想也知道剛才蕭湛必然肆意掠奪了。


    一想到蕭湛不分晝夜的占有她,他就嫉妒得發狂,心像被萬蟻啃噬一樣的疼。


    「宛宛。」他毫不避嫌,貪婪地盯著她,「我有話與你說。」


    江令宛冷笑,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你想說什麽?是想說我成婚當天,你刺殺我夫君失敗?還是想說,回門那天你毀我名聲沒有得逞?又或者說,你想談談這次瘟疫的事?」


    她話語很冷,沒有半分溫度,寧軒胸口比剛才更悶更疼了。


    他凝視著她:「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都是因為我心裏有你。」


    嗬!


    好一個深情款款!


    好一個真心表白!


    心裏有她的人她見多了,顧表哥,蕭湛,還有水央學社的兒郎們,他們可從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


    一次又一次地對她下手,竟然還有臉說是為了她。


    真是虛偽之極,無恥之極!


    「這些花言巧語,說給你未來的妻子聽吧。」江令宛眉眼如冰,聲音帶著冷意,「我聽著隻會覺得惡心。」


    她無情的話語是世上最殘忍的刀,紮進寧軒胸口不停的攪動,疼得他近乎麻木。


    「我不會碰她的。我想娶的是你,也隻要你。」他捂著胸口,聲音低沉,「遲早有一天。」


    你會是我的。


    來勢洶洶的瘟疫終於研製出了能對抗的藥方,這個消息讓京城上下都為之一振。


    大家看到了希望,知道救災有望,捐款就越發的積極。


    救災派藥是江令宛跟白雲寺的法玄大師發起的,這兩個人一個是受人追捧、萬眾矚目的宛卿;一個是德高望重,佛法高深的皇家寺院主持。兩人在京城都是家喻戶曉,非常有號召力的人物。洪文帝就把賑災捐款事宜交給他們去辦。讓蕭湛在旁協助,維護秩序。


    嫉妒江令宛的閨秀們酸了,江令宛未出嫁之前在京城出盡風頭,一舉一動都受人關注。雖然隻是五品官員的女兒,卻硬生生活出了大齊第一貴女的模樣,還嫁了蕭湛這樣位高權重、俊美無雙的男子,讓她們羨慕嫉妒卻又隻能仰望。


    好在江令宛成親了,不管你多優秀多出眾,一旦嫁人婚後就隻能囿於內宅,拘泥在丈夫孩子身邊,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隨心自在了。


    沒了江令宛,她們就有了出頭的機會了。


    然而她們才高興了短短幾天,江令宛大婚,兒郎們拉起的「宛卿下嫁蕭清華」的橫幅還沒有撤掉呢,她又一次站到了風口浪尖,狠狠碾壓其他人。


    她沒有老老實實待在內宅,反而受到洪文帝的嘉獎,跟著法玄大師一起做事。


    法玄大師的信眾遍布大齊上下,在京城,從貴族到民間都備受推崇,她何德何能,有什麽資格跟法玄大師在一起做事?


    好氣啊!


    法玄大師的脾氣太好了,竟然願意容忍她這樣沽名釣譽、不安於室的人。


    愛慕蕭湛的閨秀們卻是另外一番看法,她們為蕭湛抱不平,憑什麽讓江令宛主要負責賑災事件,讓蕭湛在旁輔助?


    蕭湛為官多年,一向是主導,何嚐給別人做過副手?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到了募捐那天,她們一定要擺明旗幟告訴眾人,她們是衝著蕭湛才捐銀子的,絕不讓江令宛沾到一文錢的光。


    水央學社的兒郎聽說此事,立刻叫嚷開了:這次瘟疫出力最多的是我們宛卿,蕭湛明明是沾了我們宛卿的光。讓他給宛卿打下手,那是照顧他分他功勞。他不去,大把的人搶著去。


    水沚學社的姑娘們也為宛卿小姐姐叫屈,她們決定好好反擊:你們不是說要衝著蕭湛去捐款嗎?那我們就衝著宛卿小姐姐去。打嘴仗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就募捐的時候比一比,看誰捐得多。


    這個建議立刻得到水央學社兒郎們的一致認同,他們拍著胸脯道,論起捐錢,他們有實力的,沒在怕的!


    自打喜歡宛卿,知道宛卿喜歡銀子之後,兒郎們便開始省吃儉用為宛卿攢錢,後來組辦了水央學社,再後來又做起了生意,錢生錢,利滾利,手頭越發寬裕了。


    兒郎們的家人原本覺得他們不像話,整天宛卿宛卿的追著姑娘跑,後來發現他們發乎情止乎禮,進入學社之後壞毛病改掉了,讀書用功了,紈絝子弟開始振奮興起,奮發圖強了。還開了鋪子,能賺錢不跟家裏要銀子了。他們就改變了從前的看法,看孩子們滿意,提起江令宛也是讚不絕口:這個宛卿呀,真真不是一般人,看看我家臭小子,現在變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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