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最近學習累不累?”伯母一路問著,蘇水北挑著重點簡單地回答著。  人工湖兩邊的柳樹全然綠了,薔薇花更是成堆成堆的開著。  伯母邊走邊誇讚著學校的綠化好,又多說了些大學生活有多值得人留戀的言語。  蘇水北隻聽著,並不作答。  伯母進門,室友們皆是熱情禮貌地打招呼,伯母將給他們帶來的見麵裏一一分下去,又叮囑著各位說道平日裏有什麽事情,多團結,再說一些出門在外的多包涵一類的話。  一眾都客客氣氣地回應著伯母。  在蘇水北下鋪的床上略坐坐,跟方浩開了幾句玩笑後,伯母便起身欲走。  “吃完飯再走。”蘇水北雖是留客,硬邦邦的語氣說出這話來倒更像是命令一樣。  好在伯母早就了解蘇水北的脾氣,隻微笑著點點頭。再去邀請方浩他們一起,方浩連連擺手,客客氣氣地謝過了伯母的盛情。  剛出宿舍門,伯母猛地記起來給蘇水北帶來的抄手落在宿舍,邊嘲笑自己健忘,邊回去取東西。  進門時,方浩他們正拿著伴手禮討論得熱火朝天,見水北帶著伯母進來,一時紅了臉。  伯母笑笑,抱歉地表示自己打擾了,便又跟蘇水北嘮嘮叨叨地說著些有的沒的,朝餐廳去了。  伯母挽著蘇水北的胳膊,倒像是十足的親母子一樣。  尋了處比較空的位置坐下,尋問了伯母的想法,蘇水北便去買了一份瓦罐湯一份米飯回來。  “我就愛吃你們餐廳的這瓦罐,我們家阿姨可沒他們做的好。”伯母接過蘇水北手中的餐盤,再將保溫盒中的抄手遞過去蘇水北麵前說道,“阿姨說他們老家的抄手,可是有味呢。我還是第一次吃這東西,估摸你也愛吃,趕緊做了給你來嚐嚐。”  蘇水北聽這話心中感覺暖暖的,卻仍舊是冷冰冰地說了一句“謝謝伯母。”  伯母再往那飯盒中瞧上一眼,不禁咯咯地笑了起來,“那幾個長得醜的,是我親自包的。你可別嫌。”  “怎麽會。”蘇水北聽罷揚了揚嘴角。  “哎呀,真是好看,水北你可要常常笑一笑才好。別的不說,長壽!”伯母喝一口湯,笑著說道。  見蘇水北大口吃了一個自己包的抄手,伯母放下了手中的湯匙,滿是期待地看著蘇水北,問道,“怎麽樣?”  蘇水北點點頭,稍顯笨拙地再次笑了笑。  “對嘛,我手藝還是相當可以的。”  滿滿的一碗抄手,蘇水北吃得一個都沒剩,撐得他打了好幾個飽嗝。  再聊了幾句閑篇,伯母這便掏出錢包來,要給蘇水北生活費。  蘇水北見狀連忙拒絕,道,“我自己有錢。”  “天越來越暖和,你跟陽陽多買幾件衣服。年輕就該多打扮打扮。”說罷伯母將銀行卡放到蘇水北麵前,再催促道,“快收起來,又沒多少錢。”  見蘇水北遲遲不肯動,伯母便又笑著說,“陽陽那小子見了錢可不跟你樣,恨不得都揣進自己兜裏。出門在外,離家遠,可別委屈著自己。”  “伯母。”蘇水北拿起卡來遞過去,還要再說什麽被伯母打斷了,“我的傻兒子呦。”伯母摸著蘇水北的腦袋笑道,“別跟我見外。”  說罷起身拿起包便欲端餐盤,蘇水北急忙起身搶先一步,將餐盤送到收集處,再小跑著追上伯母,一並將其送走了。  “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陽陽要是欺負你,盡管跟我說。”伯母拉著蘇水北的手好一番叮囑,這便上了車,降下窗子來道,“外麵太曬,抓緊回去吧。”  蘇水北目送著車子離開,在看一眼手中的卡,心裏亂糟糟的。  待到傍晚李為陽來找蘇水北時,蘇水北欲將銀行卡還給李為陽。  “我媽給你的又不是我給你的。”李為陽拒絕道。  “你家的,你拿回去。”蘇水北冷冷地說道。  “我家的?拜托,以後我們兩個才是一家人好吧。”李為陽從蘇水北手中奪過銀行卡,塞回了蘇水北的口袋裏。  “以後咱媽給你什麽,你都拿著就是。”  對於李為陽強加在自己身上的“咱媽”二字,蘇水北並沒有抗拒。  李為陽本來是想趁熱打鐵,帶著蘇水北回家去住,但水北第二天還得上課,明確地給李為陽拒絕掉了。  “要不我們去1080p看一晚上電影?”李為陽有興致勃勃地說道。“有課。”蘇水北看這家夥一眼再拒絕道。  “下午的課著什麽急。”李為陽說罷便推著蘇水北往車上去。  “你明天上班。”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說罷,李為陽開了車門,將蘇水北推進去,然後再樂嗬嗬地上了車。  兩人要了一個帶榻榻米的韓式包間,待服務生來房間裏調試好了機器,李為陽這便發現沒有零食,看電影自然是少了極大地樂趣。  “你在這等著,我去買點吃的?”李為陽趴在正準備玩遊戲的蘇水北身上問道。  “一起。”蘇水北鎖了屏,站起來與李為陽一道出去了。  兩人在商業街遛了好久,薯片、炸雞、啤酒一一都買全了,又去買了五十塊的絕味。  路過炒酸奶時,李為陽有些想吃,正欲發問時,蘇水北冷冰冰地回應道,“我不喜歡。”  瞧見蘇水北有些不開心,李為陽便揣摩出這炒酸奶裏定有他和許山南的故事。於是李為陽趕緊陪著笑臉說道,“我也不喜歡吃那玩意。”  本來稍有觸動的蘇水北,正難受時,一看見李為陽那卑微又膽小的樣子,不禁揚起嘴角笑起來。  李為陽很愛看蘇水北笑,不過叫他自己崩潰的是,每次見到這個笑容,自己都想一口親上去。  可奈何現在是在大街上,李為陽也隻好忍受著。  找服務生弄了個長方形的小桌子來架到榻榻米上麵,李為陽將炸雞、鴨脖、魚豆腐一類的熟食都擺好,又開了兩瓶啤酒。  蘇水北找了個喜劇片,正放著。李為陽拿過遙控器去嘟囔道,“這個環境,看喜劇片有什麽感覺,要看就得看點恐怖的才好。”  蘇水北坐到小桌前,不再管這任性的家夥。  “就看這個,溫暖的屍體。”李為陽也不知道劇情是什麽便選好了片子。  起初兩人還吃得好好的,可漸漸地都放下了手裏的鴨心。  “這他媽是喪屍片。”蘇水北嘟囔著,李為陽也點點頭。  但是劇情還蠻不錯,兩人也就沒有換掉電影,相互靠在枕頭上專注地看起來。  遇到恐怖的鏡頭,李為陽縮進蘇水北的懷裏,眯著眼睛又是想看,又是不敢看的。  待到影片結束,兩人也沒了吃東西的念頭,李為陽為自己選的片子感到抱歉,便吵著再給自己一次將功折罪的機會。  瞧著影片名是《櫻桃》李為陽覺得應該是個不錯的溫情片,選定後,拖著蘇水北坐起來,兩人又是吃又是喝。  可是看了沒有幾分鍾,兩人便覺得劇情走向不太對,這哪是溫情片呀,分明是帶顏色的情愛片。  兩個火力旺盛的大小夥子,當然也不會輕易換掉這種彌散著荷爾蒙的片子。  間或說著幾句葷段子,兩人興致勃勃地了解起了這劇情中的水深火熱。  幾瓶啤酒下肚,這李為陽隻覺得胸腔裏悶著一團火,越看蘇水北越是難耐。  李為陽含了一口啤酒,對著蘇水北的嘴便吻了上去。  借著影片,借著酒意,兩人順利成章,理所應當,做著彼此該做的事情。  濕漉漉黏糊糊的一個夜晚,在一場又一場影片中深入下去。  差不多是淩晨兩點多的時候,兩人都撐不住了,遂抱在一起,一直睡到了早上八點。第14章 動我可以,動我男人就不行  下午的專業課,許山南竟然破天荒地去上了課。  想也是因為這家夥真心喜歡電路的原因吧。  那節課是一直叫各屆學生們都頭疼的數字電路課,因為要研究阻尼電路箱,所以是在f區的實驗室裏進行的。  蘇水北因為去的比較晚,所以隻能到最後一排去。  最後一排壞掉的機器比較多,接連檢測了三個都不行,待到終於選定了,接通電源時,蘇水北這才發現與自己共用一個插排的正是許山南。  “好久不見。”許山南尷尬地笑了笑,再裝作若無其事地招呼道,表麵上是隻管悶頭連著線路,實則偷瞄著蘇水北的一舉一動。  蘇水北隻看一眼並沒有說話。  因為許山南總是曠課,理論課斷斷續續地上,所以有幾條線連接錯誤,實驗很難進行。  蘇水北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是並沒有幫他指正出來。  直到巡視的老師過來,先是嚴肅地批評了許山南一通,再細細地給他講解。  電路的課程本就艱澀難懂,任憑許山南有幾分天賦,光憑著幾句指點自然不能一蹴而就。  大部分同學都檢測出了真實的實驗數值,上交了實驗報告,早早下課去了。  蘇水北雖完成了略晚一些,但也算是過關。  見同學們陸陸續續地離開,許山南有些著急,額頭上直冒著細密的汗珠。  蘇水北從他身後過去,全然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仔……”隻說出一個字來,許山南便止住了,再喊一聲,“蘇水北”。  蘇水北聽罷,怔住,回過頭來,故裝鎮定地看著許山南。  “能不能幫我一下。”  瞧著許山南懇求的樣子,蘇水北心裏真的是難受的要命!  並不是還在怨他,或者說故意跟許山南賭氣,蘇水北覺得既然已經跟李為陽在一起了,便要將之前的感情斷得一幹二淨。  現在看起來無關緊要的聯係,看起來稀鬆平常的一次指導,對於李為陽來說都是極其不公平的辜負。  所以他隻回了一句,“你應該按時上課的。”便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許山南尷尬地立在那,像是被人狠狠地錘了一拳臉頰,麻麻的,很是難受。  陸陸續續離開的同學漸漸模糊成一片,許山南感覺自己跟他們已經完全不在一個世界裏了一樣。  落寞著、尷尬著,手足無措著。  太陽明晃晃地照進實驗裏來,打在許山南的臉上,照得他直發暈。  任課老師早就走了,助教在講台上整理著實驗報告。  一一清點好了,助教才過來許山南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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